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我發現你的名字裡有兩個‘日’,以後叫你日日好了。”
“……”
“然後我又發現,我們的名字裡都有一個耳朵!”
“無不無聊啊……”
“既然你有兩個太陽,就分給我一個吧。我覺得自己好陰鬱哎。”
“好好好,你快睡吧。”
她把被角往我身上掖,不經意地碰觸著下顎,我羞答答地,當時她還不知道我喜歡她。
若兩人必將錯過,那就請命運你,再安排一個更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三)
下旬,成績公布,緊接著是誌願填報指導會。和父%e4%ba%b2一路上無話,我以本班教室位置太擠為借口挪到了另一個教室。
主講老師音量出奇的低,擴音器雜音也重,無心聽課就和前麵的胡菁菁閒聊。
她問我想報考哪裡,我說已經去不了北上廣了,那兒的好學校沒得挑。成績在幾次模擬考中取了中間值,不上不下的,以前真沒考慮過這種情況……
聽說我的分數她還是露出羨慕的表情,表示去一些小城市還是挺舒服的。
“什麼專業呢?以前好像聽你說想學外語的?哎,那好像是程逞!”我跟著她跑出教室,看見她跟程逞搭話。想到高三她們是單科幫扶的一對,自然感情蠻好,我站在一旁微有局促之感。
“很巧啊,陳素正好坐我後麵。你打算填哪兒?”
聽到程逞說應該會填外語專業,她驚訝地對我說:“跟你一樣哎!”
“噢不不……”我支支吾吾地,“我可能填法學。也不一定如我所願啦,這個專業還熱的。”
我還記得程逞以前對法律很感興趣,她也有參加校內的辯論比賽。
出我意料地,她露出了那很正派的招牌笑容,說:“以你的分數,應該能填上的吧?”
以前的積鬱似乎有渙然冰釋之勢,我受寵若驚,笑道:“但願吧。”
七月中旬,錄取結果公布。我被南京的一所重點大學錄取,專業如願是法學。其實與其說如我所願,不如說遂了家人的意。父母到爺爺奶奶,都認為學法律更有可能獲得一份穩定的工作。
穩定,應該是大部分家長所追求的吧……
許言在本地學中醫,鄭昕很有可能去台灣D大,林希儒憑她的聰明才智牛氣衝天地順利升入浙大,最有意思的是,程逞到了偏內陸的繁華城市一所外語大學學法語——我高三的夢想二外……
我們在□□上聊了起來。
維C: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去學外語的...就是喜歡這個城市,就壓底了,沒想到前麵的誌願全掉了。
阿酥:好神奇……
維C:陳素你得好好讀,知道沒!
完成我的夙願。
我看到這一條消息哭笑不得,磨了一分鐘回了一句“好好好”。起身去泡了杯越南咖啡,那香味整得我七葷八素,眨了眨眼坐回屏幕前,卻看到這麼一條。
維C:那個,歐陽去哪讀?
手指衝動差點打出“你問我我問誰”,冷靜一番。
阿酥:不知道啊,我們早分了。
半晌。
維C:喔……我也隨口一問。
阿酥:沒事啦。
過去的就都過去啦。
附加一個雙手瞎擺的歡快兔斯基。
血氣方剛的三年,在青春中無可替代。很多人的路一帆風順,接下來的走向如先前所願所想。但也有更多的人走向了偏離的甚至完全不同的大門。也許我們就是在完成彆人的理想,像我跟逞,選擇了對方的想走的路。異中有同,殊途同歸,如此的陰差陽錯以一種吊詭的姿態祭奠已逝的青蔥年華。
不久,順利升學的捷報傳遍遠%e4%ba%b2近鄰,在爺爺於酒席上吹孫女的牛皮時,我隻是低頭不說話。雖然沒有顫栗的喜悅感,但說實在的,自己還是個很認命的人,蠻容易滿足的。
不認命又能如何?我麵帶笑容挨個敬七大姑八大姨。
酒後,我和媽一人一隻胳膊,扛爛醉的父%e4%ba%b2上樓。從客廳到臥室,每一步都發出巨大的聲響。母%e4%ba%b2在主臥搗鼓一會,走了出來關上門,扇來一陣沉沉酒氣。
她竟就坐在了門口,中分發際模糊了,幾絲黑發垂在額前。
“真累啊,”她說,“有些人,硬留在身邊也是沒用的。心不在你這。”
“媽,怎麼了?”
“原來,還有時間敵不過的東西啊。”她聲音弱成了絲,纏繞在耳邊,緊得發疼。
我緊緊抱住她,感受著世界上最偉大的溫暖。不明所以的我卻不假思索地:“媽,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四)
陰沉的色調,簡練的對白,踩點的音效……嚼薯片的聲音斷斷續續,殘渣滯留在口中,吃下去的似乎也消化不成,卡在食道使人作嘔。
十幾個大學生抱著枕頭或玩偶,在高清電視屏前看恐怖片,悚人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影片結束。
幾秒寂靜後,“噢嘻,感覺看不太懂啊。”
“你傻啊,鬼片而已,乾嘛要看懂。”
“還是午夜凶鈴帶感點……”
“你也就看過這一部好吧,哦對,看了二十幾分鐘就跟我說怕死了彆看了!”
蘇俊豪起來將屏幕切換成電視頻道,說:“給你們切點水果壓壓驚好了……”
畢業後第一個國慶的第一天,晚八點謝師宴結束後,幾個猴孩子又聚集到蘇家來享受頂層公寓生活了。
陳素在宴會上偷偷多喝了幾口啤酒,恍恍惚惚地跟著大家看完了片子,又開始發呆。李班長拿著蘋果坐到旁邊,送給她一顆,說:“傻啦陳素?發什麼呆呢?”
“喔……沒。”
“吃吧。哦,還沒洗的。”
李朝陽將蘋果用紙巾擦了擦,就吃了起來,下顎有規律地動著,口裡發出滋溜滋溜的聲音。陳素看她幾眼,又摁了摁太陽%e7%a9%b4。
“嗝,嗝——”
“哎?怎麼了?”她斜目。
“嘔……”
“喂陳素你沒事吧……”
……
十點一刻。
“同學們一定要結伴回去啊!”俊豪和另外一個男生一起送女生下樓。
“誰往菁園那個方向去的?我爸來了,可以順帶。”鐘俐尖嗓喊道。
“陳素,哎,你不是住菁園的嗎?”
被問的人轉頭看她,說:“嗯?……”
鐘俐皺眉,問:“鄭昕呢?鄭昕還沒下來?”
有幾個人說,她謝師宴後就走了。
“我!我住明景小區,就在那裡附近。”朝陽說。
“……行,班長你扶著這女人,她喝暈了。”
靠在窗邊,視野裡的霓虹燈似是幻影。
“哇……我現在,好想跳舞啊。”
“你都快到家啦,回家再跳吧。”身邊的女生忍俊不禁。
車到了菁園一區門口,二人道謝並告彆。朝陽陪陳素走了一半,竟聽她說:“這裡是……這裡是菁園啊。”
“對啊,你家不是住這裡嗎?”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她笑得微苦。“哈哈哈,我家……我家早不在這兒了啊。”
迷惘的李班長又喊了出租車,把陳素送到了火車站旁的某個小區。
“大小姐啊,你怎麼回事,搬家了剛也不跟鐘俐講……真是喝醉了吧,”她撫額,“還好這裡離我家也不太遠。”
這片住宅區應該有了蠻久曆史,地麵不太衛生,周圍開了很多小飯店,泔水等廢物汙染了小巷。朝陽邊觀察邊攙陳素走到她說的那個單元門。
兩個月前,父母協議離婚。沒有討價還價,沒有無理取鬨,淡然如此,簡直讓人誤以為離婚是她們必經的一個過程,是水到渠成的結果。
你們當初,又是為何而結合的呢?
陳素曾想,像他們這樣的典型中國傳統家庭,即使平凡,仍免不了所識之人的口雜,不小的現實壓力,又何談離婚……可笑的是,二人遠比自己想得開。後來才發現,得以分手的真正主因,是作為女兒的自己對出軌的零容忍。
所以不用為了孩子硬撐,所以如此決絕,一舉促成破碎。
“房子,也到期了。林薇,你們怎麼打算?”
他開始用‘你們’來稱呼了。那天陳素才知道,這套房子是七年前歐陽父%e4%ba%b2歐陽勵那裡過戶而來。陳智新在歐陽擔任董事的子公司工作,當年兩家人同一年挑選房子時,他們倆的交情才剛滿一年,歐陽先生卻慷慨解囊幫了他們一把,得到了租在這裡的機會。本來計劃七年後的十月就搬進新住址,可是顯然不會順利了。
陳素不曉得畢業後的自己本應該搬入某個環境更為優良的地方,甚至從來不知道自己家的房子是租的。
“這不用你操心,我會解決。”
沈林薇的語氣裡有篤定,堅韌,還有她自己沒有發覺的逞強。前夫關上門後,她也沒有停下漫無目的翻看房產文件的手。
“陳素,就是這裡吧?好黑啊,字都看不清。第幾單元啊這是……”
“啊!”陳素瞬間清醒了一下,“對,是這裡……”
“那你快點上去吧,身上很臭啊,快去洗澡。我先走了哈!”
“媽,我們要搬家?搬很遠嗎?”
“不會很遠,放心,”她安撫道,“媽至少……不會讓你後悔跟著我的。”
多大的玩笑話啊,陳素想。跟著母%e4%ba%b2本就是無意識的決定,何來的後悔?
隻是接下來的日子,要多久才能適應?……
眼中模糊的身影在晃動,它漸漸遠離,走進昏暗的巷口糙黃的燈暈中。瘦削的形體,乾脆的短發……
“歐陽?”腳步想挪而不得,潛在的意識在作祟。
前麵的人轉頭看了一眼,揮了揮手,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五)
正午,鄭昕打了過來,問陳素幾天前喝醉了的事情。
“哈哈哈,你是不是發了酒瘋?”
“管那麼多啊你,我也記不得了……”
“哎,我說你……要不要出去晃一陣子?”
“去哪?”
好閨蜜邀請自己去台灣玩一周,竟慫恿自己翹課。陳素聽醉了,從小到大都沒有逃過課,一進大學就要我迅速體驗?鄭昕先抓住灣灣舍友與自己三觀不同這一點發泄一通,而後歎了口氣,說:“上次聽說你們學校運動會也要開了?再借幾天假唄,大一的課蠻水的啊,你們學校不會那麼保守吧?”
你那哪是借啊,明擺著是偷啊……
回校不到一個半月,校運會開始籌備。年級主任群發短信提醒全院到場給參加入場的隊伍加油打氣,宿舍樓梯口白板也寫上了相關事宜。實際上,大學運動會的凝聚力和感染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