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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大胡子,堂堂七尺男兒,站在人群中卻顯得異常的高大挺拔,自然也就比尋常人看的遠些,且他的眼睛又是銳利的,故隻一眼,便已經將那遠處戲台子上的人兒瞧了個清清楚楚。

大胡子對這種伊呀呀呀的戲文和那些個眼花繚亂的舞蹈是完全沒有興趣的,若不是自家娘子要來,他到覺得,還不如在家抱著軟乎乎的娘子睡覺來得實在呢,低頭瞧著身旁這小人兒探著腦袋、墊著腳尖往前頭看的樣子,大胡子嘴角一彎,低頭在女孩的耳畔輕聲耳語道:

“不如我抱著娘子可好?”

一個勁兒往前瞧的小魚一聽大胡子的話,心中有些動搖,但是,又瞧著周圍這麼多人,若是被瞧見了,那兩人成什麼樣子了,準是又一番的指指點點了,最後,小姑娘臉蛋兒微紅的搖了搖頭。

“不怕的,如此多人,大家看戲都來不及,哪裡還能顧得上我們呢”大胡子說著,就已經伸出雙手在小魚的咯吱窩處,然後,粗壯的手臂微微一使力,就輕輕鬆鬆的將自家娘子給提了起來。

“哎,彆……”

小魚被大胡子突然這麼抱起來,心裡著實有些慌張,不過,一雙大眼睛瞧著周圍的人都各自看著熱鬨,似乎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和大胡子的動作,便也放下了心,隻認真的去看那戲台上的表演。

原來這戲台上是在表演群舞,隻見身子綽約的女孩子們,身著那仙女們才穿的衣服,手捧仙桃,正款款起舞。小魚想,這必是在給那縣太爺賀壽呢。

隻看了一會兒,小魚便覺得有些無趣了,就讓大胡子將她放了下來:

“娘子怎麼不看了?”大胡子將人放下後,摟入懷中,低頭問道。

“不好看,也不知道那三夫人什麼時候表演”小魚小臉上有些失望的說道。

“不若,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坐,等到三夫人表演了,我們再來看,如何?”大胡子瞧著一直擠在人群中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一雙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輕輕問道。

“恩,去茶棚坐坐吧,才這麼一會兒,我%e8%85%bf兒都酸了”小魚皺起秀氣的眉頭,嘟著小嘴說道。

“好,等待會兒去了茶棚,夫君給娘子揉揉,如何?”大胡子一邊擁著人往外走,一邊輕輕的安慰道。

“相公如此待我,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又該說相公妻管嚴了”小魚聽著大胡子的話,心中自是十分歡喜的,可嘴上還是拒絕道。

“管旁人作何?我隻要我家娘子舒服了就好”

兩人說著,便走出了這擁擠不堪的人群,沒有周圍的人,小魚一時間隻覺得這空氣都來的清新了許多,可就當兩人剛要在茶棚裡坐下時,突然,一個小丫鬟急急的走了過來,對著小魚說道:

“小魚姑娘,我家夫人給你們夫妻二人留了座位,煩請跟我來吧”

小魚一見這丫鬟,便知道,是三夫人請他們過去呢。既然是三夫人安排的位置,那想必是極好的,若是,還能夠跟那些個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同桌,那對於自己以後鋪子的生意,肯定是極有幫助的。於是,二話不說,就拉著大胡子跟著去了。

因為有了那丫鬟的帶路,這一路上倒也是十分通暢的,鑒於這小夫妻倆的身份,三夫人將他們安排在了貴賓台的最下方,而在這中間的位置,一位身著華袍,大腹便便的男人端坐在中間,小魚一瞧這架勢,便知道,他就是三夫人口裡所說的老爺,這縣城裡最大的官兒了。

而在他的旁邊,則是一位年紀似乎有些大的婦人,同樣是打扮的精致和端莊,小魚猜測,這就是縣太爺的夫人了。接著,其他的桌子就圍著這兩人一字排開了,除了縣太爺的家眷外,就是城裡的官紳員外了。

這小夫妻剛一落座,卻聽得身旁木椅上的一個女子有些鄙夷的開口道:

“我說我春桃,如今你是越發的沒規矩了,怎麼竟帶個鄉野村婦來與我們平起平坐”

小魚一聽那女人的話,隻覺得有些熟悉,便轉頭望了過去,隻見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姑娘正雙眸含著譏諷,不動聲色的將自己從頭到腳給打量了個遍。

因為小魚是來看戲的,所以,也根本沒有怎麼打扮,隻是穿了平常隻覺得舒服的衣衫就出來了,可這尋常百姓的衣衫,卻在這些個所謂的上層人士中,顯得有些寒酸而低賤了。

不過,小魚望著打扮華麗的女子,覺得這人看著也是分外眼熟,再仔細想,才驚訝到,原來這女子並不是彆人,正是上次在王老板店鋪裡,那三夫人身邊嘴皮子十分利落的丫鬟。卻沒有想到,再見麵,這女人已經爬上了自家老爺的chuang 了,不過,瞧著座位的排序如此靠後,想必不是個妾就是個通房吧。

原本那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會以為這對農婦一聽自己的話,便會心生畏懼,不說是磕頭了,這起身作揖總是要的,卻沒想到,這小夫妻仿佛沒有看見自己一般,隻聽得一旁嬌小的女孩,指著麵前桌子上的一盤沙田橘,聲音中帶著些嬌氣的說道:

“相公,我想吃橘子”

而她身旁的高大男人一聽女孩的話,立馬就拿過那橘子,開始剝了起來,一邊剝,一邊用低低柔柔的聲音囑咐女孩:

“這橘子吃多了發熱,少吃些,不然該不舒服了”

“那我隻吃這盤子裡的一半,好不好?”

小魚最歡喜的水果就是橘子,一聽大胡子讓她少吃些,一雙閃亮的大眼睛便帶著祈求的味道,看的男人心中一陣不忍心,可一想到上次這個不節製的姑娘竟然把一籃子橘子吃完後,捧著肚子在*上哇哇大叫時的情景時,他又硬起心腸,說道:

“不行,最多吃三個”

“五個,就五個,好不好,相公~~~”小魚拉著大胡子的衣袖,像隻被人扔去的小貓兒般,透著十足的可憐味道。

“你呀,真拿你沒辦法”

這小倆口甜甜蜜蜜的因為橘子而討價還價,在旁人眼中隻覺得這小夫妻恩愛有加,可在那黃衣女子的眼中,卻是對她的不禮貌了,一張畫了濃濃妝容的臉上,立馬就升起了一股火氣,咬牙切齒的對著這兩人說道:

“不知禮數,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苟且之事,簡直是有傷風化”

“那是你求而不得,羨慕嫉妒的表現罷了”大胡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個忸怩作態,假惺惺的女人了,如今,一聽她這尖酸刻薄的話,立馬就諷刺道。

沒有想到看似剛正、冷漠的大胡子,竟然也會出口說出這樣的話,小魚和一旁的春桃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杏兒更是氣歪了嘴巴。

“好了,杏兒,彆說了,這是為夫人製衣的李老板和他娘子,夫人特地吩咐了讓他們夫妻二人坐下的”那春桃也是看不慣這叫杏兒的丫鬟的,見這個女人脾氣要發作了,立馬就帶著生硬的語氣,說道。

“哼,今日的場合,竟然讓兩個鄉野村人坐於貴賓座上,簡直是荒唐,我現在就去告訴老爺,讓他來決斷決斷”那杏兒說著,就轉頭往主席的位置上望去,剛要出聲喊道,卻聽得一陣悠揚的琵琶聲響起,原來是這三夫人的白紵舞開始了。

帷幕被徐徐拉開,琵琶聲、笛聲絲絲入耳,緊接著,身著斑斕舞衣的三夫人款款出來,那豔麗的姿容加上華麗服飾,讓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氣,屏息凝視的望著這戲台上的一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從徐緩到急促,飄逸的姿態,綽約的舞姿,引得眾人連連拍手。不過,除了這舞姿非凡外,更奪去眾人目光的是三夫人身上五彩的華服,隻見它色澤繽紛,而在冬日陽光的照射下,似有一層金光在三夫人的周圍閃爍開來。

一時之間,周圍的所有人都驚了一跳,望著舞動的三夫人時,就仿佛是天上下來的仙女般,久久移不開眼。

一曲作罷,三夫人已四流津染麵了,帶著細微的粗喘回到貴賓座上,那原本高坐的縣太爺立馬就站了起來,換來女婢,將三夫人的披風給拿過來,然後,又%e4%ba%b2手為她披上,這一係列的動作,讓三夫人有些受*若驚。更讓一旁的杏兒看直了眼睛。

“夫人今天真真是美若天仙啊,比那天上的仙女兒都要漂亮幾分啊”那縣老爺一雙癡迷的眼睛,直勾勾的瞧著那三夫人,仿佛下一秒,就想將這美人兒給吞下去。

“老爺,三妹妹也該累了, 趕緊讓她歇歇吧”那大夫人站在縣太爺的旁邊,十分體貼的說道。

“好好好,趕緊坐下,坐下,可彆累壞了我的美人兒”那縣太爺說著,就大手搭在那三夫人的細腰上,輕輕撫著。

“老爺~~,您看看這些上不得台麵兒的東西啊”就在這三夫人剛一落座,這一旁的杏兒就立馬喊道。

“這又是怎麼了?”縣太爺一聽杏兒的話,剛剛還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立即就轉換了臉色,語氣中透著十足的不厭煩:

“老爺,也不知道是誰,把這些卑賤的東西給請到了貴賓席上,還安排在杏兒的旁邊,這不是讓杏兒難堪嗎?”那杏兒說著就紅著眼眶,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眾人都知道,這小魚夫婦是三夫人請上來的,這女人如今在縣太爺麵前這麼說,不是在打三夫人的臉嗎,果然,這三夫人一聽杏兒的話,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

“什麼叫上不得台麵,杏兒,這李家夫婦是替我做舞衣的成衣鋪子老板,如今,我請了他們來看戲,又有何錯了,再說了,你前身不過是個出身奴籍的婢女,說他們上不得台麵,你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麵嗎?”這三夫人的手裡慢悠悠的剝著個橘子,輕啟朱%e5%94%87,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杏兒被這三夫人一諷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最後,隻能夠望向那縣老爺,嬌滴滴的說道;

“老爺,你看姐姐啊~~~”

“好了,彆吵了,今日是老爺大壽的日子,這台底下還站著全城的老百姓,你就給我消停點兒,難不成讓全城的百姓看老爺後院的笑話”大夫人此刻瞧著自家老爺臉色發黑,於是,沉聲對著杏兒說道。

即使再沒有眼力勁兒的人,也知道,縣太爺的臉色是極其難看的,杏兒得了大夫人的責罵,最後,也就乖乖的不吭聲了。

見杏兒不說話了,那三夫人剝完橘子掰開一瓤,喂進老爺的嘴巴後,才緩緩說道:

“這李夫人的手極其巧,有一次我的衣服被那賊老鼠給咬破了,還是她用一雙巧手變廢為寶,幫我做了那件百花衣,如今,我這身上的七彩琉璃裙,也是出自李夫人的手,老爺,這李夫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