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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直到秋蘭出了手。秋蘭一直站在桌邊伺候林俐和白勝仙吃飯,見妞子怎麼也勸不好,她蹲下*身,湊近妞子的小腦袋瓜,輕輕對妞子說:“妞子,不哭,姨明天姨你去大柵欄買糖去。”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妞子頓時把哭聲止住了。

白勝仙見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吃過晚飯,林俐帶著妞子和秋蘭回了房。吃了飯,加上哭了一場,回房沒多一會兒,妞子就睡著了。秋蘭鋪好了被褥,想把妞子接過來,放進被窩裡。

林俐不撒手,小聲對秋蘭說:“我再抱她一會兒。”秋蘭沒說話,從炕角扯過針線笸籮。笸籮裡放著一隻作了一半的小虎頭帽,秋蘭拿起虎頭帽,拔下帽上插著的針,坐在林俐身旁,一針針地縫了起來。

林俐先是低頭看了會兒懷裡沉甸甸熱騰騰的小家夥,又抬眼看了看飛針走線的秋蘭。心裡有點兒不得勁。

養個小貓小狗,時間長了,還有感情呢,彆說倆大活人了。來到北京後,因為吃得好,不必再擔驚受怕挨掐,妞子原本清瘦的瓜子臉,變成了圓圓的包子臉,粉白粉白的。配上她的大眼睛,長眼毛,兩個用紅頭繩紮起來的朝天辮,彆提多招人稀罕了。

林俐輕輕拍著妞子,心想,不知自己以後有了孩子,會不會和妞子一樣可愛,“秋蘭,”她喚了秋蘭一聲,“明天,我帶你們去大柵欄兒。”

秋蘭停下手中的活計,眨著眼反應了一下,“我那是哄妞子才那麼說的,家裡有現成的糖塊。”她的意思是不必去大柵欄兒現買。

林俐對她笑了笑,沒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林俐真的帶著秋蘭和妞子去了大柵欄兒。林俐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走,她想在走之前,給妞子和秋蘭買點東西,作個紀念。

林俐是學中文的。大學時代,她在課外閱讀了不少民國作家的文學作品。這些文學作品裡,不乏對老北京和大柵欄兒的描寫。小時候,她跟她媽去北京玩,還曾逛過大柵欄兒。

她知道,大柵欄兒,特彆是在她穿越的這部小說的時代裡,是個非常熱鬨的地界,和現今的商業街差不多,吃的,穿的,玩兒的,用的,什麼都有。她想在走之前,帶妞子和秋蘭見見世麵,樂嗬樂嗬。

白勝仙派了個男當差跟著三人,讓男當差給三人充當臨時保鏢兼苦力。聽說媽媽要帶自己去買糖,妞子樂得直拍手。

一行人來到大柵欄時,眼睛全都不夠使了。妞子和秋蘭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繁華熱鬨的地方,林俐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古香古色與二十一世紀截然不同的大柵欄,當差的雖不是第一次來,然而也是許久不來,來了也很興奮。

在瑞蚨祥綢緞行,林俐給妞子和秋蘭扯了好幾塊布料,全都是當時最時新的花色。在內聯升鞋店,林俐給跟來的當差買了一雙上好的千層底布鞋。當差的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跟林俐道謝。在長盛魁乾果店,林俐讓妞子選,隻要妞子想買的,她一律買下。晌午的時候,林俐帶著幾個人來到了全娶德,在全聚德吃了頓烤鴨卷麵餅。

從全聚德出來,幾個人接著逛,直到林得看到了一家名為豐泰的照相館。

林俐心頭一動,“走,咱們去照張全家福。”

她從秋蘭手中接過妞子。妞子最近因為營養好,體重迅速增加,逛街的一路上,林俐和秋蘭輪流抱她。不然,一個人抱,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全家福?”秋蘭沒反應過來。然而,林俐已朝著豐泰的方向走了過去,她也隻能跟在林俐身後,一起朝那兒走。

進了豐泰照相館,跟櫃台一說,櫃台給開了票,把三人引進了裡間的攝影室,段家的男當差則是拿著大包小裹,在外間坐著等。

攝影室裡,林俐抱著妞子坐在一張雙人的歐式沙發上,秋蘭和她並肩而坐,乍一看像對%e4%ba%b2姐妹。開始,秋蘭死活不乾,非要站在林俐身旁。林俐一手抱著沉甸甸的妞子,一手強行把秋蘭拉坐在自己身旁。

“小姐,我怎麼能和你坐一起呢?”秋蘭的主仆意識還很嚴重。

林俐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卻故意把話往歪了說,“怎麼,怕我的斷掌克著你?”

秋蘭急了,“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俐拉住秋蘭不讓她起身,“不是,那就好好坐著!”

秋蘭望著林俐無奈地眨了眨眼,末了,她身體僵硬地和林俐坐在了一起。

攝影師調度好二人的角度後,鑽到照相機後麵的黑布裡,“好,好,哎,就這樣,彆動,看鏡頭,好——嘞!”一捏左手裡連著照相機的按鈕,古香古色的立式照相機,“砰”的一聲冒出一股白煙,宣告此次采影完畢。

林俐和秋蘭抱著妞子從攝影室出來時,攝影師告訴林俐,四天後取相。

剛從豐泰照相館出來,男當差就麵帶羞澀地對林俐說,自己內急,想去不遠處的茅廁方便一下,很快,馬上就回來。林俐通情達理地一點頭,“去吧。”男當差把手裡的大包小裹交到秋蘭手上,一溜小跑地解決問題去了。

一個看樣兒年過半百的老頭兒背著個糖葫蘆架子走過來,架子上插滿了紅通通亮晶晶的大糖葫蘆。妞子見了,一手摟著林俐的脖子,一手指著糖葫蘆架子,“媽,買。”

“好,買!”林俐把手伸進懷裡,正要往外掏錢,就在這時,忽聽身後炸開了鍋。下意識地扭頭一看,就見一個破衣爛衫的男人,手舉一把滴血的尖刀,嚎叫著向這邊衝來。男人不止破衣爛衫,還蓬頭垢麵,還臟得像隻泥猴。

男人像隻發了狂的野獸,見人就紮,見人就捅,已經有一個小腳婦人和一個閃避不及的半大丫頭,被他捅倒了。從半大丫頭的後心上抽出帶血的尖刀,男人揮舞手中的尖刀,繼續嗚嗷亂叫地狂衝狂紮。

男人衝過來時,林俐和秋蘭全都嚇傻了——從沒見過這種陣勢,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

妞子的反應很乾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林俐還來不及哄她,男人已經到了近前。千鈞一發之際,秋蘭將手中的大包小裹,天女散花似地向男人甩去。

“小姐,快跑!”乘著男人揮打包裹之際,秋蘭拉起林俐就跑,卻沒想到閃身躲進豐泰照相館可能會更好。

江佩芝是個小腳,秋蘭的腳雖是天足,但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抱著個挺沉的孩子,怎麼也是跑不過一個發了瘋的男人。一邊跑秋蘭一邊回頭,眼見著男人追上來,尖刀就要刺進林俐的身體,情急之下,秋蘭使出吃奶的力氣,使勁把林俐往旁邊一推,林俐當即抱著妞子向右撲了出去。

男人的刀紮空了。男人生了氣,大喊一聲舉刀重新紮,這回目標清晰明確,絕對不會再紮空。刀,深深地紮進了秋蘭的後心。手臂一縮,刀從秋蘭的身體裡退出,秋蘭慘叫著撲倒在地。男人看也不看,越過秋蘭,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林俐仆倒在地後,懵頭轉向間,隻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任務結束,回來吧。

☆、第四個任務(完)

林俐再一次進入到那個黑漆漆的空間,第一次進入這個空間,她感到有些害怕,幾次之後,已經習慣。因為她知道,再過一會兒,複仇女神就會出現了。

果然,她進入空間沒多久,她的前方就出現了一團瑩瑩放光的白霧。白霧如以往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最後,一名複仇女神從光霧之中踏霧而出。

是提希豐。

“阿勒克圖女神呢?”林俐問,給她布置這個任務的是阿勒克圖,那個最高最壯的女神。

提希豐是三個女神聲音最好聽的,“她在克裡特島休假呢。”

“哦。”林俐點頭,“我可以看看那幾個人最後的結局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每次女神宣布任務結束時,林俐都覺得,那並不能算作真正的結束。在她看來,隻能算是接近尾聲。但是由於女神宣布結束後,無論她願意與否,她都無法繼續留在那個故事裡,自然也就不能在故事中看到每個人最後的結局。

好在,女神有個神奇的銀幕。在女神的神奇銀幕上,她可以看到她那些人的下場。

“當然。”相較另兩位女神,提希豐的脾氣相當不錯。揚起手腕,蛇鞭向前一揮,一道光幕出現在二人麵前,那道光幕漸漸放大,到有半個電影院銀幕大小時不再變大。

很快,亦真亦幻的光幕上,出現了畫麵,大柵欄兒的畫麵。

秋蘭麵朝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後心的位置有個血窟隆,鮮血順著血窟隆沽沽地往外冒,流了一地,在秋蘭的身下汪成了海。

行凶的男人不知所蹤,四下躲避的人從四麵八方冒出來,圍觀死者和傷者。

林俐緊盯著銀幕上的秋蘭,流下了兩行熱淚。然而沒等她的眼淚流到下巴,她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看到江佩芝哼哼呀呀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真正的江佩芝已死,那副身體之所以還有溫度,還能言能動,是因為自己的靈魂暫時住了進去。如今自己回來了,這副身體還能活動,那就意味著又有一個新的靈魂住了進去。

隻見不知讓誰附了體的江佩芝站起來後,望著秋蘭血泊中的身體呆呆地發了會兒愣,然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步步走過。圍觀秋蘭的人,向後退去,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江佩芝”走到秋蘭跟前,緩緩蹲下*身,呆呆地望著秋蘭身下的血和背上的窟隆。看了一會兒,又伸出手,試試探探地推了秋蘭兩下。

林俐緊緊盯著這位繼任的表情,就見這位繼任的臉上並無悲傷之色,驚訝倒是寫得滿臉都是。

這時,女神忽然開了口,“知道是誰住進Miss江的身體了嗎?”

林俐搖頭,“不知道。”她上哪兒知道去。

女神告訴她,“秋蘭。”因為發音不太標準,以至“秋蘭”聽上去像“秋爛”。

“秋蘭?”林俐扭過臉,吃驚地望著女神。難怪“江佩芝”會有那樣的反應,那樣的表情。

“是的,秋爛。”

接下來,銀幕上又出現了許多畫麵——

白勝仙為秋蘭操辦了一個相當體麵的葬禮,以此感謝秋蘭對自己外甥女的忠誠。

白勝仙給“江佩芝”找了好幾個對象,“江佩芝”一個也沒相中,最後竟是跟窮小子貴生結了婚。

婚後,夫妻二人在大柵欄兒開了家名叫“芝蘭生”的火鍋店。段師長找京城名士提寫了店名。芝蘭生因為價格公道,從老板到夥計一團和氣,生意越作越好,後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