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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無子 司晨客 4236 字 3個月前

盆跪著,一點不滿的情緒都不敢顯露。這姑娘,終於開始有些沉穩的氣質了。隻不過比起馬瑪麗的亦莊亦諧,差遠了。

殿門再次被人推開,那位刀疤臉秋嬤嬤走了進來:“剛才奴婢在北宮之中,遇到了馬姑娘……”

“你們都在逼孤!”劉疆莫名其妙就有些委屈,“你們都不問問,她究竟做了些什麼!你們倒是教教孤,就算孤有心原諒,又該如何是好?”

秋嬤嬤一愣:“奴婢並非逼殿下原諒她。若是不喜時,直接趕她走,甚至出宮,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隻是殿下也不說清楚,就這麼把人晾在外頭。那孩子足足在外麵等了一天一夜了,頭發眉毛上滿是露水,衣服也被打濕了……”

秋嬤嬤還沒有說完,隻聽見一聲巨響,杜若手中捧著的銅盆已經被打翻在地,濺起的水花把她的半幅裙子都打濕了。

劉疆如一陣風似的從寢殿中奔出。

在寢殿外的走廊中,他漸漸放慢了腳步。

馬瑪麗聽到了腳步聲,慢慢抬起了頭。

陽光定定照在他們年輕的臉上,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他胡子拉碴,眼眶深陷,泛著一圈深青色,但是眼睛裡卻好像有火焰在燃燒。

她的頭發眉毛上滿是露水,衣服也濕了一半,但是麵容無辜,眼睛裡滿是期盼和忐忑。

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我再問你一遍,我跟他,你究竟喜歡哪個?”他定定望著她的眼睛,不容她回避。

“是你,自然是你,一直都是你。你這麼美,我好喜歡好喜歡你……”馬瑪麗委屈地說道,她的聲音甚至都有些哽咽了。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

劉疆已經衝上去,把她一把抱住了。他抱得是那麼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沒有下一次。”他低聲警告道。

作者有話要說:

☆、善妒的男人

劉疆向來進退得體,頗有謙謙君子之風,少有這般失態的時候。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無法顧及旁人的眼光。便如同原本淡淡的感情經過發酵,突然變得濃烈起來。情緒的閥門一旦打開,便無法輕易控製。幸虧是在北宮,他還料理得了,他這般想著。

懷中的少女柔軟而溫暖,強烈的對比下使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麼寒冷僵硬。畢竟,他風寒初愈,又在殿中枯坐一宿。

“你身上好冷。”馬瑪麗的聲音中有一些迷惑不解,還有一些嗔怪。

他怕身上的寒意凍壞了她,忙鬆開她,有些歉意地笑笑。

但是馬瑪麗卻一把抓住他冰冷的手,反過來更緊地抱住他:“你看看你,我才幾天不在,你就把自己凍成了這個樣子。萬一又生病了該如何是好?”

她側著頭想了想,突然把頸間戴著的一個玉色吊墜取了下來,掛在他脖子上。“有了這個東西,你就不會再生病了。”她滿意地看著他戴著吊墜的樣子,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這個吊墜看起來是普通的玉石所製,其實卻是一個能量珠,想來會對他的身體有幫助。

這是極%e4%ba%b2密的人才會做的事情。男女之間表贈貼身攜帶之物,其間多少旖旎不言而喻。劉疆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血色,眼神也越發明亮起來。他伸手調整了一下吊墜的位置,將它貼肉藏好,拉著馬瑪麗的手,攜她一同進入殿中,看到杜若正跪在地板上用布擦洗被水打濕的地方。

“抱歉,先前……是孤太過心急了。可曾傷著了你?”劉疆此時才有暇跟杜若講話,目光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歉意。

怨不得世人皆說東海王殿下謙卑有禮,體恤下人。但是被他這樣道歉,杜若心中反而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楚,她很用力地將眼淚逼了回去。

“不敢。”杜若低頭輕聲說道,快手快腳地收拾著地麵和水盆,“殿下……殿下尚未洗漱完畢,奴婢再去打一盆水來。”她不等回話,匆匆離開,身影裡多多少少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刀疤婦人秋嬤嬤看著這一對明顯是剛吵過架卻又和好的小兒女,感慨萬千。她從女童時期開始服侍郭聖通,見慣了她和當朝皇帝吵架拌嘴冷戰分分合合的全過程。不知道為什麼,她從這對小兒女身上依稀看到了當年郭聖通和新姑爺的影子。

怎麼會呢。殿下可從來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再說,身為東海王,若是真的另有新歡,這位出身微寒的馬姑娘也沒什麼資格和立場指責的。她老婆子無論如何都是會站在劉疆這邊的。秋嬤嬤如是想道,把心中那絲不祥的預感遠遠拋開。

“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擾殿下了。”秋嬤嬤躬一躬身,就此退去。

朝陽透過窗欞,淡淡地照進寢殿裡,為兩個傻傻站著彼此對望的人披上一層溫暖的金色光影。她很自然地將頭靠向他的肩膀,他卻轉到她側麵,兩個人開始接%e5%90%bb。

這是一個熱烈得有些過分的深%e5%90%bb,帶著幾絲霸道、幾絲不容拒絕的意味,和劉疆平日的溫文隨和大不相同。他不斷加深著這個%e5%90%bb,就仿佛和誰置氣一般,仿佛要向誰宣告主權。

馬瑪麗漸漸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甚至很猶豫著:要不要開啟胎息係統?

然而她眼中的這一抹猶豫在劉疆看來無疑是分神了。他攬住她腰的手下意識加重了力道。“你到底在想誰?專心些。”他聲音裡有些酸澀,也有些不滿。

這種事情簡直是無師自通的。更何況,身為尊貴的東海王殿下,沒有吃過豬肉,也不至於沒見過豬遍地跑,做起來自然比一般的新手駕輕就熟了許多。

等到馬瑪麗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劉疆的床上了。劉疆正在神情專注地解著她的衣帶。他的麵容依舊俊美沉靜,姿態動作仍然優雅得無懈可擊,不知道為什麼,卻讓她心頭生出一絲不適。就仿佛劉疆不再是美貌值九十五分的美人,而是一頭眼中綠幽幽死死盯住她即將噬咬的餓狼一般。

這種目光,她並不陌生。前夜太子劉莊發狂之時,眼中的目光便是如此。然後,劉莊就不停用某個很醜陋的東西入侵她視作衣服一樣的身體,就如同她從前養的尚未馴熟的寵物貓和寵物狗那樣,在衣服上留下痕跡,還在衣服上撒尿!簡直是不可饒恕!

馬瑪麗的思緒尚未理清,她的手卻已經自然而然地做出反應。她一把握住了劉疆的手,阻止他繼續行動。

不知道為什麼,劉疆看起來仿佛很熱。他的臉上有些發紅,滿臉亮晶晶的全是汗珠,呼吸也喘得厲害。若非剛剛把能量珠給他掛好,馬瑪麗幾乎就會以為他是發燒了呢!

那雙溫暖軟綿的小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傳遞得卻並非完全是溫暖。劉疆幾乎是在瞬間便明白了馬瑪麗的意思,他心中有些發苦,也有些發酸。

“不喜歡?”他輕輕說道,卻是以看穿一切、無庸置辯的語氣。

“我……我……隻是……”馬瑪麗語無倫次地說道。她尚有幾分懵懂,卻隱約地意識到,劉疆接下來想做的,和前夜劉莊所做的應該是同樣一件事情。她不喜歡劉莊,所以可以容忍他如同寵物貓、寵物狗一樣未開化、野性難馴;但是她喜歡劉疆,對劉疆有著更高的期待,所以特彆不願意看到,他做出和劉莊一樣低級惡劣、沒有教養的行為。

“不用再說了。”劉疆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的身體尚熱,卻已經被打擊得毫無興致了。事情明明白白地擺著,她願意和他弟弟沒名沒分地偷情,卻不願意和他光明正大地行敦倫之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再溫和的人也是會有脾氣的。劉疆心中氣苦,忽而轉身,背對著馬瑪麗,再不看她。

馬瑪麗便有些著慌。她忙湊過去抱他,不停地拿頭蹭著他的背,又在他脖頸裡哈氣。

“彆蹭了!再蹭下去,孤不能保證能忍住不碰你。”劉疆的反應很大,幾乎是一瞬間坐了起來,坐在離她很遠的地方,麵色不善地望著她。

“讓孤猜猜看,他要了你,事後又翻臉不認賬,是吧?”劉疆麵上顯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他想起了他三弟劉英的風流韻事。劉莊雖然一向無此劣跡,但是鑒於他和劉英關係頗好,常有往來,不排除是一丘之貉的可能性。

“你走投無路,故而又想起孤的好來。可是既然如此,索性什麼都不要說,就瞞上孤一輩子,也好過如今這樣!還是,你覺得,你事先都說了,日後做出什麼對不起孤的事情,還可以指著孤一直原諒你?”懷疑的種子一旦撒下,便開始瘋狂生長,劉疆瞬間想過了各種陰暗的可能。

劉疆真的非常憤怒,非常失望,心中酸苦難當。

他並非不諳世事的傻子,昨夜他坐在殿中枯坐一宿,也曾設想過各種可能性。

譬如說,這次原諒了馬瑪麗,日後她和劉莊舊情複熾了,該怎麼辦?他該如何麵對?

又譬如說,這件醜事不小心被人捅了出去,被大家知道了,該怎麼辦?皇家體麵要不要?

再譬如說,他的母後郭聖通若是知道他的意中人居然是這麼個三心二意的女子,會不會為他傷心難過?

還有,若是馬瑪麗和人春風一度就此珠胎暗結,誕下子嗣,這個孩子又該如何處置?是算劉莊的,還是算他的?

劉疆的生母郭聖通和他名義上的嫡母陰麗華,都是生育能力超強的主兒。就連一向不得寵的許美人,也不過是在劉秀和郭聖通冷戰期間受了聖眷幾次,便有了劉英。所以在劉疆的認知中,因男女結合而懷孕,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

是以今日之事,半是情之所至,半是有意為之。此事之後,若是馬瑪麗有了孩子,自己自然可以順理成章地認下他,夫妻之間可以免去許多猜疑和不必要的尷尬,豈不是少了許多麻煩?

可是,劉疆萬萬沒有想到,到了如今,馬瑪麗還是一副不願意的模樣!最開始她不願意,尚可以說是因為不夠名正言順,後來,皇後陰麗華就做主,將她正式送入自己房中;然後她不願意,尚可以說是因為稚女懵懂,未解床幃之事,後來,他將馬瑪麗送回馬家,馬家做得也相當到位甚至是太過分,不但教會了她理論,還讓她和弟弟劉莊實戰演習了好幾次;現在,她為什麼還不願意呢?

除了她心中其實不喜歡自己,另有所愛以外,幾乎沒有彆的解釋。

而鑒於她曾向劉疆描述過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也是呼之欲出了。

“我……我……”馬瑪麗心中焦急,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總之,你誤會了!”

“孤誤會了嗎?一夜四次,孤誤會了嗎?”劉疆笑了笑,他平日的笑如初陽溫火,如今卻如同冰寒冷風,語氣裡還夾雜著掩飾不住的酸意。

“不必解釋了。”劉疆凝望著眼前這個他一度覺得可以白頭偕老的女子,輕輕一歎,“收拾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