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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這樣被一份答案給打敗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幫你的。”王詹扯了扯嘴角,裝作一副僵硬的笑容,接著便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隻剩下福兒僵在當場。

秋棠見王詹竟在這個時候出來了,難道是和大奶奶有了紛爭?

“大爺,可要奴婢伺候?”秋棠羞怯地抬起頭,目光盈盈地看了王詹一眼。

瞧這丫頭顧盼流波的——隻可惜又是個想跟他乾那事兒順便得點兒什麼好處的!

他本人難道就這般遜色嗎?!~~(>_<)~~

“滾開!”王詹氣惱之下,隻得奔向書房跟老夫子過夜。唉,男人就是累。

秋棠不由得掩麵而泣。大爺大奶奶吵架,可她一個丫鬟又招誰惹誰了啊?

林福兒也發愁,看來這下靠男人是不行了,說到底,還得靠自己呀。

怎樣才能在二十天內從學沫逆襲成學霸,這是個問題,還是個難題。

可書院裡到底要考哪方麵的東西?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還是孔孟之道?

請教王詹是不可行的了。

她可是不會向臭男人低頭的。

可惜薛氏前些日子走了,不然肯定就她了。現在府裡也隻剩下……

春杏?秋棠?可丫鬟頂多就隻能認字,能有啥學識啊!

對了,府裡不是還有住著個蒙麵女俠箏娘子嗎?!

妓/女都是有技術的女人,看她那清高的拽樣兒就是頗認得幾個字的。

行,就她了。

看著棲月館的方向,林福兒又開始裹著被子傻樂嗬了。

這傻大棒槌咋知道,她想跟箏娘子打交道,卻也不是一件易事。

次日清晨。

棲月館。

董箏正輕輕地閉著眼睛,沉迷在自己的箏樂中自嗨著,林福兒卻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打起了嗬欠。

“芸香,你家娘子啥時候才能把事兒辦完啊!”唉,難得今兒一大早她就起了,結果來了這棲月館也是備受摧殘。

真是對牛彈琴。

芸香撅著嘴,有些不高興地答道:“我們娘子每天早上都要練習彈箏的,這是死規矩,誰來都改不得。”

林福兒跟著點點頭,咂著嘴同情道:“唉,乾你們娘子這行的,也苦啊。”

董箏手中的弦微微一顫,大奶奶這不明擺著在諷刺她的風塵出身嗎?!

“你竟然如此侮辱我們娘子!”芸香回味了一番,也聽出了林福兒話裡的內涵。

沒想到春杏竟叉著腰走上前來為福兒仗義執言道:“放肆——你是什麼下/賤玩意兒!莫說是你一個小丫鬟,便是你們娘子,也沒資格這般對大奶奶說話!”

她早看那姓董的狐狸精不順眼了!如今還不可勁兒地狐假虎威一番?

這時,董箏彈完了一曲便停下手,目光慌亂地看著福兒。

隻見她上前福下`身子低聲請罪道:“大奶奶,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芸香隻是個可憐見的小孩子,嘴快,還請大奶奶不要降罪於她。”

“箏娘子真是個好主子啊!”林福兒眯著眼睛讚歎道,她今兒來可不是為了吵架的,畢竟自己有求於她,還是和解的好,“我和春杏都是嘴笨的,說起話來難免不知輕重了些,箏娘子切莫見怪才是。”

董箏依舊是蒙著潔白的麵紗,隻露出一雙美麗哀傷的眼睛:“大奶奶這般%e4%ba%b2和仁愛,讓妾身真真無地自容了。”

林福兒給春杏使了個顏色,春杏愣了愣,便帶著身後的大小丫鬟們出去了。

董箏微笑著看了看芸香,芸香也點點頭出了門去。

一時間,棲月館內隻剩下她們兩人。

福兒見沒人了,便說出了來意。

原來是來請教她的?

董箏心中不禁暗喜:“不知大奶奶想學什麼?”

福兒樂道:“你就教我認字吧!”萬丈高樓平地起,隻有認了字才能把基礎打好。

董箏呼吸一滯,大爺如此俊才,怎麼大奶奶居然是個大字不識的?

“呃,好。”事到如今,她也隻得應下此事了。

可她怎麼知道,這林福兒直接連拿筆都成問題!

董箏隻覺得頭疼,還得在一旁不厭其煩地提點著:“大奶奶,注意您的握筆姿勢!”

林福兒握著毛筆的姿勢儼然就是拿中性筆給人家簽字的樣子。

“大奶奶,您的胳膊不能靠在桌案上!”

“大奶奶,胳膊抬得太高了也不行,主注意角度,適中,適中!”

“大奶奶,您不能靠在椅背上!”

“大奶奶,您這是蹺的什麼%e8%85%bf?”

“大奶奶!您居然將筆給掰斷了!”

林福兒默然無語:這拿毛筆簡直比拿殺豬刀都特麼費勁啊!

隻見她淡定地扔掉手裡的斷筆,感歎道:“今天就到這兒吧,再這樣下去估計我也活不過明天了。”

董箏恭敬道:“還請大奶奶回去以後繼續練習您的拿筆姿勢。”

林福兒自顧自地走著,頭也沒回,隻留下一個寂寞如雪的背影。

這晚王詹還是沒有來。

聽小廝說他直接就泡在衙門裡過夜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地亮。

林福兒揉揉酸脹的手腕,可她卻是孤獨一人了。

可就算是如此,她也要獨自走完這一段充滿孤獨的文化苦旅。

怎麼說她如今也是將進書院的文化人了。

她再次拈起毛筆,就著書案練起了拿筆姿勢。

第三十四章 和好

一連幾天,王詹都在縣衙裡的熙和居裡吃住過夜。

除了忙,最大的原因便是福兒。

這麼多天他的氣差不多也消了,隻剩下一番近鄉情更怯之感,所以才不願回家,也不願見她。

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回到家見到她,便會忍不住心軟,接著就會做出些有失男子漢尊嚴的事情來,比如伏低做小什麼的——他王詹一世英名,如今也算是栽在林福兒手上了。

隻是,身邊少了一個人,這滋味兒,似乎的確是冷清了許多。

王詹捧著縣誌,思緒卻不知飛到了哪裡。

這時,四寶卻在外頭請示,說府裡的梧桐姑娘來了。

梧桐,就是那個五桶丫頭?想到此處,王詹先是想笑,接著骨子裡又沁出一番莫名的悲涼。

看著梧桐那名副其實的壯碩身材,王詹不禁扶額道:“你怎麼來了?可是家裡有事?”

梧桐憨憨地答道:“大爺,大奶奶病了,請您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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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詹的態度依舊冷淡:“哼,有病就去找大夫。”

如今這冷戰的情形,她還來找他乾嘛?就林福兒那身板兒,簡直壯得跟頭牛似的,估計連生病也是扯謊來誑他的。

“……哦。”梧桐撓撓頭,心中咋%e8%88%8c不已,大爺真是個無情之人啊,大奶奶都病成那樣兒了也不管不問的。還是她的四寶哥好啊。

梧桐走後,天上漸漸地飄起了秋雨。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天,可真涼啊。

捧著縣誌,以往勤奮的他,卻是怎麼也看不進去了。

想著那夜,清淺的月光下,她穿著一條藕荷色繡迎春花的肚兜,外罩一件潔白透明的紗衣,清亮的眼睛裡帶著一絲慧黠,圓嘟嘟的小臉尚存著一抹嫣紅——哼,大冷天的,也不怕凍壞了身子,真是的。

等等!他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王詹咳了咳,隻低著頭,隨口念著縣誌裡的內容。

果然是自古紅顏皆禍水啊。

不過那日,她看起來似乎還真是不錯……

打住!他怎麼又想起那瘋婆娘了!

王詹氣惱得丟下縣誌,起身離了書案。

“大爺,您這是……”守在門口的四寶忙為他撐起雨傘。

誰料王詹推開雨傘,直接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隻聽到他冷淡的聲音:“出去散散心,你不必跟著了。”

散心?這大雨天的還散啥心?有啥可散的?

王詹淋著雨一直走,卻不自覺地走到馬老太家的小館子外頭。

這時,馬老太正罵罵咧咧地嘮叨著她家老頭子把剛煮好的羊肉湯鍋端了出來。

她家的羊肉湯鍋仍散著熱騰騰的白氣,聞著真的很香。

隻聽馬老太數落著她男人:“你這個沒腦子的,居然在灶跟前兒睡著了,差點兒把鍋都給看糊了!你這麼不仔細,要是廚房裡走了水,你就把命交代在裡頭了!”

“老婆子啊,我也是不小心嘛,你放心,再也沒有下回了!”她男人的認錯態度倒也乖巧。

馬老太卻還是不依不饒地數落他:“還下回?你說你有什麼用啊!這個家要不是有我這老婆子,早就被你敗得精光了!”

她男人看了看王詹,不由得竄著腦袋歎息道:“老婆子,我錯了!你在外人麵前,好歹也給我些麵子吧!”

“你……”,馬老太見來人是知縣大人,便也停下了最,隻是語氣仍然惡劣,“你這糊塗的老頭子,還不快來招呼大人,我進去熬湯!”

見他二人夫妻爭執,王詹站在雨裡看著,不覺有些癡了。

“大叔,馬大嬸與你爭吵,你為何要忍著?”屋裡安靜下來,外頭的雨聲也顯得愈發大了些。

“唉,夫妻兩人過一輩子,磕磕碰碰的也是難免,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小心眼兒些,何況老婆可是要陪自己過一輩子的人,又是為了這個家好,遇事兒我們男人能讓就讓讓唄,跟自個兒老婆還計較什麼?!”

這番平常人家夫婦生活的尋常道理,王詹卻是第一次聽說,遂不覺怔在了原地。

老婆是要陪自己過一輩子的人,所以在小事上男人能讓就讓?

密密麻麻的雨點裡,王詹突然想起之前梧桐說,福兒病了。

這麼些天,他氣也全消了,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