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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清麗的眼眸中沒有閃過一絲一毫的異色。哪怕走在前麵的老者曾是在k國叱吒風雲,令人聞風喪膽的夏家家主。似乎在麵對爺爺時,他永遠在嚴肅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和藹的心。所以淺淺對於他有的是敬畏而無畏懼。

“現在還沒有話跟我說?”夏柯拄著拐杖,挪步至藤椅,半微著眼眸似乎在小憩。淺淺看上祥嫂關上書房的大門,確保隔牆無耳後,才緩緩地對眼前的老者說道“鉞在哪裡?”

“回來這麼久,一句向爺爺的問好也沒有,就直接問起那個男人了。”夏柯冷哼一聲,繼續垂上眼眸,似乎沒有回答夏淺淺的意思。

淺淺何等聰明,在受到特殊訓練之後,更是敏銳。從爺爺的話中,她迅速抓住了幾個關鍵要點。k國的人,恐怕知道了些她和鉞的事,但是並不確定。看著爺爺的口氣,努力平淡,裝出一副事情竟在掌握之中的樣子,可是柱拐的手微微顫唞,說明事態超出了他的預期。但這對於淺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爺爺,您都把我叫到書房裡來了,還跟我打啞迷。”淺淺撒嬌的說道,心裡越加肯定,鉞沒有事。

“哼。”夏柯睜開了眼,指了指未下完的棋局,說“陪爺爺下一局棋。”

淺淺看到眼前老頭一副不能得逞的樣子,笑了出來,“爺爺難道不知,夏家大女兒,不學無術。彆說下棋,就連字恐怕也認不齊全。”淺淺說得,正是k國前先日子,對她的報道。裡麵的話多半難聽,淺淺說得這一句,怕是整篇文章中最平淡的。也難怪鉞會封鎖了所以消息,一個人跑來處理。

夏柯頓了頓,但他並沒有因為淺淺的大膽和抵觸而感到生氣,在棋盤上緩慢落下一顆棋子,道“你和你母%e4%ba%b2真像,當初她也是如此,看起來是隻小綿羊,其實有著極其尖利的貓爪。”

夏淺淺聽到爺爺提起了母%e4%ba%b2,那個自從母%e4%ba%b2去世之後,禁止在夏家提到的字眼,做了下來,靜靜的在棋局上落下了一顆棋子。

“你的棋藝應該是你母%e4%ba%b2教的吧。夏家的兒女都很聰明,但是下棋誰也比不過你母%e4%ba%b2。她的聰慧,讓我不止一次感慨,做設計是不是屈才了。若是跟著我走進商場,必能成就一番大業。隻可惜……”

“若是您沒有讓她進入夏氏,也許今天的結果就會不一樣了。”淺淺落下一顆白子,扭轉了棋局原本弱勢的局麵,聲音清冷,沒有一點起伏,仿佛說得是彆人的故事。

“是啊,那件事……”老人的臉上滑過一絲憂傷,下一秒反而更加堅定起來。“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就必須得有所付出。那隻是個意外。”

“她不願意。”淺淺的聲音有些提高,更有些心痛。

“嫁進夏家,這就是她的選擇。”夏柯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底氣十足。安雅的死,他確實心痛,但他絕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淺淺咬了咬%e5%94%87,知道嘴%e5%94%87發白,有了細微的血絲,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她知道,自己在眼前這個經曆過腥風血雨的老人麵前還是太嫩了。

“齊祤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夏柯看了眼勝負已定的期盼,歎了口氣,“你的棋藝遺傳了你母%e4%ba%b2,但是你今天太過心浮氣躁了。”

夏淺淺眼眸略過那反撲的黑棋,%e8%83%b8脯因為怒意而有些許起伏,她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早在十年前她就知道爺爺心中的答案了,不是嗎?淺淺苦笑。她又努力地想要抓住什麼,本來就已經根深蒂固的東西。夏淺淺第一次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錯誤,一個讓彆人打草驚蛇的錯誤。

“爺爺,今天找我究竟想要說什麼?”語氣因為激動而有些顫唞,但不仔細聽依舊十分平靜。

“其實你是個可以塑造的孩子,為什麼一定要整日自甘墮落呢,齊祤那孩子有什麼不好,非要找個那樣的。”夏柯歎了口氣,看著淺淺不變的神情,沒有繼續說話。這孩子他從小看到大,脾氣和她母%e4%ba%b2一樣執拗。

夏淺淺確實一句話也沒聽進去,鉞是什麼樣的人,不需要彆人提醒她。她和自己一樣,人前人後的樣子不一樣,被爺爺說得那麼不堪也不足為奇。至於齊祤,這件事事態能發展到這麼嚴重,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再去看待他們之間的友情。但是還不值得和他絕交,那個人,就是人傻點,仗義點,這點小事,她還是可以接受的。鉞就是把她看得太脆弱了。淺淺心裡卻泛起陣陣甜蜜。

“考慮和齊祤在一起吧,夏氏都是你的。”夏柯又道。

淺淺對上他沉重冷靜充滿睿智的目光,那雙經過歲月沉澱下來的眼睛似乎不在說謊。

“我會幫鉬歌的。”淺淺清冷的語調中平穩的沒有絲毫波瀾。

這次換作夏柯驚訝了,他一直以為十年前淺淺個性的改變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可是那雙清可見底的眼眸似乎在強調她的不爭不搶。

“他的事我會安排的。”夏柯的話中有著歲月積澱下不可置疑的果決。

淺淺看著爺爺那張被歲月任意劃過的臉,突然發現,曾今呼嘯整個k國的他,也隻不過是個遲暮的老人。

“今晚就睡在這裡吧。”夏柯淡淡道。隻是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這是一個曾今驕傲不會低頭的人,最懇切的請求。

“好。”淺淺沒有推%e8%84%b1,上前扶起爺爺。這一刻兩人都不過是普通人家的爺孫而已。

拐角處,淺淺回身望了望勝負已定的棋子,那抹熟悉的自信笑容輕輕勾起,真的勝負已分了嗎?

☆、072.夏家

“喲,我們小祖宗出來了呀。”淺淺剛剛跨了出去,就聽到清脆如鈴鐺的聲音。這種酥酥軟軟的聲音,隻怕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會心醉,任何一個女人聽了都會覺得諷刺。

淺淺清麗的眼眸看了看擋在她前麵的女人,白皙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的臉,柔順的亞麻色垂至%e8%83%b8`前,嘴%e5%94%87是未經塗抹過的淡淡粉紅,光是看著就惹人垂憐。隻是對於夏淺淺來說已經看到厭惡罷了。

“聽說姐姐攀上了一個男人,才會不要了祤哥哥的。”夏浠說話的時候,大眼睛仿佛要滴出水來,仿佛真的是為她的祤哥哥感到委屈。隻是淺淺心中明白的很,她是多麼希望看到自己和齊祤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麵。

“小浠,不要胡鬨。”林芙蓉輕輕嗬住了她,一副端莊主母的樣子。

淺淺微抬眼眸,看向了自己這個堂妹。從小,夏浠就處處和自己作對,當初宣布和齊祤訂婚,家裡不知道被她砸壞了多少器具。有時候淺淺想,當初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究竟是因為什麼跟自己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樣。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故意調教?不過在經曆了其中許許多多的事後,夏浠今日的表現在淺淺心中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即使是意圖再也明顯不過的話,在淺淺耳畔連風都算不上。

淺淺跟在爺爺身後,下顎微抬,在夏家,除了爺爺和父%e4%ba%b2,還沒人能動搖得了她的地位。

“你!”夏浠見淺淺一副不理她的樣子,跺了跺腳,咬著粉%e5%94%87,那樣子彆提多嬌羞可愛了。

看到夏鉬歌朝她走來,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普閃著長長的睫毛,話語酸酸委屈的道“哥哥。”

夏鉬歌看著自己這個一向不省心的妹妹,摸了摸她的頭,小聲而又寵溺地道“彆理她。”

夏浠看著這麼寵溺她的哥哥,又看向夏淺淺孤獨離開的背影,一下子所有的自信都找回來了。穿著毛絨拖鞋的她,卻依稀可見%e8%a3%b8露出來的白皙的肌膚。

“彆著涼了。”夏鉬歌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彎下腰,小心的從傭人手中遞過襪子,為她穿上。

夏浠看著自家哥哥的樣子,一副驕傲小公%e9%b8%a1,更加昂揚的看著夏淺淺。仿佛在說,我才是夏家的小公主。

淺淺暗暗的笑了笑,這樣的畫麵似乎每次回來都要上演一遍,多了也就習慣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爸爸。”淺淺對著依舊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夏英微微鞠了下躬。對於這個把她帶到這個世上來的人,無論如何淺淺都是心存感激的。

“恩。”夏英看了眼女兒,女兒繼承了他和安雅全部美好的容貌,站在那裡,即使未飾粉黛,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搶了她的風光。從什麼時候開始,女兒愛上了高昂的化妝品,每日將自己的臉畫成另一個人的樣子才肯出門?夏英心裡不住的歎氣,到底對不住女兒。這麼多年來,是他的放任,造成了現在女兒如此驕縱。能不能和齊家成為%e4%ba%b2家,不是他在乎的事,可是那件事……

“爸爸跟你說件事。”夏英說著,拍了拍他身側的位置,示意淺淺坐下。

淺淺知道爸爸要跟她說什麼,並不著急,直直地站著,語氣不急不緩“在這裡說?”

夏英看了眼女兒眼眸中的警惕歎了口氣,站起身子。“今晚在這裡睡?”

“恩。”

“你這孩子。”夏英打開了淺淺的房間,關上後,眼眸中是一個慈父的關心。“你還在怪爸爸嗎?”

“恩?”淺淺沒想到爸爸竟然談起了這個話題。

“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怪爸爸當年沒能保護好你母%e4%ba%b2嗎?”夏英的臉上劃過一絲傷痛,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沒有。”淺淺淡淡地道。她不怪,即使媽媽是被人設下陷阱傷害的,也不能怪他。那件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她難過的是,媽媽的名字從十年前就變成了夏家的禁忌,連提都不能提。仿佛安雅整個人不曾在這個世上存在過一樣。

“齊祤你不喜歡,爸爸不強求你。但是君黎鉞,你真的想好了嗎?”對於這個從十年前開始叛逆的女兒,夏英總是帶著一種商量的態度。

“恩。”淺淺漫不經心地答到。突然間詫異,鉞的黑道背景究竟是多令人畏懼。爸爸是這樣,爺爺也是,好似她跟鉞在一起,是夏家高攀了他,或者換句話說,以夏家今時今日的地位,配不上鉞的身份。他的身份令夏家乃至整個k國膽寒。

“淺淺,”夏英看了眼女兒堅定的眸光,歎了口氣,終究欠她的太多了。“這份文件你看一下,今後我手頭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轉讓給你。”夏英不知何時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淺淺眼前。

“恩?”饒是淺淺再聰明,也懵了,這是做什麼?

“看好了就簽你的名字,就當是爸爸給你的嫁妝。但是爸爸最後提醒你,夏家的女兒,自己選擇了路,就不要後悔。”

“這是趕我走嗎?”淺淺連撇一眼的機會,都不給桌上那份,代表了夏氏半座江山的文件,漂亮的雙眸,凝視著眼前這個到了中年依舊俊美非凡的男人。百分之六十,真是把女兒賣了個好價錢。

“淺淺你這是在說什麼?人是你自己要嫁的,爸爸支持你的想法,難道不好嗎?”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淺淺甩開了那份文件,衝出了夏家的大門,委屈的淚水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