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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河西 一片冬兒 4044 字 3個月前

懂事,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如果不是看見王姝因為擔心她而患病,姚佳年或許會一直頹廢下去。

在姚佳年的記憶裡,那段時光可真黑暗。

她頹廢了一段時間,恢複後,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是姚父姚母眼中最乖巧、懂事的女兒。忘記陳新禾,重新生活,比之前的自己更為乖巧。

當姚宗正和王姝希望她嫁給季沉的時候,姚佳年並沒反抗。

她以為自己和陳新禾也就這樣了,不管恨也好,愛也罷,那個男人終究已經成為她記憶裡的一道身影,怕是再也不會與他相遇。

她沒想到若乾年後會重遇陳新禾。

她更加沒想到,回國後的陳新禾會來找她。

實話說,姚佳年並不願見到陳新禾,對於他,她逃避,是因為不願揭開舊時的傷疤。

陳新禾說他從沒跟林米陽在一起過。

姚佳年聽過也罷,就算他跟林米陽沒有在一起過,那又怎樣?他還是拋棄了她,她依舊不願與他接觸。

他曾傷她太深,不是一句“我沒跟林米陽在一起過”就能挽回的。

因為之前跟季沉的婚姻關係存在很大的問題,所以姚佳年並沒有多想過有關陳新禾的事,他為什麼回國?為什麼回來找她?她都不曾多想。

直到今天,徐毅說當年陳新禾的離開另有隱情。

到底是什麼隱情?真相是什麼?

姚佳年覺得自己的情緒十分錯亂,她有些顫唞地回握住陳小雨的手:“小雨,究竟是怎麼回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小雨見姚佳年的目光有些渙散,十分擔心,安慰她說:“佳年,彆想了,徐毅說的話並不一定就是真的。”

姚佳年卻像聽不到陳小雨說話似的:“陳新禾當年是被我父母逼走的?林米陽隻是個幌子?”她聲音很輕,說完,又搖了搖頭,“不,我不相信,我父母不是那樣的人。”

“佳年……”

“小雨,我父母很疼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不會因為陳新禾創業失敗就輕瞧他,不會因為那樣就逼走陳新禾。”

陳小雨:“佳年,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想也無濟於事。”

姚佳年覺得頭有點痛,她輕輕按了按太陽%e7%a9%b4,眉微皺,說:“如果一切都是誤會,我該怎麼辦?”

陳小雨這次沒有說話。

姚佳年也沉默下來。

彼此安靜了好一會兒,等姚佳年起伏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她才對陳小雨無力地笑了一下:“小雨,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陳小雨拉住姚佳年的手:“佳年,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麼話?”

陳小雨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了口,說:“我覺得你應該把當年的事情弄明白。”

“到底是陳新禾拋棄了你,還是他有苦衷,是迫不得已出國的,我認為,你應該查清楚真相。”陳小雨說,“如果陳新禾對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心,那麼……”

見她吞吞吐吐不再往下說去,姚佳年問道:“小雨,你想說什麼?”

“事情過去就算了,你不必執著於你父母當年究竟做過什麼,但是,如果陳新禾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應該還他一個清白。”陳小雨說道,“佳年,我也知道你現在跟季沉的關係改善了,可是說實話,我並不看好你跟季沉的婚姻。”

陳小雨:“我知道這樣說很不好,但是……如果陳新禾當真一直愛著你,從未變心過,我認為,他比季沉更加適合你。”

“小雨。”姚佳年沒想到陳小雨會跟她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如果你能完全不在乎季沉跟陸顏之前的事,那上麵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陳小雨說到。

不知為何,聽陳小雨這樣一說,姚佳年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像是自己的什麼弱點被人看穿一般,然後,即使這樣,她還是說道:“季沉答應過我,會慢慢改變,我相信他,跟陸顏之間的關係,他會妥善處理好的,我願意給他時間。”

姚佳年說這些話時的語氣並不是十分堅定,陳小雨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了姚佳年語氣裡對季沉的態度:想信任,可內心深處卻並非完全信任。

歸根結底,她會對季沉產生一絲質疑,還是因為季沉的態度。

陳小雨認為,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深愛她的女人,他一定能夠讓那個女人感受到,一定能讓他的女人堅定不移地相信他。

很明顯,季沉並沒有做到。

陳小雨反問姚佳年道:“佳年,你真的覺得季沉能夠處理好跟陸顏的關係麼?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能處理好,但是你能保證陸顏就會徹底放棄對季沉的糾纏麼?”

被陳小雨說中心事,姚佳年更是心虛。

陳小雨又說道:“佳年,如果婚姻被另一個女人不斷打擾、糾纏,那生活還會快樂麼?”

姚佳年:“小雨,我跟季沉最近很好。”

“我也不是勸你立馬離婚。”陳小雨真心說道,“先觀察季沉一陣子,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不讓你受委屈,你也不願離婚,那就好好跟他過一輩子。”

“但是,如果他還是跟陸顏不清不楚,恰好陳新禾又還愛著你,那就讓一切重歸舊位。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人活一生,又有誰不是為自己著想呢?”陳小雨說。

姚佳年卻搖了搖頭,說:“我跟季沉之間有個陸顏,跟陳新禾之間又何嘗不是有個林米陽?如果季沉不是個好歸宿,那陳新禾也並非好歸宿。”

“佳年,你要清楚,如果林米陽在陳新禾身邊這麼多年,他都不為所動的話,那麼,林米陽就一定不同於陸顏。”陳小雨說,“在你跟季沉的關係裡,如果說陸顏是個威脅的話,那在你跟陳新禾之間,林米陽非但不是威脅,還是一麵鏡子。這麵鏡子能夠讓你看清,你在陳新禾心目中究竟是什麼地位。”

陳小雨將姚佳年的手握得更緊些:“如果徐毅說的都是真的,那陳新禾對你來說,絕對是個好歸宿。佳年,我這麼說都是為你好,希望你不要怪我。”

聞言,姚佳年對陳小雨笑了一下,說:“我當然不會怪你,隻是……”她低了低頭,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又對陳小雨說道:“我願意相信季沉。”

陳小雨聽了姚佳年的話,便也不再多言,隻說:“希望他不會令你失望。”

……

回到車上,姚佳年接到了季沉的電話,說他會晚點回家,讓她不必等他。

因為剛才的事,姚佳年的心情很複雜,連吃晚飯都沒有胃口,於是,在接到季沉的電話後,她也往家裡打了電話,告訴吳嫂,她不回家吃晚飯。

她此刻很需要靜一靜。

轉動方向盤,車子緩慢駛了出去。

一路上,她的大腦都處於混沌狀態。

直到在目的地停車,她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竟開來了自己的大學母校。

她並沒有立即下車。

她在駕駛座呆坐了一會兒,接著雙臂交錯搭放在方向盤上,無力地埋頭下去,她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心情更是複雜得很。

疑惑、不解、傷感、懷念、怨恨、後悔,各種情緒攪在一起糾結著,令她%e8%83%b8口發悶,像是有塊大石頭沉沉壓住她的心臟似的。

她想了一個問題:倘若陳新禾當真沒有負她,那她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呢?她現在已經嫁作季沉妻。

難道真的按陳小雨說的做?萬一陳新禾沒有負她,萬一季沉令她失望,她便回到陳新禾的身邊,與他重新開始?

不,她當然不能那樣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樣對陳新禾太不公平。

若是季沉令她失望,她會同他離婚,卻絕對不是因為想要重新回到陳新禾身邊。

這世上有太多事情,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無論陳新禾當年是否辜負於她,現今木已成舟,且不論她跟季沉今後會怎樣,和陳新禾,怕是永遠也回不到過去。

倘若陳新禾確實沒有負她,她或許可以跟他當個不經常見麵的朋友,像陳小雨說的,讓一切重歸舊位,怕是不能夠了。

姚佳年在心裡鬱歎一氣。

打開車門,姚佳年下車,一路走去了學校的櫻花大道。

現在正值櫻花開放的時節,他們學校的櫻花大道名聲在外,即使是晚上,也有遊人前來。

道路兩旁的櫻花樹整齊、繁茂,絢爛的櫻花開了滿樹,有被風吹落的,散在道路之上,像是給道路鋪上了一層碎花地紗。

姚佳年踩著零落的櫻花,看觀景的遊人不時拍照留念。

前來觀景的一般都是情侶,亦或父母帶著小孩,其樂融融的模樣很是溫馨,其實說起來,她以前在校的時候,很少來這櫻花大道。

這櫻花大道在外人眼裡是一處景點,而當時的她作為本校人,卻自動無視了門前美景,直到離開學校多年,回頭再看,才發現景色多美。

她不覺想起一句話: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她不願再當這樣的人,所以,在處理跟季沉的婚姻關係時,她小心翼翼,她珍惜他,不願失去後再後悔。

希望季沉也能夠在正確的時間裡對她有所珍惜,不要辜負了她才好。

姚佳年正想著心事,忽而有人在背後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嚇,忙回頭去看:“周近遠,好巧,你也來看櫻花?”

周近遠隻是輕輕拍了一下姚佳年,可是她冷不防地還是被嚇到,見她的模樣,周近遠忙笑說道:“嚇到了?剛才在想什麼呢?想著那麼入神,我都看你好久了。”

“是麼?”姚佳年笑笑。

周近遠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說:“這裡是我母校,恰好這個時候櫻花開得好,我閒著無事,就回來看看。”

姚佳年頗為驚訝:“這裡是你母校?真巧!我大學也在這裡讀的!你當時哪個院的?”

相反與姚佳年的驚訝,周近遠的態度卻一點也不吃驚,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跟姚佳年同校一般,語氣稍顯平淡,說:“經管院。”

“我藝術院的。”姚佳年說,“那個時候學畫畫,經常在學校各個地方寫生。”她看著周近遠,又說,“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

周近遠回之一笑。

兩人偶遇,便一起在櫻花大道上隨便逛了逛。

周近遠突然問她:“你說你以前是藝術院,學畫畫的,怎麼現在不從事有關於繪畫方麵的職業?”

他的問題讓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