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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宣示著所有權,他就有些忍俊不禁。仿佛光芒瞬間照耀了大地一般,河水嘩嘩地漲了上來,漫過他整個心靈的河床。

他正想開口說點什麼,正巧頒獎典禮開始了。擴音設備可以說是好到一定程度了,聲音大得感覺鼓膜都被震碎了一樣,冗長的官方話題被混濁地散在空氣中,直到那句:

“國中組亞軍,前田翼。”

窗外飛鳥急匆匆地飛過,散落下零星岑寂的片羽。

橘真琴看著前田翼在很多人羨慕的目光中朝著頒獎台略帶羞澀地走過去,仿佛一瞬間光彩奪目更甚。然而橘真琴卻感覺,在她開心的眉目下,是有些傷懷的神色。

繪畫本身就是挺燒錢的,如果不取得點什麼突出的成就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再加上前田翼本身就是有點強迫症的人。頒獎儀式過後人潮開始散去,前田翼站在二樓的觀眾台,呆呆地望著下麵退場的人。

偏偏又是亞軍。

“怎麼能……”她把頭埋在臂彎裡。

不是沒有努力過,無論是感知還是想象力,總感覺還是在哪裡不儘人意。她記得清楚,接過獎杯的時候評委沉穩又有力的話:

雖然倉促但是完成度很好啊,如果色彩感知方麵能再出色一些就更好了,不然冠軍就是你的了。

內心一瞬間仿佛有什麼明明很微不足道的東西瘋狂地膨脹起來,甚至到了她呼吸不暢的地步。

橘真琴沿著樓梯找上來的時候看見前田翼孤零零地憑欄而立無精打采地垂著頭,像一隻淋雨的流浪貓。那些沿路原本想好的話,此刻開口好幾次卻不知道如何開頭。

怎麼辦?

“……真琴?”轉過身的時候,恰好看見他出神地在想些什麼。她垂下眼,把眼中那點情緒藏得深了一些。

“嗯,翼。”他應了一聲,然後走過去拍了拍她的頭,“回家吧。”

她搖搖頭:“……我不想。”

橘真琴無聲地歎了口氣,輕輕撫了幾下她的頭:“其實,翼……真的很厲害了啊。”

“唔姆……”連敷衍似乎都染上了有氣無力的感覺,“真琴你不用……安慰我啦……”

“不,我是覺得翼真的很厲害,真的。”頓了頓,他稍稍傾身,“而且我……

“很高興。”

橘真琴的眼神裡帶著的習以為常的溫和笑意此時更盛,神情無比認真。前田翼知道他話語中指的是什麼,一咬牙低頭撞進他懷裡。

在寂寥無邊的大海下,畫麵中隻有他和一隻貓,伶仃而立卻又相互偎依。說不出是清晨還是黃昏的太陽照在他的身上,身邊是無數的遊魚,讓人險些分不清畫中的這位少年到底是在岸上眺望,還是在海底沉%e5%90%9f。少年和那隻小貓,也許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互相陪伴,度過了無數個清晨黃昏,等待了無數個想要的時光。

於是年華稍縱即逝。

橘真琴嚇在了原地,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不敢動彈。

“笨蛋!我知道了啦!我很厲害這種事情……”

他似乎如釋重負地放鬆下來,右手緩緩抬起來,在觸碰到她的時候稍稍遲疑了片刻,才像是下定決心地落下手,輕輕揉了幾下她毛茸茸的的頭。左手而後環住她。一直到感覺到衣服被淚水打濕,他才緩緩歎了一口氣。

之後和橘真琴並肩走出場的時候前田翼正好看到七瀨遙一行人在前方等著她,適逢蒼樹澄抱臂偏頭看過來,目光遙遙對接的時候,金發少女的嘴角輕輕揚了揚。

前田翼這才驀然再次想起來,以前並不是沒有過分彆,但都沒有這次更加不舍。比完賽之後本來就百感交集的心情此刻再次低沉,前田翼稍稍低下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空中猶豫了片刻,輕輕地抓住了橘真琴的手。力道很輕,幾乎要微不可覺。然後橘真琴卻愕然地看過來,看到小貓沮喪的神情,心疼地笑了笑,然後反握住她,給了她小小的舉動大大的回饋。

冬日的冷空氣經過岩鳶的海使得空氣不再那麼乾燥,略微溼潤的雲朵點綴了她的眸和更多天空,渲染出了更龐大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 俊介(SHUNSUKE)出生於2002年11月6日,是Twitter上流行的偶像犬,是哈多利係博美犬(即俗稱英係博美),因為在網上賣萌而走紅網絡。

之所以用這隻可愛的狗狗作為路人甲女生的戀人也是因為本文的忠犬梗

今天第二更 表揚我吧hhhhh

果然開學了大家都不在啊~

☆、Twentieth. 畢竟深情

冬季的氣溫對於曖昧不清的秋季簡直是天南地北的懸殊,空氣的冰冷甚至讓人忍不住把全身都塞進暖和的衣服裡,不敢露出一寸皮膚。

前田翼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抬起手哈了幾口氣稍稍暖了暖手。緊接著,沒有任何征兆的陰影遮去了白雪反射過來的光亮,在木質的畫板上投射下磨砂質感的雲翳。

“翼。”橘真琴笑得包容,“走吧?”

“啊啊,也是哦,都這個時間了……”

兩人並肩走出畫室,此時學校正在放寒假,岩鳶國中偌大的校園裡不見一個人影,隻有看上去一片冥茫無際的雪白。前田翼銀色的頭發和雙眸和雪光糅雜在一起,若不是她圍著藍色的圍巾,橘真琴險些就快發現不了她。

他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頭發,恍惚間發現藍色的圍巾和她的銀白發色簡直相性良好到完美的程度,像是站立在海底深穀,抬起頭來是隔著白雪看到的變幻莫測的藍天,還有銀白色的束型光芒照向深海。

“說起來,真琴你高中要去哪裡?”結業考試之後便是令人苦惱的誌願選擇,想到橘真琴也許會和自己分開,前田翼就有些心憂地問著。

“我?大概會和遙去岩鳶吧……翼呢?”

“大概也是岩鳶吧,又、又要一個學校了呢。真琴。”

“……嗯,也是呢。”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過了這麼多個年華了啊。

“嗯……”

“所以上白澤果然也是岩鳶嗎?”

“呃……不,大小姐是蛟柄,分數應該是夠了。”

“蛟柄不是那個……遊泳強校嗎……”他有些不敢置信,上白澤的水性怎樣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自是心知肚明。

前田翼見狀好笑地揮了揮手,把橘真琴從驚愕的狀態中換回:“哈哈哈我一開始也不信啦,但是大小姐她好像買到什麼情報了所以死了命往那裡考,等到春假之後蛟柄還有一場遊泳比賽,到時候還要幫她……不知道能不能行。反正她說考進去了再練遊泳。”

“還真是胡來啊……我行我素的。”

“嘛啊,隻有這樣才是上白澤呀不是嗎?如果有一天上白澤對你擺出一副小貓的乖巧樣子,你大概會比見了鬼還嚇人吧233333”

“……彆用見鬼這種比喻啦所以說!”哭笑不得地反抗了一句,腦子裡卻漸漸開始腦補出上白澤如果一副小貓樣是什麼樣子。

……和翼一樣的表情嗎?

黑發少女的模樣漸漸和麵前愛人的蠢萌表情重疊,他突然就有些心梗。

——他還真有點不習慣。畢竟這種表情他隻願意看到翼展露出來。

談話間已經到了岔路口,橘真琴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之後兩人一直無言,直到到了目的地。

岩鳶機場並不算小,寬闊明亮。能聽到飛機巨大的轟鳴聲,讓前田翼感覺那聲音像是從藍天上砸了下來一樣。而在這裡停靠的這些銀白色機身的交通工具,某種程度上仿佛變成了怪物,要把蒼樹澄掠到很遠的地方,靠近北極圈的地方。

上白澤已經到了,正看著蒼樹澄檢查著護照和彆的東西。說不清是燈光還是日光,光線被她更耀眼的金發撕成更小的碎片。在即將到來的某個時刻後,她、還有上白澤,還有很多人,將和蒼樹生活在兩個不同的國度,甚至連天空都不會是同一個顏色,時區帶著時差和距離硬生生地掰開以後的歲月。`思`兔`網`

“來得太晚了,翼醬。”

“稍微……有點堵車啦。”

機場裡的人像魚一樣忙碌而安靜,蒼樹澄好像也檢查好了物品,於是她抬頭:“喲,前田桑。”

“唔姆。”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不久以前她還腹誹蒼樹澄雙眸的陰暗,雖然現在看來早已經不是那麼回事。

“如果你再晚一點的話可是就見不到我了喲,不過還好……”蒼樹澄這樣說著,“那我要走了。”

“呃!等一等蒼樹!”橘真琴手忙腳亂地攔住她,焦急地解釋著,“那、那個,遙說他會來,所以我想……你、你再等一下……”

蒼樹澄怔愣了片刻,沉默不語。沒有表情的側臉和藍如淺海的雙眸讓橘真琴把接下來勸阻的話又咽了回去,他之後繼續不停地給七瀨遙打電話。

“美人你真的就這麼走了……明明和七瀨還沒有結果呢,差勁。”

“和橘君一直停在原地的你好意思說我嗎?”毫不客氣地剜了她一眼,“而且我又不是不回來。”

“就是就是,翼醬的不坦率又嬌羞可是成為了她和真琴發展的一大障礙呢。”黑發少女深表讚同。

“你還好意思說大小姐……敏[gǎn]點這種事情你都說出去了啦!感覺以後把柄都被真琴抓牢了……”

“我哪有!”

“什麼?敏[gǎn]點……?”蒼樹澄明顯來了興趣,她稍稍彎了彎腰好以離前田翼更近一些。

“唔姆,就是說啊。我一直很奇怪真琴是怎麼知道後背是我的敏[gǎn]點的……他說是大小姐告訴他的,可是大小姐又說不是她說的……”

“嗯嗯!”上白澤四季雙手讚成,讚成後麵那句。

“啊,那個啊。”了然的蒼樹澄直起身,擋住了投射過來的光,讓前田翼和上白澤覺得蒼樹的麵容越發陰暗,“那個是我說的。”

“……哈?你在開玩笑嗎阿澄?”

“沒有啊。你忘了你們兩個在浴室裡玩香皂PLAY的時候是在我家嗎?”

“那……”

蒼樹澄笑的淡然;“然後我覺得很有意思,就臨時記在紙上用做以後寫同人的梗了,不過不巧的是忘記夾在哪裡了。直到那天忠犬把我的書撞掉,那張紙就飛了出來。在我終於再次找到這張紙的同時,忠犬也好像看到了的樣子。”

“你寫的什麼……快點為我洗白!”按照這麼說的話怎麼看都不會是和我有關係吧?!上白澤鬱結。

“‘上白澤說:翼醬的敏[gǎn]點是後背吧,摸到就會抖一下的程度,具體的話是再向下一些,大概在腰的地方。PS.地點浴室道具香皂。’”

“……唔姆。”

“……好吧乾得漂亮。”就算你不寫紙上我也打算旁敲側擊一下橘真琴來著。

“謝謝誇獎。”這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