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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心月可是差遠了,將來也不知道誰家願意娶這樣的姑娘!

他斜睨了王二郎一眼,王二郎恰好也對上他的視線,兄弟兩個不約而同地輕微地點了點頭。

王大郎心裡有了數,這才上前去勸楊氏:“娘,你彆聽二妹胡說,心月頭上的簪子花了一個銅板買的,不值得娘心疼肉疼的。娘若是喜歡,改日我賣了柴禾,給娘也買一個就是!”

二丫心裡憤憤不平,聽王大郎說一個銅板兒買的,哪裡肯信?

她倚在炕頭上,冷嘲熱諷地笑道:“大哥拿話哄娘呢。打量娘沒去過鎮上沒見過世麵嗎?一個銅板買來的,騙鬼呢?”

王大郎本想息事寧人,其實他心裡並不覺得這事兒有多大,不過是給自己媳婦買了一根小小的木簪罷了,花的也不是偷的搶的錢,而是他辛辛苦苦上山砍柴換來的錢,有什麼大不了的?

偏生這個妹妹不安生,非要拿來說事,害他不得不低聲下氣地勸著老娘。

這個娘也太斤斤計較了,怎麼就見不得心月好?

楊氏聽了二丫這話,本就不平衡的心裡更是受不了,拉長了臉沉聲賭氣:“彆人都戴過的東西,你娘我可不稀罕!”

二丫聽了王大郎這話,其實心裡還是活動了一下。若是她娘不要,給她也行啊。

可是楊氏竟然一口給回絕了,她急得恨不得跳腳!

要不是她拿話挑唆娘裝病,大哥怎麼會如此低聲下氣?

趁著這個時候,娘該要才是啊。

她懊悔不已,一張肥嘟嘟的臉上一點兒笑意都沒有,嘴巴撅得能拴一頭驢。

心月早就看出來了,其實說實在的,她還真沒拿這木簪當回事兒。

王大郎和她,除了名義上的夫妻關係,兩人之間還真的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倒不是她年歲小不懂得,而是她還沒有和王大郎走到那一步。

王大郎對她有沒有男女之情,她目前還不好確定。但是她對王大郎還是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的。

兩個人若是就這麼發展下去,也許,有那麼一天,兩個人能夠做一對白頭到老的夫妻。

但是楊氏要是一直這樣,心月可沒有把握和王大郎共度一生。

見這母子兩個僵持在炕前,連飯都不吃了。心月也覺得很沒意思,就從頭上拔下那根木簪,雙手捧了遞到二丫麵前,笑道:“妹妹若是喜歡,大嫂就讓給你!”

她雖然麵上一派和氣,笑意盈盈,但卻是笑不達眼底的。

她倒要看看,這個小姑子有多不識數。

也讓王大郎看看,這母女兩個心%e8%83%b8到底有多狹窄!

二丫隻不過是個隨了楊氏一肚子壞水的小姑娘,再有心眼兒,也趕不上活了兩世的心月。

她見心月把簪子捧到她麵前,正眼瞧都沒瞧,伸出右手就那麼一揮。

心月的手被打歪在一邊,手裡的木簪就那麼應聲落地。

木製的東西自然不會那麼容易碎裂,但是躺在地上也是那麼地觸目驚心。就好似一朵栩栩如生的木蘭花被踩在塵埃裡一樣。

“二丫,你怎麼能這樣?”王大郎痛呼一聲,這可是他的一番心意啊。如今心月忍痛割愛要送給這個不懂事的妹妹,她竟然這樣?

“你真是太不懂事兒了!你大嫂一片好意,你就這樣對待她?”王大郎痛心疾首地望著二丫,終於擺出兄長的款兒來,“都是娘慣得你,將來可怎麼說%e4%ba%b2?”

一提這個可是戳中了二丫的心窩子了,二丫聽了楊氏的話,做著大小姐的美夢,以為自己遲遲早早都會嫁到鎮上哪個員外家裡,會過上好日子的。

如今他大哥竟然質疑到時候她無人問津,這可真是丟大了臉了。

她白著那張肥嘟嘟的臉,不無怨毒地瞪著王大郎,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蹦出來的,“我的%e4%ba%b2事不勞大哥操心,大哥眼裡心裡隻有大嫂一人,我們可算個什麼呢?”

她那怨毒的眼神又投向心月,惡狠狠地罵道:“也不知道這麼個瘦得一陣風都刮倒的毛丫頭有什麼好看的?還當成寶貝了?”

說完,也不理會一屋子人,甩了門簾就往西裡間去了。

可把王大郎給氣壞了,他怎麼就有這樣的妹妹?

二丫這幾句話可是說到楊氏心坎兒上了,隻是她這當娘的不好當著兒子說罷了。

她也不說%e8%83%b8口疼,也不嚷嚷著牙痛了,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望著王大郎和心月兩個,那樣子仿佛再說:瞧,連你們妹妹都看不慣你們了。

王大郎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彎了腰撿起地上的木簪,拉著心月的手就出了堂屋。

來到鍋屋裡,又重新給心月簪上,虎著一張臉囑咐心月:“以後有什麼好東西自己留著,彆給那些不識相的人!記住了沒?”

“記住了。”心月老老實實地答道,心頭湧上一股甜滋滋的感覺。

被人嗬護的感覺還真不錯啊。

想她前世裡那個渣子男友,再看看眼前這個雖然一窮二白但是滄桑的日子卻遮不住英氣的少年,她的心就慢慢地融化了。

他,也許是讓她留下來的唯一理由了吧?

五十五章 攜手

王大郎算是看透了楊氏和二丫的心思了,這兩個人沒有任何理由,就是看心月不順眼。

他也沒有法子了,一邊兒是%e4%ba%b2娘和妹妹,一邊兒是自己的娘子,他一個男人家夾在這中間,著實難做人。

隻是心月嫁過來之後,老實本分,勤勤懇懇,起早貪黑地為一大家子做活,尤其是楊氏在他進山後還到鎮上去住了十日,這個家更是心月一手操持的。

他回來之後,二郎就跟他說了這些事兒,他心內更是感念心月的不容易。

趁著大雪還未封山,王大郎努力地每日都上山打兩捆柴。為了不讓心月在家裡受楊氏和二丫的醃臢氣,他每日裡都要帶上心月。

兩個人倒也有說有笑,心月也著實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

楊氏一看大兒子這副做派,也不敢再鬨大了。

何況,東鄰何氏好似也知道了,這女人甚是惹人厭煩,手也太長,竟然管閒事管到她家裡來了。

王大郎打獵回來之後,楊氏就一五一十地把何氏打了她一耳光的事兒說了,本指望大郎能給她出氣,去找何氏討個說法。

誰知道大郎在問過心月之後,竟然偃旗息鼓了。

她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給她出氣,她還有什麼辦法呢?

所以,看著大郎帶著心月每日裡同進同出的,楊氏是又恨又妒。

這花了十兩銀子買來的小賤蹄子,怎能有這般好命?

按說,這大周的美人標準可不是她這樣瘦得麻杆兒一樣的,大周的女人要豐滿才好看。

宮裡的貴妃娘娘正是豐滿穠麗,豔如春桃,才入了陛下的法眼,不顧倫常接入宮裡的。

雖然陛下的手段高明,可日子久了,坊間也都傳開了,貴妃娘娘可是陛下的%e4%ba%b2兒媳呢。

楊氏正因為這樣,才下了功夫%e4%ba%b2自教導二丫,更不怕二丫長得肥胖,儘著她吃,實指望日後能母憑女貴,過上吃香的喝辣的有丫頭使喚的好日子。

且不說楊氏一腦子不著調的盤算,單說王大郎和心月連著上了好幾天的山,家裡的柴禾早就夠用的了,於是兩個人就把多餘的背了到鎮上去賣,順帶著把心月的燒烤家夥什兒都帶上了。若不是王大郎在家,心月一個人著實弄不了這些東西。

趕在大雪來臨之前,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呢,到了春天,攢夠了銀子,就能好好地蓋一所瓦房了。

王二郎本來要跟著去的,隻是王大郎想讓這個弟弟在家裡溫習功課。再者也不放心留心月在家裡,就同她一塊兒去了。

心月一個柔弱女子,自然背不動一捆柴禾。但是怕楊氏說她,也就硬是咬牙撐住了。

王大郎肩上背了一捆大的,見心月也背了並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走出了村頭,心月已是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她很想停下來歇一歇,可是又不好意思開口。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這小山村裡,除了楊氏和二丫這樣的,不乾活的女子真是太少了。哪家裡的主婦姑娘不當壯勞力使喚啊?

她咬咬牙,邁著灌了鉛一樣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王大郎回過身來二話沒說,就徑自卸下了她肩上的柴禾擔子,甩在了自己的肩頭上。

他年紀雖然不大,可身材魁梧,手勁兒奇大。才十六歲的人,比村裡二十多的青壯還要高。

“喂,你,你這是乾嘛?”心月結結巴巴地問著,似乎一點兒都不適應他的這種關心。

“在家裡不好這麼做,省得娘和妹妹多心!”王大郎騰出一隻手撓了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

心月隻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化了,這個少年,對她還真是不錯呢。

她低垂了頭,臉蛋兒紅了紅,才跟上王大郎的腳步。

到了集鎮上,不多時兩捆柴禾就賣光了,賣了三十多個銅板。

冬日到了,柴禾的需求量多了,鎮上的富人都不打柴的。

王大郎把銅錢放在錢褡褳裡,身上沒了柴禾的重壓,他的腳步更加輕盈了。

見心月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忽然伸出一隻手拉著她的。

倒是嚇了心月一跳,這少年是什麼意思?對她示好嗎?喜歡她麼?

她心裡似乎有小鹿在撞,臉更是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

按說,她一個現代穿越人,不會這麼容易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給打動的吧?

可偏偏,王大郎竟有這樣的魔力,讓一個被前世的男友傷透了心的成年女人,竟然一下子淪陷了。

其實王大郎一路上早就想牽著心月的手了,在他眼裡,心月是他名正言順的妻,更是一個心地善良聰明能乾的好姑娘。

他王大郎何其有幸,能娶到這樣的女子?

他真的好想嗬護她,讓她不再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

粗糙的大手裡握著一雙同樣有些粗糙的小手,王大郎的心尖顫了顫。

這個姑娘在他家到底受了多少苦啊,這才幾天啊,手就粗糙成這樣啊。

他更加用力地握了握心月的小手,隻覺得握著她的手,渾身都是暖呼呼的了。

側眸看了一眼那姑娘,隻見她低垂著頭,眼睛隻盯著腳麵,似乎羞得不敢抬頭了。

他無聲地笑了。

日後的路,就要他倆牽著手走下去了。他相信,隻要他能乾肯乾,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

兩個人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穿行,縱算是什麼東西都不買,心裡也是甜滋滋的。

忽然,人群騷動起來,似乎有人仰馬翻的聲音。

王大郎眉頭頓時皺緊,拉著心月的手就往街道兩邊的鋪子底下躲去。

憑著獵人的機敏,他覺得前頭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心月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