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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老頑童 令狐庸 4172 字 3個月前

老人不但輕功了得,內力也是如此深厚。

思忘亦仰天而笑,兩人一老一少竟是不把這些圍在身周的大敵放在眼內,談談說說不說,竟又長笑乾雲,直把那五個青衣人氣得話也不說,各自揮掌揉身而上。

思忘毫不動氣地從背上抽出長劍,左手一顫,長劍已是拎在手中,這時那五個青衣人中有人驚呼出聲:“魔衣王子!”

這一聲驚呼,使在場的所有青衣人都是大吃一驚。那與蒼青傑相鬥的青衣人隻是呆得一呆,躲得稍慢了一些,肩膀被蒼青傑一掌刮中,直是連衣帶肉的撕下一層皮來。那青衣人竟是咬緊了牙沒有喊叫出聲,顯然是個頗有經驗的勁敵。

須知臨敵之際,要在心靜,如果他一受傷,立時喊出聲來,那麼那圍攻思忘和白袍老者的五個青衣人勢必受其影響,輕者可能失廠進擊之先,重者稍一失神,便有性命之憂。剛才他亦是因為那邊的一聲驚呼走神而至受傷的。蒼青傑見那青衣人受傷之際仍是咬緊了牙關苦撐,一麵把雙掌逼得更加緊了,一麵卻也暗驚青衣幫眾實乃當世勁敵。能壯大聲威到今日地步,當也不是偶得。

那邊思忘一獨出長劍拎在手裡.立時有青衣人認出了他。再細看他身上衣著,月光映照之下,那些張牙舞爪的妖魔嘴臉更是奇詭駭人,讓人看了,由心裡產生出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懼來。

但這五個青衣人顯然隻是聽說過“魔衣王子”,而非見其人,雖聽幫中眾人傳言他殺人如麻,一麵說話,一麵殺人,言談舉趾之間殺人無算,但眼前看來,卻不過是一個卜七八歲的少年而已。縱有過人的本領,想他從娘胎裡就開始練功也不過才十七八年的功夫而已,未必便如傳言中的可怕。當下那五個青衣人更不答話,一聲咆哨,一齊攻來。

思忘這把劍此時卻不能如白日裡那般的使了,那勢必會傷了蒼雲子老前輩,因此他隻是用劍嚴密地守緊了門戶,右手卻將周伯通的七十二路空明拳使了開來。

鬥了數合,思忘心中已對青衣幫中五人的功力武功大致了然。這五人雖然內力修為非同尋常,但武功招式卻是一般,並沒有什麼特異之處,明顯地後來的兩個青衣人比先前的三個青衣人武功略高,招式也多些變化,但那些變化同周伯通授他的武功招式及變化相比,當真是天差地遠了。

再鬥得一刻,他不禁暗自奇怪起來,心中暗想,“何以他們的武功招式希鬆平常,但自己再加一個蒼雲子卻勝不了呢?蒼雲子雖然敵不過那三個青衣人、要打那三個中的兩個或是後來的兩個青衣人中的一個那是勝之有餘,而自己若是把這四個甚至是五個青衣人都籠在掌下也並非難事,怎麼卻勝不了他們呢。”這樣想著,他一邊用劍嚴密地守緊了門戶,—邊仔細地觀察著五個青衣人的招式。

但見那五個青衣人都是左腳在前有腳在後地在場內不停地遊定,掌上亦是左掌略高而右掌略低地穿插進攻,雖招式上單看每個人的招式不兔簡單粗陋,但五人這般的聯手遊鬥起來卻是奧妙無窮。

思忘看明了青衣人的招式之後,心中略定,知道他們這些簡單之極的招式之中不易暗藏極厲害的殺手,那是專門用來對付高手所用的群歐戰術。想明此節,劍上守禦略鬆,掌上突然加力,一股股大力從他掌上吐出,便如排山倒海—般的向外壓去。但見周圍三丈以內的樹葉樹枝都被他的掌風卷入了空中,那五個青衣人的衣衫亦是如被服風吹刮—般的向後揚起來。

但饒是如此,那五個青衣人卻隻是微微向後退得兩步,仍是那般的繞著二人遊鬥,隻是攻的少而守的多了,卻亦不現敗象。

思忘心下暗中焦急,暗想這般的打法徒然損耗許多內力,即便勝了,一會兒三奇莊中局麵尚不知如何,若遇到更為強悍之敵那當真是凶險萬分。

思忘正自急處,卻聽得那白袍老者道:“哼,陰陽五行陣有什麼希奇,我們便破不得麼?”思忘這才明白,原來青衣幫五人所以這般的難以攻破,果然是布成了陣法。想來那陰陽指的是招式變化,舉手投足的相互補助,那五行是五人同使時所具的生克變化之理了。

白袍老者一點破,那青衣五人都是一驚,卻更不答話,加緊了運行。霎時圈子又在縮小。

思忘細看那五行變化,發覺正是如九陰真經中所述的,金、木、水、水、土,相鄰則相克,相隔卻相生。看明了其中原委,暗吸一口氣,猛地裡一聲清嘯,向近旁的青衣人一掌拍去,待他兩側的青衣人來援時,他不理不睬的仍是把那一掌向前送得實了。果然兩旁的青衣人向他攻擊的確係虛招,待要將那一招使得實了已自不及。隻聽得撲地一聲響,麵前的青衣人竟是連哼也沒哼出來便直飛出去。

這一下變起蒼促,眾人皆是一驚。思忘心中更驚,他萬料不到會是這麼輕易就能得手的,他的左手已預備好了劍招,隻待自己擊中麵前的敵人之後,硬受有麵那青衣人的一掌,拚了受點輕傷,也非得把麵前的敵人斃了再說。然後劍尖上挑,再刺入左麵的敵人的小腹,如此—來,那陰陽五行陣中五行已去其二,便如何也不會再行相克相生了,隻有等死。

哪知這創立陰陌五行功的人雖然心思周密,創了這等功法來對付那些武功高強的人,卻從沒想到,這些武功如此高強之士會不顧自身安危拚命進擊。本來—般高手在擊出中間那一掌後,見兩旁人手來援,勢須先行化殲兩旁攻勢,然後再行出擊,但那時此陣已由相克轉為相生,中間那一掌擊出所留破綻已然成為相隔三人所補,如此打法,算是打到一日一夜,他五人也儘可撐持,是以那兩人相救之招隻是虛招,隻有後來的拆解方為實招,不料今日碰上了一個少年拚命的高手,那五行陣便頓時給破了。

當下思忘擊中麵前的敵人之後,仍是左手劍向上一挑,刺入了左麵那個人的小腹,接著右掌橫掠,一陣勁風又將右側的敵人迫得一歪,被蒼雲子一腳踢了出去。

剩下的兩個青衣人發一聲喊,轉身拚命向三奇莊方向奔去。

蒼青傑此時也已一掌擊在那個驚慌失措的青衣人%e8%83%b8口上,將那人擊得口中狂噴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蒼青傑叫了聲“三叔”,那蒼雲子也不待他說什麼,急促地說道:“趕快回莊,本來強故臨莊,大哥要我去搬救兵,卻叫這幾個賊子趕上了攔在這裡,現下有了楊小俠,我們也不用去搬什麼救兵了,快走罷!”這番話說完了,竟是不管眾人,一轉身之際已在三十丈又外了。

蒼青傑道:“如此便有勞兄弟了!”

思忘道:“蒼兄不必客氣,我先—步,你們隨後跟來,相煩蒼兄照顧聞櫻姐姐啦!”說完了又高聲道:“聞櫻姐姐,我先去了!”有琴聞櫻在轎中答:“一切還須小心,多動腦筋,少拚命!”

敢情剛才那相鬥的場麵她都瞧在眼內,是以這般的囑咐思忘。

思忘應了一聲,人已在二十丈外。

思忘展開輕功一路奔行,漸漸地趕上了前麵的蒼雲子。蒼雲於足下加快,頭也不回地問道:“楊少俠,令師何人?”思忘道:“老頑童周伯通。”蒼雲子道:“無怪少俠武功如此了得,那周伯通武功通神,實可稱得上當世第一高人,隻是其行事多所胡鬨任性,因此江湖上知其名者不多,見其人者更是寥寥。”思忘道:“你見過他嗎?”蒼雲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色似頗為奇怪,隨即會意一笑:“見過的,在襄陽城外。”

你道他為何奇怪?一般江湖人物提起自己受業恩師,都是畢恭畢敬,言詞間即使是稍有不遜,那也是視為對恩師的辱及。

朋友在一起更是如此,如果朋友之間談笑,言及對方師長也是極為恭敬。哪知思忘提起自己恩師時不說:“你見過恩師他老人家嗎?”而隻是一句,“你見過他嗎?”蒼雲子如何能不奇怪呢?

但想到那老頑童胡鬨透頂,教徒之時自也極儘胡鬨之能事,便不能以常人常理而論。

當下二人說話之間已奔到了三奇莊前。

但聽得兵刃交擊之聲甚是疾烈,皮東邊的呼喝之聲甚為響亮。更有莊子中心已燃起憤怒大火,火光衝天,將一個莊子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思忘和蒼雲子一同向那喊聲最烈的地方奔去,卻見有二三百人在那裡相鬥,一夥人身穿雜衣,手中刀槍捧棍,拿刀鐮農具的都有,大約有一百二三十人,被圍在那裡。而外邊的卻是—色青衣,手執刀劍的武林中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些莊丁雖是手中兵器極不稱手,但顯見是些武功極有限抵之人,雖被圍在中心,但仍足毫不畏懼地拚命抵抗。在他們的圈內,是莊裡的婦幼老少,當真是鴉雀無聲,不聞兒哭母啼之音。顯見那些婦幼老少都懂得戰事的險惡,一旦兒哭母啼之聲大盛,勢必影響外邊惡戰中的莊丁,那後果自是可想而知的。

再看那些圍攻之人,甚是嚴整有素。前麵的一隊惡戰一陣,儘是全力拚搏不遺餘力,待得力儘勢衰,便即自動退下,出後一隊的再上去,如前一隊的一般拚命惡戰。這是一種簡單之極的車輪戰術,但以此來對付那些被圍的莊丁卻甚為有效。眼見那些莊丁已累得汗流挾背,卻仍是在拚了性命地全力撐持著,知道倘若前麵之人一倒,後麵的一眾婦女兒童便儘遭塗炭。

當下把思忘隻看得驚心動魄,血脈噴張,也不管那蒼雲子如何,提起無鞘寶劍,如惡狠一般的向那些圍攻的青衣人撲去。

但見一道青煙劃過,接著是一片慘號之聲傳來。那青煙在場中縱橫來去,慘號之聲便此起彼伏。

思忘有如割麥一般的向青衣幫人群中割去,這次他當真是殺得紅了眼,已不是第一次的那般迫不得已。他所到之處便是一片血光和殘肢斷臂。和割麥不同之處是他來去也太快了,實在是快得難以想象,一片慘號聲起過,他已轉到另一麵去了,這一麵的青衣人才慢慢地倒下。

這一場屠殺隻把那蒼雲子看得怔在那裡,嘴巴張開了,隻是喃喃地念著:“天,天……

這是那……小俠麼?魔衣王子一魔衣……王……子……”

這時場中有人喊:“魔衣王子!是魔衣王子來啦!”這喊聲甚是嚇人,有如人從山崖墜落途中的慘號之聲,比之思忘所殺傷的那些人的痛苦的慘號聲更甚多少倍。刹時,那些青衣人發一聲喊,便四散逃去。

那些逃定的青衣人已經沒有留在地上的青衣人多了。

傾刻之間,青衣人已逃得無影無蹤。場中一下變得寂靜異常,過了片刻,不知是哪個莊丁喊了一聲,“謝魔衣王子救命之恩!”

這一句話喊完了,人們轟地站了起來,又一齊跪倒拜了下去。

恩忘競自怔在那裡。此刻他狂亂的心性已然平複,看著地下的屍體搖頭歎息。”

這時嬰兒啼哭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