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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息,她天天在曹家附近轉悠,不是在正門,就是在後門,在後門的時候居多。電視劇裡,人們想要避人耳目地作一些事情,大多是從後門悄悄溜出去,而非大張旗鼓地走正門。

電視劇不都是騙人的,起碼在這點上沒騙,林俐還真等著了。一周之間,她兩次看見筱麗珠帶著個半大丫頭,鬼鬼祟祟地從後門出來,一路走得東張西望。

林俐扮作閒人逛街的模樣,不緊不慢,不遠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後,眼瞅著倆人進了一座僻巷的小院兒。筱麗珠進院兒後沒多久,她又看見兩撇胡兒咧著懷兒,搖搖擺擺地出現了。像筱麗珠一樣,一番東張西望後,兩撇胡兒閃身也進了院兒。林俐暗暗記下了小巷的名字,方位,以及小院兒的門牌號。

一頓細細搓洗後,劉永泰扯過放在林俐身邊的腳巾給林俐擦腳,“媳婦兒,你到底乾啥去了?你說你懷著孩子,可哪走啥?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咋辦呢!”

林俐低頭看著劉永泰拿著腳巾,左抹右抹地給自己擦腳,“我去相看新店的地址去了。”

聞聽此言,劉永泰抬起了頭,“咋的?菩薩又給你托夢了?”

“沒有。”劉永泰愣頭愣腦的緊張樣,讓林俐忍俊不禁,“是我自己覺著咱家現在的位置不咋好,想換個地方。”經過幾次任務的錘煉,林俐已經達到瞪著眼睛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的境界了。

劉永泰放下林俐的一隻腳,從腳盆中拿起了另一隻抱在懷裡擦,“咱家這地方還不好?多少人作夢都想要咱家這地方呢。”

林俐拄著炕沿,沒說話。她知道很多人惦記著永泰客棧,不然她也不會穿到這篇故事裡來。

“你急啥?”她望著劉永泰直挺的鼻梁,“我又沒說一定要搬。我就是出去相看相看,看看能不能找著比咱這更好的地段。找著算,找不著拉倒,全當我舒筋活血了。”

擦好另一隻腳,劉永泰把腳盆往旁邊一挪,把林俐的雙腳抱在懷裡,不輕不重地按起林俐的小%e8%85%bf,“媳婦兒呀,你可消停會兒吧。知足常樂,咱家這日子就算不錯了。可彆再找啥新地段兒了,我看這兒就夠好的了。現在這世道多亂呐,你老實兒地在家呆著,把柱子和英子,還有你肚子裡這個給我伺候好了,比啥都強。店裡的事兒,不用你操心。有我在,指定餓不著你們娘幾個。”

林俐故意嗆劉永泰,“把你能耐的。”

劉永泰一下下地按著林俐有些浮腫的小%e8%85%bf,極認真地告訴林俐,“大能耐沒有,養活你們娘幾個還不成問題。”

聽了這話,林俐的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楊學寧從沒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和楊學寧在一起,付出的,永遠是她。楊學寧永遠是接受照顧的那一個。可笑的是,那時的她,一點兒覺不出自己可憐來。事到如今回過頭來再看當初的自己,真傻,真可憐。

“行,聽你的,不找新地方了。”林俐對劉永泰笑了一下。

“哎——”劉永泰拉了個長音,“這就對了。”眨了眨眼,劉永泰忽然小聲小氣地對林俐說:“媳婦兒,我跟你說件事兒呀?”

林俐看著劉永泰這個心虛地模樣,猜他大概說不出什麼好事,“啥事兒,說吧。”

果不其然,還真不是好事。

“你今天上街的時候,我大哥來了。”劉永泰小心翼翼地說。

林俐心中一動,“他來乾啥?”

“他說他最近手頭有點兒緊,想管我借倆錢兒。”

“你借了?”林俐腦中信息顯示,劉永泰的大哥是個好賭之徒,賭技卻是爛得一塌糊塗。屢賭屢輸,屢輸屢賭。不上兩年,就把父母留給他的那份家產敗了個精光。而劉永泰則是拿著父母留下的遺產開了永泰客棧。

劉永泰偷瞄了林俐一眼,“借、借了點兒。”

林俐一皺眉,“借了多少?”

見林俐皺眉,劉永泰有些慌了,“媳婦兒,你彆生氣,千萬彆生氣,看動了胎氣。沒借多少,就借了二十個大洋。”

林俐歎了口氣,“我不是心疼錢,我是心疼你。你說你起五更爬半夜的,又去買菜又顛大勺,煙熏火燎地掙這麼倆錢容易嗎?你明知道他是個無底洞,錢到他那兒就是打水漂兒,為啥還要借給他?二十個大洋,不少了。你幾天能掙出二十個大洋?”

林俐數落劉永泰的時候,劉永泰垂著頭,默默地給林俐按著%e8%85%bf,一聲不吭。等林俐數落完了,他抬起頭,神色有些沉重,“我知道他是無底洞,可他畢竟是我%e4%ba%b2哥,跟我一個肚子裡生出來的。我要不管他,他要麼就是餓死,要麼就是被人打死。”有許多賭徒因為還不起賭館的錢,活活被賭館的人當街打死。

林俐作了個深呼吸,“行,這次就這麼地了,不過不能再有下回。你自己想想,從咱家開這個客棧,他都管你借多少回錢了?哪回還了?下次他再來借錢,你要是還敢借給他,也行,不過彆讓我知道。要是讓我知道了,我指定不跟你過了。”林俐凝視著劉永泰眼睛,近一步嚇唬他,“你彆以為我跟你說笑話。你要是不信,你就試試!”

把兩腳用力從劉永泰的手中拉出來,林俐虎著臉,作出特彆生氣的模樣,一扭身子,把整個身子扭到炕上,一掀被子,鑽進被窩,給了劉永泰一個腦瓜頂。

劉永泰瞪著林俐的腦瓜頂發了半天愣,然後小心翼翼地去晃林俐的肩膀,“媳婦兒,生氣了?”

林俐一聳肩膀,沒搭理他。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從劉永泰的反應來看,效果還不錯。

一見愛妻真生了氣,劉永泰手足無措地直眨巴眼睛。眨了半天眼睛後,他拿定了主意,又搖了搖林俐的肩膀,陪著小心跟林俐說:“媳婦兒,彆生氣了。我聽你的,下把我哥來了,要是吃飯,我就管他口飯吃,再不借他錢了。”

林俐心中偷笑,嘴上卻是冷冰冰氣哼哼,“誰信呢?”

劉永泰急了,“真的!再也不借他錢了,媳婦兒你相信我!”

林俐扭過頭,斜眼瞅他,“真的?”

劉永泰連連點頭,“真的!真的!”

林俐從鼻吼中長出一口氣,“行,信你一回。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她從被窩中伸出一根指頭指著劉永泰的鼻子,“你要是敢背著我借錢給他。咱倆的日子就算過到頭兒了。”

“我知道。”劉永泰誠惶誠恐。

林俐現在的主要目標是兩撇胡兒,在收拾完兩撇胡兒之前,她沒打算對劉永泰他哥出手。等她收拾完兩撇胡兒,再收拾他。一個一個來,誰也跑不了。

雖然答應劉永泰不再上街,林俐還是打著上街買菜,給一雙兒女買這買那的借口,又在街上逛了一周左右的時間。因為借給賭鬼哥哥二十個大洋的事,劉永泰自覺理虧,對於林俐上街的事情,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敢管太嚴。

一周後,林俐決定出手。

☆、第五個任務(6)

曹家書房裡,曹銘錦坐在一把古香古色的太師椅上,搖頭晃腦地背著古詩,手裡攥著本油印的教材。一邊逆時針地轉著腦袋,他一邊不時往書上溜上兩眼。

這段日子,他過得相當充實,相當有幸福。

由於給校長遞了錢,校長給%e4%ba%b2自帶他到水仙花的班裡去,%e4%ba%b2自把他安排到第一排,儘管他的個頭兒是班上最高的。坐在第一排,他就可以把他那充滿了愛意的眼神,儘情地潑灑在水仙花身上——從頭上到腳下,都給她潑上。

課上課下,他抓住一切時機跟水仙花套近乎。課上,隻要水仙花提問,不管會不會,他次次舉手。課下,他從教室追到教研室,向水仙花請教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順道再把兜裡的金餾子,玉鐲子什麼的,遞過去。雖然水仙花拒絕了他的金餾子、玉鐲子,拒絕了當他六姨太的美好建議,不過他不氣餒。`思`兔`在`線`閱`讀`

不有那麼句話嘛,有誌者事竟成。他相信,終有一天,這朵水豆腐似的水仙花,會成為他曹銘錦的第六個女人。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曹銘錦溜了一眼手裡的課本,接著背下去“芳草萋萋鸚鵡洲。日——”

“少爺,有你的信!”書房外傳來不輕不重的叩門聲。

曹銘錦停了下來。信?真稀奇,很少有人給他寫信。

“進來。”他將手中的書放到老榆木的桌子上。

一名衣著樸素的年輕仆人應聲而入,快步走到桌前,將一封信遞給了他。

曹銘錦微皺著眉頭接過信封,“誰送來的?”

年輕仆人對他一哈腰,“聽看門的老張說,是一個小要飯花子送來的。”

聽了這話,曹銘錦的眉頭又緊了些,要飯花子?要飯花子給他寫信?他無聲地一揮手,年輕仆人又是一哈腰,無聲地退了出去。

帶著一點疑問,曹銘錦撕開信封的封口,把信封口撐開,將裡麵的信紙抽了出來。放下信封,曹銘錦帶著滿腹的疑問展開了信紙。不讀則已,讀了幾行之後,曹銘錦勃然變色。待到讀完整封信,再看曹銘錦,整個人都變了模樣。

不生氣的時候,曹銘錦看著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白白靜靜的,五官清秀,不張嘴誰也看不出他是個大草包。這會兒再看曹銘錦,不說五官挪位,可也差不了多少:擰眉立目,兩個鼻孔紮撒著,呼呼地往外直噴粗氣。

信不長,一頁信紙都沒寫滿。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告訴曹銘錦,你的五姨太乘你求學之際,成天出去跟人胡搞,給你戴綠帽子。奸夫非是旁人,乃是咱們鎮有名的大混混兒“一斤半”。二人的鬼混地點是灶王胡同十三號院。愛信不信,不信你就接著戴你的綠帽子去吧。信末沒落款,整篇字寫得歪歪扭扭,伸胳膊撂%e8%85%bf,還不如他的呢。

呼哧呼哧喘了一會兒氣,曹銘錦挺起上半身,衝著房門吼了一嗓子,“福子!進來!”

馬上,給他送信的那名年輕男仆再次推門而入。

“你說這信是個小要飯的送來的?”曹銘錦衝男仆一抖信紙。信紙發出輕微的嘩嘩聲。

男仆很有眼色,看出曹銘錦氣不順來了,所以,說起話來份外加小心,“老張是這麼說的。”他小聲說。

“去!把老張叫來!”曹銘錦的心在腔子裡怦怦亂跳。

媽了個X的!真的假的?敢給他戴綠帽子!不能吧?沒準兒是有人看他過得太幸福了,故意惡作劇給他添堵。可萬一要不是惡作劇,是真的呢?

下意識地抬起手,曹銘錦轉圈兒地在自己腦袋上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