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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怪談之鬼器 北碗 4252 字 3個月前

,“眼下……正值春荒,這一戰,恐怕打不得。”

意料之中的答複,龐涓在嘴角輕輕劃開一個笑容,“嗯,臣也是這麼想,不如向齊國派遣說客,說服齊王罷兵,君上覺得可好。”

“你心中有人選嗎?”魏罃乾巴巴地接著他的話問道。

龐涓嘴角的笑容加深,“臣的師兄……君上覺得如何?”這句話說完,龐涓敏銳地感覺到魏罃的氣勢一變。

對麵人傳來的聲音變得有些危險。

“說起來……你師兄是齊國人,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考據……我儘力吧,不讓大家說出和那個時代不符的典故和習語什麼的,畢竟我也不能真用文言文來寫,之乎者也吾爾汝餘什麼的,那這文章就更沒法看了不是……

還有一個,可能這裡魏惠王還不應該是魏惠王,因為徐州相王還木有發生,可是我實在不知道叫他什麼好,魏公嗎?……算了先這樣,因為bug已經出現了……還是在很多地方,大家多包涵。

關於孫臏的真名………………我儘力了,真的,可是沒人知道他本名是神馬,隻能杜撰一個了。

☆、陰差陽錯

在魏罃看不到的地方,垂著頭的龐涓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絕美的微笑。

“對,師兄他……是齊國人。”他這樣回答的時候,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可聲音依舊鎮定得可怕,“不過,涓可以保證,師兄絕不會背叛魏國。”

“保證?”這句話的尾音裡危險地上挑,他的主君伸手覆上他的肩膀,稍稍加大力氣迫使龐涓不得不抬起頭來和他對視。

龐涓靜靜看著那雙眼睛,黑得深不見底,又冷的可怕,“保證……用處不大。”“臣知道。”肩胛骨被捏的發疼,他輕輕地皺了皺眉。

“那麼……君上想怎麼辦?”沒有想到魏罃對此事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龐涓隱約地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製範圍。

“若我說,我想除了他,以絕後患呢?”這句話在龐涓的耳朵裡轟鳴了很長時間,龐涓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冷澀地響起來,“不可。”

“為何不可?”魏罃臉上隱隱有了怒容,手上的力道加大,像是要把手下單薄的肩膀捏碎一般,他雙眸微微眯起,像有滔天的風暴積蓄其中,“莫非……你與他同謀?”

龐涓勉強穩定心神,緩緩開口,“非也,涓為君上計。師兄確是齊國人,可除此之外,並無絲毫可非,為君上做事,從來儘心儘力。若說師兄暗通敵國……實在牽強。”

“更何況……”他將目光調轉彆處,從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塊無法融化的寒冰,“我和師兄情勝手足,若師兄死,龐涓也會即刻刎頸。”

魏罃怒極反笑,“你在威脅我?”龐涓恭敬地斂下眉目,“涓不敢,隻是在說實話。”

肩上的力道突然撤去,龐涓抬頭,下意識地看向魏罃,後者收回了手,帶著笑意看向他,“如傳言說,你對你這師兄果然不一般。我不過片言相戲,竟讓你關心則亂了。”

龐涓聲音沉滯,宛如夢囈,“涓惶恐。”

“回去休息吧,沒事了。”魏罃的聲音不再冷厲,帶上了一點點似是而非的溫柔,混在室內還未完全消去的凜冽氣氛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可即使是這樣,龐涓也依然堅持著做足了全套禮數,才慢慢向外走去。

“對了,”魏罃的聲音不鹹不淡地在他背後響起,好像隻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出使齊國的事,就依你的意思,讓你師兄去罷,他的行程都由你來安排。”

龐涓頓住腳步,應道,“是。”

聲音的主人再沒有了話說,龐涓又側耳聽了一會兒,才快步離開。

魏罃的內室總是很昏暗,或許因為他天生討厭陽光的緣故,每一次龐涓從內室走出來,都免不了讓雙眼經受一次陽光的摧殘。

今天的日頭尤其好,地麵上仍有未融的雪,反射著陽光白花花地晃得人眼睛生疼,龐涓稍有些不適地閉上了眼睛。

熟門熟路地往外走的時候,他聽見身後那個熟悉的腳步已經跟了上來。走了一會後,龐涓忽然停住,身後的暗衛準確地停在距離他五步遠的地方。

“申。”龐涓沒有回頭,“我希望,你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情。”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否則的話,你知道後果。”

申沒有出聲,表情隱藏在鬥篷下看不清楚。

“你有沒有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龐涓棱角分明的嘴%e5%94%87抿成一條線,眼神冰冷入骨,“你自己說。”

習慣了沉默的暗衛,稍稍愣了一下才開口,回答也是簡潔的可怕,“沒有。”

他不知道龐涓是否對他的回答做出了反應,看見龐涓的身影又動起來,他低下頭默默地跟了上去。

魏罃獨自坐在昏暗的內室裡,喚人來點燃了燭火。

他從袖中抽出一塊帛書,細細地看了又看,忽然揚起手將帛書投入不斷跳躍的火焰裡。魏罃沒甚表情地看著那塊薄而柔軟的布在火焰中慢慢扭曲,燃燒,最後歸於虛無,隻剩下一堆乾枯的灰燼。

他輕輕地笑,可那笑意卻始終無法觸及眼眸深處。

另一處偏僻的院落內,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伏案書寫著什麼,他身邊的少年探著頭,看得聚精會神。

不多時,擱在桌上的布帛就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精致的篆書。懷無陳寫畢,拿起來細心地吹了吹,轉頭笑著問一旁的魏偃,“小公子覺得如何?”

魏偃從他手中接過那張帛書細細看了一遍,懷無陳的字很漂亮,端方雅正,且較一般的大篆而言顯得更加纖細一些。

“文章自是沒的說。”魏偃笑著看向懷無陳,“隻是先生的字……也太過好認了些。”

懷無陳想了一想,重新拿起一塊布帛,“我來重寫一遍。”魏偃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不需勞煩先生了。”

懷無陳起身給他讓開座位,魏偃拿起筆,略一遲疑又筆換到左手,開始重新抄寫那張帛書。懷無陳以前竟然從來不知道,魏偃其實兩手都能寫字。

魏偃用左手寫字並不顯得生澀,顯然是下過苦工夫練習。他的字是懷無陳教的,自然和懷無陳十分相似,可是魏偃用左手寫出來的字,卻不同於懷無陳所見到過的任何筆跡,沒有任何風格可言,隻是一味工整。

不一會功夫,一張一模一樣,卻在筆跡上沒有任何蹤跡可尋的帛書已經錄好,魏偃學著懷無陳的模樣小心地吹乾墨跡,回過頭看著站在一邊的人,笑得很有幾分孩子似的調皮,“這下,王兄就又可以截獲齊國來的密使了。”

懷無陳替他收拾著案子上散落的筆,“都已經準備好了,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先生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魏偃淡淡點頭,“不過先生還是要一切小心,如果事情壞在這裡,趙奢還會不會幫我們,就不好說了。”

他頗有些得意地笑起來,“這樣幾封書信看過去,慢說是王兄,就是我也要信了。”

“不過還是沒想到,這第一步,竟然是龐涓替我做了。”

“看來他對他師兄也不怎麼樣嘛。”魏偃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諷刺,“我估計,他是想讓他師兄無法得到王兄的信任,從而永遠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索性再幫他一把,”他輕輕折起那張帛書封好,“直接除了他師兄。”*思*兔*網*

作者有話要說:

☆、莫負君望

高高的王座上端坐著的中年男子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靜看著朝堂之上站著的年輕士人,若有所思。

一旁武人打扮的男人已經急紅了臉,幾次想要插話,卻又顯然有所忌憚,不敢破壞室內沉寂的氣氛。靠窗的位置遠遠地站著另一個身形高挑修長的男人,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影錯亂流離,恰到好處地模糊了他的表情,讓人根本無從猜測他的真實想法。

又是一陣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去。

座上人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似在威懾,“先生……可還有其他的話說?”令緗淺淺地笑,恭敬地低下頭,看到陽光曼妙地流瀉在地麵,他音色沉穩而清潤,毫無畏懼,“在下,言儘於此。”

“好,好。”齊王連說了兩個好字,表情卻依然八風不動,令緗也懶得費心思去猜他心裡的小算盤,隻是補充道,“在下此來,無非是為了陳明利害。若此時大動乾戈,非但不利於兩家修好,且於齊國國力,也必然大有損傷。豈不聞兵法有雲,‘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方今春荒,百姓困苦,還望君上慎重考慮。”

齊王又沉%e5%90%9f一陣,卻最終隻是做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你先回驛館歇息,寡人……會慎重考慮你的建議。”

令緗知道,事情進行到這裡,就已經成功了八、九分。然而,他卻並沒將欣喜表露在臉上,隻是掛著一貫的謙和笑意俯身行禮,“在下告退。”

離開的時候,令緗發覺一直站在窗邊的鄒忌也跟了上來。

“我送你。”他說。令緗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轉身看著跟上來的人。“先生莫不是討厭我?”鄒忌又笑起來,讓令緗驚訝於他敏銳的洞察力。

“豈敢。”他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任由那人在他身後跟著。還差幾步就要走出大殿時,鄒忌突然快走幾步,貼在令緗身後,用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輕開口,“這一回……鄒忌要謝謝先生。”

令緗心裡一驚,看到齊王仍在深深地思索當中,四下裡也並沒人注意到鄒忌的小動作,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飛快地閃身出了大殿,令緗依舊沒有停步,一直走到完全看不到人的地方,他才猛地停了下來。後麵緊緊跟著的鄒忌一時沒注意,差點撞到令緗身上。好不容易刹住了腳步,他稍有些尷尬地看向令緗。

令緗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發覺侍衛的蹤跡,轉頭問鄒忌,“什麼意思?”鄒忌不解,“什麼什麼意思?”

令緗壓低聲音,“為何要謝我?此次遊說齊王,若在下僥幸成功,也有大半是先生的功勞。要言謝的話……也應是我謝先生才是。”

鄒忌看著他,目光銳利得更像個善於算計的商人,而不是官員,“先生果然討厭我。”他說,笑容裡竟有幾分自得。

“非也,還請先生不要多心。”令緗矢口否認。鄒忌搖了搖頭,也不去拆穿他,“總之要感謝先生就對了,請您也不要多心。”

說罷,他笑眯眯地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令緗隻好順遂著他向外走去。

他的確討厭鄒忌,這個男人太過難纏,說話做事滴水不透,讓人不由產生一種毫無破綻的錯覺。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令緗每次同他交鋒,竟都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從這個層麵來說,他對鄒忌的態度,或許也算不上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