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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

“媽,你不死了?”英子還是有點兒難過,癟著嘴問林俐。

林俐沒好氣地剜了劉永泰一眼,“問你爸!”

英子靠著劉永泰的大%e8%85%bf,把兩隻薄薄的小手放在劉永泰的大%e8%85%bf上,仰著哭得紅撲撲濕漉漉的小臉,“爸,英子要媽,要……”她忽閃了一下掛滿了眼淚珠子的長眼毛,“要糖豆兒。”

“爸,我大爺賊壞,把小弟弟都踢沒了,你為啥還要借他錢呐?”柱子在妹妹發言後,表達了自己的不解和氣憤。

劉永泰衝倆孩子苦笑,“不借了,爸不借他錢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婆孩子和哥哥都是%e4%ba%b2人,哪個出了事兒他都心疼,都難過。可是,非要讓他在他們中間選一邊站隊,他選老婆孩子。

不是他自私不講%e4%ba%b2情,要那樣,以前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把錢借給大哥。隻是這次再借的話,真就要出人命了。說實在的,以前借給大哥那些錢,再開一個客棧都沒問題。這次,如果他不痛下決心,隻怕媳婦真作傻事,隻怕大哥以後還會沒完沒了地管他借錢。

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大哥真要是出了事,大不了他去給大哥收屍,給大哥買口好棺材,把大嫂接來養老送終,也算對得起父母,對得起大哥了。

劉永泰回了堂屋,任劉永善又哭又鬨,又吼又罵,終是沒把錢借給他。劉永善帶著一臉乾巴血,罵罵咧咧地走了。走的時候,把來時帶來的兩包點心也拿走了。

第二天,也就是五日期限的最後一天,賭館的人上門收債。劉永善跪在地上,又給人家磕頭,又給人家作揖,不好使。最後,賭館的人當著劉永善媳婦的麵,把劉永善倆手筋挑了,又把他兩個膝蓋打得粉碎,這才揚長而去。留下劉永善疼得昏死在地上,他媳婦守著他拍著大%e8%85%bf,前仰後合地哭。

傷好後,劉永善成了廢人,癱在炕上哪兒也不能去。吃飯喝水要人喂,大小便要人伺候。沒過幾年,他的後背和%e5%b1%81%e8%82%a1上生了好幾個褥瘡。後來那幾個褥瘡越爛越大發,最後爛得見了骨頭。

劉永善不治而死。

作者有話要說:褥瘡嚴重會致命。

☆、第五個任務(14)

一哭二鬨三上吊,是女人們的老手段,老把戲,沒新意。不過,老不老,有沒有新意的並不重要,管用就行。從實際操作效果來看,這一招對大多數男人還是行之有效的,起碼對劉永泰而言,效果顯著。

林俐身在故事中,並不知道劉永善最終會因褥瘡而死,隻知道他癱在炕上,手不能提,%e8%85%bf不能動,想來永泰客棧蹭吃蹭喝,想去賭館耍錢,再沒可能。

收拾完兩個了,她的心裡輕鬆不少。

韓殿舉,下一個就是你。

韓殿舉,是韓桂英的弟弟,在這世上唯一的%e4%ba%b2人。韓桂英的身世和劉永泰的挺像,都是爹媽死得早,和唯一的一奶同胞相依為命。劉永泰是跟哥哥,韓桂英是跟弟弟。也都是唯一的一奶同胞不著調,劉永泰的哥好賭,韓桂英的弟好色。

韓殿舉的好色和兩撇胡兒的好色還不一樣,兩撇胡兒是人儘可妻,韓殿舉挺專情,誰也不嫖,誰也不勾搭,專嫖鎮西半開門兒的小紅鞋。小紅鞋大號趙玉娥,因為愛穿紅色繡花鞋,久而久之,得了個“小紅鞋”的外號。

韓殿舉很愛小紅鞋,想娶小紅鞋,想跟小紅鞋甜甜蜜蜜,恩恩愛愛地作長久夫妻。然而嫖客有夢,婊*子無心。在小紅鞋的眼裡和心裡,韓殿舉和其他嫖客並無不同。隻要拿得出錢,小紅鞋一律觀迎來搞。

很可惜,因為資金有限,韓殿舉不能常搞。

韓殿舉是個手藝人,棚匠,專門給人糊房子,糊窗戶,除此之外,還作紙活,紮紙人,紙馬,紙房子,紙轎子,紙車什麼的。收入不多,但是隻要不嫖不賭,不抽大煙,滿足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

韓殿舉管韓桂英借過兩回錢,韓桂英一回也沒借他。韓桂英覺得弟弟年紀輕輕地不學好,不知道把辛苦掙來的錢存起來,將來正兒八經地討房媳婦,反倒把錢全填乎了半開門兒的暗*娼,純牌兒二百五!!

對於姐姐的“一毛不拔”,韓殿舉心中有氣。自從兩次借錢遭拒後,他再沒登過姐姐家的門。這也是他在故事的原先設定裡,在姐夫橫死後,乘火打劫的重要原因。

小產後,林俐在炕上躺了一個禮拜,然後,她讓劉永泰把韓殿舉找來。

“你不是煩乎他嗎?”劉永泰大惑不解。他也不大待見這個小舅子,不待見的原因和韓桂英一樣,看不慣小舅子年紀輕輕地跟半開門的瞎搞。

林俐歎了口氣,開始作戲,“再煩,他也是我%e4%ba%b2弟弟呀,昨個晚兒上,我夢見我媽和我爸了,他倆囑咐我好好照顧我弟。算算,我也挺長時間沒見著他了。”說著,林俐扯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劉永泰連忙安慰她,“桂英兒,你彆難過!我這就去找他。等他來了,你姐倆兒好好嘮嘮,有啥心結都嘮開。你看咋樣兒?”

“嗯。”林俐點了點頭。

韓殿舉來了,來得皺眉沉臉,不甘不願。因為不甘不願,所以空著手來的。他沒錢,他的錢除了吃飯,交房租,討心肝兒歡心還嫌緊巴呢,哪有閒錢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事兒。

林俐看出了韓殿舉的不情不願。她不露聲色地把劉永泰支了出去,“他爹,你去顛兌倆菜,中午你和殿舉喝兩盅兒。殿舉,中午陪你姐夫喝兩盅,中不?”林俐輕聲細語地問韓殿舉,作出溫柔好姐姐的模樣。

對於姐姐突出其來的邀請,韓殿舉已經夠意外了,如今姐姐還要留他吃飯,他更是吃驚。%e8%88%94了下嘴%e5%94%87,他瞅著林俐眨眼遲疑了一下,“中。”

不吃白不吃,姐夫的手藝他知道,沒說的。最樂意吃姐夫作的鍋包肉,他一人能造一大盤子。不管姐姐要跟他說啥,不樂意聽他也不走,要走也得吃完了姐夫作的鍋包肉再走。韓殿舉打定了主意。

劉永泰出去作飯了,屋裡就剩林俐和韓殿舉兩個人。柱子和英子知道舅舅來了,在劉永泰的要求下,客客氣氣地跟韓殿舉問了聲好,就出去了。韓殿舉很少來,來了也幾乎從不拿東西,不像劉永善,每回來多少還能給柱子和英子帶點兒好吃的,好玩兒。柱子和英子跟韓殿舉沒啥感情。韓殿舉對倆孩子也一樣,他對誰都沒啥感情,就對小紅鞋情深意重,每天想得抓心撓肝,夜不能寐。

“你最近過得咋樣?”林俐溫聲問。

韓殿舉感覺姐姐似是有意討好自己,於是,他嘟著臉,拿了一把,“還行吧。”

林俐心中冷笑,還行?很快就讓你“不行”!

“我昨天夢見咱爸咱媽了,”她把跟劉永泰說的瞎話又跟韓殿舉說了一遍,“咱爸咱媽讓我好好照顧你。這幾年是姐不好,沒照顧好你,你彆跟姐一般見識。從今往後,姐好好對你,你也彆跟姐置氣了,有空來看看姐,來看看你外甥外甥女,行不?”話到最後,林俐哽咽了,兩行眼淚順頰而下,是個傷感不已的模樣。

林俐這一席話,聽得韓殿舉也很不是滋味兒,“姐。”他濕著眼睛,喚了林俐一聲。

林俐用感慨萬千的表情和聲音回了他一聲,“哎!”

“哎”完這一聲,她把韓殿舉的一隻手拉進自己手中,緊緊握住,雙眼深情地凝視著韓殿舉的臉。電視劇裡煽情的時候,演員差不多都是這麼演的。

“瘦了。”望了半天,林俐說。

其實,她哪知道韓殿舉是胖了還是瘦了,隻不過“瘦了”也是電視劇裡慣用的煽情手法之一,她照葫蘆畫瓢就是了。

韓殿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最近活兒多,有點兒累。”壓根兒不是活多累的,他已經好幾天沒接著生意了。他的累,純是因為“鋤禾日當午”。

“等會兒多吃點兒。”林俐叮囑。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韓殿舉對林俐一笑,沒吱聲。不消吩咐,待會兒,他一定敞開肚皮可勁造。

二人又有一搭無一搭地嘮了一會兒,林俐從懷裡掏出個小手帕包來,兩三下分開小手帕包,裡麵赫然現出一小堆洋錢來。韓殿舉心中一動。

“這十個大洋你拿著,是存起來,還是花了,隨你便。”給韓殿舉展示了一下手帕裡的大洋,林俐又把手帕合上,不容分說地按進韓殿舉的手裡。

韓殿舉都懵了,太突然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能在這兒混頓有酒有肉的好飯好菜,他已經覺得挺賺了,沒想到還有十個大洋等著他呢,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林俐接下來的話,更是差點兒讓他驚掉了下巴,“不夠花了,跟姐說,姐還有,彆省著。”

“姐、我……”韓殿舉想裝一把,說不要,又怕真說了不要,姐再把錢收回去。所以,崩出來兩個“姐、我”之後,他就把嘴閉上了。

簡短截說,韓殿舉在劉永泰家大吃大喝了一通,然後懷揣著林俐給的十個大洋,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走了。林俐望著韓殿舉的背影,暗暗冷笑。

美吧,看你還能美幾天!

☆、第五個任務(15)

從姐姐家回來的第二天,韓殿舉拿著姐姐給的大洋,舉去了小紅鞋家。一進小紅鞋家的小院兒,韓殿舉就感到小紅鞋對他的態度,和先前大不一樣。

從前小紅鞋對他是公事公辦,無論他對小紅鞋如何吐露衷腸,小紅鞋全當笑話聽。他這邊說得杜鵑泣血,小紅鞋那邊笑得嘻嘻哈哈,完全不在一個調頻上。

這回再見韓殿舉,小紅鞋的臉當即笑成了一朵花。一邊笑,一邊一扭身子,坐到韓殿舉大%e8%85%bf上,摟著韓殿舉的脖子,“叭”地就是一口,“死鬼!這都多少天沒來了!咋的?又有相好的了?”

小紅鞋的%e4%ba%b2熱舉動讓韓殿舉受寵若驚,雙手摟著小紅鞋極具肉感的小蠻腰,他誠惶誠恐的表衷心,“哪能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心裡就你一人兒。”

小紅鞋輕飄飄地哼了一聲,“誰信呐?”

韓殿舉摟緊了小紅鞋,在她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要不,我把心扒出來給你瞅瞅?”

小紅鞋嬌笑著擰出了一道波浪線,抬手杵了他一拳,“誰稀得看你那狼心狗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稀罕你的時候就要扒心扒肺,不稀罕了,跑得比兔子還快,我算看透你們了!”

這些話其實並非她的肺腑之言,她對男人,對世道並沒什麼深刻感受。餓了吃,困了睡,沒錢花了讓男人睡,是她最樸素的生活哲學。上麵這一段話,乃是她媽老紅鞋的人生體悟。

老紅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