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跟她轉達了楚朝陽的話,顧氏也知道眼下王府要搬回京都準備的事情不少,但還是漫不經心地說了聲:“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媽媽端了茶水來放在顧氏的算盤邊,說道:“王妃,眼下您還是聽王爺的吧。王爺這一次回來,可都是歇在書房那頭,這不正和了老夫人的心意?”
顧氏撥算盤的手指一頓,抬起頭冷漠地瞥了一眼林媽媽道:“王爺愛歇在哪我一個婦道人家是管不著,那老虔婆要想往這院子裡塞人,我卻是能管一管的。”
“理是這個理,可王妃您詳細,老夫人想這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一直沒成還不是因為王爺是站在你這頭的。眼下王爺若是跟你分了心,老夫人在一拾掇,到時候再後悔可來不及了啊!”林媽媽苦口婆心地勸道,“王妃,現在可不是鬨性子的時候,不管怎麼說,王爺才是這王府裡的主心骨,王妃眼光放長遠才是。”
聽了林媽媽的話,顧氏心平氣和下來,說道:“媽媽說的是,倒是我鑽到牛角尖裡了。”
“夫妻哪有隔夜仇,王妃您再怎麼怨王爺,也不能擺到明麵上來。”林媽媽語重心長地說道,“眼下,吩咐廚房做幾道王爺愛吃的小菜,夫人%e4%ba%b2自端了去,王爺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顧氏聽了放下了手中的算盤,說道:“這次是我疏忽了。”說完便照著林媽媽說的叫廚房備了幾道小菜,一壺清酒,又妝扮了一番,這才坐著轎子去楚朝陽的書房。
轎子裡悶熱難耐,沒一會兒顧氏便汗如雨下,細心描繪的妝容也花了。顧氏掏出一麵巴掌大的圓鏡來看,一看臉色就沉了下去,下命:“不去了,回房!”
聽顧氏聲音不虞,林媽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便問道:“王妃,沒幾步路就到書房了,王爺若是見了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說回去!都聾了不成?”顧氏聲調提高,下了轎子便拿帕子捂了臉回到房內,又吩咐下人端了水來潔麵,擦上香膏,塗上脂粉,顧氏對著鏡子才覺得自在了幾分。
林媽媽此時已經知道顧氏為何半途而廢,心中一陣無語,要知道自己如今跟顧氏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老夫人當真給楚朝陽塞了個枕邊人,隻怕顧氏這中等姿色也留不住楚朝陽的心了。這樣想著,她又把主意打到了春雨這個丫鬟身上。
顧氏的貼身丫鬟裡屬夏花長得最好,嬌豔得花兒似得,春雨其次。春雨雖長得不及夏花好,但勝在會看顏色體貼人,男人麼,不都想要一朵解語花。
這樣想著,林媽媽便又同顧氏提議派個丫鬟過去也是儘了心意。
顧氏何嘗不知道林媽媽所想,她咬緊牙關,半晌不說話。
林媽媽無法,暗歎口氣。
☆、027成人之美
“媽媽。”顧氏壓著火,聲音有幾分嘶啞,“讓春雨進來。”
林媽媽喜難自禁,生怕自己笑出來忙低頭屈膝道:“是。”踩著輕快的步子,她尋著春雨說道,“你這丫頭可轉運了,夫人正尋你呢。”
春雨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羞紅了臉,一旁的夏花見了冷笑一下便轉了身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林媽媽哪管得著夏花怎麼想,拉著春雨說道:“夫人提點你是你的福分,你可不能得了好就忘了出處。”
“媽媽,瞧你說的,我怎麼會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咬重小人二字,春雨笑靨如花,“還要多謝媽媽替我說好話,媽媽的恩情奴婢也記著呢。”
“瞧你這小嘴,跟抹了蜜似得,快走吧,可彆讓夫人等急了。”
待春雨和林媽媽急急忙忙進了屋,冬雪便啐了一口,拉著夏花說道:“什麼玩意。”
夏花眼圈通紅,說道:“可不是麼,看她能得意到什麼時候去。”
一旁做針線活的秋月頭也不抬地說道:“一人都少說一句吧,若是春雨真入了王爺的眼,到時候我們見了也得喊一聲姨奶奶,現在逞那口%e8%88%8c之快有什麼用。”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可我就是氣不過那小人得勢”夏花委屈地攥著帕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春雨跟我一向不對付,若真讓她得了好,到時候保不準怎麼折騰我呢?”
“這可越說越沒譜了,就算春雨被收了房,也越不過王妃去。與其費這功夫,倒不如想想怎麼服侍好王妃,而不是在這吃這些沒根據的飛醋了。”秋月不緊不慢地說道,“再說了,王爺瞧不瞧得上還保不準呢。”
一通話,說到了夏花心坎裡,她抿了抿嘴,坐到秋月身旁安靜下來。
冬雪卻還是氣不過,又嘀咕了幾句,見無人跟她對話也覺得無趣便歇了聲。
沒一會兒春雨便走出來,目中無人地從三個丫鬟麵前走過回到自己屋裡打扮起來,素淨的麵上隻用青黛描了眉便出色不少,再換上一直放在箱底的花煙羅衫配鵝黃百褶裙,最後再戴上夫人方才賞賜的珠釵,春雨對著鏡子滿意地一笑。
林媽媽思忖著她收拾的應該差不多了,便來敲門。
“來了。”春雨拉開房門,笑著說道,“原來是媽媽。”
看到打扮過的春雨林媽媽眼前一亮,這丫鬟倒是聰明,知道自己比不得夏花嬌豔,便著重素雅地打扮,清新而不失莊重,真是好看了不知多少。想著,她拉起春雨的手感慨道:“乖乖,這不打扮還不知道,原來我們這院子裡藏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春雨麵頰緋紅地說道:“媽媽快彆打趣我了。”
“媽媽說的可都是實話。”林媽媽按著春雨的手捏了捏低聲說道,“好好地把差事做漂亮了,過了今日,你的日子可就不同往日了,到時候那幾個小蹄子哪還敢對你不敬。”說完,她便收回了手。
春雨握著手中不大的紙包,心跳如鼓,原本通紅的臉蛋轉而透出幾分蒼白。對上林媽媽的目光,她盈盈一福道:“媽媽,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媽媽點點頭說道:“東西用完了可彆留了渣,若是拖累了媽媽我,到時候可彆怪媽媽不留情麵。”
“媽媽放心,奴婢便是吃到肚子裡也不會把媽媽說出來。”
“嗯。”滿意地點點頭,林媽媽說道,“剛才備的東西怕是不新鮮了,還是等晚上你再給王爺送宵夜過去。”上次的事讓她長了記性,這青天白日的往主子房裡塞人的確不妥,王妃去隻是勸王爺回房,而春雨去卻是獻身,自然不能白天去。
春雨應下,便回了屋,看著鏡中的自己,%e5%94%87角一點點上揚。
期待中的時間仿佛過的格外緩慢,好容易等到了掌燈時分,春雨這才端了托盤來到楚朝陽的書房。也不知是不是離那人越來越近的緣故,春雨隻覺得自己的心好似失了分寸一般跳的厲害。
做了個深呼吸,春雨輕輕叩了叩門:“王爺,王妃讓奴婢給您送些夜宵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丁二走出來笑嘻嘻地見了禮說道:“原來是春雨姐姐,王爺正在處理公事,你稍等,我進去通傳一聲。”
“那就麻煩了。”春雨微微頷首,已然有了幾分優越感。
此時楚朝陽正側臥在榻上,一手握了白子跟自己對弈,聽到丁二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地說道:“沒工夫見她,打發她回去吧。”
“王爺,當真不見麼?”丁二問道。
楚朝陽抬手把手中的棋子擲出,丁二笑眯眯地接下,雙手捧上遞到楚朝陽麵前說道:“王妃這是料準您不會收了呢,王爺您何嘗不成人之美,以絕後患?”
微眯起眼,楚朝陽拈起那枚棋子一拋一拋地說道:“我就說你這小子沒安好心,成天就想著缺德事。”
丁二挨了罵依然帶著笑說道:“那王爺您的意思呢?”
“讓人進來吧。”楚朝陽隨意地說道。
“是。”丁二這才去開了門。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本忐忑不安的春雨見門開了,希冀地看向丁二,隻聽丁二聲音好似天籟一般告訴她:“春雨姐姐,王爺讓你進來。”說著又接過她手上的托盤,笑著道,“姐姐珠玉一般的人兒,怎麼能做這種粗活呢,還是小的來吧。”
見丁二殷勤,春雨便猜到王爺是接受了自己,漲紅著臉亦步亦趨地跟在丁二身後進了房裡。春雨並非第一次來書房,可她還是初次這般緊張,眼睛緊緊盯著鞋頭的繡花,良久她方聽到楚朝陽磁性清爽的聲音說道:“還是王妃想的周到,本王確是有些餓了。”
一向善解人意的春雨隻覺得自己%e8%88%8c頭好似打了結,想要說話,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隻得把頭埋得更低。
楚朝陽斜瞥了一眼笑得不懷好意的丁二,問道:“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可算有了話題,春雨安鬆口氣,說道:“回王爺的話,王妃用過藥已經好多了。”
“嗯,你回去告訴她,讓她好好休息,過幾日便要啟程回京了,到時候可比不得在府裡輕鬆。”楚朝陽順口說道。
這話分明就是趕人的意思,春雨臉一下就白了,丁二忙說道:“王爺,我瞧春雨姐姐也累了,不如讓她喝杯茶水再走?”
就你小子憐香惜玉!楚朝陽兩眼一瞪。
春雨卻是感激地看了一眼丁二,殊不知這臉上一直帶著笑的人才是真正的披著羊皮的狼。
☆、028尊卑有彆
楚朝陽沒心思招呼春雨便借口處理公事進了裡間,丁二跟春雨說了兩句話便被叫了進去,隔了一會兒丁二又出來把托盤端了進去,進去前還衝春雨綻開了個大大的笑臉。
春雨心猛地跳了一下,想到王爺用了那些夜宵後,隻怕就該自己進去了,一時間手心的汗怎麼擦也擦不乾。
丁二端了托盤進裡間,楚朝陽眉頭微蹙:“可有什麼名堂。”
湊近嗅了嗅,又用指尖點了一點放在%e8%88%8c尖嘗過,丁二說道:“是不入流的春[yào],小的一聞就聞出來了,不過,這府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小的覺得倒不像是王妃的手筆。”
“當然不是王妃的手筆,不過是有人自作聰明罷了。”楚朝陽冷冷地說道,他本還打算給人留點顏麵,如今看來倒是多餘了。
春雨在外間候了良久都不聽人召見,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沒有王爺的命令,她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呆在原地,她隻覺得這個夜不同往日般燥熱,從頭到腳都涼的沁心。
長夜漫漫,春雨的心從期盼到忐忑,最後變成恐懼。身體不可抑製地顫唞,她咬著%e5%94%87卻還是發出壓抑的哭聲。
這一夜,春雨好似被遺忘了一般在書房外間呆了一宿,而顧氏也一夜沒合眼,唯獨林媽媽等到鎖了院門都沒見春雨回來,便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春雨在書房裡過夜的消息便傳開了,夏花和冬雪的臉色都不好看,秋月倒是如常不喜不悲地給顧氏梳了頭。顧氏今日多上了一層粉,在鏡子前坐了許久才在林媽媽的提醒下去給老夫人請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