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我真的好笨啊,怎麼可以就為了圖個方便……太自私了!我怎麼那麼自私……”
她開始哭,很自責,很後悔……而我就這樣聽著一個平日樂觀、滿麵喜慶的女生在電話那邊泣不成聲。
“你彆急,彆哭好嗎許言……先靜一靜,沒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啊。”
……
躺在床上,雙目直瞪著天花板。這樣的姿勢從七點開始估計已保持了半個小時。
叮咚,叮咚……
“素素,開下門!”媽喊道。
我彈起,走到防盜門前打開,看見一張許久未見的臉。
“今天的班車提早了,我忘了跟你們說了……都起來了嗎?”
這個風塵仆仆的男人麵容清爽,手提一個簡易的行李袋站在她的女兒麵前,居然露出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的表情。
我“嗯”了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來了?”媽的聲音。
“嗯,這次出去比較久……這裡都還好吧?”
“都還行啊……你歇會吧,我幫你理理。”
這是什麼對話模式?我回錯家門了?難道這一趟使兩個人都回到了二十年前?
可笑地領悟到晚八點肥皂劇的一個真理……距離真的是良藥?如果一樁婚姻是一時衝動的話,那麼長久的羈絆到底會成為誰的心結?……
叮咚,叮咚……
久違的啪啪響腳步聲響起,我爸開了門,發出很類似於看見好朋友的驚喜又客氣的聲音,胡亂叫著我名字。
正當我思緒混亂之時,房間門把被扭開了。
“哈?!”
歐陽曄穿著一身的運動服,整個人精神飽滿雙目有神,她將門關好,把手中的雜七雜八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隨意地放到我的床頭櫃上。
“我靠!你能不能淑女一點啊?”我慌亂扶起一個差些被她弄翻變成碎片的陶瓷杯,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意思?喂。”
她不理我,很老土地突然抱住我。我又說:“你這是想說‘沒事,這些東西你沒錢買我來買,彆哭’嗎?”
“你嘴怎麼更貧了!”
“拜歐陽大嬸所賜!”我推開她,義正言辭地說:“所以你要道歉嗎?誠意。”
她居然裝無辜地指著她提來的那一堆東西,就差撲閃睫毛甩出淚花楚楚可憐了。
“你先聽我說一段,行吧?”
“嘶——”
我盯著她,惡狠狠地剝開小熊餅乾的包裝。
“其實我本來……她也會來生日會的。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來乾什麼?”
“我讓她來給你奏鋼琴曲啊,家裡塵封已久的鋼琴。”她淡眉微皺,像極了她母%e4%ba%b2,“我也知道你會氣我爽約。但是你也不會喜歡一個冷血的人嘛,是吧?”
我瞬間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我去……那麼肉麻我可受不了。”
“下次我一定陪你過一次perfect的生日,好吧?”她的右手在我左手上畫圈圈,酥酥的。
“彆說什麼下一次,下一次都是一年後了,誰知道呢?”
她靜靜地看我幾秒,慢慢收回了手。我用開玩笑的心說出的話好像產生了認真的效果……
“我去跟我媽說你留下來吃飯。拿著。”我趕忙將餅乾塞進她的手裡,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五)
“小曄在理科班是吧?”媽將碗打滿香噴噴的米飯,放在我們麵前。
“嗯嗯,對的。”歐陽點點頭,竟有點羞澀起來。
“你的媽媽叔叔阿姨曾見過的,很漂亮呢。你爸爸……嗯,好像沒有太大印象。”說完她轉頭看著父%e4%ba%b2:“是吧?”
“欸,欸,是沒有……”他表情有點不自然。
“唔,也難怪孩子那麼漂亮。皮膚比我們素素的好太多了,她整天那麼晚睡,我說她還跟我犟……”
“媽……”
真是的,我本來就黑嘛。
“多吃點菜,彆客氣啊!”父%e4%ba%b2朝歐陽和藹地笑。
“嗯……謝謝叔叔阿姨。”
詭異的一餐終於結束。歐陽抽了一本我為換坐公交的零錢而隨意買的體育雜誌,在書桌旁看起來。
我看五分鐘小說,看十分鐘她的臉。唉……長這麼好看,不留長發可惜了……
將她的輪廓投放在心裡,然後漫不經心地勾畫……
如果你長發披肩,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依舊看她的雜誌,不被我的眼神影響。鬼迷心竅的我倏地湊了上去,伸出%e8%88%8c頭在她的臉上輕輕%e8%88%94了一口。
被電到似的彈開,她震驚地看著我:“乾嘛?”
“你皮膚那麼好,我想嘗嘗不行啊?不過……貌似沒看上去那麼好吃嘛……”我欠揍地看向天花板,認真品味的樣子。
“你要吃是嗎?”雙手捏起我的臉,“那姐姐我讓你吃個夠!”
我覺不妙,尖叫了一聲蹦到床上,和她廝打起來……
當日光從門縫裡投射進來時,歐陽長%e8%85%bf大開,我跨坐在她身上,俯身不知想乾什麼……
“啊!媽?!”
都怪我太專心,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於是這兩個女生,如小奴才般接過遞來的愛心果盤,以端正的坐姿在床沿上一口一個地吃起來。
“天哪,真是太險了……”
“咳,這畢竟是你家。我們好像太大膽了。”
微微顫唞的手用插水果的牙簽戳著牙縫,滿是懊悔,又不免感傷起來。
“其實我爸是今天早上剛回來的。都快兩個月了吧,我都忘了家裡還應該有一個人。”
“唔……也許他在你眼裡就是個很沒存在感的人。”
“呃,雖然是過分了點……我確實是那麼想的。但有什麼辦法,他在我媽心裡肯定很重要啊……他得回來,不回來,就亂套了。”
“你想得太多了吧,我覺得他們倆狀態挺好的呀。跟你說過了,大人的感情世界我們不太好猜測,可能你媽心態很好,不會執拗於此。”
“你說得好像她對離婚會很淡然似的。”
歐陽看了我一眼,說:“我可沒那麼講。以上純屬一個旁觀者的看法。”
“算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難受。
“嗯,會好起來的,放心吧,有我陪著你怕什麼。”
我很感動,有點小小的興奮,又想跟她傾訴些什麼,於是就“八卦”地講起了許言的事。我講得愈深入,她表情越嚴肅。
“當時在電話裡我聽得很心慌啊,都不知道怎麼去安慰。”
“你沒有讓她去跟老師坦白嗎?”
“沒有啊,在那種情況下你說得出口嗎?”
她卻一臉的難以置信:“拜托,那麼重要的事你竟然忘了!”
“你不覺得人性一點更妥當嗎?再說,我跟她又不熟,還是那麼一個單純的女生,‘你應該去賠禮道歉’這麼說?儼然一個愛管閒事的大媽啊!”
她將二郎%e8%85%bf放下,把胳膊架在桌子上,振振有詞:“是她的水杯把秦易弄成腦震蕩的。秦易本來就身體不好……什麼叫管閒事?最該負責的就是她啊,至少得賠禮道歉吧?難道等到老師自己去調查出來?那樣郭許言會更難堪。”
我簡直受不了她那鄙視智商的眼神,不由得站了起來一板一眼說:“你要那麼想揭發就自己去啊,好笑!”
“你說,我以什麼立場去找她?你是她同桌,還可能是唯一知道事實的人啊!”
“你還是秦易的前女友呢。” 我冷笑,用拳頭不耐煩地捶著桌麵,“大小姐,在我的地盤你就少為她想一些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六)-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在冷水裡摻了點熱的,拿著紙杯咕嚕嚕地喝下去。
“跟小曄吵架了?”媽在一旁穿針引線,問我。
想起方才的不歡而散,心有不快而不能顯露:“嗯,小事而已……”
“你也知道是小事,還叫得那麼響,跟潑婦似的。得多讓著彆人些,更彆說在自己家了……一點主人的禮節都沒有。”
我無奈,有氣無力地說:“我們之間不用講究這些有的沒的啦。”
跟歐陽在一起未滿半年,我已經開始經常的迷茫。好像是發現自己在愛情中暴露的本質,那極端的,尖刻的,想把握住一切的欲望。另一方麵,很自然地偽裝成跟以往一樣的置身事外,一清二白。不知道即便有過經曆的歐陽,是否也麵對著跟我一樣的困境。
幾周後的曆史課上,幾個大膽的女生趁著討論的間隙聊瑣事。
“教務處的老太婆在晚上去操場抓情侶哎!”
“不是吧,那麼拚?”
“切,閒得沒事乾。”
我隨口插了一句:“晚自修後?”
“晚自修後是高峰期,唔……也許天開始暗的時候就開始行動了吧。”
“無聊……”
“唉……彆嫉妒了。單身狗還沒被追捕的資本呢……”一個女生作欲哭狀。
對學校的間歇性抽風一笑而過,沒放心上。
於是這天晚上,我照常跟歐陽“猖狂”地步於夜色中。雖然兩個女生單純並肩走著是根本引不起注意的,但是無法控製的心虛使得我走幾步就要環顧下四周。
“做賊呢?”旁邊人明顯察覺出了我的神經質。
看我沒有做聲,她又說:“要不我們去操場那邊逛逛吧。”
“啊?為什麼突然……”
“就是很想去,走吧。”她拉緊我的手,語氣聽起來很開心。
因為不想被笑,所以我硬是忍住沒說出查小情侶的事。
今夜,這裡格外安靜,隻有依稀的幾抹看不清性彆的人影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停留。
“歐陽,許言今天跟我說,她去跟老師坦白了。”
“哦。”
“嗯,還去跟……秦易道歉了。具體怎樣她沒說,但是看起來嘛她好像舒心很多。”
“嗯。”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她漫不經心地,手指從100米的終點劃到我們站的地方。“我記得我當初跑完1500,走到這裡的時候你很慌張的把水遞給我,問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什麼的。結果我好好的,你倒是在這個台階上摔了一大跤。”
“……”
“我當時就想啊,我身邊怎麼就有那麼傻的人。”
“好,好,你可聰明了,你最聰明了……”我開始施咒。
“而且這麼傻的人還是我的前桌,天天一個作業不落,多白癡的考卷都要挨到最後一個交。”
“他媽的歐陽曄,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氣得一使蠻力,把她拖到了看台後的黑暗過道欲實施犯罪。
結果她笑得如鬼魅的邪惡之花,說出了一個令我無言以對的秘密:“其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