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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友人 優蛋先生 4355 字 3個月前

發絲。

這時,敲門聲響起,斷斷續續的,帶著疑惑與探尋。“誰在裡麵?鎖起來乾嘛啊!”

看著床上皺得不像樣的褥子和被單,之前混戰中塌下的校褲。陳素被打醒一般,狠狠抹了一把臉,兩步跳下樓梯抓起背包往外麵衝。

門開了。“陳素!乾嘛鎖……”出來的人眼睛紅紅的,用手遮了半張臉,看了她一眼就匆匆回避。

臨陣磨槍完回來的程逞見到這樣的陳素和裡麵陳素床上貼著牆發呆的歐陽曄,覺得剛剛被政治書樹立起來的正確三觀幾秒間就碎成渣滓了。

“你們這是……琴瑟失調了?”她詫異地瞪著緩慢下床的歐陽,還期望這個人能給她一個%e8%84%b1胎換骨的說法。

沒想到歐陽看也不看她一眼,自顧自地也出去了。

草稿1:秦易的事,我是無意中知道的,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相信我吧。就如我當初所說的那樣,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從來不排斥同性戀,不排斥真心喜歡女生的你,喜歡秦易的你。你很個性,很閃光,是G班的驕傲。也是我的明燈……這一年,我很開心很充實。真心感謝,曾經你對我所有的包容,包容我的傻,我的怪脾氣……有你那麼個朋友,真好。

草稿2::希望陳素在你心中還隻是張白紙。

草稿3:我們就結束吧。對不起,

全部發送。

已發送。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一)

在山巔眺望這個城市,一幢幢廈樓在視野裡堅硬如鐵,似算不上好看的積木,擺在稀疏的草叢中。這樣的景象讓我想起很多事,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勾起那些回憶,就像不知道他們都早走了,為什麼我還留在這裡。在荒蕪的這裡靜靜地蹲著,不覺得累。

手機響起。“是陳素同學嗎?”

“嗯,是……”

“你是還沒下來嗎?點名的時候你在哪兒呢?”

“哦我很快就下去。”

手機那邊突然傳來潑婦似的聲音:“這腦殘!你快找個男的去……”

拒絕了隊長派人上來帶我下去的請求,我背起登山包踏上歸途。

連死黨都被我費儘心思甩掉了,我還期待誰來接我下去呢。

“你在上麵做什麼啊!本來就黑得跟碳一樣,還硬要多曬幾個小時是吧?”眼前的女生拿著裝腔作勢的登山杖戳著我的粗%e8%85%bf,一副嫌棄的表情,“難得抽時間和你出來玩,這就讓你栽這山上了我可負責不起。”

熱天流著大顆冷汗,我說道:“誰要你林大小姐負責?其他人都走了吧?”

“廢話,都多久了,還等你?”

“好好好,我們回去吧。”剛想抬%e8%85%bf,卻妥妥地被崴了一下……

“啊!”狼狽地跪在地上,呈求饒狀。“希儒快過來扶一下我!”

她忙跑來,邊攙我邊損:“我靠這就崴了?你柔韌性不很好的嗎?……哎慢點慢點。”

疲憊地抬起頭,許久未剪的劉海披散在眼前,遮住了視野。

“你家啊,就是太偏,公交還坐不到小區門口!走都走死了!豬蹄彆抓我抓那麼緊,都快到了!”她越犯嘴賤,我越是賴皮,死死抓著她的白胳膊,恨不得勒出幾條紅來。

“痛!……”殺豬般的哀嚎剛響起,我的目光就被一個人影吸引住。

那個人捧著一個籃球,球看起來很有質感,必然不是便宜貨。他留著一個板寸頭,五官帥得更加突出。

我花了十秒鐘認出那是小澤。

“喂!嘿!”我向他招手,忘了旁邊還有個林希儒在……

絕對的欠考慮。

他稍稍加快腳步過來,我搶先問道:“怎麼在這兒呀,你家住這裡?”

“哦不是,我同學住這裡,我來拿球的。”“你家在這裡?”他問。

“哦哦……對啊。”我瞥了一眼右邊的女生,她的粉色框眼鏡快擋不住她的眼珠子了。正想說“拜拜”之類的話,小澤又說:“對了,文學社曆年活動稿在我那裡,要不你現在就去拿吧?我家挺近的。”

“啊?”

“呃,我拿下樓給你。”

“哦……行吧。”我給滿臉血紅色問號的死黨幾個寫著“你不要胡思亂想”的眼神,說:“那我就去了。就送我到這裡吧,謝啦。”

“哎!她腳有點崴了,”她看著他的眼睛,“扶著她點,謝了。”

“哦,好。”小澤看了下我的腳,剛想攙一下我,我就顛開了。“沒事沒事我可以走的。”

可不遂人願,走了兩百多米,腳越來越不聽使喚了。

“陳素你……真的OK嗎?”旁邊的人臉上出現了幾條黑線。

“算了算了……還是麻煩你了。”真是丟人,逞強了那麼久還是妥協了。

手搭上小澤的臂,感覺很穩很安全。沒有雜念,隻是想起了童年。那段他還是個愛計較的小男孩,我還是個愛哭的小女孩的日子。現在……

時間真快啊。

一座彆墅從側麵開始緩緩進入視線,顏色溫和低調卻掩蓋不住盛氣,規模不大而氣派十足,想必主任品味定不流俗。我見這場景,忍不住調侃道:“謝餘澤,土豪啊!”

他先是露出無奈的神情,後來微帶驚訝地看向前方:“哎?……”

我循著他目光看去,更是驚呆了。秦易正轉身關上大門,她回過頭來,眼神從詫異轉為臆測。

“小易?家教沒來嗎?”小澤非常坦然,我倒是被這個稱呼又給嚇了一回。

“改到明天了。”再不吝嗇一個眼神,她背好包,很快離開我們的視線。讓我想起初中去的一個花園派對裡的一隻黑蝴蝶,在我感覺自己格格不入的時候,停留在鮮花上的它在我靠近時也匆匆飛走了。

“你們是?”

“她是我表妹,現在住一起……”

“啊!這樣。”真的是意料之外,如此一條有些曖昧實則透明的聯係,讓我連她是我同桌的事也不知如何說出口了。

還好他一句話打破僵局。“你可彆亂想啊!這樣吧,進來坐會,我讓表妹的保姆幫你按一按,回去好走。”

他對我的爛足使了個眼色,我尷尬地接受了好意。

“那就……謝謝你啦。”

保姆抱著嬰兒走了出來,很熱情地招呼我,看來沒什麼家庭等級區分。

“阿姨,我同學腳有點扭了,你幫她弄弄,蜜蜜我去照顧吧。”

“行行行,現在睡正香呢……”

腳在敷了幾次後感覺好多了。這邊痛楚沒了,就想起吃喝拉撒了。

“阿姨,謝謝啦!我好多啦。想問下衛生間在哪兒呀?”

“在……最近的那個,這邊上去直走右拐到頂兒就是了。”

我邊走邊咀嚼著“最近的”這三個字。

這條走廊很長,有很多房門。大房子裡也許隻有我,小澤和保姆阿姨,小孩也正在沉睡,才如此安靜。這可以聽得到橡膠鞋底磨地聲的環境,增加了我的安全感。從中段開始,幾個門都是虛掩著,懷揣好奇心一個個推開瞧了瞧,結果都是一個樣——空蕩蕩的,似乎是臨時待客之用。

手隨著可怖的慣性,無視了餘光裡出現的擺在門口的藍色拖鞋,推開了最後一扇門。

一股熟悉的香氣撲來,我陡然驚覺自己到了什麼地方。理應迅速地退出,可已經來不及了。著魔般緩緩走近,乾淨整齊的被單,大方的落地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個月前天天飄散在身邊的味道,緊緊地纏繞著我走到一張相框旁。這是一張二人合照,兩張青澀笑臉。左邊的短發女生的笑於我如此%e4%ba%b2切,右邊的女生有驚為天人的顏,薄%e5%94%87微啟,帶點小煞風景的拘謹,但能看得出,她確實很開心。明亮的燈光中,她們拿著一串烤肉,靠在嘴邊,做出要吃的樣子。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拿起了它,汗濕了手心,黏糊糊的像我的心情。

應該立刻放下去……

“你在乾什麼?”身後的聲音像一張看似無力的紙片,帶著鋒利劃向毫無戒備的我。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二)

自那個百年一聲不響的高一班群吭了一回開始,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都會空出幾分鐘的時間發呆。

歐陽曄:預定在八月二十號在我家辦一次班級聚會:-),時間可再作調整。愛玩咋玩。有空就大膽喊出來^_^

程逞:我

歐陽曄:遊戲可以有,喝酒可以有!

林鈺如:我

陳覺:還有我!

鐘俐:聚會當日蘇大爺賣肥肉,現做現賣。

蘇俊豪:凸^-^凸

……

關掉在鐘俐%e6%b7%ab威下霎時間潛水者魚躍的窗口,長長吐了口氣。

盛滿思緒的大腦被媽乍的一吼打斷。“素素!你爸說有個錄音筆忘帶出來了,讓你幫他送到單位!”

我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他單位?!有沒有搞錯啊!”

“他現在有事走不開,我等會也有事。你打的送去吧。”

我在未開空調的大房間裡裡,滿頭大汗地撥開媽的衣服,找到了她說的那條男式深藍長褲。伸進口袋認真地掏著,感覺到了似錄音筆的小物件就大動作地拿了出來。一張折疊著的厚紙飄在了地板上。大概是他不小心放進洗衣機裡涮過了,毛毛糙糙的。強迫症犯了的我,隨手地將它展開,發現其實是兩張,裡麵的印刷字跡還是挺清晰的。

好像是兩份什麼俱樂部盛會的邀請卡。一張是給“陳智新”,另一張是……“譚玥華”。譚玥華?這是誰?

這個帶著明顯女性特征的名字像一串電流穿過我的全身。我本已生性多疑,在這種狀況下更是不能克製……努力勸說自己彆再胡思亂想,將爛紙揉好從地板上爬起,帶著錄音筆出去了。

八月二十號聚會當天,我鼓起勇氣穿了一條小清新的裙子,躲躲閃閃地站在鏡子前,偷偷看效果。最後以一句“沒關係不會有人看我的”自我安慰昂首挺%e8%83%b8出發了。

群裡的公告中叨叨地說明了聚會來人名單,我必然仔細研讀過了……在車水馬龍中,心情不是不忐忑。這次過去,肯定會見到那兩個人。我陳素拍著%e8%83%b8脯說人際關係清清白白,可能也會是大部分不知情的人的模糊認知。無論如何,當我麵對這兩個人的時候,宣言就畏縮成了脆弱的謊言。

想起那一天,秦易厭惡的眼神盯著相框……不,應該是我的手。仿佛我的手沾了成群令人作嘔的蛆毀壞了相片背後的純潔,讓她無法忍受、無法原諒。

“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我向她點頭致歉,膽怯得倉皇而逃,差點將相框摔在了地上。

又想起,在歐陽麵前最失態的那一天,也差不多是這樣。

最狼狽的狼狽,□□%e8%a3%b8地展現在這兩個曾經相愛的人麵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