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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肯和她家結%e4%ba%b2,一是看中了她家的財,二是看中了她家的家世,她梅家祖上出過狀元和探花,家風清白,在昆山縣有口皆碑。

那家小姐據說長得十分標致,性格也好,溫柔嫻靜。德言容工,樣樣頂尖。範香凝覺得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的兒子。她的兒子官哥兒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早晚是殿閣人物。等閒人家的等閒女子如何配得上她的兒子?

管家手拿禮單,絮絮地給範香凝念著,講解著。範香凝一邊聽,一邊不時點頭。聽著聽著,點著點著,她猛地打起了寒顫。一個接一個,想停都停不下來,從頭上冷到腳指頭尖。

這是怎麼回事?範香凝表麵不露聲色,心裡犯起了嘀咕。

夜裡受了涼?早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還是有過路的哪位神仙在跟她開玩笑?

心裡這樣琢磨著,管家的話也就這耳朵聽,那耳朵冒了。反正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再說管家在府裡乾了三十多年了,比她進府的時間都長,她成%e4%ba%b2時,去她娘家下彩禮的就是這位管家。這點兒小事,她相信管家還是能辦明白的。

過了好長一陣子,終於,管家報完了長長的禮單。

範香凝潦草地一點頭,“嗯,不錯。過幾天,你%e4%ba%b2自送去吧。”

管家拿著禮單,恭謹一低頭,“是。”

範香凝手扶方桌站了起來,“那就這麼辦吧。”說著,她從腋下抽出白絹的帕子,象征性地按了按嘴角,甩著手帕,一扭一扭地向臥房方向走去,身邊跟著她的大丫頭素梅。

管家和一乾仆人微微彎腰,恭敬地目送她離去。

回到房中,範香凝上了床,麵朝外地側身躺著,一隻手枕在臉下。素梅坐在床下的踏腳上,扭著身子,輕輕地給她捶著%e8%85%bf。說來也怪,回到房中後,範香凝不打寒顫了,改心慌了。

心,一下下,跳得又壯又快。

這是怎麼了?難道家裡要出事了?範香凝想。不可能!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她打壓了下去。能出什麼事?雲氏那對賤人母子早已經讓她趕出府去。再說前幾年雲氏歿了,為今隻剩那小賤種一人。一個無依無靠的小賤種,就算要鬨事,能翻出幾尺浪來?

至於彆人,她把能想到的假想敵想了個遍,也沒能想出誰能威脅到梅家,威脅到她,威脅到她的寶貝兒子官哥兒。想到這裡,她動了動%e8%85%bf,素梅會意,停止了敲打,又把帳子簾給她放了下來,然後靜悄悄地退出房外。範香凝閉著眼,繼續胡思亂想,想著想著,不覺睡了過去。

一天無事。

第二天早上,範氏和官哥兒坐在飯廳裡有條不紊地吃著早飯。昨晚,因為睡得很好,範氏自感神清氣爽,精神健旺,一邊慢條斯理地用雪白的瓷勺子往嘴裡送粥,一邊和官哥兒聊著他的婚事。

“康兒,下個月,你就要成%e4%ba%b2了。等你成%e4%ba%b2之後,娘打算把家裡的事務交給你娘子打理,娘好享享清福。”官哥兒的大名叫梅紹康。

彆看範香凝又刁又歹毒,她的兒子官哥兒卻是個良善之人,為人儒雅謙和,心地善良,尤其注重孝道,對範氏幾乎言聽計從,“好,全聽娘的。對了,娘,”官哥兒夾了一根鹹菜絲送進嘴裡,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對了,娘,讓管家給大哥送一張請貼吧。畢竟,他是我們梅家的長子。要是我成%e4%ba%b2那天不請他來,傳揚出去,該說娘你……”

範香凝把眼一瞪,“該說我什麼了!”

官哥兒有些畏懼地望著範香凝,不敢說出後麵的那半句話。

“說啊!該說我什麼了?”範香凝不依不饒。

官哥兒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彆人該說娘你欺負大哥了。娘,我知道你不喜歡大哥和他娘。可是,大哥他娘已經過世了,大哥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梅家的長子……”

範香凝“啪”地一拍桌子,把官哥兒尚未來得及出口的話給拍了回去,“住口!小業障!我這麼作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看他可憐?我要是不把他趕出去,將來可憐的人是你!知人知麵不知心,他和他那狐媚子的娘一個德性,專會裝可憐騙人,其實一肚子壞水兒!”

官哥兒又咽了口唾沫,不死心地掙紮,“娘,就算你說得都對,可是我還是希望我成%e4%ba%b2那天,大哥能來!”

“不行!”範香凝強勢一揮手,“我看見他就心煩!”

“娘~~”

“我說不行就不行!”範香凝擰眉立目,像隻隨時要撲人的母老虎。

官哥兒不敢再言語,沮喪地放下了筷子,“娘,你慢慢吃。我吃好了,先回房了。”說完,他稍稍從座位上欠起了一點兒%e5%b1%81%e8%82%a1,想要起身回房,不想卻被範香凝一嗓子吼得重新跌坐回去。

“你給我坐下!在我吃完之前,你哪兒也不許去!”範香凝氣呼呼地瞪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覺得兒子很可氣,一點兒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官哥兒撅著嘴,一聲不吭地坐著。不出聲,也不看範香凝。身為人子,他不能忤逆母%e4%ba%b2,那是不孝。所以,母%e4%ba%b2不讓他走,他便乖乖地留下來。可是,一想到他大哥一個人,孤苦伶仃地住在小小的院子裡,憑著幾畝薄田度日,他就替他大哥難過,覺得母%e4%ba%b2很過份。

過幾天,得讓福安去看看大哥,再給他送點錢去,官哥兒心想。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派心腹小廝福安,去看望順哥兒,順便給順哥兒帶些錢銀,周濟一二。當然,這一切全是背著他母%e4%ba%b2進行的。

範香凝收回目光,“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嘖嘖有聲。邊吃還邊評論,“嗯~,好吃。唔~,不錯。”評論完了,再唏唏溜溜地喝幾勺粥。想要借此勾出瑞哥兒的胃口,讓他再重新把筷子再拿起來。

誘惑了半天,見瑞哥兒絲毫沒有再動筷的意思,範香凝一皺眉,改變戰術,變誘敵為強攻,直接從籠屜裡夾了個燒賣,二話不說,伸胳膊放進了瑞哥兒的食碟裡,“吃!”

瑞哥兒不動。

“噝!”範香凝一瞪眼睛,“小業障,快吃!”

瑞哥兒撅著嘴,不情不願地拿起了筷子,他還是想讓順哥兒來參加他的婚禮。

瑞哥兒把燒賣送進嘴裡嚼了起來,沒嚼幾下,就見管家風風火火,後麵有狗攆似地,從外麵跑了進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夫人,不…不好了!”

管家出現得突然,喊得也突然,瑞哥兒一點兒心理防備也沒有,燒賣渣嗆進了氣管,當場哢哢大咳起來。

範香凝來不及去管兒子,直接板臉問管家,“出什麼事了?”

管家是個老成持重的人,嫁進梅府幾十年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管家失態。

“這……”管家似是有口難言,末了,把攥在手裡的紙遞給了範香凝,“夫人還是自己看吧。”

範香凝疑惑地接過了那張紙,然後把目光從管家的臉上移到了紙下。片刻後,她驚恐地瞪圓了眼。

☆、第十個任務(4)

這是一張揭貼,上麵把範香凝當年如何找人買的孩子,換的孩子,又是如何因為有了%e4%ba%b2生兒子,便把買來的孩子推下河,眼睜睜地看著買來的孩子溺死河裡,而不施以援手,說得一清二楚,淋漓儘致。

越看,範香凝越心驚,手不覺劇烈地哆嗦起來,渾身上下,因為害怕直冒冷汗,看到最後,她強定心神,一抖手中揭貼,作出強勢姿態問管家,“這貼子是哪兒來的?”

她看揭貼時,管家就在一邊大氣不出地觀察著她的反應。這會兒見她問,連忙回答,“回夫人的話,是福平給老奴的。福平說,他吃過早飯開府門,就見府門上貼著這個貼子。不光是府門,咱們府外的牆上,轉圈兒都貼滿了。”

範香凝聞聽,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暈過去了。

管有和範香凝對話的時候,官哥兒在旁邊聽著。官哥兒是個聰明人,冷眼旁觀,就見他娘見了那揭貼仿佛是受了大驚嚇。但因為貼子一直在他娘手裡拿著,管家和他娘也不說貼子的具體內容,所有他不知道貼子裡到底都說了什麼。

不過,他猜貼子裡說的事一定很嚴重,不然他娘的臉色不會如此難看,像是怕極,又像是怒極。細看,身體突突地抖個不停,甚至說話時,聲音都在發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到底貼子裡說了什麼?官哥兒十分好奇,“娘,給我看看,貼子裡都說了什麼?”他自自然然地向範香凝伸手討貼子。

哪知範香凝把身子一扭,像護傳家珍寶似的不讓他看,“你不用看!也不用知道!”然後,她給管家下命令,“鬆伯,你馬上讓人把府外的揭貼全都弄下來!”

“是,夫人!”管家點頭。

“還有,你再派幾個人出去打聽打聽,看看城裡彆的地方有沒有類似的貼子,有也一並撕下來帶回來!”

“是,夫人!”管家再點頭。

範香凝看了官哥兒一眼,“彆讓少爺看到那些貼子,他要也不給!把府外的貼子收拾乾淨前,找兩個人看著少爺,不許他跨出房門半步!”

官哥兒驚詫了,“娘?”

範香凝氣急敗壞地站起身,“鬆伯!帶少爺回房!”

管家一點頭,“是,夫人!少爺請吧。”

官哥兒看了看範香凝,又看了眼管家,無奈起身。雖然,他很想知道貼子裡的內容,但是看情形,母%e4%ba%b2是鐵了心不打算讓他知道了。

官哥兒和管家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飯廳。往書房走的時候,官哥兒四下看了看,確定再無旁人,悄聲問管家,“鬆伯,那貼上都寫了什麼?”管家是認字的。

隻見管家一咧嘴,露出一副吃了苦瓜的模樣,“這個……老奴不知。”

官哥兒一針見血的揭露他,“你不是認字嗎?”

“這個……老奴沒看。”

官哥兒再次揭露他,“你要是沒看,乾嗎那麼著急忙慌地來給我娘報信,你肯定看了,鬆伯,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對我娘說。”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書房,站在門口。

管家對官哥兒深深一揖,“哥兒是老奴看著長大的,哥兒的心地,老奴最是知曉。哥兒就彆難為老奴了,老奴有老奴的難處。”

聞聽此言,官哥兒語塞。

沉%e5%90%9f片刻後,他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回身關上房門前,他堵氣地對鬆伯說:“你們不告訴我,早晚我也能知道。”

管家又是深深一揖,“隻要不是從老奴口中知道的就行。”

官哥兒一聽,撅嘴沉臉地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