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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還險些因為跳舞跳得家庭破碎。緊要關頭,是他那不次於孫二娘的老婆,一拳頭把他從舞廳砸回了家,砸碎了他想要重起爐灶另開張的非份之想。自此,老林頭屈服在孫二娘的%e6%b7%ab威下,無可奈何地告彆了舞壇。

去年好不容易把孫二娘盼死了,林頭兒強裝了一個多月的孝夫,死活裝不下去了。貓兒尋腥似的,尋到了小公園,一個猛子紮進了廣場舞的大家庭之中。

老林頭兒舞技高超,三步四步,探戈,倫巴,恰恰,華爾茲,狐步舞不在話下。朱鳳梅也是個舞林高手,二人相見,份外惜晚。老林頭兒幾乎成了朱鳳梅的官配舞伴。隻要他來,一般老頭兒都很識趣地不再找朱鳳梅跳舞。找了,朱鳳梅也不跟他們眺。

今天,老林頭兒如常笑眯眯地朝朱鳳梅走來,眼瞅著他伸出去的手就要搭上朱鳳梅遞過來的手時,另一隻劈空而來的手截了和。

老林頭兒一愣,朱鳳梅也是一愣。截和的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大高個兒,雖是光線不佳,也能看出是個溜光水滑的美男子。

朱鳳梅的一雙勾魂眼在美男子渾身上下掃了兩掃,把美男子的寬肩闊背大長%e8%85%bf全都掃進了眼裡。一顆水性楊花的心隨著掃視,在腔子裡跳得像蹦高的小狗,撲嗵撲嗵的。

“乾什麼?”老林頭不樂意了,斜眼瞅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沒搭理老林頭兒,而是右手捂心衝朱鳳梅一彎腰,像個中世紀的騎士似的,“這位女士,可以請您跳個舞嗎?”

不等朱鳳梅出聲,老林頭兒搶先回絕,“哪兒來的啊,懂不懂規矩啊?她是我舞伴兒,想跳舞找彆人去!”說著,他拉起朱鳳梅的胳膊,想要繞開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橫挪了一步擋住了二人去路,朱鳳梅的心又是撲嗵了一跳,覺得不速之客的舉動很爺們兒,很迷人,同時覺得自己的吸引力真是杠杠的。

“哪條法律規定這位女士隻能跟你跳。你是她先生嗎?就算你是他先生,這位女士也有權決定是否要跟我跳上一曲。是吧,女士?”說著,不速之客衝朱鳳梅迷人一笑。

朱鳳梅頓時覺得頭有些發暈,臉有些發燒,腔子裡的心撲騰得更熱鬨了。老娘今天豔福不淺啊,她暗暗高興。

“我!”老林頭兒被不速之客搶白得啞口無言,“鳳梅……”他轉臉看向朱鳳梅,想讓朱鳳梅聲援自己一下。不料朱鳳梅並不向著他,“老林啊,我看這個小夥子還蠻有趣的,要不你先歇會兒,我跟他跳一支曲子再跟你跳。”

說著,不等老林頭兒同意,朱鳳梅不露聲色地甩開了老林頭兒的手,滿麵桃花地向不速之客遞出了自己肥肥白白的手。不知怎麼,在不速之客觸到她手部皮膚的一瞬間,朱鳳梅隻覺得一股電流,順著指尖倏地一下躥到了頭頂心,又順著頭頂心,倏地一下躥到了兩個腳趾頭尖。心,也被這股電流激得哆嗦了幾哆嗦。

刹那之間,她想起了女皇武則天和武則天的小情人,張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借著夜色的掩護,朱鳳梅稍微低下了點頭,美滋滋的笑了。這一刻,她覺著自己就是武則天。很有魅力,很有派。

老林頭兒目瞪口呆地看著朱鳳梅拋棄了他,跟不速之客相攜走進了小廣場中心,扶手摟腰地舞了起來。又生氣又嫉妒,又心酸又無奈。

按下失落的老林頭兒不說,單說朱鳳梅和不速之客。朱鳳梅說隻和不速之客跳一支曲子,結果跳完了一支又一支,根本停不下來。直跳到當晚的舞會終了,天黑得都看不清人臉了,朱鳳梅還意猶未儘,渾身是勁。

“明天你還來不來了?”朱鳳梅問不速之客。二人跳舞的時候,朱鳳梅從不速之客口中得知,不速之客姓張名寶成。朱鳳梅一聽樂了,跟武則天的情人一個姓,好!

“你想讓我來,我就來。你不想讓我來,我就不來。”張寶成把話說得意味悠長。

朱鳳梅借著夜色肆意臉紅,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張寶成一下,似假實真道,“呦,看你這話說的,我哪有那麼大能耐,你愛來就來,公園又不是我開的。”

張寶成緊盯著朱鳳梅的眼,眼中閃著灼灼的光,“我要是來,你還和我跳嗎?”

朱鳳梅抬手托了下頭發,端了一把,“看情況吧。想和我跳舞的人很多的。”

張寶成似是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那就不一定來了。”

朱鳳梅的心“咯噔”一下,連忙堆出笑容,裝出故意打趣的樣子,“怎麼?非跟我跳?不跟我跳,就不來了?”

“嗯。”

朱鳳梅那顆騷動的心,在這聲簡簡單單的“嗯”中,怒放成一朵歡天喜地的花。心裡美出了花,表麵上,她卻打著哈哈,哈哈之中帶著居高臨下,牽就施舍的意味,“真是的,還挺有性格的。行吧,明天再跟你跳一晚。後天能不能跟你跳就不一定了,到時候再說。這回行了吧?”

其實,朱鳳梅心裡早就盤算好了,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發揮出自己最大的魅力,把這塊小鮮肉拿下。武則天能找小鮮肉,她就不能?她比武則天差哪兒了?這塊小鮮肉,真是越看越可口。跟這塊小鮮肉一比,老林頭兒之流連小鮮肉的腳後跟都比不上。

放著小鮮肉不選,選腳後跟?她又沒瞎。

戀戀不舍地和張寶成揮手告彆,朱鳳梅哼著《今天是個好日子》,通體舒泰地回了家。

張寶成目送著朱鳳梅一扭一扭的背影,待到朱鳳梅快要消失不見,他收回目光,掏出手機調出短信功能,飛快地打出幾個字,“魚已上鉤。”然後把這則短消息發了出去。

很快,手機一亮,一條信息回複過來,“很好,繼續努力。今日工資,明早十點到帳。”

看著手機屏上的字,張寶成向上一扯嘴角,邪裡邪氣的笑了。

☆、第三個任務(4)

鄭振民發現朱鳳梅這些日子沒事兒就坐到化妝鏡前描眉打鬢,要麼就是站在穿衣鏡前拿著各式衣服,左比右比,左照右照。最近這陣,每天晚上出去跳舞的時間比平常能提前半小時。

鄭振民望著在穿衣鏡前扭來扭去的朱鳳梅,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感覺自己頭頂有變綠的危險。

能嗎?不能吧。他在心裡犯起了合計。好歹我也是大學教授,她再找還能找個什麼樣兒的。局長?廳長?哪那麼多局長廳長死老婆?再說了,現在局長廳長死老婆,人家再找都找年輕漂亮的,誰找她呀,又不是找後媽。

估計是看見彆人穿得比她漂亮,比她好,心裡不平衡了。所以成天打扮,想把人家比下去。女人啊,就那點兒小心思。膚淺!暗暗貶損完朱鳳梅,鄭振民收回目光,作了個深呼吸,感覺自己很有水平,看問題很深刻,很透徹。

這樣想著,鄭振民放下了在頭上不住摩裟的手,心情也隨之恢複了平靜。人生不過幾十年的光景,到了他這個歲數,什麼名啊,利啊,房子啊,兒女啊,都不重要,起碼對他來說不重要。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能太太平平,沒病沒災地多活幾年。所以,他輕意不讓自己的情緒產生波動。他這個年紀,情緒一波動,血壓、心臟勢必跟著一起波動,波動不好是要出大事情的。

細細打扮好自己後,朱鳳梅挎著她女兒在香港給她買的LV出門了。

“上哪兒去呀?”她出門的時候,鄭振民正坐在客廳裡看養生保健類節目。

朱鳳梅的勾魂眼一轉,“啊,我去看看吳麗娟。聽說,她家老頭兒前陣子沒了,我去看看她。”

鄭振民知道朱鳳梅提的這個人,和朱鳳梅一樣,原來也在他們大學食堂打飯。不過長得跟朱鳳梅沒個比,挺坷磣的。◆思◆兔◆在◆線◆閱◆讀◆

“去吧。”鄭振民信以為真。

朱鳳梅又轉了轉勾魂眼,“冰箱裡有早上的剩飯剩菜,你中午餓了,把剩飯剩菜拿出來,放微波爐裡熱一下就能吃。”

鄭振民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知道了。”

出了家門,下了樓,走出小區,朱鳳梅從包裡掏出手機,按出一組號碼,撥了出去。不一會兒電話通了,朱鳳梅眉開眼笑地問對方,“我出來了,咱們在哪兒見麵啊?”

半小時後,朱鳳梅出現在了一間小小的茶吧裡。茶吧不大,環境幽雅,顧客不多,一個個半包房似的小隔斷,垂著淡紫色的輕紗,既有情調,又有一定的私密性。

朱鳳梅和張寶成相對而坐。張寶成今天收拾得特彆招人看。一身歐式休閒衣褲,稱得整個人看上去份外清爽洋氣。二人一邊慢慢悠悠地呷著茶,一邊笑嘻嘻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張寶成不知說了什麼,朱鳳梅“噗嗤”一聲笑了,隔著桌子,伸著胳膊輕輕打了張寶成一下。然後,張寶成也笑了,笑得又邪又暖昧。

朱鳳梅是上午十點多出去的,到了晚上快六點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她看上去很疲憊,一臉倦容。鄭振民也沒多想,還以為朱鳳梅在吳麗娟家,跟吳麗娟嘮傷感了。

“沒吃飯吧?”朱鳳梅進門換鞋的時候,鄭振民走了過來,“我下麵給你吃呀?”

鄭振民最拿手的飯菜就是清水煮掛麵拌醬油。娶妻之前,他媽伺候他。娶妻之後,是前後兩個妻伺候他。實在沒人伺候了,他就去學校食堂,去外麵的飯館,反正堅決不作飯。實在實在沒招兒了,才下口掛麵對付對付。

他研究了大半輩子的子,曾經曰過一句名言:君子遠皰廚。作為子的忠實崇拜者,他堅決貫徹執行。

朱鳳梅搖了搖頭,“待會兒再說吧。沒胃口。”其實,不是沒胃口,是她剛剛吃過,吃了很多。鴛鴦火鍋,好吃極了。醬油拌麵,留著你自己吃吧!

鄭振民點點頭,“那行,等你想吃了告訴我,我再給你下。”

“嗯。”朱鳳梅含糊地應了一聲,%e8%84%b1下二尺半的高跟鞋,趿拉著拖鞋,懶洋洋地進了房。

晚上,進了被窩,拉了燈,鄭振民摸摸索索地想跟朱鳳梅那個。十多年前他是生龍活虎,一個月沒有十次,也有個七八次。這幾年不行了,老了。一個月能有三次,都好不錯了。為此,朱鳳梅沒少抱怨他,沒少給他買補藥。

什麼東北人參,韓國高麗參,美國花旗參,海馬了,這個鞭,那個鞭了,沒少讓他吃。吃了他也沒想法,沒衝動。歲數在這兒擺著呢,人得順其自然,哪能逆天而為?不科學。

要是擱在以前,鄭振民一有所暗示,朱鳳梅馬上全力配合,主動得不得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鄭振民摸索了半天,朱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