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1 / 1)

,改日再會。”

“胡老弟,我家裡也有事,我也先走了。”

“我也走了。”

“我也走了。”

“諸位彆走啊,諸位……這、這……唉!”眼見著丹陽的士紳一個接一個地走出公議所大門,胡世修重重地打了個唉聲。一個唉聲過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猛一拍掌,四下張望,“顧旺?顧旺!”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廝應聲而至,“老爺,我在這兒呢。”

胡世修急赤白臉地吩咐小廝,“你趕快去東街的呂老爺家,告訴呂老爺,豐安來的學子們要拆閻家的房了,快去!”

小廝一點頭,“是,老爺。”說完,他抬起一條%e8%85%bf就要開跑。然而他剛抬起一條%e8%85%bf,另一條%e8%85%bf還沒來得及跟上,胡世修又下達了新的指令,“走後門,彆走前門!”

小廝一心二用,又要奔跑,又要分出心神來聽指令,好懸沒閃了腰,“知道了,老爺!”答應一聲,他全力向公議所外跑去。

小廝跑得很快,到達呂家的時候,也按著胡世修的吩咐,繞過前門,走的後門。從後門進入呂家後,他把胡世修要他傳達的話跟閻秀仁和呂泰鳴學了一遍。

“他們能有多少人?”呂泰嗚瞅了一眼癱坐在太師椅上的閻秀仁。他心裡說,你這回知道怕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現在怕管個%e5%b1%81用!搞不好,老子還要跟你吃瓜絡,拆完你家來拆老子家呢!真是的,魚肉沒吃著,反惹一身腥!

“瞅著能有三百多人。”小廝翻著眼睛想了下,他心裡也恨閻秀仁,也同情林家,怎奈身份卑微,實在無能為力。這回見了閻秀仁的倒黴樣,他彆提多解氣了,故意把豐安學子的人數往多了報,增加閻秀仁的心理壓力。

果然,這句話說完,閻秀仁的臉更不是顏色了。

小廝在呂家向閻呂二人通風報信之時,豐安縣的學子和受了感染,加入他們隊伍的丹陽市民,已經到了閻家。二百多名豐安學子,加上千多名丹陽父老,或踢或踹,或刨或鑿,三下五除二,眨眼間將閻秀仁家夷為平地。閻家的大院子,新房子,房子裡的鍋碗瓢盆,各種日用,擺設,全部化為烏有。

大家拆房子的時候,林俐摟著林玉容,站在遠處觀望,“容兒,解不解氣?”望著塵煙中漸漸消失的閻宅,林俐問林玉容。

林玉容使勁一點頭,仰臉回答道,“解氣!壞人!讓他們想占咱家房子!”

林俐低下頭,摸著林玉容氣鼓鼓的小臉,笑了一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很好,閻家這塊玉,算是讓她攻下來了。世上還是好人多,有正義感的人多。正因為算準了這點,她才敢用這個辦法來為林家報仇。

林家的仇算是報了,估計閻秀仁知道自家房子被拆了,得氣個半死。下一步,是趕緊把林昌懷安葬了,然後,給林玉容找個安身之處,丹陽是不能再呆了。

林俐望著在閻宅中掄鎬揮棒的人們,默默地盤算著。她的耳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任務結束,回來吧!”林俐剛要叫聲“等等”,可是不等她叫喊出口,她的眼前一黑,人隨即失去了意識。

☆、第十個任務(1)

意識慢慢歸位,林俐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根據以往的經驗,她沒有馬上睜開眼,因為不確定身邊是否有人。如果身邊有人,在看完腦中的故事信息前,她若貿然開口,極有可能露出馬腳。

閉眼等故事信息的時候,林俐覺得這副身體的各處並無異樣,哪兒也不疼。難道這具軀體的主人又被女神封印了?她集中意念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又穿進了一副男性的軀殼裡。

如果說第一次穿成男性時,林俐還覺得很不適應,那麼經過多次穿越到現在,她已經對穿成男人沒有任何不適了。十個故事,算上這次,她一共作了六次男人。

挺好,一般人還沒我這經曆呢,她自嘲地想。

信息來了,林俐連忙去“看”。這次,她穿到了一本明代的世情小說裡。

世情小說是中國古典白話小說的一種,又稱人情小說,主要描寫當時的世態、人情、社會風氣和各種社會矛盾衝突。世情小說的源頭可以上溯到魏晉以前,但是現今人們所說的世情小說,主要是指宋元以後的,內容世俗化,語言通俗化的一類小說。

明清兩代的世情小說要麼是寫愛情婚姻,要麼是寫家庭糾紛,要麼是寫廣闊的社會生活,內容十分豐富。世情小說以《金*瓶*梅》、《紅樓夢》最為著名。

林俐閉著眼,認真地“看”起了這本名為《梅香雪》的世情小說。

話說明朝弘治年前,蘇州府昆山縣大街,住著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姓梅,乃是昆山縣的名門望族。梅家有個獨子,名喚尚義,娶妻範氏,名喚香凝。範香凝進門三年後,梅尚義又納了一房側室,名喚雲雪玉。

梅尚義本來並無納妾之心,奈何範香凝進門三年,一無所出。無奈之餘,他才在父%e4%ba%b2的要求下,把雲雪玉娶進了門。說來也怪,雲雪玉進門後不久,範香凝就有了身孕。一年後,她和雲雪玉幾乎同時生產。隻不過範香凝生的是個女兒,而雲雪玉生的則是的白胖小子。

梅家闔府對雲雪玉生的白胖小子愛如珍寶,因為這個白胖小子,梅尚義更是時常留宿於雲雪玉的房中,不覺冷落了正妻範香凝。表麵上,範香凝寬宏大度,毫不在意。暗地裡,範香凝咬碎銀牙,妒恨交加。

時光如電,兩年後,範香凝又有了。這回為了確保生出的是兒子,她讓陪她一起嫁到梅家的奶娘鄧氏暗中留意——誰家有和她差不多月份的孕婦。

九月之後,範香凝生產,產下一對女嬰。可是,一個剛生下來不久的小男嬰,早已在範香凝生產前幾個時辰,就被鄧氏神不知鬼不覺地弄進了範香凝的產房。

收生完畢,早已得了範香凝好處的穩婆,滿麵喜色地給梅尚義道喜,恭喜梅尚義得了對龍鳳胎。這樣,鄧氏弄來的男嬰便成了梅尚義的嫡子。而範香凝的一個%e4%ba%b2生女兒,則在穩婆出府的時候,被穩婆放進隨身帶來,類似醫療箱的小木箱裡,帶出了梅府。沒過幾天,穩婆按著事先約定好的,悄悄去了一座深山尼姑庵,把小女嬰放在了尼姑庵的山門外。

有了弄來的小男嬰傍身,範香凝成功打壓側室雲雪玉和雲雪玉所生的兒子。在梅府裡,誰都知道大娘子說一不二。而因為範香凝生嫡子有功,對於範香凝欺壓雲雪玉母子的事,隻要不是特彆過份,梅尚義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梅府的孩子都有小名,雲雪玉的孩子小名叫順哥兒,範香凝弄回來的假太子叫瑞哥兒。話說瑞哥兒長到兩歲多的時候,範香凝又有了身孕。這回,她生下了一個真太子。↑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真太子前,範香凝拿假太子當真太子待,一心一意地撫養著,給他吃好的,穿好的,請最好的啟蒙先生教他讀書識字。可是,自從有了%e4%ba%b2生兒子,範香凝的心變了。

如果,瑞哥兒一直作為嫡長子生活在梅家,那麼,梅尚義百年之後,梅家的大部分家產都將落在瑞哥兒名下。除了家產,梅家的家長之位也要瑞哥兒來坐,她自己的%e4%ba%b2生兒子,梅家真正的嫡子,隻能眼睜睜地屈居瑞哥兒之下。

範香凝想要除掉瑞哥兒——不除掉瑞哥兒,她的%e4%ba%b2生兒子官哥兒便不能成為名正言順的嫡長子,梅家的產業和未來的家長之位便不會是官哥兒的。

為了自自然然,不讓人生出一絲懷疑地除掉瑞哥兒,林香很是動了一番心思。最後,她和奶娘鄧氏拿定主意,決定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光陰迅速,轉眼到了三月三,範香凝和鄧氏帶著瑞哥兒、官哥兒,還有雲雪玉的兒子順哥兒出城踏青。範香凝的兩個女兒也想去,讓範香凝以女孩兒家不宜拋頭露麵為由,留在了家裡。梅尚義那幾日感染了風寒,尚未痊愈,雲雪玉留在府中照顧他。

城外,有條水流湍急的河。

到了城外,範香凝讓鄧氏帶著官哥兒和順哥兒到處去玩,然後她找了個借口,帶著瑞哥兒來到河邊一處僻靜之處,乘瑞哥兒不備,把瑞哥兒推到了河裡。

瑞哥兒在河裡掙紮了幾下,紮著小手叫範香凝救他,範香凝麵無表情地站在河邊看著,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瑞哥兒沉進了水下,再沒冒頭。

範香凝這才假模假樣地哭叫著找人來救瑞哥兒。範香凝帶三個孩子來的地方根本不適合踏青,故此人跡稀少。鄧氏虛張聲勢地找了半天,好容易找來個水性不怎麼好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在範香凝許以重金的承諾下,下水摸了幾回,摸上來幾根水草。

天色將晚,範香凝“悲痛欲絕”地帶著兩個哭哭啼啼的孩子回了城。一聽瑞哥兒落了水,生死不明,梅尚義當時就急了,強撐病體,從床上坐起來,對著範香凝劈麵就是一記大耳光。扇完範香凝,他命人叫來管家,讓管家趕緊去找幾個善水的,去城外撈小少爺,死的也要。他的寶貝兒子,不能在外麵作孤魂野鬼。結果,連撈了三天三夜,肥魚倒是撈上來好幾條,不過卻是連瑞哥兒的毛兒也沒能撈上來一根。

梅尚義為此大病一場。病中,他依然心存幻想,幻想著有一天,瑞哥兒能突然從天而降。可惜從那以後,瑞哥兒再無消息。兩年後,梅尚義徹底放棄希望,承認瑞哥兒死了。他給瑞哥兒辦了一場風風光光的喪事。在一副上好的棺木裡,裝了幾件瑞哥兒平日穿的衣服和物用,然後把這副棺材葬在了梅家的墓地。

大家都以為瑞哥兒死了,其實不然。

當日沉入水中後,瑞哥兒昏昏沉沉地順水漂流,後來浮出水麵,被一路過的船家救起。隻是,這船家並非普通船家,乃是一夥盜賊,專作無本生意。那日,這夥盜賊在昆山盜了一戶大戶人家,然後帶著偷來的金銀珠寶回老巢。半路上,一名盜賊發現了浮在水麵上,昏迷不醒的瑞哥兒。

瑞哥兒被盜賊帶回了老巢,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島。瑞哥兒小小年紀,有逃跑之心,卻無逃跑之力。漸漸地,他忘記了過往,忘記了自己曾是一名一呼百應的小少爺。漸漸地,他習慣了盜賊生活,心甘情願地當起了盜賊,和島上的其他盜賊一起,打家劫舍,偷金盜銀。後來,由於精明能乾,在老盜賊頭子死後,他還當上的新一屆的盜賊首領。

瑞哥兒二十五歲那年,在一次官府圍剿中,瑞哥兒和他的同夥們被官兵一網打儘。末了,瑞哥兒和他的同夥全被砍了頭。瑞哥兒受刑那天,在被官兵押往法場典刑的同時,梅府正歡天喜地地辦著喜事——瑞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