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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老頑童 令狐庸 4246 字 3個月前

去,卻見他死自一道一道的劃個不休,不知他到底要弄什麼玄虛。但見他運劍劃石,舉重若輕,心下都暗讚他內力了得。那些坐得稍遠之人,因看不到他劃些什麼,有的竟自站了起來,走到前麵的都有,但一樣的看過亦是深皺眉頭,渾不知這自衣雅乾又要搞些什麼古怪名堂。

待得他橫著劃完了又豎著劃了幾道之後,場上終於有人叫了出來:“是棋盤!”眾人細看果是棋盤。

那個悅耳的女人聲音道:“閣下可是昆侖三聖麼?”

白衣雅士道:“昆侖三聖何足道。”

眾人都暗覺奇怪,卻聽那女人又道:“果然是你,那麼這場是不用比了。我教中雖諸多武功高強之士,如閣下這等全才之人卻是一人也無,敝教認輸便是。”

白衣雅士道:“剛才在下撫琴,乃是給眾位助興,並非有意熔技,現下刻得棋盤,也非故示奇技,隻為日後留得一個紀念而已,他日諸位見此棋盤,想今日比武較技,當感是時豪興。貴教即盲明比武較技以定勝負,這等雕蟲小技,當真何足道哉。好在在下尚有一技,可與貴教知音一切一琢。”這番話亦古亦雅,把眾人說得直是瞪眼,未了一句話說完了,竟是將長劍平放焦尾琴上,端坐以待。

那悅耳的女人聲道:“很好,很好,如此甚是公平,敝教便也出一劍士便了。”

當下眾人悄聲議論起來。

有琴聞櫻向思忘望了一眼,想了想,又向思忘望了一眼,輕聲問道:“忘兒,你肯幫姐姐一個忙麼?”

第 五 章 老頑童大鬨毒教

聖毒教主看那昆侖三聖雖然顯示了琴藝、棋藝,卻言明了要與聖毒教比試劍術,當下便朗聲說道:“很好,很好,如此甚是公平,敝教便也出一位劍士便了。”

當下聖毒教中便議論起來,有人道:“讓七絕劍下去不好嗎?”有人接道:“他們七人聯手,那是定然勝得了這位什麼昆侖三聖的,若是單打獨鬥,恐怕不甚穩妥。”有人道:

“秦方甲秦壇主劍術甚是了得,讓他下場,定然有取勝的把握!”

思忘聽了隻是不住地播頭。卻忽覺有琴聞櫻在看著自己,麵含微笑,不知心中想些什麼。

那屏風之前的議論之聲仍是斷續傳來,有人接道:“秦壇主近日身體有些不適,恐怕有些不大方便。”那人道問道:“不適?

習武之人些微小傷小病算得什麼了?卻說不方便?又不是受了嚴重內傷,亦或是斷了手腳。”先前那人競不再言語了。

思忘心中恍然,知道為某種緣故,秦方甲受傷一事教中隻有少數的幾人知道,便是教中的首領也多人不知詳情。

身旁有琴聞櫻盯著思忘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聲問道:“忘兒,你肯幫姐姐一個忙麼?”

思忘奇怪地看著有琴聞櫻,覺她神色有些奇特,但聽得她如此說,忙道:“姐姐要我做什麼,我自然願意,又有什麼幫忙不幫忙了?”

有琴聞櫻神色極是鄭重,緩緩說道:“此事乾係重大,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因此姐姐要你相幫,故而求你。”

思忘呆了---呆,聽她說得這般鄭重,便也鄭重地道:“姐姐且說是甚麼事,倘若我能做的,定會去做,但若我做不來的,姐姐要我去做,怕要誤了姐姐大事。”

有琴聞櫻道:“這件事你定然做得來,倘若你做不來,便沒有彆人能做得來了。”

思忘心中忽覺有一種極其異樣的感覺,那不是一種沉重的感覺,而是比沉重的感覺又多出了許多的甜蜜的--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感覺,卻說不上來,當下便問道:“姐姐說吧,到底是要我去做什麼?”

有琴聞櫻道:“須得你先答應了,我才說。”

思忘當下不再詢問,想既是自己做得的事情,又是聞櫻姐姐要自己做的,便即鄭重地點了點頭。

隻因他這--點頭,江湖上從此便多了一個少年劍俠出來,與那老頑童一起並稱為老少頑童,做丁許多的驚世駭俗之極的事情出來。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有琴聞櫻大喜過望,見恩忘點了頭,便拉了他的手道:“忘兒,我要你去同這位昆侖三聖比劍。”

此言一出,直把思忘驚得呆了。

有琴聞櫻道:“那秦方甲劍術甚是了得,你勝得了他,便未必勝不了這叫什麼昆侖三聖的。再說,那秦方甲連你的一描都擋不了,與其讓他去丟人現眼,不若讓你去冒險一試。”

這番話顯然露出有琴聞櫻的不無擔憂。

思忘幾自呆呆的出神,好似並沒有聽見她的話聲。

這時場內已自起了變化,驟然之間,眾人已不離論論,隻聽得那個悅耳之極的女人聲道:“如此,便請敝教的牟新石牟壇主下場,領教昆侖三聖何足道雅士的劍藝。”

她說完了,並不見有人下場,場內極靜極靜,眾人都屏住了聲息要看這牟新石是何等樣人,聖毒教眾都暗自奇怪為何今日牟壇主這般的拖遝,渾不似往日的雷厲風行。

良久,有些人已沉不住氣了,開始悄聲議論。這時隻見一位方巾儒士緩步走進場中,他四十歲左右年紀,著一襲青衣,腰懸寶劍,那劍如其人,亦甚古雅,顯是一柄寶劍。牟壇主腳步甚是遲緩,好似在思索什麼重大事情一般,渾然沒有一點上去比劍的樣子。

那昆侖三聖眼睛—直盯在了牟新石的臉上,待得他將要走近了,方始站起身來,向牟新石雙手一拱,“牟壇主,你我一彆三年有餘,今日在此相會,當真是三生有幸,不知牟兄彆來安好?”

那牟新石竟似沒有聽見這何足道說話,兀自低頭沉思著。何足道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又道:“牟兄,你我肝膽相照,這一場劍就不用比了,算做平局如何?且讓他人在此相爭,你我二人找一清靜之處,痛飲三杯!”

眾人聽得如此說,都是驚異之極,顯見對此局麵,事先都不曾料到。

思忘亦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好似千鈞重擔終於放下了一般。

隻有有琴聞櫻,看了思忘一眼,又透過小窗看看場中靜立的二人,神色間顯得失望已極。

猛然之間,那場中的牟壇主竟是豁然轉身,撲通一聲麵向屏風之上跪倒,將寶劍從腰間抽出,平舉過頭,朗聲說道:“請教主罰罪,屬下無能,曾與昆侖三聖交過一次手,從來沒有見過如他一般的奇妙劍術,因此敗在他的手下,這三年來雖然潛心劍學,勵精圖強,但終覺劍學一道與昆侖三聖相去甚遠,苫思良久,也無一法可勝,勉強交手,終是自取其辱,兼之敗壞我聖教之名,隻好請教主另選賢哲!”

這番話一出,場中頓時嘩然,群豪歡聲雷動,覺得己方必勝無疑,或是已然勝了,竟是有人站起身,喝起彩來。

但亦有人深佩這牟新石光明磊落,昆侖三聖雖已給了他台階,他原可與昆侖三聖握手言和,既保了自身麵子,又免了殺身之禍。現下竟是坦然認輸,心%e8%83%b8固然令人敬服,隻伯也性命難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琴聞櫻再不猶豫,抓住了思忘手道:“忘兒,你點過頭的,你已答應了姐姐,千萬彆讓姐姐失望!”說畢轉身徑自去了,黑暗中卻不知她到了何處。

思忘見有琴聞櫻眼中淚光盈然,話聲又這般鄭重,頓時渾身熱血沸騰,心中男兒漢的豪氣一生,局身內力充盈,衣中真氣鼓蕩,便如要把衣袖鼓起來一般,身中百脈舒暢無比,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場上眾人正自議論紛紛,猛地裡頓然止住,齊把目光向那屏風之上瞧去,眼中都是一亮,流露出驚奇之極的神色。

思忘知道,那是有琴聞櫻出現在眾人麵前了,眾人這驚異,那自是因為有琴聞櫻容貌美豔絕倫。心下不知是悲是喜,竟自湧出一種怪異的感情來,覺得又是驕傲,又是難過,臉上癢癢地,好似有小蟲爬過,伸手一摸濕濕的,不知何時已流了滿臉的淚水。

場上一時鴉雀無聲,眾人都是齊齊地把目光注向了場中聖毒教主身旁的少女,驚奇萬分。有的豪士竟自不相信似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之時,卻仍是眼睛睜得大大地,嘴也張開了合不攏來。

思忘此際的心境又自不同,好似這一刻的沉寂竟有幾十年幾百中那般的漫長。靜靜地聽著,好似有琴聞櫻在同那個女教主辯論,聲音細細地說了半天,卻仍是毫無結果,再仔細聽聽,連有琴聞櫻細細的聲音也沒有了,隻聽到屏風之前的聖毒教首領們的呼吸之聲,有的悠長之極,顯是內力深厚,有的卻非常急促,好似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拚鬥似的。

思忘心情更燥,向場內瞧去,那牟新石牟壇主仍自跪著,雙手高舉寶劍,手臂已然微微有些抖動,再看那昆侖三聖,猛可便被昆侖三聖的神情給吸引住了。

隻見那昆侖三聖亦是呆呆地瞧定了前麵,卻不似群豪的那般驚疑,而是見到了極好極好的朋友一般,猛可地又不知說些什麼好。

思忘暗驚:聞櫻姐姐莫非也識得這什麼昆侖三聖麼?

卻見那昆侖三聖好似回答思忘一般的自顧搖了搖頭,微徽一笑,再看看自己那把焦尾琴,神情竟似有些孤寂蕭索。

思忘心中更覺奇怪,盯緊了看那昆侖三聖,渾忘了剛才心中的焦躁煩悶。

那昆侖三聖看了看手中寶劍,又看了看焦尾琴,竟自盤膝坐了下來,將那焦尾琴橫放膝上,輕輕地彈了起來。

群豪都是一驚,把目光轉向了昆侖三聖,看了一會,又似被磁石吸住了一般,齊把目光轉向有琴聞櫻。

昆侖三聖卻不管眾人如何,自彈自樂地沉浸到自己的琴聲之中,臉上神色由蕭索轉為詳和,又轉為一種極為寧馨的喜悅,漸漸又回複到莊重,從莊重又轉為——種淡淡的憂傷,好似在同誰告彆。

那琴聲婉轉柔和,似是在向誰訴說衷腸,一會兒又似變為秦風中的“兼遐”之詩,座中眾人聽到此曲,已經有人隨曲輕輕地哼了出來:“裴蓖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忽而那琴聲急轉,變為難舍難分的告彆之音,忽麗又無可奈何之極,顯是終須告彆,之後又轉為無限的悠遠綿長,當真是說不儘的思念和向往。繼後琴聲便漸漸消失了。

眾人猶自沉浸在那琴聲所帶來的意境之中,卻聽得何足道問道:“小姑娘,這曲子好聽麼?”語音略帶憂傷,卻顯得甚是謙恭。

眾人都是一驚,不知這是向誰發問,轉而又明白過來,齊把目光投向了教主身旁的有琴聞櫻。

有琴櫻先是一呆,繼而說道:“這曲子好聽極了,這叫什麼曲子!”聲音中略帶悲音。

何足道說:“這曲子是我新近所作,也是為了寫給一個如你這般大的小姑娘,隻是不知她現在何處,今天是第一次當眾彈奏,卻是還沒有名字。”

有琴聞櫻道:“我便給你取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