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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走了之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忘記了,他始終沒有派人來這裡收回吉原的統治權。

但是月姬知道,神威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地方的,即使現在看起來他甩手不管了,但是暗中絕對有探子監視著吉原的一舉一動,準備隨時報告給他。做什麼事情都會留後手,就算神威不太在乎這些,阿伏兔也會去做的。

月姬打著傘在吉原的街頭巷尾慢慢尋找著,她要找到一家店,一家……能讓她快速找到想找的人的店。

快走到儘頭的時候,月姬停住了腳步。抬起頭,她看到月詠叼著一根煙杆站在前方不遠處。慢慢吐出一口煙之後,月詠把煙杆握在手中,另一隻手抱著自己的腰,上下打量了月姬一番:“清水桑?來吉原做什麼?”

“找個地方喝酒暖暖身子,這天氣真討厭。”月姬把傘往上抬了抬,微笑道。

“進來吧。”月詠雖然麵露懷疑,但卻並未說出來,隻是點點頭,往裡讓了讓。

月姬收了傘,踏進了這家小小的居酒屋。

之前月姬在吉原被神威再次捅了一刀差點死掉的時候,是裟羅死馬當活馬醫,臨時想起幫月姬換回原來的身體這才救了她一條小命。當時去幫月姬搬棺材的就是百華的人,所以月姬的事情月詠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這也是為什麼在看見月姬完完全全變了一個樣子之後月詠沒什麼疑問。誰都有點自己的秘密和不想被彆人知道的過往,月詠也一樣,感同身受,她不會對月姬的事情過多置喙。

“你來這裡不僅僅是喝酒吧?”想起月姬那亂七八糟的身份,月詠覺得頭有些疼。她知道月姬是阪田銀時的人,但是那天在月姬跟神威打架的時候兩個人話語之間又頗為曖昧,而且在看見月姬這身衣服……真選組……真不知道這大小姐沒事兒跑來吉原做什麼,難道是來抓阪田銀時回家去的?月詠天馬行空的亂想。

看到月詠的表情,月姬知道她明顯是想歪了,但是月姬也沒打算開口解釋,隻是默默地給自己燙了一壺酒,然後慢慢的喝。說實話,在這種暴雨的天氣,能夠在這家雖然小但卻溫馨的居酒屋裡麵喝上一壺熱酒暖暖身子,身邊還有個漂亮的吉原【死神】太夫陪著,大概是最美好不過的事情了。

隻是月姬沒心思享受這些,她一邊喝酒一邊目光四處亂瞟,不知道在找尋什麼。

“銀時……不在這裡。”月姬不說話,月詠就越猜越離譜,最後索性硬著頭皮說了出口。這女人不好惹月詠是知道的,能跟神威那個變態打得平分秋色的人都不是什麼軟柿子,月詠隻求她不是來鬨事的,畢竟吉原剛剛安定下來,經不起折騰了——什麼折騰都一樣。

雖然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月詠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小小的彆扭。

“我知道他不在……不是來找他的。”月姬歎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下一秒,她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忽然反手拔刀,同時整個人上半身擰了一個圈,天叢雲錚然出鞘,直指她們身後不遠處的一桌客人。

變故發生在突然之間,就連一直觀察著月姬的月詠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月姬早就拔劍出鞘對著那桌客人,殺氣騰騰了。

“啊!”居酒屋裡麵有不少的客人,月姬這一動,嚇得他們驚聲尖叫,忙不得的逃了出去,一時之間桌椅翻倒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這……”老板娘是個年過四十但風韻猶存的女人,曾經她也是吉原的藝伎之一,算是見過一些世麵,最初的驚訝過後老板娘趕忙小跑過來勸道,“這位客人,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您……”

“你要做什麼?”月詠的煙杆壓在了月姬的天叢雲之上,她皺著眉頭盯著月姬的臉,似乎不理解她到底想做什麼,還有點淡淡的惱怒——果然這個女人就是來找事的吧?跟阪田銀時一樣麻煩啊簡直!

“損失我賠,與你無關。”月姬微微皺了眉頭,然後她把目光轉向了自己揮刀對著的那桌客人,冷冷說道:“把鬥篷摘了。”

月姬刀下坐著兩個人,他們全身都裹在厚厚的披風裡麵,頭上也戴了個鬥笠,整個人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乍一看好像是因為天氣有點冷才穿的這麼暖和,但是居酒屋裡麵暖氣開得很足,彆的客人都%e8%84%b1了外套儘情的飲酒,隻有這一桌依舊呆呆的坐在原地,看著就可疑。

“你要查什麼案子嗎?”看著月姬那身真選組的製服,月詠問道。

“不是……”月姬搖搖頭,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個可疑的客人摘下了鬥篷。

“你們是……天人?!”月詠倒抽一口冷氣。吉原之前雖然是夜王鳳仙的地盤,但是老家夥早就有%e8%84%b1離春雨的意思,所以自然不會允許其他天人沒事進到這裡來打擾自己。而夜王鳳仙死後,月詠她們就更加不歡迎天人了,所以來吉原喝酒的一般都是些武士或者其他的正常人。

“小姐,我們隻是來喝杯酒,不礙著你什麼吧?”其中一個人單手按著桌子,看起來似乎是想動手,但是他的同伴卻阻止了他,抬起頭,那個麵色白皙長相頗為漂亮的天人對著月姬笑意盈盈。

月姬笑了笑,並沒有收回自己的刀,而是歪著頭問道:“你們是第幾師團的?哦抱歉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既然是夜兔,那肯定是第七師團咯……”

天人的臉色變了。

“阿伏兔派你們來這裡的吧?我猜我哥哥才不會管這些閒事。”月姬收了刀,上前一步拉開椅子在那兩個夜兔旁邊若無其事的坐下,隻是她有意無意的著重咬了“我哥哥”這三個字。

“你想怎麼樣?”夜兔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想怎麼樣,隻是賣你們個人情,就當還了神威幫我治好三葉姐姐。”月姬聳聳肩膀,“你們春雨一直在找的原第四師團團長孔雀姬華佗就在歌舞伎町,那個女人快不行了,她當初叛逃春雨,帶走了第四師團那麼多東西,你們就不想要回來嗎?”

“你有什麼目的?”夜兔狐疑的看著月姬。

“我說了,隻是賣我哥哥一個人情,反正這件事情我告訴你們了,該怎麼做你隻需要原話轉達給他就好了。”月姬微微一笑,從兜裡摸出一疊錢遞給旁邊的月詠,然後轉過頭對她說道:“抱歉我今天真的不是來砸場子的,但是沒辦法了……這些錢就當賠償損失吧,有空請你喝酒。”

月姬說完,站起來拎著自己的雨傘,慢悠悠走出了這家居酒屋,隻留下兩個夜兔和月詠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真幸運……月姬心中想道,這麼容易就碰上了春雨的人,而且還是看起來蠻呆蠻好騙的兔子,和神威簡直不是一個類型的……月姬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現在神威插不插手就看那個小變態心中怎麼想了。如果孔雀姬華佗真的要挑起歌舞伎町四大天王的鬥爭,她又跟椿平子聯手了,憑現在的局勢,最吃虧的絕對是登勢婆婆這邊。沒有人能幫助他們,硬碰硬的話不是不可能贏,但是阪田銀時一定會受傷,月姬會心疼。

現在去哪裡?出了吉原,月姬抬頭望著陰沉沉大雨瓢潑的天空,心中忽然一陣一陣的縮緊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今晚要出點什麼事兒。

登勢婆婆和阪田銀時怎麼樣了?他們會在哪裡?月姬決定去醫院看看那個黑駒勝男,說不定他會知道如果泥水次郎長要對登勢婆婆動手,那會在哪裡下手。

黑駒勝男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看起來已經被之前被自家大小姐捅了一刀的樣子強多了。他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聽到門口傳來動靜,這才把目光挪了過來。

然後他看見了打著一把傘的清水月姬。

“你是誰?”黑駒勝男看了一會兒,確認自己並不認識月姬,這才慢慢的問道,“難道是家裡那幫小崽子們新收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閉上你的嘴,不要胡思亂想,會沒命的。”月姬冷冷的說道。

“……大姐頭嗎?”黑駒勝男艱難的說完了剩下的話。

“有件事情想問你,現在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登勢婆婆和……泥水次郎長?是叫這個名字吧?”月姬把椅子踢到一邊,站在了黑駒勝男的床前。

“你到底是誰?”提起登勢婆婆和泥水次郎長的名字,黑駒勝男警覺了起來,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冷冰冰的漂亮姑娘。

“阪田銀時是我男人。”月姬麵無表情的說,“告訴我他們這個時候在哪裡,你一定知道。”

聽到“阪田銀時是我男人”幾個豪放的字眼,黑駒勝男明顯被震了一下,不過看著月姬殺氣騰騰的樣子,他也不敢發表什麼吐槽,隻能撓撓頭說道:“那個……我不確定,但是可能在那個地方……”

月姬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狂奔了,她都已經變得麻木了。冰冷的雨水從天空狠狠地打下來,即使她打著傘,卻依舊被淋得渾身濕透,不過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剛才在醫院的時候,月姬從黑駒勝男的口中問出了泥水次郎長和登勢婆婆的下落,既然黑駒勝男說了兩個人很可能在那裡,也就說明——泥水次郎長是真的要對登勢婆婆動手了。

不,不是要是,說不定已經……

月姬打了一個寒噤,她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強迫自己跑的快一點。公墓地在江戶城外,離醫院有段距離,她要儘快……

腳步在公墓口停了下來,月姬嗅到了鮮血的味道,這種味道她無比的熟悉,曾經在夜兔的時候每天都能從神威的身上嗅到新鮮的鮮血味,開始這味道熏得她想吐,但是很久之後,她慢慢地也習慣了,也就不是很排斥了。

可是現在聞到了血的味道,月姬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無端端的發冷。

她一手打著傘,一手攥著刀,一步一步朝著墓地深處走去。雨聲太大了,掩蓋了很多很多的聲音,可是即使這樣,她卻還是能夠清晰的聽到,有區彆於雨聲的水滴聲,從哪裡慢慢的滑落下來,滴入低窪之中,一下一下,滴答滴答——

月姬猛地抬頭,然後橫著揮手,天叢雲連刀帶鞘轉了個圈劃出去,橫在了她的身體右邊,攔住了一個人的去路。

那人停下了腳步,先是低頭看了看攔住自己的刀,不出意外露出了讚歎的神情,然後他叼著煙杆,把目光挪到了月姬的身上:“小姑娘,這麼晚了,不回家去,來這裡做什麼,當心有鬼怪出沒呦。”

“我們都是鬼,又何懼墓地裡麵的鬼怪呢。”月姬冷冷一笑,慢慢偏過頭來,望著那人刀削般的麵容,“泥水次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