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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良膳 夭夭其華 4361 字 3個月前

在石桌旁安靜的曹洪。聽到他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祝勇並未如往日一般心生同情,而是在心裡建立起了厚厚的防備。

“祝兄。”曹洪站起身,笑著道,“夜裡風光可好?”

“醉得厲害,倒是不記得了。”祝勇很是隨意地坐下`身道,“若是曹兄想要試試,也可以啊。”說罷,目光便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

對這樣的調侃,曹洪並未惱怒,他麵上帶著風光月霽的微笑道:“祝兄說笑了,在下的身子骨還是作罷了吧。”抬眸看了看那哭啼的女子,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中可有長輩?”

女子抬起頭,怯生生地看了祝勇一眼,說道:“小女姓林,在這裡當丫鬟,家中父母已經過世。”

聽到這番對話,祝勇心裡更不爽了,這算怎麼回事?難不成還真要他娶了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之前他是酒勁兒上頭還暈乎著,可這時候他卻是清醒的,又豈會再做那任人宰割的綿羊?

眼神透出冷意,祝勇問道:“曹兄好清閒,竟有空管這等閒事。”

“我想祝兄你是誤會了,在下不過隨口一問。”

誰信!祝勇偏開頭,看著那女子說道:“你要想進我家的門,行,但是要當妻是堅決不行!”

不做妻那豈不是做妾了?女子嘴%e5%94%87顫了顫,似乎心痛欲裂一般,看著祝勇道:“這位公子,小女未曾想過要糾纏公子,公子何必語出傷人!世間男兒如此,我又何必在妄想?”說著,她跪下`身,堅決地說道,“小女對天起誓,此生永不嫁人!”

這般貞烈,倒是出乎了祝勇的預料,畢竟這誓言不是說起便起的,難不成,是他醉過了頭才會睡了人姑娘?那曹洪和這女子豈不是無辜的?心裡正搖擺不定間,他聽到曹洪惋惜地說道:“林姑娘何必如此衝動,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你……哎!”

白了一眼祝勇,林姑娘說道:“勞公子費心,小女已經名聲俱毀,哪裡還嫁的出去?”

聽了這話,本還鐵石心腸的祝勇生出慚愧來,說道:“不過是少個名分,我還是可以照顧你的,你放心,絕不讓你餓著凍著。”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後,林姑娘淚流滿麵,“我把什麼都給了你,你為何還要出言挖苦,難道我便甘於下賤麼?”

被打懵的祝勇捂著麵頰,隨即反手也是一耳光抽了出去,罵道:“賤人!小爺睡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卻是沒見過你這般不要臉麵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做丫鬟的,怎麼張嘴閉嘴都是我啊我的自稱,卻是不知哪個府裡的丫鬟這般沒了規矩!”

這一巴掌,堪稱既響亮又有力,沒一會兒林姑娘的麵龐便腫了起來。

見祝勇暴跳如雷,曹洪也愣了一下,這倒是他沒料到的場麵。輕咳了兩聲,他站起身來,手輕輕搭在了祝勇肩頭說道,“祝兄何必動怒?”

“有人給臉不要臉,難不成還要我慣著她?”祝勇提高嗓門,雙目怒瞪,看的人心裡發慫。

卻是有人不怕他,拍了拍他的肩,曹洪道:“如今林姑娘的誓言也許了,再想反悔也遲了,事到如今,倒不如想想她的後路,總不能讓人姑娘因著這事斷了生路啊。”

這話說的在理,但祝勇卻聽不進去,他冷笑一聲道:“斷了生路?便是給了她路她也不走,倒不如讓她去尋了短見,也省的煩心。”

這……還是那個憐香惜玉的祝勇麼?心裡疑惑了一下,曹洪輕聲道:“祝兄,你這便是氣話了,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們畢竟已經有了肌膚之%e4%ba%b2,何必把事做的這麼絕?”

在曹洪的勸慰下,祝勇心裡更煩躁了,他拱了拱手,說道:“煩祝兄操心了,在下還有事,便不奉陪了。”說罷,便讓人帶路要離開。

曹洪拉住他說道:“光是逃避可不是辦法,祝兄何嘗不靜下來,我們一起商量商量?你放心,我一定會公道處理的。”

聽了這話,祝勇嘴角一扯,坐下`身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今兒你怎麼處理。”

見祝勇不走了,曹洪溫柔地問起林姑娘話來,隨即說道:“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可有什麼打算?”

女子麵如死灰,低下頭道:“哪裡還有什麼打算,隻想著剃了頭做姑子,古佛青燈伴餘生了。”

“哎。”曹洪惋惜地歎了口氣。

“如今丟了顏麵,主人家想必也不會再留奴婢,奴婢真的是、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想到了此一生。”

聽到這話,祝勇心裡卻是冷笑了,現在是學了乖,知道自稱奴婢了,可這文縐縐的話哪裡是個奴婢說得出來的?索性他便繼續冷眼旁觀,瞧這兩個人唱的什麼戲。“那你可有什麼長處?”曹洪關切地說道,“不服侍人,找個活做也好過去做姑子啊。”想了想,林姑娘答道:“奴婢擅長刺繡……”

☆、249 捉摸不透

至此,所有疑問都迎麵解開,這層層相扣的圈套,敢情都是在這等著他呢!

原來他們聯合演的這一手好戲,為的便是讓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借著自己的路子進了店鋪麼?這曹洪究竟什麼意思,為什麼好端端的會把主意打到店裡?

祝勇心裡想了一遭,主動說道:“姑娘有這樣手藝活,何愁找不到生計?”

“可是,又有哪肯收我這個不潔之身……”用袖子蘸了蘸淚,林姑娘說道,“公子好心,奴婢心領了。”

對於這女子漏洞百出的演技,祝勇已經無力腹誹,他看著曹洪說道:“既如此,在下也無能為力,曹兄,改日再見。”

“誒,祝兄。”曹洪拉住他,說道,“你店裡不需要人麼?”

聽到這話,女子眼睛一亮,怯怯地看了祝勇一眼,她說道,“這……可以麼?”

冷笑一聲,祝勇抽回了手,看著曹洪說道:“曹兄何必費儘苦心擺下這局戲碼,在下可以跟你明說,我不過也是個店員,這該聘誰用誰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曹兄就不必枉費心機了!”

這般撕破臉道破心機,曹洪也不惱,他擺擺手,說道:“祝兄真是誤會了。”

“告辭!”揮袖,祝勇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就不信他一個人走不出這個破地方。

而祝勇一走,方才哭哭啼啼的女子便斂了神情,慢慢直起了腰身,她麵色平靜中透著冷冽:“主子,這姓祝的倒是個硬性的,既如此,你也該放心了。”

“倒是委屈了你。”曹洪憐惜地看著女子,抬手輕輕撫過她烏黑的發頂,說道,“離開京都吧。”

料到這個下場,女子並未意外,她順從地領了命,隨即退下了身。

“公子,這次準備的匆忙,才會讓祝公子看出苗頭來,要不下一次換一個法子?”

“元寶……”曹洪輕輕喊了一聲,說道,“這事就到此為止。”

“可是,公子您不是對那家店很感興趣麼?”元寶不解地偏著頭問道。

略垂下眸,曹洪並未做解釋,說道:“這祝勇,之前可謂是見利忘義,如今卻也是一條漢子,可見這家店難以插手,倒不如就此作罷了。”

這般輕易就放棄還是頭一回,元寶有幾分惋惜,他覺得自家公子眼光一向不錯,看上哪家店便能大賺一筆,這一次他還以為和以前一樣,所以曹洪喊停讓他有幾分意猶未儘。

靜坐了一下,曹洪又咳嗽起來,元寶忙將披風給他戴上,說道:“公子,外麵風涼,還是進屋吧?”

攏了攏披風,曹洪搖了搖頭。

元寶隻得垂手站在曹洪身後,看著他想著心事,元寶不禁心裡感歎:如今自己真是越來越看不清公子了,他要做什麼,想要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是他笨了?還是公子變了呢?

主仆二人各懷心思,直坐到晌午,曹洪才拍了拍膝頭,慢慢站起身來說道:“回府吧。”

“是。”元寶應了聲,上前攙扶曹洪。

曹洪收回手,笑著道:“我還能走,不至於病成那樣。”

麵上閃過尷尬元寶說道:“可是公子平時都讓小人扶著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麼?”曹洪的聲音輕柔,好似羽毛一般輕輕拂過,“接下來的路,我想一個人走了。”

負手,曹洪%e5%94%87角噙著微笑,款步向前。

一臉莫名的元寶緊跟其後,心中疑惑更重。

走出這間彆院,曹洪抬頭看了看寫著金府的牌匾,對元寶說道:“找時間把這裡處理了。”

愣了一下,元寶還是終究沒有開口多問,隻低下頭:“是。”

主仆二人回到丞相府,門子紛紛麵色難看地低下頭,而管家則%e4%ba%b2自上前對曹洪說道:“大公子您回來了,陳閣老來了,老爺在正廳裡接待他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自是要看的。”曹洪毫不意外,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讓人看不出半點懼怕的樣子。

還沒走到正廳,曹夫人的貼身丫鬟便尋來了,對曹洪說道:“大公子回來了,夫人正找您呢?”

“你幫我轉告一聲,我現在要去見客,之後再去給母%e4%ba%b2請安。”

聞言,這丫鬟一臉急色,說道:“大公子,來者不善啊。”

“無妨的。”曹洪輕笑一聲,說道,“這裡可是曹府。”

聽了這話,那丫鬟也不好再多說,隻得白著一張臉去給夫人穿了信。

而曹洪則提步繼續向前走,好不退縮,一走進正廳,便聽到了自己父%e4%ba%b2洪亮的聲音:“孽子!還不來給你嶽父大人陪個不是!”

麵對這聲咆哮,曹洪麵色淡淡,上前行禮道:“陳大人,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父子二人,一個人喊嶽父,一個則叫陳大人,不難看出兩個人壓根就沒有通過氣。

陳閣老吹了吹胡子,說道:“賢侄多禮。”說罷,便端起了茶盅喝了口,說道,“賢侄這是去哪了?怎麼這個時辰才回來?”

“隨處走走而已。”曹洪毫無誠意地答道。

聽了這個回答,陳閣老便板起了臉,瞥一眼尷尬的曹丞相,他說道:“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曹丞相哪裡聽不出他的諷刺之意,自己年輕時是糊塗了點,夜不歸宿那也是常有的事,陳閣老這麼說顯然是早有準備。但是他又不想真的在外人麵前訓斥自己的兒子,便隻是沉聲道:“去梳洗一番,你母%e4%ba%b2在尋你。”

麵對父%e4%ba%b2展開的羽翼,曹洪卻並未領情,隻道:“父%e4%ba%b2,母%e4%ba%b2那一頭孩兒已讓人去知會過了,今日孩兒隻是想知道陳大人的想法,還望父%e4%ba%b2成全。”

這不知輕重的癡兒!曹丞相暗罵一聲,麵色卻是緩和了幾分。見他們父子之間互動,陳閣老心裡有幾分疑惑,這曹洪不是一向怕事,出了事都是曹丞相擔著,這一次出麵是為了哪般?不過轉念一想,曹洪不過是個黃毛小兒,他還用懼怕不成?再則這一次本就是丞相府有失,他何必擔心。這樣想著,陳閣老便又硬氣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