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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蘭乜斜著醉眼溜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於是,林俐接著煩人,“小姐一個人呐?”她故意四下裡看了看,“我也是一個人,一個人喝酒容易醉,不如我陪小姐喝一杯吧。”

“走開!少來煩我!”李泰蘭醉醺醺地一揮手。

林俐心說,你當我願意搭理你呀。“小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幫小姐分析分析,找到問題的解決之道呢。”

金承秀有一把動人的嗓子,尤其是放低了聲音,放慢了語速,聽起來頗為撩動人心,讓人無端地感到%e4%ba%b2切,安心。不說彆人,就說林俐自己。有一次,林俐試著用金承秀的嗓子背了一段徐誌摩的情詩。一首情詩背下來,把她自己聽得如醉如癡。

果然,當林俐用背誦情詩的嗓音和語調說出上麵那句話後,李泰蘭露出了怔愣的表情。呆呆地盯著林俐的臉看了能有兩三秒,她猛地趴在吧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吧台裡有個二十出頭的男服務生,李泰蘭喝酒時,他就在吧台後用白布巾默默地擦高腳杯,每擦好一個,便把它們掛在吧台的上方。彆看服務生年紀小,估計入行也能有幾年了,見慣了酒吧裡的眾生相。對於李泰蘭的舉動,小服務生處變不驚,依然神態自若地擦著他的高腳杯。

林俐翻起眼睛瞟了服務生一眼,然後輕輕地拍著李泰蘭的後背,湊近李泰蘭的耳朵,把金承秀的好嗓子發揮到了極致。這麼說吧,沒有情感創傷的人聽了她這聲音要骨軟筋酥,有情感創傷的人聽了她這聲音,便仿佛那迷途的羔羊聽到了聖音,立馬生出要跟她痛訴一番的念頭。

一大堆溫柔體貼的好話配著一條資深神父般的嗓子,源源不斷地湧進李泰蘭的耳朵。漸漸地,李泰蘭不哭了,抽抽嗒嗒地把自己跟車東赫的事情跟林俐講了個大概齊,但是沒具體提車東赫的名姓。就說自己愛的人,負了心,劈了%e8%85%bf,辜負了她的一片癡心與真情。為了個狐狸精,竟然當眾扇她耳光。說著,她一扭臉,給林俐看她挨扇的半邊臉。

林俐認真地瞅了一眼,一眼過後,她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樣,直嘬牙花子,“嘖,真是的,怎麼可以動手打女人!”李泰蘭雪白的臉上隱隱印著五個粗大的指印。眼瞅快一個小時還沒消下去的指印,可見當初留下它們的人,是用了多麼大的力氣。林俐真心實意地為李泰蘭害起了疼。

林俐的義憤讓李泰蘭的眼裡又湧起了淚水,“我真想殺了他!”她直著眼睛望著昏暗的前方,目光裡衝滿了仇恨。

林俐不著痕跡地給李泰蘭出主意,“讓一個人死很容易。可是,他兩眼一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讓他生不如死,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李泰蘭的眼睛一亮,“讓他生不如死?”她咂摸著林俐的話,“怎麼樣才能讓他生不如死?”

林俐笑了。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這個嘛,”林俐拿起跑了氣的啤酒,皺著眉呷了一口,啤酒淡而無味,“其實很簡單。我有個朋友……”不露聲色間,她把複仇計劃跟李泰蘭說了一遍。這叫借刀殺人,用彆人的手替她達成願望。到時出了事,追究起責任來,也追究不到這副身體的主人身上。

李泰蘭聽得很認真,林俐講述的時候,她強挑著迷離的醉眼,逼著自己把林俐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裡。一邊聽,她一邊想: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上帝派來的天使,是上帝派他來給我指點迷津的。要是讓我自己想,怕是累死也想不出這樣的複仇計劃來。對,就像天使說的這麼辦!車東赫,敢背叛我?敢打我?等著追悔莫及吧!

後來,林俐給李泰蘭叫了代駕,兩人在酒吧外分了手,臨彆前,李泰蘭給了林俐一個充滿感激的擁抱。回到自己的高級公寓後,李泰蘭把皮包往沙發上一扔,歪歪斜斜走到臥室門前推開臥室的門,幾步來到床前,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五點多,天已完全黑下來。翻了個身,她拉起一半羽絨把自己卷了起來,半睜半閉著眼睛,在黑暗之中,回想著上午在酒吧裡遇到的那個男人對自己說的話。

那個聲音特彆好聽的男人對自己說,他有個朋友的情況和她差不多,也遭遇了劈%e8%85%bf,隻不過他那個朋友是個男的。遭遇劈%e8%85%bf後,他那朋友一沒吵二沒鬨,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精心烹製了一桌子美食,千方百計地把變了心的女友哄到家中,說要吃分手飯。

結果在飯桌上,男人把劈%e8%85%bf女灌醉,然後把女人的衣服%e8%84%b1了,抱到床上,拍了暖昧的床*照,然後又把照片傳給了女人的劈%e8%85%bf對象。劈%e8%85%bf對象一看勃然大怒,和劈%e8%85%bf女分了手,男人痛痛快快地報了仇。

李泰蘭徹底閉上了眼,津津津有味地設想起來。腦海中,她推著超市小車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她紮著圍裙作了一桌好菜,門鈴響起,不情不願的車東赫來了,她殷勤勸酒,左一杯,右一杯,車東赫醉了。她扒掉了車東赫的衣服,她穿著黑色蕾絲睡裙躺在昏睡的車東赫身邊舉起了手機。狐狸精的手機響了,狐狸精拿起手機看到她傳來的圖片大驚失色,抓著%e8%83%b8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嗬”,腦海中的畫麵讓李泰蘭笑出了聲。對,就這麼辦!說乾就乾,她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摸黑推開臥室的門,來到客廳,打開客廳的燈,找到皮包,拿出手機,坐在了客廳的沙發裡。調出車東赫的電話前,她作了幾個深呼吸,鎮定了下情緒,把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不過很快變成了嘟嘟的忙音。李泰蘭盯著電話發狠,敢不接她電話,真可惡!以為不接電話,她就會放棄了嗎?真是小看她了,她可是不達目的不休的李泰蘭。

她想再拔車東赫的號碼,就在手指按下重拔鍵之前,她忽然改變了主意。要是車東赫見又是自己的電話,乾脆關機怎麼辦?不行,不能再給他打電話了,得發短信。不接電話,總不至於不看短信吧。

她調出了短信功能,開始發短信,很快一段“情真意切”、“愛意綿綿”、飽含“痛悔愧疚”之情,卑微到了地下兩千米的短信寫好了。

“東赫君,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原諒我吧。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悔,多恨我自己。我為今天上午的事向你道歉。東赫君,我現在都要難過死了,我不能沒有你,哪怕是和彆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我也不能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我會死,我真的會死。我願意匍匐在東赫君的腳下,作東赫君最卑微的奴隸,任東赫君懲罰。”

歪著脖子挑著眉,冷冷看了遍自己寫的短信,李泰蘭把短信發了出去。懶洋洋地窩在柔軟舒適的布藝沙發裡,李泰蘭在黑暗之中,把剛才在床上設想的畫麵,又想了一遍。這一遍想出去,她把手機扔在沙發上,起身打開了客廳裡的燈。

車東赫沒回她短信,也沒給她來電話。她不吃驚,這是必然的。車東赫是碧優緹的少東,自有他的驕傲,而他的驕傲今天也的確是讓自己折損了不少。不過,她相信,他看到了自己的短信,這短信也必定給他造成了深深的觸動,滿足了他的大男子主義虛榮心。是啊,自己都卑賤到願意跟彆的女人一起分享他了,他能不得意?能不驕傲?切!

李泰蘭去了廚房,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她都要餓死了。她從廚房的抽屜裡拿出兩包辛拉麵,把搪瓷鍋接了點兒水,放在了燃氣灶上,然後打著了火。她要先吃點兒東西,吃了東西才能有力氣。有了力氣,才能繼續和車東赫這個負心漢鬥智鬥勇!■思■兔■網■

很快,搪瓷鍋裡的水開了,李泰蘭麵無表情地把兩包麵下了進去。吃過兩包麵,刷了鍋,洗了手,她放了一缸熱水,慢條斯理地泡了個澡。一邊泡,一邊用加了浴液的浴花,在兩條纖細的胳膊上柔曼地搓來搓去。

她覺著自己的動作很優雅,覺著自己像聖潔的白天鵝。這麼優雅聖潔的白天鵝,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扇了耳光,這樣的仇能不報嗎?不能,堅決不能!

一個小時後,李泰蘭裹著雪白的浴衣,雪白的頭巾出了浴。趿拉著拖鞋回到客廳,彎腰拿起沙發上的手機,她回了臥室。按開床頭燈,她上了床,半躺半靠在床上,拉好被子,又給車東赫發起了短信。

“東赫君,還在生我的氣嗎,我一直在等待著你的回複。求你了,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再不會有第二次。東赫君,求求你不要不理睬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我會死的!明晚六點,我在家等你,我會%e4%ba%b2手作一桌好菜給東赫君陪不是。愛你!%e5%90%bb你!”

直到李泰蘭睡著前,手機一直沒有動靜。李泰蘭有些著急,幾次想要再給車東赫打電話,發短信,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再碰手機。沉得住氣,李泰蘭,李泰蘭給自己打氣,他一定看到你給他的留言了,他明天肯定會來的。

第二天,李泰蘭打著出去采風找靈感的幌子,提前下了班。作為公司的大搖錢樹,她想什麼時候上下班都可以,隻要不耽誤工作就行。開車去了超市,她在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回到家,她擼胳膊挽袖子開始大作特作起來。她是會作菜的,以前在美國留學時,都是自己作飯吃,時間長了,廚藝也就練出來了,車東赫很愛吃她作的飯菜。

五點半左右,飯菜全部作好,李泰蘭把飯菜裝在一隻隻精美的盤子裡,認真地擺上白色的餐桌。然後,她%e8%84%b1下圍裙進浴室迅速衝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後,她回到臥室找了件紅色緊身連衣短裙套上,又鬆鬆地挽了個發髻。挽好發髻她拿起眉筆口紅,簡單勾畫了兩下,最後她從一排香水瓶裡,挑出一隻,在耳後噴了兩下。這是車東赫最喜歡的味道。

作完這一切,李泰蘭望著鏡子中性感妖冶的女人出了幾秒的神。然後,她從鼻子裡送出一聲陰森森的哼笑。車東赫,你最好是彆來,來了就要你好看。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車東赫一定會來。

從臥室出來,李泰蘭進了餐廳,坐在餐桌後的一把椅子上靜靜地等著。很快,六點鐘到了,車東赫沒來。李泰蘭深吸了口氣,繼續等。六點半了,車東赫還是沒來。李泰蘭伸手拿過桌上已經開了瓶的紅酒,“砰”的一聲拔掉了瓶塞,剛要往高腳杯裡倒酒,門鈴響了。

李泰蘭的心,在這一聲門鈴響後,“嗵”的一跳。

來了!

她站起身,快速穿過客廳下了玄關,透過貓眼一瞧,還真是車東赫。隔著一道安全門,她一撇嘴,露出一個輕蔑中夾雜著仇恨的冷笑。一笑過後,李泰蘭打開了房門。下一秒,她“激動”地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