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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笑還沒有褪掉呢。她愣了一會兒,才下意識地用手捂著臉。

吃了大虧的楊氏,氣得%e8%83%b8口上下起伏,嘶吼著就要上去和何氏廝打一場。

卻被王二郎給死死地抱住了,“娘,少惹點兒事兒吧,都是鄉裡鄉%e4%ba%b2的多不好啊。”

“呸,你這窩囊廢!”楊氏一口唾沫啐在王二郎身上,“你娘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這當兒子的不去替我出氣還來勸我?你爹沒了,人家這是不把你娘放在眼裡啊?嗚嗚……”

她心裡憋著氣,光想找個出氣的地方,拿起%e9%b8%a1毛撣子就朝死死抱住她腰的二郎胳膊上抽去。

一邊的心月看得眼都直了,乖乖,這娘也真夠狠的。

這可是%e4%ba%b2生兒子啊,怎麼下得了手啊?

王二郎死命地抱著他娘不放,被楊氏連著抽了十來下,疼得齜牙咧嘴的。

楊氏那是下了狠勁兒的,一腔的怒氣全都發泄在上頭了,王二郎的胳膊很快就腫得饅頭一樣,自然也就抱不住楊氏了。

楊氏掙%e8%84%b1開了,可沒有那個膽量去找何氏單挑。而是徑自轉身朝堂屋跑去:“孩他爹啊,你死得早……”

五十二章 歸來

楊氏吃了虧哭了一場,到底也沒怎麼著何氏。

再說,現在她雖然心中以為鄭屠是她的依靠,可到底沒有過了明路,何況還在孝期,也不好去求了鄭屠來。

不過何氏那一耳光倒是很管用,楊氏雖然每日裡都冷著臉,不給心月好臉色,但也沒敢再打她。

顯見得,何氏那一耳光把她給打怕了。

該!

夜裡,躺在炕上的心月高興地都合不攏嘴。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總算有人能管得住楊氏了。

不過心月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何氏是個鄰居,不過是一時氣不過,又加上楊氏的嘴頭子實在是太討人厭,這才下了手。

若是楊氏學得乖覺了,暗地裡給她下絆子,何氏也是不好插手的。

她自己的日子過得也是不甚如意,哪裡那麼多心思去管鄰居家的閒事呢?

要想一勞永逸,也隻有離開這個家了。

隻不過天兒越來越涼,除了這個小山村,放眼都是墨色蒼翠的群山,就算是到鎮上也得走好幾十裡路。

她從未去過,家裡也沒什麼東西好做口糧的,萬一出去了,還不如在這個家裡怎麼辦?

人生地不熟的,晚上連個歇息的地方都沒有,又身無分文,除了頭腦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些見識之外,真是身無所長啊。

她一個柔弱的女子離開這個家,該怎麼生存下去呢?

她真是犯了愁,頭一次,晚上竟然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地貼燒餅一樣。

二丫這些日子可是受了苦了,實指望楊氏回來給她出口氣,可她娘不僅挨了一耳光,還有一個口口聲聲要為心月撐腰的,這讓她們母女著實沒了法子。

二丫這一段日子也是怕了心月了,見楊氏沒能懲治得了心月,她也不敢在背地裡慫恿了,更是老老實實地乾活兒,和以前的她,真是天壤之彆。

勞累了一天的人,晚上自然睡得香。心月那般折騰,二丫睡得跟死豬一樣,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等第二日起來的時候,她還暗自訝異,這個大嫂一雙眼泡兒怎麼都是青的?

楊氏娘倆安分了許多,心月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找事兒,一家子倒真的有點兒安樂祥和的味道。

王二郎看在眼裡,暗自高興。若是他娘從此之後改了,他家的日子怎會過不好呢?

王大郎在進山的半個月之後回來了。

此行收獲頗豐,王大郎背上足足背了十幾張上好的狐皮和狼皮,身上的褡褳裡更是裝滿了風乾的各種野獸的肉,足夠一家人吃上一個月的了。

楊氏不找茬兒,心月也不跟她計較,洗衣做飯一樣都不落。楊氏沒了出氣的地方,又嚷嚷著牙疼,成日歪在炕上。

二丫被心月給管下了,不敢學她娘,隻好心月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家裡倒也打理地井井有條,像個居家過日子的樣子。

王大郎推開籬笆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派祥和溫馨的樣子。小院子裡掃得乾乾淨淨,鍋屋旁堆著高高的柴禾,煙囪裡冒出嫋嫋的炊煙。

兩個幼小的弟妹在院子裡玩耍,二弟的讀書聲朗朗地從東裡間傳來。

他站在籬笆院門前竟然不敢踏步,這還是他家嗎?還是他那個%e9%b8%a1飛狗跳、婆婆打兒媳跑的家嗎?

他揉了揉眼,把肩膀上的褡褳往背上托了托,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籬笆門,走了進去。

晨曦的亮光灑滿了他全身,讓這個少年人的腳步變得模糊起來。

聽見腳步聲響的兩個年幼的弟妹,猛抬頭看見大哥回來了,頓時高興地像兩隻小麻雀一般飛撲了過去:“大哥,大哥回來了。”

鍋屋裡,正在炒菜的心月聽了,扔下鍋鏟就探頭朝門口望去,一眼就對上少年那雙明快的眸子。

啊,他回來了。

她淡淡地笑著,微醺的晨光中,少女的笑容就像是野菊一樣清麗。

王大郎抱著兩個弟妹,揚臉衝她看去,兩雙眸子就這樣膠著在一起。

“你回來了?”心月落落大方地衝他打著招呼,炯炯有神的明眸看得王大郎麵上一紅,他有些不自在地放下懷中的兩個弟妹,搓了搓手,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東裡間,聞聽到動靜的王二郎風一般地衝了出去,望著大哥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眼眶不由溼潤了。

比他大兩歲的大哥,如今更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而他,卻不得不窩在家裡,享受著如同父%e4%ba%b2在世一樣的溫暖。

這個家的擔子,大哥毫不猶豫地一個人全力挑起來了,雖然他不忍,但是想到爹的遺願,他還是忍住了內心的衝動。為了這個家,他一定要出人頭地,到時候才能更好地幫著大哥啊。

二丫正在燒火,也知道大哥回來了,有心想出去看看,卻不敢離了灶口,見心月堵在鍋屋門口,她眼珠子滴溜亂轉了一下,喊道:“大嫂快來,菜都糊了。”

“哦。”心月連忙回頭,空氣裡似乎真的有股糊味兒,她顧不上和王大郎說什麼,連忙翻動鍋鏟。

王大郎就把身上的皮子和肉卸下來,堆放在院子裡,王二郎就趕緊去清理。

他騰出空兒來,進了鍋屋。

裡頭,一個坐一個站,兩個一般大的小姑娘竟然像%e4%ba%b2姐妹一樣配合無間地做著飯。

等那個坐著的姑娘抬頭喊了一聲“大哥”,他才如夢初醒。

這是他那個又懶又饞被他娘給慣壞了的二妹麼?如今怎地這般聽話?

“飯……做好了嗎?”王大郎下意識地就問出這句話,對於這個少年人來說,他想不出更好的向心月示好的話語來,能坐下來和她麵對麵地說幾句,他就知足了。

“就快好了。”心月迅速地翻著鍋裡的菜,甜甜地抿嘴一笑:“不知道你回來,也沒有做你的份兒。等會兒我再攤個%e9%b8%a1蛋餅子給你吧。”

說完,回頭就衝王大郎笑了笑,似乎在等著他點頭答應。

半個月不見,這姑娘似乎更開朗更明媚了,一張清麗的小臉也比他走的時候氣色好多了。本是豆蔻年華,不施脂粉的臉比花兒還要嬌美。

王大郎不由看怔了,半天才傻傻地點頭,“嗯”了一聲。

正忙碌著的心月沒有意識到少年的心思,坐在草墩子上燒火的二丫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她暗地裡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哥真是被這個狐媚子給迷惑住了。

她要告訴娘,提防著這個狐媚子才是!

楊氏知道王大郎回來依然躺炕上不起來,說是牙疼。

王大郎雖說心裡有些難過,但是%e4%ba%b2娘這個樣子,他也沒有辦法。眼看著家裡在心月的拾掇下有了個家的樣子,他甚是欣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將來,隻要他能乾勤快,心月這個大嫂能把家裡一大攤子事兒撐起來,就不怕過不上好日子。

吃過飯,王大郎一歇都沒有歇,把皮子礬乾淨晾上了,又把那些肉都掛在鍋屋外的牆上吹著風。

忙活了一天,才弄完。

望著這些“戰利品”,少年露出高興的笑,這些皮子怎麼著也能賣個幾百錢,夠一冬的嚼裹了。

這些肉風乾了也夠吃十天半月的的了,再添補點兒粗糧乾菜的,也能熬過一冬。等開了春再進山,家裡的日子慢慢地就好起來了。

他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想著好日子不遠了,渾身上下更是熨帖地要命,恨不得吼一嗓子!

第二日,他就帶了王二郎,兩個人一起到鎮上去賣皮子。

心月也沒有上山,吃過早飯待在家裡收拾了碗筷,又切了一塊風乾的鹿肉泡在盆裡,預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飯,好等王大郎和王二郎賣了皮子回來,一家人樂樂嗬嗬地吃頓飯。

她和二丫忙活了小半天,等晌午的時候,就把飯菜做好了。

可是一等王大郎不回來,二等還是不回來。

她等得有些急了,眼看著日頭已經西斜了,這弟兄倆還是沒有回來。

難道出事兒了?

她有心想和楊氏說說,可是還沒邁進堂屋門就聽見楊氏躺炕上哼哼著,也就沒有了詢問的心情。

她一個人抱著胳膊倚著籬笆門獨自等著他們。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依然還沒回來。

楊氏已經嚷嚷著餓了,兩個年幼的孩子也撐不住了,倒是二丫不敢吱聲,她可是知道心月的厲害勁兒的。

心月也餓得受不了,想著苦等下去也沒用,索性就給他們兄弟倆留了飯菜,同著二丫一起把飯菜端到了堂屋。

楊氏這才從炕上爬起來,攏了攏頭發就坐在了上首,嘴裡還嘟囔著“餓死我了”。

雖然這幾日她消停了許多,但是看向心月的眼神卻一點兒都沒有變,依然那麼惡毒。隻不過礙於何氏,不敢對心月出手罷了。

心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暗想:這也叫當娘的啊,兒子在外頭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她一點兒不惦記不說,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搶著吃!真是亙古未有!

匆匆地扒拉完了碗裡的飯,和二丫一起收拾了桌碗,才見王大郎和王二郎走到了籬笆院門口。

心月喜得連忙迎了出去,手裡還拿著一塊抹布。

“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她一邊走著一邊笑問。

當她走到他們倆麵前時,才發現兩個人臉色很是不好。

王大郎進山的這些日子風吹日曬的,雖然才十六歲的人,看上去倒像二十多歲,臉色疲憊中夾雜著滄桑。

王二郎臉色也不好,耷拉著腦袋,見了心月也不像往日那樣趕著叫“大嫂”了。

兩個人都沒有人回答,心月這才覺出不對頭來,小心翼翼地笑著:“這是怎麼了?”

王大郎好半天才嗡聲嗡氣地回道:“皮子沒賣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