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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用金針紮一下試試?奴婢曾在太醫院當過醫女,也是會一些的。”

林瑤瑤被噎住,齊夫人看了林夫人一番笑話,也不好再躲下去了,隻冷笑一聲:“真是可笑,林夫人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就算你以前當過醫女,現下已經幾年了?你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太後娘娘鳳體高貴,但凡有不舒服,定是禦醫診脈,你何曾有機會跟著太醫再去學這治病之法?三五年怕是早就忘了個一乾二淨,林夫人可是朝廷命婦,林大人是朝中重臣,萬一林夫人有個什麼,你拿什麼賠給林大人?”

那宮女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齊夫人轉頭不看她,隻對太後娘娘說道:“娘娘,臣婦一時情急,還請娘娘恕罪,林夫人和林大人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京城的人都知道,若是林夫人出了什麼事情,確實是不好交代,臣婦想著,還是穩妥一些,等太醫過來了再說吧。”

太後娘娘臉色不怎麼好,張夫人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就聽一邊李夫人忽然喊道:“哎呀,不好了,走水了!那邊是朱雀街吧?走水了可怎麼辦?”

齊夫人一愣,連忙起身去看,果然見朱雀街一片紅通通。朱雀街是京城的主乾道之一,很是繁華,京城最好的酒樓天仙樓在朱雀街,京城最好的銀樓在朱雀街,京城最好的點心鋪子在朱雀街,京城最好的布莊在朱雀街。

朱雀街的一頭,是連著皇宮的,另一頭,則是連著青銅街和白馬街,文官多住青銅街,武將多住白馬街。就是不住這兩條街的,基本上出了宮,都要從先從朱雀街繞過,才能繼續回家。

齊夫人臉色陰晴不定,若是這朱雀街的火並非天災,那太後的盤算,可真是夠陰損的。果然,沒等齊夫人轉頭,就聽見太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哎呀,走水了,這可如何是好?三司可曾派人過去了?”

轉眼就瞧見太後一臉的焦急擔憂:“這朱雀街上的花燈是出了名兒的,去的百姓們也多,這一場火可真是……回頭必得讓人查探清楚,如此大禍,定不能輕饒了哪個人!”

齊夫人心裡又是一凸,這事情一旦要嚴查,牽扯的東西就要多了,比如說,負責京城治安的,負責救火的,負責救治百姓的,負責疏通的,衙門多,事情多,負責人多,一個牽扯一個,若真是讓太後這邊占了先機,回頭不定扯下來哪一個呢。

“太後娘娘,臣婦瞧著這場火大的很,不如這宮中的賞燈會,就暫且取消了?”齊夫人微微低頭,很是恭敬的問道:“如此一來,對太後娘娘的名聲也是極好的。”

太後娘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齊夫人,並未接話,而是轉了話題:“太醫來了嗎?”

“來了來了。”張夫人忙說道,指了指西鼓樓下,果然見太醫背著藥箱急匆匆的過來,太後扔下齊夫人,抬腳就往林夫人那邊去了,早有嬤嬤將林夫人給抬到西鼓樓上的暖閣裡,太醫進來,眼神也不敢亂瞄,直接上前把脈。

齊夫人細細打量那太醫,不是和齊家相熟的那個,至於是不是林家相熟的,齊夫人也不太清楚。各家都有自己用慣了的太醫,誰家也不會胡亂去套交情的,一不小心就要引起對方的猜疑了,這個麻煩恨不必要。

隻是,齊夫人又擔心林瑤瑤一個小姑娘家不會辦事兒,看一眼齊宛琇,又很是不願意將自家閨女給牽扯進去。

倒是齊宛琇玲瓏心思,又和齊夫人很是有默契,稍一揣摩,就明白過來了,不等齊夫人猶豫過來,就抬步走到林瑤瑤身邊,拉了林瑤瑤的胳膊細聲安慰道:“你也彆著急了,你娘身子一向很好,今兒大約是餓著了吧,你快穩住,要不然,怕是林伯母醒來,還要擔心你呢。”

一邊說,一邊看那太醫:“這位太醫應當是很有把握的,你該信他才是。”

林瑤瑤擦擦眼淚,微微點頭:“你說的是,我娘定會沒事兒的,我娘身子好的很,成太醫往日裡也常給我娘把脈,以前都說沒事兒,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是相熟的,齊宛琇笑眯眯的點頭,又壓低了聲音:“等會兒你可得好好謝謝成太醫,讓成太醫以後可彆將你娘的事情告訴你爹,免得你爹也跟著擔心。”

林瑤瑤眼神閃了閃,剛打算開口,就聽太後說道:“未免林夫人等會兒再發生意外,還請成太醫也暫且留在宮裡才是。”

☆、第 20 章

齊夫人頓住,倒是顯得張夫人的笑聲更張揚了:“是呀是呀,成太醫就留下來吧,我瞧著林夫人的身體不太好,指不定上麵時候就又會暈倒了,成太醫守在一邊,也正好能救治一番。對了,成太醫,林夫人什麼時候能醒?”

“林夫人並無大礙。”成太醫低著頭,雙手抱拳給太後娘娘行了禮:“隻是林夫人往常有些貧血……”

“喲,成太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咱們這樣的人家,平日裡好吃好喝的,怎麼可能會貧血?”張夫人立即說道,一臉的驚訝,用帕子遮著嘴角,又轉頭問另一位夫人:“你說是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不說是每天大魚大肉吧,那也是很注意保養的,你看林夫人,這五十來歲的人了,看著還像是三十多,若說林夫人沒有注意保養,誰都不會信的對不對?”

成太醫很嚴肅:“張夫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貧血和吃的好壞是並無關係的,女子葵水十三而至,五十而終,林夫人現下剛好是這個時候,這個階段,身體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有肝火過旺的,有體內陰陽失調的,也有葵水不止的,林夫人正是後麵這種情況,哪怕林夫人天天捧著阿膠吃,也是會貧血的,況且那阿膠也並非是人人都能吃的,林夫人這體質,偶爾吃多了阿膠就會上火,進補又不能太過,自是會出現貧血這種情況的。張夫人並非是大夫。”

這最後一句很明顯是沒說完,但成太醫那眼神,是明晃晃的說出來了——不懂就不要瞎嘰嘰了,越說越讓人覺得你無知淺薄。

張夫人氣的臉色都有些發青,指了指成太醫,剛要張嘴,就見太後娘娘擺了擺手:“成太醫所言甚是,哀家也是不懂這些個事情的,畢竟,哀家也沒到那個年紀。”

太後娘娘說著,又看了一眼齊夫人,轉頭繼續問成太醫:“成太醫也不用為哀家解釋那麼多,哀家也並不打算以後學醫,成太醫隻要告訴哀家,林夫人什麼時候能醒就可以了。”

成太醫微微低頭:“林夫人並無大礙,隻是今兒晚上吃飯有些晚,所以才暈過了,太後娘娘現下讓人端一碗紅糖水來,馬上就能醒。等會兒再讓林夫人吃些熱湯熱飯就行了。”

太後點點頭,一邊讓人去準備紅糖水,一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夫人。成太醫見沒自己的事兒了,就想告退走人,隻是沒開口,就聽太後笑盈盈的問道:“既是貧血暈倒的,那想必是很容易就能醒過來,畢竟這也並非是什麼要命的大事兒對不對?”

成太醫微愣,視線往林瑤瑤那邊掃了掃,就見林瑤瑤身子微微晃動了兩下。再仔細一瞧林夫人,那人中上青紫的痕跡就映入眼簾了。成太醫微微挑眉,剛才竟是沒看見這個,真是疏忽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也不一定,人體不同,反應各自不同,有些人一旦暈倒了,除非是自己醒過來,否則是絕對叫不起來的,有些人暈倒了,不用管他,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就能自己醒過來,林夫人這種情況,介於正中間,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下去,立馬就能醒過來,若是不管,暈倒小半個時辰,身體自己也會因為饑餓強行讓林夫人醒過來的。外人若是想喚醒林夫人,掐人中是不行的。”

太後說自己不懂醫,那成太醫再解釋的時候就不用說那麼多了,說完再次行禮:“太後娘娘,這裡已經沒有微臣的事兒了,微臣就告退了,還請太後娘娘給微臣指一停留之處。”

到底是外男,這又是大晚上的,就算是人多,成太醫也不好湊在裡麵。太後娘娘微微點頭,伸手點了點西鼓樓的東邊:“那處有一香蘭軒,一會兒哀家讓人送你過去。”

成太醫行禮謝恩,規規矩矩的退下,並未再看林瑤瑤一眼。他是和林家相熟,可也沒熟到能共進退的地步。不管這朝堂上的風雲如何變幻,他一個太醫,犯不著插手太多。能幫林家這一回,就已經是足夠了。想要他拚命出宮,那是絕無可能的。

林瑤瑤也明白這一點兒,瞬間臉上就有些絕望,隻是立馬就收拾起來了,垂下眼簾握了林夫人的手,細細思量現如今的處境。

“哀家原本想著,等看了花燈,用了宮宴,就讓人送你們回去的,現下瞧著,怕是你們今晚上要留宿在宮裡了。”太後娘娘歎口氣,很是悲天憫人:“這朱雀街上一把火,還不知道要燒死多少百姓,還有百姓們的心血,哀家已經傳令下去,天亮之前,務必要將這朱雀街的百姓安撫下來,該補助的就補助,該救治的就救治,朱雀街挺長,諸位大人們怕是有的要忙了,還要調查走水的原因,哀家想著,大約他們也暫時沒空安慰你們。”

不等眾人說話,太後娘娘就微微笑了一下,接著說道:“眾位夫人都是朝廷冊封的誥命,不用哀家提醒,你們也都明白這賢妻兩個字的意思,你們的相公,在外麵奔波勞累,你們就暫且不要去給他們添亂了。”

“太後娘娘此言差矣。”齊夫人搖搖頭,又當了出頭鳥:“正是因為明白賢妻兩個字的意思,所以臣婦等人,才更應該回去,為家裡的男人們煮一碗熱湯,讓家裡的下人們準備施粥,讓家裡供奉的大夫們趕緊帶著藥草到街上去診治病人,男人們有前麵的事情要忙,女人們還要打理好這後院,正因為如此,臣婦才不能為了自己的安穩,徒留自家男人在外麵操勞。”

話音剛落,就有幾位夫人點頭應和:“是呀是呀,夫妻一體,哪兒有男人在外麵奔波,咱們女人卻在後麵享受的?太後娘娘,您是一番好意,臣婦心領了,隻是,這後宅的事情,男人們真不行,還得咱們女人家出手才行。調配米糧,運水送醫,這些個事情,聽著簡單,讓男人們去做,卻是要鬨的一團亂的。”

太後娘娘的臉色有些不怎麼好,卻也不插話,等這些人七嘴八%e8%88%8c的說完了,她才笑著拂了拂自己的袖子:“時候不早了,既是知道朱雀街走水了,今兒這花燈也看不了了,又有林夫人和齊夫人受不住饑餓,咱們還是儘快回大殿去吧,哀家讓人準備了飯菜,這會兒正好能用。”

見齊夫人想張口,太後娘娘先擺擺手:“齊夫人先不必說話,哀家想著,你要說的,無非是那麼幾句,什麼男人在外麵忙亂,你們在這兒用膳也是不安心,還不如早些回去,也好讓家裡準備了飯菜去慰勞在外麵操心的男人們,哀家猜的對不對?”

齊夫人點了點頭,又搖頭:“臣婦也有些吃不下去,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