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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同時就覺著自己的後背有些發硬。

看門的老張來了,曹銘錦問老張,“送信的小叫花子長啥樣兒?”

老張形容了一下,曹銘錦一聽,更來氣了。

說了跟他媽沒說一樣,滿大街的叫花子都他媽那樣兒:破衣爛衫,蓬頭垢麵,埋汰得跟個小鬼兒似的。

“出去吧!”曹銘錦心煩意亂地一揮手,老張和福子一起退了出去。

“福……”曹銘錦剛想叫福子,讓福子把五姨太叫來,跟五姨太當麵對質。話到嘴邊,又讓他咽了回去。就算真有此事,這麼當麵直眉愣眼地問,誰能承認?除非腦袋讓驢踢了。

可是不把此事弄個水落石出,他又甘心。困獸一樣,曹銘錦背著手,在書房裡轉開了圈。十幾圈轉出去後,他一拉房門,上五姨太房裡找五姨太去了。

五姨太不在房裡,不但五姨太不在,五姨太的貼身丫頭秀紅也不在。曹銘錦轉遍了整個宅子,就是不見五姨太的蹤影。於是,他直接去了正門,問看門人老張,“五姨太啥時候出去的?”

老張被他問懵了,“不知道啊,沒看見五姨太出去啊。”

曹銘錦一皺眉,沒再搭理老張,轉身去了後門。五姨太不在府裡,又不是從正門出去的,那麼必定就是從後門出去的。橫豎她不能長膀兒飛出去就是了。

果然,後門是開著的。表麵看還是嚴絲合縫地關著,但是門栓是拉開的。抽出一半的門栓上,還掛著鎖門的鐵鏈和一把黑黝黝的大鎖。

曹家合府上下,無論主人還是下人,幾乎全從正門進出。而後門因為鮮有人進出,平常是栓著的。不但上栓,還在栓上加了鎖。鑰匙在管家那兒,有開後門的需要時,去管家那兒要鑰匙。

曹銘錦歪著脖子,氣急敗壞地去找管家。

“咋回事兒?”他把管家拉到後門,指著虛掩的後門,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問管家。

管家瞅瞅門栓上的鐵鏈和大鎖,又瞅瞅臉紅脖子粗的曹銘錦,“這、這……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怒視著手足無措的管家,曹銘錦火往上撞,“你不知道?後門兒的鑰匙歸你管,你不知道?!”

管家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臉漲得通紅,都快哭了,“少爺,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兒。啊……”管家忽然像想起了什麼。

“咋的?”曹銘錦瞪著他。

管家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是這麼回事兒,少爺,前一陣子五姨太上我這來,說要配把後門的鑰匙。我問她乾什麼用,她說她要去老史太太家燒香。從後門走比從前門走省不少道兒,要是從前門走,太繞遠。本來我想跟少爺說來著,不過五姨太說您上學太忙了,不讓我因為這點小事兒打擾您,我就沒告訴您。”

曹家的後門外,是條偏僻的小胡同,又窄又背靜,幾乎沒有人走。從這裡出門,如果不特地盯梢的話,根本不知道誰進誰出,隱蔽性非常好。至於,從這條小路去老史太太家能近一點,完全是無稽之談。起碼曹銘錦認為是無稽之談。

老史太太者,乃是義寧鎮首席神婆,誰家孩子魂兒掉了,誰家老爺們突然中邪胡言亂語了,誰家老娘們不孕不育了,找老史太太去,好使!

這麼說吧,在義寧鎮,你要問跳神請神哪家強?十個能有九個半告訴你是二道街的老史太太,那半個是穿開襠褲的小孩。老史太太就是這麼強。L

曹銘錦翻了翻眼睛,煩躁地對管家一揮手,“行了,你回去吧。”

管家如釋重負,對曹銘錦一哈腰,轉身剛要邁步,卻又被曹銘錦在身後叫住,“等等。”

管家的心忽悠一下,再次提了起來,“少爺還有啥吩咐?”他轉過身恭敬地問。

曹銘錦沉%e5%90%9f了一下,“今天的事兒,彆跟彆人說。要是有人問我為啥找你,你就說我在燕窩粥裡發現耗子粑粑了,就為這事兒找的你。彆的彆說,聽見沒有?”

“知道了,我絕對不說。”管家連連哈腰作保證。

“去吧。”曹銘錦一扭下巴,作了個滾蛋的暗示。

管家又一哈腰,夾著尾巴滾蛋了。

去老史太太家?曹銘錦想不明白,五姨太去老史太太家能乾嗎?再說,萬一五姨太去的不是老史太太家,而是拿著去老史太太家當幌子乾彆的事兒去了呢?就像他自己找管家,明明是為了後院院門的事,卻讓管家對外說,是為了燕窩粥裡的耗子粑粑。

通往後院院門的石子路兩邊,種了很多樹,既有高大的喬木,也有半高不矮的灌木。曹銘錦隱蔽在路左側一叢高大的丁香樹後,屏息凝神地等了起來。他倒要看看,五姨太太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

曹銘錦從上午十點多開始等的,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多,還不見五姨太蹤影。他餓得前%e8%83%b8貼後背,差點忍不住想要從樹叢裡鑽出來。就在他剛要抬腳往外邁時,就聽院門“吱呀”一聲。他嚇得一激靈,悄悄地又把抬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院門欠了個縫,一個腦袋從欠著的縫裡伸了進來。非是旁人,正是筱麗珠從省城帶過來的丫頭秀紅。曹銘錦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看著。

秀紅先是四下望了望,然後一閃身,閃進院中,緊接著她轉過身,衝著院外小聲說:“五姨太,沒人,進來吧。”

話音落下,就見筱麗珠鬼鬼祟祟地閃了進來。

待筱麗珠進院後,秀紅麻利地關好後門,插上木栓,纏上鐵鏈,扣好大鎖。秀紅作這些事情時,筱麗珠抻著脖子,東張西望地給她把風。等秀紅鎖好了院門,跟在筱麗珠身後,二人一前一後地走了。二人的走速很快,不時四顧,一副生怕彆人看到的模樣。

曹銘錦貓在丁香樹後,把二人的舉止和神態看了個一清二楚。去老史太太家?扯王八犢子!就算從後門去老史太太家省事兒,那也用不著鬼鬼祟祟的。

又過了一會兒,估摸著五姨太和秀紅走遠了,曹銘錦從樹叢裡鑽了出來。抻了抻藏青色緞子馬甲的衣角,撣了撣鼠灰色馬褂上的灰塵,他邁開熊掌似的大腳丫子,循著有些硌腳的石子路,也離開了。

曹銘錦進到五姨太房間的時候,五姨太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著一碗燕窩粥。喝得噝噝溜溜,有滋有味。見曹銘錦來了,五姨太似乎有些意外,意外之中又含了一點驚慌。把碗放到桌上,她站起身來,抽出襟下的手帕,按了按嘴角。

曹銘錦笑嘻嘻地走到五姨太近前,一把將五姨太摟在懷裡,然後坐在了五姨太的椅子上。五姨太的意外和驚慌,不露聲色間,被他一點不落地收進眼底。

五姨太不愧是戲子出身,眨眼之間,就把方才那一點點意外和驚慌之色壓了下去,換上了一副慵懶嬌嗔的模樣。“今兒個怎麼有空兒上我屋裡來了?不用功了?”五姨太側坐在曹銘錦的懷裡,雙手摟著曹銘錦的脖子。臉上笑得眉眼彎彎,心裡卻是突突亂跳。

跟這位戲子出身的五姨太混了一年多,曹銘錦的演技也不含混。伸手掐了一把五姨太彈力十足的%e5%b1%81%e8%82%a1,他堆出滿臉壞笑,“用功也得有時有晌啊,要不然冷落了我的大寶貝兒,大寶貝兒該怨我了不是?”說完,他出其不意地在五姨太臉上,“叭”的一聲,%e4%ba%b2了一大口。

五姨太在曹銘錦懷裡一擰水蛇腰,“討厭~”

曹銘錦笑眯眯地看著五姨太,像是極受用的模樣,心中卻是暗罵,小婊*子,不定跑哪兒騷去了。裝什麼黃花大閨女,又不是沒見過在你炕上的浪樣兒!

“我剛才來過一趟,沒見著你,乾啥去了?”曹銘錦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想要看看五姨太如何作答。

他看到一絲慌張在他問完這句話後,在五姨太的眼中一閃而過。然後,他看到五姨太笑了,“我帶秀紅上街了。”他聽到五姨太如是說。

“上哪兒去了?”他問。

大%e8%85%bf上,五姨太的%e5%b1%81%e8%82%a1扭了兩下,似乎是坐著不大舒服,“沒去哪兒,就去頭道街逛了逛。”頭道街是義寧鎮最繁華的一條街,也是五姨太常去的地方。

“都買啥了?”曹銘錦慢悠悠地陪著五姨太一起演戲。

去頭道街才怪!去頭道街為啥不走正門?去頭道街用得著像個賊似地,偷偷摸摸的進家門?

“沒買啥,”五姨太的目光有些閃爍,不敢和曹銘錦對視,“沒有相中的。”

曹銘錦不輕不重地“哦”了一聲,突然來了句,“咱倆明天去三道街呀?”

義寧鎮一共有五條比較象樣的大街,分彆以“頭道街”、“二道街“、“三道街”、“四道街”、“五道街”貫名。

五姨太不解,“上那乾啥去?”

曹銘錦摟著五姨太的水蛇腰,“我聽說老史太太挺會算命的,我想讓她給我算算命,看看我啥時候能生兒子。”彆看曹大少成%e4%ba%b2有幾年了,這幾個妻妾彆說兒子,愣是連個丫頭片子也沒給他生出來。其實,曹大少一點不著急孩子的事,隻是想看看五姨太的反應。

五姨太輕鬆一點頭,“行啊,去吧。”①思①兔①網①

曹銘錦笑了笑,沒說話。

還跟管家扯蛋說去老史太太家,真去老史太太家,能不知道老史太太家住二道街,而不是三道街?

*,你等著的!

曹銘錦跟五姨太互相敷衍了對方一陣,然後曹銘錦走了。理由是,還得回去繼續用功呢。周一老師要考默寫,默不下來得挨留。事實上,他巴不得挨留呢。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曹銘錦帶著跟班福子上學去了。走到半道兒,曹銘錦忽然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原地來了個大轉身,他邁步向來路走去。

福子糊塗了,在他身後緊跟慢趕,“少爺,你不上學了?”

“上個%e5%b1%81!”曹銘錦甩著胳膊,走出了一溜小風。

福子眨了眨眼,怯怯地問,“咱這是上哪兒呀?”

“回家!”

曹銘錦帶著福子回了家。沒進家門,而是埋伏在了後門附近。

第一天,沒動靜。

第二天,沒動靜。

第三天,有動靜了。

第四天,沒動靜。

第五天,又有動靜了。

………

曹銘錦假模假樣地上了十天學,實實誠誠地盯了十天梢。

在第十一天的下午,五姨太又去“老史太太家”時,曹銘錦果斷采取了行動。

☆、第五個任務(7)

兩撇胡兒最近簡直美透了,成天搖頭晃腦地到處亂得瑟。得瑟的時候,嘴裡還不閒著,哼哼唧唧地哼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