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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河西 一片冬兒 4043 字 3個月前

自己父母的墓碑前哭,季沉得知姚佳年失蹤,立馬丟下公司繁重緊急的事務,他找了好久,終於在墓地裡找到姚佳年。

他永遠也忘不了姚佳年那時的模樣。雙目呆滯,眼睛紅腫,見他到來,她傻傻地自言自語:“所有人都拋棄我,所有人都不要我,我一個人……”

季沉擁她入懷,對她說:“我不會,不會離開你,不會拋棄你,不會不要你,有我在,不會讓你一個人。”

姚佳年在他懷裡嗚咽:“怎麼辦?我再也沒有爸爸媽媽,再也沒有家了。”

他心疼要發瘋,背著她走了很長的路,告訴她:“我帶你回家。”

那個時候,姚佳年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季沉不再管顧公司的任何事務,一心一意在家照顧姚佳年,她的情況逐漸好轉,變得對季沉十分依賴。

後來那段時期,是季沉最幸福的時期。姚佳年依賴他,而他喜歡被姚佳年依賴,喜歡保護姚佳年,他越來越愛姚佳年,他寵著她,享受她偶爾的小淘氣、小俏皮,甚至享受她在他麵前時不時表現出的“窩裡橫”。

第五年是冷冬期。

他得知了陳新禾的事,姚佳年懷孕、又打掉孩子,他心如刀絞,碰巧這個時候,陸顏回國。

他和姚佳年的婚姻裡出現嚴重的冷暴力。

第六年。

還有第六年麼?第六年未過一半,他已跟姚佳年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季沉不願再想。

夜風依舊在吹,冷冷的,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陰鬱之中,他似乎近於麻木,他似乎快要窒息。

……

姚佳年恢複了單身,她覺得,也是時候給自己放個長假了。

將獸醫店交給小茹打理,姚佳年收拾行李,坐上了飛往k市的班機。

她需要去一座陌生的城市,好好放鬆一下`身心。

沒想到卻在飛機上遇到了她現在並不想看見的人。

☆、第50章 chapter50

【50】

姚佳年沒想到會在飛機上遇到衛濤。

她跟衛濤並不相熟,隻在料理店開業那天一起吃過飯,知道衛濤是周近遠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會對他印象深刻,隻因為覺得衛濤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另有深意一般。

後來聯想到項瀚在電話裡故意讓她聽到的那些話,姚佳年想到些什麼,衛濤那天看她時那種打量、奇怪的眼神似乎有了解釋。

姚佳年最近剛剛正式成為一個離異女人,偶遇衛濤,莫名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也不知為何,在飛機上看到衛濤,就好像看到周近遠一樣,讓她有些不自在。

至於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看到周近遠會讓她不自在,姚佳年自己也無法解釋得清楚。

她太想一個人呆一會兒,靜一靜。

衛濤一眼就認出姚佳年來,他對她微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季太太。”

他們的座位隻隔了一個過道,姚佳年向來不善交際,聽了衛濤的話,隻淡淡地說了句:“我跟季沉已經離婚了,彆再稱呼我為季太太。”之後回給衛濤一個淺淡的笑容。

衛濤聞言驚訝,驚訝間又猛然想到些什麼,接著他擺出一副微帶愧疚的神色:“抱歉,說了不該說的。”

姚佳年搖搖頭:“沒關係。”

之後的時間,姚佳年開始閉眼休息,見她有些疲憊的模樣,衛濤為免無趣,也不再跟她找話說。

……

下飛機之後,姚佳年拖著行李箱走到機場外,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故意,衛濤緊跟其後。

衛濤這次來k市,是有生意要談,剛出機場,就有來接他的車等在外麵,衛濤看向站在旁邊不遠處的姚佳年,問她:“我送你一程?”

姚佳年微笑著禮貌拒絕,之後攔了一輛計程車,向衛濤打過招呼後便坐車離開。

衛濤坐進車裡,對司機說道:“跟著前麵那輛車,不要被發現。”

姚佳年是在一家旅館前下的車,衛濤坐在車裡,從車窗往外看,旅館並不大,看樣子倒也乾淨,想了想,還是給周近遠打了電話。

接到衛濤電話的時候,周近遠正忙於公司事務。

聽了衛濤的話,周近遠隻覺大腦一熱,一股情緒在他心頭縈繞不散,複雜難解,既有欣喜又有心疼,再也無法集中心思,周近遠快速將手頭上的工作交接給他人,買了一張去往k市的機票。

他什麼也沒帶,全身上下隻有一個錢包,裡麵有些現金,幾張卡,還有各種證件。

他一向不是個衝動莽撞的人,很少像現在這樣,丟下所有的東西,為一個女人遠奔他市,而那個女人此刻或許並不想見到他。

說實話,周近遠很不適應這樣的自己。

季沉性格自我,項瀚自私狂妄,唐翌洲是個好好先生,周近遠一直覺得,比起他們,他的性格是最不突出的。

從小到大,他一向品學兼優,是老師喜歡的模範生,是長輩眼裡的好孩子。他有長相,有身高,有學曆,有家世,有人品,他有很多朋友,在商場上很吃得開,他不像唐翌洲那樣爛好,他心裡很明白,哪些人是需要結交的,哪些人是不必有交集的。

周近遠有時候覺得,比起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更像是被模具加工出來的工藝品。

他現在所擁有的知識並不是他出於愛好所學的,他沒什麼特彆喜歡的東西,甚至連他人生大致所走的方向,都是按照周父周母的希望。

姚佳年或許算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個意外。

這意外令他驚喜,讓他感覺到生命還是屬於他自己的,他為她能夠不計後果,丟下公司所有的事情,而不去管顧公司運作是否會因此而受到影響,他甚至可以為她不務正業。

之前的太多年,他因各種顧慮,始終跟姚佳年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而現在,他想不顧一切奔向她,奔向他心中所念。

安穩、優渥、有口皆碑、高人一等、索然無味的生活他已經過膩了,就算追求姚佳年會給他帶來一係列煩惱,就算最後可能還是他一人,那又如何?

人活一輩子,總要自私一次、放縱一次,總要有一段日子的真性情,總要為某個人奮不顧身,橫衝直撞過才懂其中滋味。

一路旅程,周近遠心中無半分猶豫後悔。

……

姚佳年將行李放進房間,簡單收拾整理了一下,她感到有些餓。

叫完外賣,姚佳年的手機裡進來一通電話,她看到屏幕上“陳新禾”三個字,並沒接,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吃完飯,她小睡了一會兒。

醒來之後,姚佳年準備去外麵走走。

旅館附近就有公交站台,現在這個時間點,並沒有多少人在等車。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公交路線,姚佳年心裡突然滋生出一種孤寂感。

姚佳年有些無奈,她選擇孤身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本是來放鬆身心的,現在卻更覺無力。

她輕輕歎息,接著上了一輛公交車。

姚佳年一路坐到終點站,下車後,她又接著坐下一輛,如此循環,天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她幾乎將這個城市繞了大半圈。

回到旅館是晚上八點多種。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她拎著從超市買的一些食物,剛進旅館大門,就見周近遠坐在那裡。

姚佳年有些驚訝,但一想到在飛機上遇到衛濤的事,便也覺得事情說得通。

見她回來,周近遠站起身來,似乎想要走來她這裡,卻隻往前走了一步後便停下步子,隻喊了聲她的名字:“佳年。”

前台的工作人員見狀說起話來,那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妹妹,笑著對姚佳年說:“這位先生來了好久了,一直坐在這裡等,連飯都沒吃。”

她理所當然地把周近遠當成了姚佳年的男友,姚佳年並沒多說什麼,隻對她笑了笑,之後便看向周近遠,她提了提自己手裡的方便袋,說:“我買了些泡麵,要吃麼?”

聞言,周近遠如臨大赦,鬆了口氣後微笑起來,重重點頭:“要。”

回到房間,姚佳年泡了兩碗麵,一碗給自己,另一碗給周近遠。

她住的這間旅館並不大,房間隻有臥室和洗手間,並無客廳,但好歹有一張圓桌,兩張座椅。

和周近遠一起坐在桌邊吃泡麵,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姚佳年隻吃了兩口麵,便有些沒胃口,放下塑料叉子,她正要起身去倒水,卻見周近遠也跟著她停下了吃麵的動作,問她:“要不我們去附近的餐館吃?”

姚佳年並不願再出門,搖了搖頭。

“叫外賣?”

“你自己叫吧。”姚佳年說。

她站起身來去倒水,周近遠走到她身後:“佳年,我有話想跟你說。”

姚佳年並無異色,臉上表情平淡,她其實有些害怕周近遠會說出她所不想聽到的話,有些事,她寧願裝傻,永遠也不戳破。

她轉身看向周近遠,對他笑了一下:“近遠,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周近遠靜靜看她,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過了許久,他問她:“你知道了?”

姚佳年:“時間不早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始終不好,你也該離開了。”

“你不問我為什麼來k市?”

“你來k市自然有你的原因,我沒必要知道。”

“年年……”他換了稱呼叫她,那兩個字,從他喉嚨裡叫出來,並不簡單,這是他隱瞞多年的秘密,以前,隻有在酒醉獨自一人時,才用勇氣喊她一聲“年年”,而現在,他想光明正大。

姚佳年並不願跟周近遠的關係變得複雜,她故作輕鬆地笑著:“你還是直接喊我的名字,聽著舒服點。”

姚佳年的態度讓他更沒把握,他不傻,自然看得出來,姚佳年不僅知道他對她的感情,還不願正視。可她越是這般逃避,他便越要將事情明擺著放在台麵上來講。

一段感情要修成正果,必須至少要有一個人肯主動,另一方有多被動,主動的那個人就要有多主動,還好過了這些年,周近遠總算明白了這個道理。

“年年,我愛你,我想保護你一輩子。”周近遠挑明了說。

姚佳年沒說話,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在的情況。

見她無措的模樣,周近遠心裡情感膨脹,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過去擁抱住她,他想緊緊攬她入懷,他想溫柔%e4%ba%b2%e5%90%bb她,他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