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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無子 司晨客 4256 字 3個月前

,這左右逢源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女子,絕非良配,還是罷了吧!“

劉莊心中一沉道:“此話怎講?“

劉蒼麵色沉痛地說道:“皇兄你也知道,三哥素來是有幾分調皮的。“

劉莊心裡便是一陣慌亂。劉蒼所說的三哥是許美人所出之子劉英,素來品行不端,喜歡玩弄宮人,直至娶妻,才收斂了幾分。難道說,他故態複萌,對馬瑪麗?

劉蒼見劉莊臉色都變了,也不敢再賣關子,連忙說了下去:“皇兄你也知道那位馬姑娘在母後宮中有多出挑,曾經留意她的皇子可不止一個。隻不過見她麵上雖然和氣,實際上難以%e4%ba%b2近,也就漸漸撂開了手。隻有這位三哥,又拿出昔日戲弄宮人的招數,遞給她一盒胭脂,其意不言而喻…“

“竟有此事?孤怎麼不知道?“劉莊自己也沒發現,他的聲音驟然冷得像冰。

劉蒼趕緊澄清道:“皇兄你彆急,這位馬姑娘眼高於頂,怎麼會理會三哥?大家事後嘲笑三哥一陣也就罷了,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你不知道。隻是前幾日,臣弟方聽三哥很不屑地說,那位馬姑娘是戀上東海王殿下了,時常出沒於北宮。“

“東海王?“劉莊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他便是東海王殿下。那時的他,承歡於父皇劉秀膝下,劉秀耐心地跟他講吳季子的故事,想讓他不和大哥劉疆起紛爭…

“東海王殿下就是大哥啊。“劉蒼苦笑著說道,“似這等朝三暮四的姑娘,皇兄你還是忘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誤會

劉莊的臉色沉了下去。

在這個世界上,若論他最不想打交道的人,無疑就是從前的太子殿下,現在的東海王劉疆了。

光武帝劉秀前後有兩位妻子,立了兩任皇後,而作為郭聖通的長子和陰麗華的長子,他們難免被有心人在各種場合比較分析,各大豪強世家紛紛站隊,打著他們的旗號為自家爭取利益。

劉疆和郭聖通的背後站著河北豪強和河西豪強,劉莊和陰麗華的背後站著河南豪強。後來,河北日趨沒落,河西三豪族分化,梁馬兩家先後向陰家投誠。但是在光武帝劉秀的平衡之道乾預之下,郭家勢力廣泛和河南、南陽豪強聯姻,強大的南陽豪強之中又分化出現不少心向劉疆的泛郭氏勢力。是以劉莊這邊雖然優勢逐步擴大,然而支持劉疆的勢力仍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容小覷。

建武二年,光武帝劉秀立郭聖通為皇後,立劉疆為皇太子。

到了建武九年的時候,當時還是貴人的陰麗華母%e4%ba%b2和弟弟被賊寇所害,劉秀特地下詔安慰陰麗華,在詔書中說當初他曾經打算立陰麗華為皇後,為了表彰她辭讓的懿德,許諾封她的弟弟為列侯。拖到建武九年,陰氏尚未封侯,卻已經遭禍,實在是一件令人悲傷和惋惜的事情。所以於建武九年追封陰麗華死去的父%e4%ba%b2和弟弟為侯。

詔曰:

吾微賤之時,娶於陰氏,因將兵征伐,遂各彆離。幸得安全,俱%e8%84%b1虎口。以貴人有母儀之美,宜立為後,而固辭弗敢當,列於媵妾。朕嘉其義讓,許封諸弟。未及爵土,而遭患逢禍,母子同命,湣傷於懷。《小雅》曰:“將恐將懼,惟予與汝。將安將樂。汝轉棄予。”風人之戒,可不慎乎?其追爵諡貴人父陸為宣恩哀侯,弟為宣義恭侯,以弟就嗣哀侯後。及屍柩在堂,使太中大夫拜授印綬,如在國列侯禮。魂而有靈,嘉其寵榮!

建武九年的這道聖旨除了安撫陰氏之外,也向外界透露出一個信息:郭聖通的皇後之位是陰麗華讓的。此詔一出,郭聖通果然“不安其位”,建武十四年後,“寵稍衰而數懷怨懟”。

後來,建武十六年度田,建武十七年廢郭立陰,都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劉秀昭告天下,說郭聖通的皇後之位是陰麗華讓的。到了建武十七年的時候,果然廢除了郭聖通的皇後之位,讓原配妻子陰麗華歸位。

下詔說:

皇後懷執怨懟,數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長異室。宮闈之內,若見鷹鸇。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豈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節,其上皇後璽綬。陰貴人鄉裡良家,歸自微賤。“自我不見,於今三年。”宜奉宗廟,為天下母。主者詳案舊典,時上尊號。異常之事,非國休福,不得上壽稱慶。’可是太子呢?

劉疆並沒有立即失去他的太子之位。在建武十七年封陰麗華為皇後以後,劉疆繼續做他的太子,因為心中不安,一直通過左右及諸王求懇,希望退位就藩國,劉秀一直拖延到建武十九年才答應。

那道詔書是這麼說的:“《春秋》之義,立子以貴。東海王陽,皇後之子,宜承大統。皇太子強,崇執謙退,願備藩國。父子之情,重久違之。其以強為東海王,立陽為皇太子,改名莊。”

立劉莊為太子的詔書裡,誇獎著劉疆(通假字通強)謙讓的美德,立劉莊的理由卻隻有一句立子以貴。

劉疆做了十幾年的太子,民眾根深蒂固的觀念不容小覷,原本影響就很難消除。偏偏天下人都知道劉莊的太子是劉疆讓的,這叫他怎麼理直氣壯地麵對劉疆?當年郭聖通因一道聖旨不安其位,他劉莊又怎能全然無動於衷,置身事外?

劉莊隻覺得耳邊有些嗡嗡作響。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姑娘發間的清香似乎還縈繞在鼻端,%e5%94%87畔的柔然尚未褪卻溫度,就戀上彆人了?而且那個人還是劉疆!他有心不想相信劉蒼的話,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劉蒼沒有說謊。

“如此倒也罷了。”劉莊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飄,“原本孤想著,既是少女慧眼識珠,不好辜負。如今看來……倒也了卻一樁心事了。”

劉蒼見他如此說,詫異一閃而過,卻也不再多說,兩個人開始討論一些經義上的疑難之處。

劉莊心不在焉地順口應答,冷不丁開口問道:“既是她對大哥有意,大哥是個什麼意思?他們……宿在一處了?”

劉蒼見他雙眼微紅,聲音有些沙啞,嚇了一大跳,盯著他看了又看,愁眉苦臉道:“皇兄,你……你這又是何苦?記得你幾年前就立過誓,凡事絕不同大哥相爭……”

劉莊微微一怔,那是建武十九年,他被立為太子的當天發下的誓言。堂堂原配嫡子,屈居藩王之位兩年,好容易被立為太子,居然在立為太子的詔書上寫明是被人讓位的!何等奇恥大辱!從那一刻起,他就發誓,大事小事絕不和劉疆相爭,好讓天下人看看他的器量!

然而這件事不是相爭,他隻想弄明白真相。他咬牙切齒麵目猙獰地看著劉蒼:“你少廢話,他們宿在一處了?你%e4%ba%b2眼所見?”

劉蒼不由得大感尷尬。但是被劉莊逼著,他也隻有實話實說:“這倒未曾。皇兄你也知道大哥,一向體弱,迄今尚未娶妻,不好女色。他又是個聖人,若是有意,少不得求了父皇,過了明路的。如今卻是音信全無,可見大哥也看出那位姑娘貪慕虛榮,存心不良,由著她剃頭擔子一頭熱罷了。”

劉蒼話音未落,就見劉莊飛也似的往外走,忙訝然問道:“皇兄你去哪裡?此事與大哥無關,你若鬨起來,麵上可不好看!”

劉莊頓足,麵沉似水:“你當孤是什麼人?孤是去尋她……找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說清楚!彆人玩剩下的,孤可不會要!”

劉蒼張口結%e8%88%8c,也隻得由著他去了。

劉莊一陣疾行,一直堪堪走至皇後宮前,才放慢了腳步。

此時春和景明,目光所到之處,一片明媚。柳枝輕拂,微風和煦,隱隱約約傳來少女的歡笑聲。

劉莊凝神聽那聲音,突然間臉上一紅,心跳也快了幾分。

馬瑪麗就站在西宮的秋千架前,和一群小宮女輪流坐秋千。她用力將坐在秋千上的小宮女推上高空,一邊推一邊大聲笑她膽子小。

這樣笑鬨了一陣,馬瑪麗的頭發也亂了,不由得叫道:“小的們,快尋梳子來,給姐姐梳頭發!”

身邊便有小宮女啐一聲道:“美的你!”卻一邊笑著,一邊拿了梳子來,真個為馬瑪麗梳頭。∞思∞兔∞網∞

馬瑪麗的頭發極黑亮濃密,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輝。梳頭的小宮女一把握不住,又散了下來,如流水般從肩頭滑落,閃閃發著光。

劉莊悄然向前走了幾步,就再也挪動不了步子了。他隻覺得一陣口乾%e8%88%8c燥,呼吸聲也急促起來。自然而然的,先前的那些憤怒全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劉莊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馬瑪麗麵前。

小宮女們受到了驚嚇,驚訝地捂住嘴巴,跪在地上向太子殿下行禮。先前替馬瑪麗梳頭的那名小宮女更是連梳子都落到了地上。

渾渾噩噩中,劉莊卻已經將那把梳子拾了起來。

“你們都下去吧。”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

馬瑪麗頭發散開著,悄無聲息地想跟其他人一起退下,他連忙叫住了她。

“你過來。”他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燒,但心中卻有著微微的喜悅,“頭發亂成這樣子,怎麼好亂跑?”語氣裡有一絲責備,卻又帶著%e4%ba%b2切。

小宮女們閃著疑惑的眼睛,一散而空。

馬瑪麗歎了口氣,走近劉莊。

“看樣子,你是想替我梳頭發了?你會嗎?”

無論他或者她,都沒有考慮這副場麵是如何的詭異。身穿尊貴服飾的太子殿下竟然用梳子幫一個小宮女梳頭,神情專注。

“你到底會不會?這下子糟糕了,美人們又要誤會我了!真是不想和你打交道啊,總被人誤會……”馬瑪麗語速很快地抱怨著。

劉莊的臉色頓時變了。他拿著梳子,望著馬瑪麗雪白修長的脖頸,簡直有把那把梳子□□她血肉、要她血濺五尺的衝動。

“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恨恨說道,“孤一直在想,該怎樣才能安置你,你倒好,不過短短幾個月,就敢去找彆人!誤會?你就那麼怕他誤會?難道他不誤會,就肯要你?”

他又盯著那烏黑發亮的長發看了一陣子,手一揚,將那把木梳扔進旁邊的亂草叢中。

作者有話要說:  查了一下劉秀大女兒的生母,史書無記載,眾說紛紜。

如果舞陰長公主是郭聖通的女兒的話,那她就是和劉疆差不多年紀,因為郭聖通是24年嫁給劉秀的,劉疆是25年出生的。如果舞陰長公主是陰麗華的女兒的話,就是陰麗華被送往新野老家時候生的。鑒於劉秀妻妾較少,所以大膽排除許美人等人的可能性。

我本來是想把舞陰歸給郭聖通的,這樣劉秀沒那麼渣,劉莊也沒那麼渣。不過按時間來算,郭聖通需要生孩子生的很辛苦,年頭生一個,年尾生一個,或者乾脆是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