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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是個精明人,如何不懂這裡麵的彎彎繞,自家小姑子偏寵二丫頭,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怕福兒心有芥蒂,便將鄭小倩推到福兒麵前,笑道:“大人聊天兒小孩兒不許偷聽,你們小姐妹也隻管藏到屋裡說悄悄話去。”

鄭小倩心裡不情願,可見李氏給她打眼色,也不得不從了。

福兒規規矩矩地施了一禮,溫言笑道:“大舅母,那我便與表姐說話去了。”

“表姐,坐,要不要喝點兒東西?”回了屋,福兒便熱情地招呼著這位大表姐。

“你這兒能有什麼東西呀!”鄭小倩嫌棄地看了看榻上滿是補丁的花被子,真土,真醜。

鄭家是做皮毛生意的,比林家有錢得多,再者,鄭廣德與李氏統共隻得她這麼一個女兒,從小便是富養起來的,自然沒讓她受過絲毫的委屈。如今還要待在這麼簡陋的屋子裡,她對福兒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林福兒倒樂嗬嗬的,這鄭小倩雖然繃著一張冷臉子,可人家到底是客人,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福兒是不樂意去堂屋的,她倒寧願在這兒對著冷臉子。

她從廚房盛出兩碗湯色黃亮的梨茶來,看著鄭小倩略帶詢問的模樣笑道了起來:“且不論是什麼,表姐先嘗嘗罷。”

鄭小倩下不去麵子,隻好端起碗,高傲地掃了福兒一眼:“諒你也不敢糊弄我。”

林福兒搖頭笑了。這大表姐可真逗。

一開始鄭小倩還比較嫌棄,隻略略抿了一口便停下了動作。皺了皺眉頭,繼續喝。

最後,隻聽鄭小倩由衷讚道:“這……福兒,你這是什麼茶,味道真好。好像,有梨子的味道呢。”

林福兒點點頭,笑著解釋起來:“不光是梨子,我還放了今年的新茶、冰糖同枇杷葉一起燉了好幾個時辰呢,不僅可以消痰降火,潤肺清心,就是咳嗽的人喝了也舒坦呢。”

鄭小倩臉色一紅,得,人家都把她給看穿了。這欲語還休的羞澀模樣,林福兒見了都覺得心尖兒一顫。

這大表姐,也是個美人啊。

秀氣的小瓜子臉,精致秀美的眉眼,烏油似的頭發,清冷高傲的氣質,目下無塵的態度,直如姑射真人一般不可逼視。

末了再瞅瞅自己這身非主流的打扮和渾身散發著的村姑氣質……林福兒隻覺五體投地,無地自容。

人家往那兒一坐,就是一部青春偶像古裝言情劇,到她這兒,就好比鄉村愛情小夜曲的古裝版。

林福兒垂頭喪氣:“我還是做飯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呀。”此刻,鄭小倩臉上終於有了甜甜的笑容,還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胳膊。

某福腳步一滯——這是要做什麼?天仙配?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林福兒似乎聞到了一股基情的味道。

可她是個正經人啊。

第九章 郝大粗:我來也!

“福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呀?”鄭小倩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看著林福兒的舉動。

“做晚飯呢,”林福兒呼哧呼哧地拉著風箱,一抬頭滿麵大汗,回頭咧著嘴笑道,“先把豬肉往開水裡過一遍,這樣吃起來味道才不腥。”

“唉,你真可憐呐。”鄭小倩眨了眨眼睛,語氣裡有些感歎。姑母這人就是偏心了些,對祿兒表妹那樣疼愛,對這個大的反而不聞不問。

林福兒一邊兒拉風箱,心中也跟著歎息,是啊,她真可憐。身為堂堂一位穿越女,穿越之前好歹也是個響當當的女boss,結果現在混成了一個任勞任怨的樸實勞動人民,最後還被古代土著女同情憐憫。

她倒想和那些穿越女一樣搞些發明創造,要不就去經商,要不就去出海,要不就去勾搭二代,她的點子可多著呢,可是……爹娘隻會覺得她是得了失心瘋吧?

林家祖祖輩輩都是殺豬的。

前幾日林萬全曾暗示過她,他隻有阿壽一個兒子,若阿壽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無法承擔殺豬大任的話,那他就會把手裡那把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殺豬刀鄭重地交到林福兒手上——反正她輩子估計也嫁不出去了,而且她在殺豬這一行業裡還如此地有天賦。

林福兒則沉默地表示,她聽完這話隻想殺人——哪本書裡的穿越女是走殺豬這條路的?!

真是一把辛酸淚。

林福兒想得入了迷,突然間脊背一涼。

剛才她隻顧上拉風箱了,旁邊那高貴冷豔的大表姐怎麼好像沒聲音了……現在是非常時期非常時期啊!

繼續拉風箱。

她不敢打草驚蛇。

餘光掃了掃周圍,完了完了,鄭小倩真沒影兒了。

鄭小倩沒了,那就是郝大粗來了。

在她與王詹商量好的計劃裡麵,郝大粗當初捉了她們姐妹倆卻沒有真正得手,就憑這個原因,那位心高氣傲的采/花賊必然會上她們家來。為此,林福兒也是做足了準備的。

可誰知道今兒個大舅母帶著鄭小倩來了。

把她和祿兒綁在一塊兒都沒這位大表姐漂亮啊,人家一來,隻要一看到鄭大美人兒,又哪裡還想得起她們姐妹倆啊!

於是計劃就這樣被打亂了。

林福兒挺了挺僵硬的身子,努力讓自己穩下了心神,拉風箱的手突然一停,還裝作一代宗師的派頭,仰著頭高聲道:“這位兄台,若是來了就現身吧,我念你是個人物……”

這時候,鄭氏走出來指著林福兒鼻子罵道:“你他娘的嚎啥玩意兒啊!不知道我們家有客人啊!還不給我乾活兒去,再敢偷懶,小心老娘一榔頭!”

林福兒正準備習慣性地點頭答應下來然後任勞任怨地做她的勞動人民去,突然間卻被激靈了一下一般,她虎軀一震中氣十足地同鄭氏頂撞道:“大表姐不見了!!”

“什麼?!”這回跌跌撞撞跑出來的是大舅母李氏,她尖叫道,“你說什麼,倩兒不見了?是怎麼不見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林萬全聞聲也趕緊走出了堂屋。

林福兒有些愧疚地低著頭摳著衣裳,說話也越來越艱難:“我們倆原本都在廚房,我在這兒拉風箱,結果突然一下後頭就沒人了,估計是,是采/花賊。”

李氏失去重心般地軟倒在了地上,完全沒有了她平日裡那一副爽朗精明的模樣。

鄭氏也尖叫著抱緊了祿兒,盯著福兒惡狠狠地罵道:“災星啊,災星,果然是誰跟你在一起誰就壓迫倒黴,那殺千刀的采/花賊下流鬼怎麼偏偏就不抓你呢!”

林福兒愧疚地縮了縮肩膀:“我醜。”

這話聽著好悲涼。

“噗~~”也不知道是誰,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逗樂子。

鄭氏隻當是林福兒在笑,隨口罵道:“你笑啥玩意兒啊,殺千刀的蠢貨!”

林福兒苦笑道:“娘,那個……我估摸著,這時候采/花賊還沒走遠呢,所以您罵人的時候,請稍微克製一點點,不然我怕大表姐被人給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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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鄭氏跟踩著死耗子一般抱著祿兒尖叫著躲回了屋子裡——她可不懂什麼撕票,福兒這話,她純粹當撕人理解來著。

林萬全則操起棍棒走到院子裡為福兒警戒起來。

癱軟在地的李氏也漸漸恢複了些神智。

“你這丫頭,雖然長得一般般,可性子卻投了我的脾氣,也算是個人物。嗯,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福兒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娃娃臉的青衫少年,正麵帶促狹地打量著她。

林福兒也毫不客氣地正麵觀察著他。帶著嬰兒肥的娃娃臉,修長濃密的睫毛,女子般精致的五官,眉清目秀,%e5%94%87紅齒白,清澈的眼神,文靜笨拙的氣質,白膩嫩滑的皮膚,渾身書生氣未褪,這倒黴孩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采/花大盜啊。

林福兒挑挑眉,一手攔住林萬全即將揮下的棍棒,不卑不亢地戲謔起來:“粗公子你也不差啊,論風/流人物,誰比得你呢!”

聞言,郝大粗那白嫩的俏臉莫名染上一團粉粉的紅暈,聲音又細又軟,跟蚊子哼哼似的,但並不惹人厭煩,倒是像極了女孩子纖細柔軟的頭發:“福兒姑娘,在下是郝公子,不是粗公子。”

“我還以為公子喜歡彆人這樣稱呼你呢!”林福兒彆有深意地笑了笑。

郝大粗羞澀地低下頭,謙讓道:“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給麵子罷了。”

“郝公子說笑了,這可不是給麵子,這呀,可是您的真本事,比真金還真呢!”林福兒慧黠地笑了笑。

在後頭旁聽的林萬全聞言幾乎都快臉紅了,他這姑娘啊,是年齡到了還是咋回事兒?說這話竟然都不臉紅一下兒的,難道是臉上的皮肉太厚,所以顯不出顏色?還是平日裡看母豬公豬配種看得太多了,已經對此麻木了?

對未嫁的姑娘來說,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林萬全在心中發誓,若是能逃過此劫,他一定要好好兒管管這閨女。

同樣的,郝大粗也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話裡也是規規矩矩的:“多謝福兒姑娘誇讚。在下也真心敬服姑娘呢,像姑娘這般的女孩子,我,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這是在變相說她臉皮厚還是咋的?

林福兒有些惱:“我這樣的姑娘,滿地都是,你若是去毛如花家中偷看她洗澡,想必她的反應會比我更加坦然。”

好吧,能這樣淡定,其實不是因為臉皮厚,主要在於——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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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想要的生活

郝大粗害羞得低下頭,臉蛋紅紅地說道:“福兒姑娘,你這般有趣,要不要跟我一起,咱倆也好做個伴兒呀!”

聞言,林萬全不禁握緊了手裡的棍棒,若這賊子打了他閨女的主意,他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不要,也得護閨女周全。

林福兒隻身挺立在凜冽的秋風中,明媚張揚的笑靨像極了染霜的紅楓:“郝公子如此風/流倜儻,小女子也是一見傾心愛慕難舍,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