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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不知道麼?不錯,我喬峰和你單家無冤無仇,智光大師的為人我也是十分敬仰的。可是你們……你們!你們不願我坐這幫主之位,那也罷了,我拱手相讓便是,何以要編造出這種無稽之言汙蔑於我?我……我喬峰究竟做了什麼壞事,以至於這樣苦苦相逼?”

他說最後幾句時聲音嘶啞,帶著些哭腔,離得近的人都能夠看到這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微紅的眼眶。眾人聽著,不禁心生同情。然而智光大師還被他抓在手中,單正幼子還被他踩在腳下,生死之差隻在喬峰一念之間。

此等緊急關頭,除去風拂樹梢、蟲鳴鳥叫,杏子林中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米梵突然抬頭欺近喬峰的身體,四目相對,近的幾乎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淡淡酒氣:“喬幫主,你明明是契丹人,卻硬要冒充漢人,那有什麼意思?漢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豬狗不如!可是你若連自己的%e4%ba%b2生父母也不認,那還有什麼臉自稱男子漢大丈夫!”

喬峰深黑色的眼眸中滿是不信與受傷,他將右手中的智光大師扔了出去,也不再管腳下還踩著什麼人,兩隻手都按在了米梵的肩膀上:“為什麼,為什麼竟連你也不信我?竟連你也說我是契丹人嗎?”

米梵閉了閉眼,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附在喬峰耳邊輕輕的說了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喬峰猛地睜大了眼睛,他手勁極大,此刻米梵隻覺得自己的肩胛骨簡直要被捏碎成骨粉了,“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過的,無論何時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米梵強忍著雙肩的疼痛,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隻有你知道我的來曆,你是我從大唐莫名來到現今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人,除去睡覺之外,我們幾乎都在一處,我沒有理由也沒有條件誣陷於你。恰恰相反,我對你……”

“丐姐你差不多一點,現在可不是告白的好時機啊。”帶著歌朵蘭牌貓圍脖的唐無玥輕輕巧巧的落在兩人身邊,將兩人扯開後,十分友善的將智光大師扶起來道,“剛剛喬幫主情緒激動,多有得罪,還望大師不要見怪。”

“多謝小施主。”智光對唐無玥略行一禮,然後緩緩搖頭,“遭逢大變情緒激動乃是人之常情,然喬幫主有情有義,令人敬佩。”

此時喬峰的情緒已冷卻的差不多了,他見智光神色坦然,並無絲毫作偽和狡獪的神態,抱拳問道:“敢問大師,那契丹嬰兒後來怎樣了?”

“後來你自己知道了,又何須再問。”但見喬峰目光堅定,智光歎了口氣隻得道,“你長到七歲之時在山中遇狼,有一位少林僧人將你救下,自後每日來傳你武功,是也不是?”看到喬峰略帶吃驚的樣子,他繼續說道,“這位少林僧人乃是受帶頭大哥所托來教誨你,以免你誤入歧途的。說起來汪幫主初時對你十分提防,但見你學武進境極快,為人慷慨豪俠,待人仁厚對他也恭謹尊崇,漸漸地真心喜歡上你。後來你立功愈多威名愈大,丐幫上下一齊歸心,即便我這樣非丐幫之人也知道將來的幫主之位非你莫屬。”

米梵輕輕握住喬峰的手,輕聲道:“可是汪幫主還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會有被幫內之人當做美談的三大難題七大功勞吧?因為……”她看了喬峰一眼,眼神柔軟,“因為他是契丹人,對嗎?”

“依老衲所知,丐幫數百年來,從無第二個幫主之位,如喬幫主來得這般艱難。”

喬峰低頭,緊緊地抿著嘴%e5%94%87,雖不曾說出口,但他心中已有j□j成相信了。

“我之所知,到此為止。”智光的話本該告一段落,但他想了想還是說,“這件事原可永不提起,卻不知何人抖了出來?這對丐幫與喬幫主自身,都不見得有什麼好處啊。”說著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悲憫之色。

徐長老又將那封信取出,遞給喬峰,道:“這封信是帶頭大哥寫給汪幫主勸他不要將幫主之位傳於你的,喬幫主,你不妨自己過一過目。”

喬峰剛要接信,智光大師卻突然插手捏住了信紙的一角,道:“且先讓我看看,是否為真原件。”可他卻沒能如願以償的將信拿走,米梵和唐無玥都摻了一腳。

智光大師的手僵了一下,隨即手指一個用力將信尾部署名扯了下來,立即放入口中%e8%88%8c頭一卷將那塊紙片吞入腹中。喬峰萬萬料不到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僧會使出這種無賴伎倆,他和米梵同時出掌拍中了智光和尚的%e7%a9%b4道,但終究慢了一步。

拇指和食指兩根指頭撚著信的唐無玥露出一個類似於乖巧的笑容:“我就說嘛,大師已經將信細細讀過三遍了,何必要多此一舉的再讀一遍呢,原來是不想讓喬幫主知道那個帶頭大哥的姓名啊。”

米梵訝異的望了唐無玥一眼,突然想起在智光大師讀信的時候,這家夥曾經隱身過一段時間,那時他說話發出聲音的位置……似乎離得智光極近。而那個嘴欠抽的逗比明教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隱了身就再也沒出現過:“唐無玥,你家那個逗比跑哪兒去了?”

唐無玥指指脖子上圍著的圍脖,聳了聳肩,道:“與其關心我家歌朵蘭,你還是去守著你未來相公吧,這種混亂的時候絕不能讓他出手傷人,不然就算是把長安洛陽揚州的護城河都跳一遍也洗不清了。”

原來徐長老拿回了那封被吃掉十分之一的‘遺書’,正說到:“……一來馬夫人痛切夫仇,不能讓大元兄弟冤沉海底死不瞑目;二來喬幫主袒護胡人,所作所為實在讓我等寒心……”

喬峰大怒:“我何曾袒護過胡人!”

徐長老道:“‘慕容’兩字便是胡姓,慕容氏是鮮卑後裔,與契丹一般同是胡虜夷狄。再就是,幫主乃是契丹人此事,幫中知者已眾,變亂四起,隱瞞也再無用處。”

喬峰長歎一聲,請米梵解了全冠清的啞%e7%a9%b4,一句句與他對峙,卻越對越是證據確鑿,就連喬峰自己似乎也信了。然而他素來對屬下重情重義,才德武功無不令人欽佩,有誰料到他竟是契丹後裔?遼國與大宋之間仇恨糾結極深,由一個契丹人做幫主簡直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要說將喬峰逐出丐幫,卻誰也說不出口。

突然一個酥軟的女子聲音響起:“各位叔叔伯伯,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時仍難加斷言,但先夫平生在江湖上並無仇家,妾身實在想不出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說這話的正是馬大元的遺孀馬夫人,她言及此處,用一塊素白的絲帕擦拭著眼角,頓時濕了一片,竟是落下淚來,可她要說的似乎不止這些,“常言道:‘慢藏誨盜’,是不是因為先夫手上握有什麼重要事務,彆人怕他泄露機密,因而才要殺他滅口的?”

這幾句話的用意再也明白不過,明擺著就是說喬峰為了掩蓋他是契丹人的事實殺害了知情的馬大元。

唐無玥卻撲哧一聲笑了:“你懷疑是喬峰殺了馬大元?”

實際上唐無玥的聲音也很好聽,不輸馬夫人半分,他這一下倒衝淡了杏子林大晚上家的還被哭聲鬨出來的鬼氣森森。

馬夫人一直低著頭拿脖子示人,這時卻突然抬起頭來,一雙晶亮如寶石的紅腫眼睛盯著喬峰:“妾身是無知無識的女流之輩,除外拋頭露麵已是不該,怎麼敢亂給人按罪名?隻是先夫死得冤枉,小女子懇請眾位叔叔伯伯念著故舊之情查明真相,替先夫報仇雪恨。”說完,她盈盈拜倒,竟對著喬峰磕起頭來。

她這不跪不要緊,這一跪,反倒讓唐無玥發現了其他的一些有趣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次奧還沒寫完整個人都累不愛!!!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好有相公的圖治愈了我_(:з」∠)_

第43章 杏子林副本終於通關

“這女人有點意思。”

看著手指點著腮歪著頭一副天真純良模樣的唐無玥,米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個心思歹毒工於心計的毒婦,有什麼意思?對付這個馬夫人還真不能掉以輕心,彆看她剛才沒有一句言明喬峰就是凶手,但每一句話都指向他頭上,讓人忍不住就往那邊想。”

更讓人憤怒的是她一個女子膝蓋軟亂跪不要緊,可喬峰男子漢大丈夫若要還禮就也必須跪倒,雖然無奈不情願也必須要做。喬峰心中憋著一口氣正準備過去,卻被米梵攔住。

“跪天跪地跪父母,乃是天經地義。像她這樣的女人,也不怕折壽,她可受不起你的一跪。”她小聲抱怨著,竟是代替喬峰半跪在馬夫人麵前算是還了禮,還不忘道,“馬夫人請起。”說實話她挺想讓這騷氣玩意擱這兒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不過恐怕到時扶這騷貨起來的人估計還是她。實在不想再沾一次手的米梵乾脆手上用暗勁,強逼著馬夫人你起也得起不起也得起來。

這還是米梵第一次在沒被告白的情況下對女性這麼不客氣,不得不說女漢子和綠茶婊這兩種生物果然天生就是不對盤。

待馬夫人一站直了,米梵立刻撒手連撤三四步站回喬峰身邊,拿起自己衣服下擺擦擦手還覺得不夠,竟從包裡又掏出一壺酒來,倒在那隻與馬夫人接觸了的手上。

頓時酒香四溢,砍成酒鬼的喬峰瞪大了眼睛,儘管知道自己深陷窘境還是忍不住道:“你這是做什麼,白白浪費了一壇好酒啊。”

“給你喝了就不浪費了?”翻了個白眼,米梵接過唐無玥扔過來的輕容紗擦乾手才將那剩下的大半壇酒遞給喬峰,“拿去!這可是我這裡最後一壇猴兒酒,以後想要也沒了。”

“咱們是丐幫的人,本來過的就是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無酒去路邊向人討酒喝的日子,說什麼最後不最後的。”毫不客氣的接過酒壇,喬峰仰頭便灌,隻聽一陣‘咕咚咕咚’的聲音,讓周圍一眾圍觀黨也跟著咽口水,“兄弟我可是夠意思,還給你留了些。”說著他又將喝完的酒壇給還了回去。

米梵接過來一掂量,給氣笑了:“你就給我留這一口,夠誰喝的。”

一直都以實際行動閃瞎彆人眼的唐無玥表示他快要被眼前這一對秀恩愛的家夥給閃瞎了好想去找火把豎燒烤架:“喂喂,你們兩個,秀恩愛死得快不知道麼,沒看見人馬寡婦羨慕嫉妒恨的臉都氣青了,收斂點收斂點。”

本來被說得有點尷尬的米梵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噴笑著點讚:“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