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1 / 1)

一見自己的好心同時被兩個男人當成了驢肝肺,而且舅舅又把事件的責任全部推到了自己的頭上,小百合也爆發了。

然後,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吐沫沫子橫飛地互相指責,互相控訴,吵了個不亦樂乎。

又在109號房裡煎熬了一天一夜,隔天的早上,三人沒精打采地離開了福丸旅館。

☆、第七個任務(完)

小百合三人離開福丸旅館的第三天,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來到了福丸旅館。中年婦女說,自己是觀光客,並且指名道姓地要住109號房。因為這幾天109號房的入住率是特彆的高,老板娘有點好奇,就問那名婦女,為什麼非要住109號房,她家空房多得是,彆的房和109號房一樣,也是又乾淨又整潔。

婦人溫婉一笑,“以前和我們家那位來您這裡,住的就是109號房。那間房對我來說有特彆的意義。”

老板娘開了一輩子溫泉旅館,可謂閱人無數。雖然記不得自己曾接待過這位婦人,但是從婦人的語言裡,她咂摸出點兒心酸的意味來。她覺著,婦人要麼是夫妻感情和洽,然後死了老公,跑到這兒懷舊來了。要麼是遭到了背叛,跟老公離了婚,跑到這兒追憶幸福時光來了。不管出於哪種原因吧,都挺令人同情的。

懷揣著這樣兩種猜測,老板娘把109號房的鑰匙遞給了中年婦人,又在婦人入住後,送了一小瓶自己醃的梅酒和一碗%e4%ba%b2煮的大根兒豆腐熱湯麵。

第二天早上,婦人告辭,老板娘像送那位東京來的阪本副社長樣,把婦人送到店外,向婦人揮手告彆,“路上小心,歡迎下次再來!”

目送著婦人鑽進小汽車,倒車掉頭絕塵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老板娘才拉開店門,回到店裡。一邊拉店門,老板娘一邊暗暗感歎。感歎人生苦短,有情皆孽。

中年婦人離去的當天傍晚,一封同城快件送到了林俐的手上。快件的發信人一欄寫著:森川奈美,快件裡是兩張碟片。一張碟片有人有聲,一張碟片有聲無人。

拿著碟片來到桌前坐下,林俐打開電腦,把這兩張碟片先後插了進去。抱著雙臂,靠坐在椅子上看過碟片中的內容後,林俐哼出了一聲冷笑。很好,小百合的牢飯吃定了,大穀勝平也跑不了。

當晚八點多,一個名為《吉田電器總裁希臘遇險真相,其母死亡真相》的貼子,先後出現在了好幾個知名網站上。

這幾個貼子的文字一模一樣,先說鬆本信彥在希臘的所謂遇險,實為妻子中井小百合和情夫三浦啟治密謀的結果。二人想害死鬆本信彥,謀奪鬆本信彥的家產。而鬆本信彥的母%e4%ba%b2吉田真理子的死亡,則是鬆本信彥的繼父大穀勝平的有意為之。

大穀勝平故意讓吉田真理子看大喜大悲的節目,故意帶真理子去看悲劇,並在出門前偷偷拿走了真理子放在包裡的藥。以至真理子心臟病突發時,由於沒能及時服藥,最終離世。

文字下方,是一個視頻文件和一個音頻文件。視頻文件裡,可見大穀勝平,小百合和三浦啟治在一間和式房間裡,激烈地互相指責,互相揭老底。音頻文件的內容和視頻文件的內容差不多,就是光有聲沒有影而已。

在視頻文件裡,大穀勝平指責小百合沒眼光,不該和一個混混搞在一起,要不是她跟三浦啟治搞地下情,報紙和網絡就是想曝光也找不到機會,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三浦啟治反擊,說大穀勝平隻是小百合的舅舅,又不是小百合的父%e4%ba%b2,沒有資格對小百合和他的事說三道四。再說,大穀勝平自己也沒比他們高尚到哪兒去——為了錢,娶一個快趕上自己媽大的女人當妻子。

視頻裡,大穀勝平在三浦啟治說完這句話後,欠身暴捶三浦啟治的腦袋,三浦啟治抬起雙手護住腦袋,尋找機會反擊。小百合先是拉架,在大穀勝平罵了她一句,“滾開,你這個笨蛋!”後,小百合倒向了三浦啟治這邊,幫著三浦啟治一起揭露大穀勝平。

“是呀,我是笨蛋,”視頻裡,小百合麵目激動,“沒能讓鬆本信彥淹死在海裡,那能怪我嗎?我已經把他推到海裡了,還想讓我怎麼樣?往他腳上再綁塊石頭嗎?他自己命大沒死了,我能怎麼辦?”

大穀勝平指著三浦啟治,眼睛看著小百合,“要不是你的好情夫出的這個餿主意,興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沒準兒這一切都是鬆本信彥搞的鬼,沒準兒他早就識破了你們的計謀。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真是太可惡了!”說著,畫麵裡的大穀勝平起身又打三浦啟治。

三個人糾纏成了一團。

一貼擊起千重浪,網上炸開了鍋。貼子發出去沒幾分鐘,吉田家的電話成了熱線電話,一個接一個的媒體要求采訪林俐,林俐一概不接,最後讓佳子把電話線拔了。

第二天的各大報紙上,吉田家的新聞再次成為大熱門。吉田彆墅的鏤花大鐵門外,擠滿了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少說能有三十多個。

同一天,東京地方檢察廳接到了吉田電器總裁“鬆本信彥”的舉報信。舉報妻子鬆本小百合,妻子的情人三浦啟治,和妻子的舅舅,自己的繼父大穀勝平謀殺。翌日,檢察官們帶走了這三人。

不久,三人以謀殺罪遭到檢察廳起訴,法院裁定罪名成立。林俐根據這份判決書再起訴,請求法院追回大穀勝平名下,原屬於吉田真理子的股份和其它財產,法院準予所請,將大穀勝平名下原屬吉田真理子的所有財產,包括股票在內,全部收回,轉到鬆本信彥名下。

小百合離開吉田家後,林俐沒有回二樓的臥房,那間房裡小百合的物品和氣息,讓她討厭,她一直睡在三樓的客房裡。晚上,靠坐在床頭,借著床頭燈柔和的光線,林俐把白天寄過來的第二份判決書又看了一遍。判決書的內容很簡單,把當初吉田真理子遺產中分給大穀勝平的那份,全部轉歸她“鬆本信彥”的名下。

惡人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林俐想起了上一次的判決結果。

上次的起訴中,法院判處小百合入獄二十年,三浦啟治入獄十六年,大穀勝平入獄二十年。

林俐想,再見到女神時,我一定要看看三個人在監獄裡服刑的情景。這樣想著,她把判決書放到了床頭櫃上,身體向下滑去的同時,熄了床頭燈。完全躺平在床上的一刹那,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中響起:任務結束,回來吧。然後,她失去了意識。

再次清醒過來時,林俐發現自己又置身於那片無涯的黑暗之中。她對這份黑暗早以習慣,不再害怕,耐心地等著複仇女神的出現。不一會兒,熟悉的光霧由遠而近,很快飄到了她麵前。三位女神各執蛇鞭,踏霧而出。

“女神好!”在日本故事裡呆久了,林俐不知不覺受了熏染,見三位女神到來,很自然地給三位女神鞠了一躬。

三位女神愣了一下,“不用這麼客氣!”提希豐說。

“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阿勒克圖拍了拍林俐的肩膀,拍得林俐肩膀有些疼。

“你這樣,我們反倒有些不習慣呢。”墨紀拉撓了撓頭頂的蛇發。挨撓的小蛇噝噝地吐著信子,亂動了兩下。

林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在那個故事裡呆久了,不知不覺受了影響。”

“這次,你想看什麼?”提希豐問。

林俐想也不想,“我想看那三個人在監獄裡的生活。”┆思┆兔┆在┆線┆閱┆讀┆

“沒問題。”阿勒克圖向著前方的黑暗“唰”地一抽,亦真亦幻的銀幕再次顯現。

林俐靜靜地等著。

很快,銀幕上出現了小百合的畫麵。

小百合穿了一身老鼠灰的囚服,一頭蓬鬆的栗色長卷發變成了黑色的齊耳直發。畫麵上,小百合拿著一隻鋼質的餐盤排隊打飯,打完飯後,跟好幾百人坐在一起用餐。飯菜很簡單,一坨米飯,一碗刷鍋水樣的湯,一塊豆腐幾根不青的青菜。

她對麵的女犯乘女獄警不注意,往她的飯裡吐了口唾沫,小百合跟那名女犯扭打在一起,結果二人雙雙被關了禁閉。禁閉室是一個隻能容下一個人的小黑屋。沒有窗子,沒有床,沒有被子,也沒有毯子,麵積比張單人床還小。關上鐵門,屋子裡一點兒光也透不進來。

畫麵一轉,小百合在廁所裡被一群女犯揪著頭發打,起初小百合還奮力反抗。結果,她越反抗,挨打挨得越厲害。

畫麵又一轉,傷痕累累的小百合艱難地爬上硬硬的木板床,蓋上了一條薄薄的毯子。後來,她把頭埋進毯子裡,把身體蜷成一團。

望著銀幕上簌簌抖動的毯子,林俐猜小百合在哭。哭吧,這是你罪有應得。比起鬆本信彥來,你的下場已經很好了,起碼,你還活著。隻是,再沒有1982年的紅酒可喝,再沒有五分熟的法式牛排可吃,再沒有豪宅可住,再沒有勞斯萊斯可坐。

畫麵變亮,這回銀幕上的人物變成了三浦啟治。三浦啟治的下場和小百合差不多。排隊打飯,飯裡讓人吐唾沫,在牢房裡挨打,除此之外,他比小百合還多了一項“福利”——男子監獄盛行“撿肥皂”,三浦啟治入獄的當晚就被“撿肥皂”了。林俐盯著銀幕上被“撿肥皂”後三浦啟治,心想,慢慢撿吧,還有十六年呢。

畫麵再次轉變,這回輪到大穀勝平出場了。大穀勝平在進監獄後沒多久,把牙刷柄弄折了,然後他用斷柄戳脖子鬨自殺,又獲了五年刑。獲刑後的第二天早上,一睜開眼,他就瘋了。又哭又笑,得誰打誰,得誰咬誰,不但打彆人咬彆人,還打自己咬自己。經獄醫鑒定,大穀勝平精神崩潰,瘋了,不再適合在監獄裡呆著。獄方把他轉去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裡,大穀勝平得了個小單間,他成天盤%e8%85%bf坐在小單間的鋼架子單人床上,不是拍著%e8%83%b8脯跟空氣說:“知道嗎?我是吉田電器的總裁!”要麼就是指點著前方,讓空氣給他鞠躬問好。

畫麵慢慢暗下去,林俐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畫麵停止變暗。

墨紀拉問,“還想看什麼?”

林俐說:“我想知道,在我走之後,鬆本信彥怎麼了,有沒有人住進他的身體?”吉田電器不是街角的小賣部,如果它的總裁出了事,不是小事,尤其是這位總裁還是個沒有兄弟姐妹和子女的人。

墨紀拉神秘一笑,“當然有。”她舉起鞭子,“啪”地甩向銀幕,銀幕上隨即出現了一張大照片。

那是張遺照,黑鏡框裡的人,西裝筆挺,花白的頭發梳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