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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女人。

有位聖賢曾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瞧這滿場亂竄的——看來這會兒青陵女院已經無異於一座養鴨場了。

門口那幾個曰老夫子的白胡子直在風中微微地淩亂著,襯著縱橫交錯的老褶子,瞧著倒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老頭子甲搖頭歎道。

其餘幾位老夫子皆之乎者也地附和著。

這時隻聽有人來報:

“院長到——”

院長?就是青陵書院的*oss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後世校長那般猥/褻女學生的癖好……

林福兒撓頭納著悶兒,抬頭打量著被人簇擁著走上台階的成熟中年男,陷入了沉思。

“今日,是我青陵書院女子分院開院的大日子。蕭某,承各位大恩,在此多謝了。”

“好!”

下邊也不知是誰大吼了一聲,大夥兒也開始紛紛鼓起掌來。

接下來蕭院長便開始各種訓話,反正就是青陵書院曆史悠久啦,人傑地靈啦,莘莘學子桃李滿天下之類的場麵話。

可是……

誰來告訴她,王詹啥時候來的?

林福兒瞪圓了眼睛,看著台上那位帥到太平洋彼岸的冷峻男子。

“下麵有請咱們青陵縣的知縣王大人為新開的女子分院題字——”

第三十八章 竊玉案

知行。

古樸大氣的館閣體高高地懸掛起來,微乾的墨汁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看著愈發熠熠生輝。

老夫子點頭皆讚。

在外人麵前,王詹似乎已經習慣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謫仙之感。

雖然王詹態度冷淡始終未發一言,但在這群春心蕩漾的年輕姑娘眼中,卻無異於男神的存在。

林福兒身邊就有不少姑娘兩眼放光地議論著。

“王大人真是謫仙之姿啊!”

“也不知道會有怎樣傾國無雙的女子來配他……”

“你們還不知道吧?早在一個多月前,王大人就已經娶了妻了!”

“唉,可惜了,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怎樣美貌多才的女子,才有這樣的運氣……”

“嗤,什麼美貌多才呀!聽說是個殺豬的女兒呐!”

“彼蒼者天,我的王郎啊——竟被虎狼女玷汙如斯!”

這話聽得林福兒脊背一涼。奶奶的,這要是讓人家知道自己便是男神那位“傾國無雙”的老婆,也不知道會這些腦殘粉被撕成多少片兒呢!

陳二妞賊眉鼠眼地衝她笑了笑。

林福兒隻得嘿嘿地苦笑,其實滿心眼兒裡都是對老王的怨念。擦,自己怎麼就配不上那姓王的了,還虎狼女,還玷汙!!

“啊,姑娘,姑娘你怎麼了?”這時,有丫鬟連忙扶起自家暈倒的主子。

隻聽那姑娘淒淒切切地回道:“恨不相逢未娶時……”

瞧那要死不活的樣子!

林福兒咬牙切齒,目光陰沉。

哼,那臭男人不去衙門,還跑這兒來惹一地的爛桃花兒,她回去非好好兒收拾那姓王的不可!

一邊兒陳二妞隻管咧嘴偷著樂。

林福兒低著頭瞅了瞅自己腳上臟兮兮的小黑靴,唉,看看這喪儘天良的世界吧!

“知縣大人,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槍打出頭鳥,人怕出名豬怕壯。也不知道這是誰那麼大的賊膽,勇於做勾搭男神的先鋒軍啊。

這下好了,姑娘們都紛紛側著頭向她看去。

白裳綠裙,眉眼如畫,烏發及腰,操著一口吳儂軟語,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身江南女子的清柔婉轉。

就連福兒都被這一口甜甜糯糯的吳語給征服了,心道,人美聲甜,還真是個漂亮姑娘。

王詹微微皺眉,沉著麵色問道:“何事?”

“小女子沈未央,見過大人。”她抬起頭,眉眼含春地朝王詹走去,行動間環佩相撞,發出好聽的聲音。

沈未央走上前站定,隻露著一段雪白的脖頸,此刻雖身著白衣,但這抹雪白竟然絲毫不遜於衣裳的顏色。

“到底有何事?”如斯美色,王詹竟完全沒被吸引,而且還有些不耐煩了。

沈未央輕咬著紅%e5%94%87,眼裡泛起一絲水意,看著也愈發楚楚可憐:“大人,小女子,小女子隨身攜帶的玉佩丟了。”

原來是丟了東西!

福兒托著下巴,不禁陷入了沉思。

瞧她這渾身上下不菲的打扮,也不像是缺一塊玉佩的人啊。看來這姑娘是想借此在王詹心裡留下一番印象了。

眾女的想法與福兒的一致,遂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看她倒戴著一身的金玉首飾……但王詹畢竟身為縣官,自然不能隨性而為,隻得細細相問了起來:“玉佩?你的玉佩是幾時不見的?確定在此處嗎?”

沈未央臉頰微紅,扭捏地絞著帕子:“這個……小女子也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這是來報案的還是來處對象的?

“沈姑娘,你先把你玉佩的樣子畫下來給本官看看。”

表現的機會來了!

沈未央強壓下心中的竊喜,輕輕福了福身子,接過紙筆畫了起來。

她的畫工非常熟練,寥寥幾筆便勾勒出玉佩的樣式來。

王詹接過紙一瞧,隻見上麵畫的是平安扣樣式的玉佩,兩邊刻著“未央”二字,一旁還彆有深意地寫著兩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王詹一瞧這小字,不禁神色微變,這深情告白要是讓福兒瞧見了還得了?

於是他一把將紙揣袖子裡,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沈姑娘畫的,乃是平安扣式樣的玉佩,上麵還刻著‘未央’二字,還請各位姑娘仔細瞧瞧四周,找找有無此樣式的玉佩。”

既然是男神發話了,除了幾位特彆驕矜自傲的小姐,姑娘們也無不順從地四周走走看看幫著找玉佩。

林福兒也隨大流地晃蕩起來。

和二妞手挽著手正走到角落裡,卻聽見一個尖細的女聲。

“咦,曉寒,你裙擺下怎麼有塊玉佩?”

這姑娘聲音尖的呀,場上誰都聽見了,惹得大夥兒都圍觀來看。

孟曉寒一怔,抬腳還真發現了裙擺下頭的玉佩來,撿起來一看,果然是平安扣的樣式,上頭正刻著沈未央的閨名。

“這……”孟曉寒頓時愣住了,捏著玉佩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未央在外頭瞧著,見此心道不好,遂發瘋一般衝上來從孟曉寒手裡一把奪走了玉佩,神色有些慌張:“這的確是我的玉佩……”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尖聲姑娘忙看向孟曉寒:“天哪,曉寒,我知道你家窮,可你怎麼能偷人家的東西呢!”

“阿璧,我,我沒有啊。”孟曉寒連忙搖頭,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見此也樂得一人一句地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這小門小戶裡出來的姑娘還真是恬不知恥,偷東西都偷到書院來了!”

“沒瞧見她挎著書嗎,看來是想渾水摸魚進女子書院吧?嗬嗬,這樣的無恥之徒,也配拿聖賢書?豈不是要氣死孔老夫子!”

“此女年紀輕輕的,生得也清秀,想不到卻是個賊!想來生的這雙手也不是握筆作文章的,而是偷人家姑娘玉佩的!”

“孟曉寒,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大庭廣眾的,竟然行此偷竊之事,姑姑姑父若是泉下有知,也隻會覺得羞辱!我曾璧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表妹!”

任憑冷嘲熱諷,孟曉寒隻是死死地攥著衣角,眼含倔強地站在人群裡。

角落裡,林福兒壓低了聲音問著二妞:“妞子,你相信是她偷的嗎?”

“她看著倒是個有骨氣的。隻是,賊也不會把賊字寫在頭上吧?”眾人都一致認為是孟曉寒偷了玉,二妞受此影響,未免有些猶豫。

這時,有人提議:“大人,把這丫頭押進大牢吧?她在此間,也隻會玷汙了孔孟聖賢!”

“你們都認為,是這姑娘偷了玉嗎?”至於這竊玉賊,王詹心裡卻有著另外一個名字。

“難道不是?”大夥兒都%e4%ba%b2眼看著從她裙擺底下找到的贓物了,這還能有假不成?

“我再問一遍,在場所有人,都認為是孟曉寒偷了沈未央的玉佩嗎?”

“大人,我,不這麼認為!”

這一刻,林福兒舉手站了出來。

陳二妞見此,略一猶豫,也跟著走上前來。

第三十九章 神探福兒摩斯

林福兒昂首挺%e8%83%b8,神情恭謹地拱了拱手:“大人,孟曉寒是冤枉的。”

“何解?”看著福兒,王詹的目光漸漸柔成了春水。

他的福兒,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

王詹這般深情地看著福兒,卻不知此時此刻的神情儘皆落入了旁人眼裡。

“藍田日暖玉生煙。各位姑娘博學多才,想必也聽過這話吧?”林福兒走到孟曉寒身旁,暗中卻彆有深意地衝著曾璧笑了笑。

這時傳說中的科普帝出來了:“這是李義山的《錦瑟》。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林福兒不經意地走到曾璧身旁,笑眯眯地看著眾人:“玉生煙,玉生煙,沈姑娘這玉的確能生煙,而且——還是有顏色的煙。”

“笑話,玉如何能生煙?還是有顏色的煙?”說話者卻是福兒從未謀麵卻已與之積怨極深的張五小姐張含露。

“嗤,玉若不能生煙,曾姑娘這指甲上,如何會沾上一點秋香色?”說著,林福兒抓起曾璧的胳膊,笑眯眯地舉起了她的左手。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曾璧左手小指的指甲上,果然沾著一點秋香色。

可秋香色與本案好像沒有任何關係吧?難道這是玉生煙的顏色,然後被曾璧給沾染上了?

“你……你竟然誣賴於我!不過是一點秋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