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動手拆他廟宇也不遲。”他這話剛說完,就聽見遠處不住的人走,摣摣的柴響風生。
江天趴在窗縫上,借著月光看了一眼,回過身來笑的十分欠揍:“就依大聖,明早再說。”
孫悟空那叫一個氣啊,心說:“果依我師父之言,他要害我們性命,謀我的袈裟,故起這等毒心。我待要拿棍打他啊,可憐又不禁打,一頓棍都打死了,師父又怪我行凶。罷,罷,罷!與他個順手牽羊,將計就計,教他住不成罷!”立刻一個跟頭,翻上天宮。
江天也懶得猜他去哪兒了,隻是知道金蟬子自有水火不侵的神通,於是拎著刀出了屋,忽然又回頭把自己的小包裹打開,包裹外麵是布,裡麵是防水防潮的厚油紙,最是密不透光。把油紙拿出來在衣襟裡弄好了,以便一會把袈裟塞進去的時候在朝外的一麵能被油紙和衣裳遮住。
帶著油紙,江天翻上房頂,躥房越脊直奔後堂長老房間。那長老正在屋子裡等好消息,坐臥不寧,一陣陣的來回走動,江天使了個珍珠倒卷簾,腳勾著房簷向下看,老和尚正在扶窗觀望。她仗著自己身體請便,隨手抽出個帕子蒙住了臉,從房頂上翻了下去,落地無聲,抬手從床上拿了那堆成一團的多寶袈裟,把衣襟和油紙拽開一條縫,胡亂塞在懷裡,原路出去了。
那袈裟抖開時,紅光滿室,彩氣盈庭。突然收起來了,屋子裡也就暗了下來。
老和尚見前頭火起就放下心來,覺得屋子裡變得很暗,一回頭,啊呀一聲大叫,跌倒在地。
江天一陣附身急行走,卻見房頂上坐著一個人,正在呼風。
孫悟空雖然知道金蟬子有神通,還是想把他保護好,於是去天上借了辟火罩,把到禪堂房脊上,罩住了唐僧與白馬、行李,他卻去那後麵老和尚住的方丈房上頭坐,著意保護那袈裟。看那些人放起火來,他轉撚訣念咒,望巽地上吸一口氣吹將去,一陣風起,把那火轉刮得烘烘亂著。
江天彎著腰儘量用身子擋住袈裟的寶光,悄悄過去,緩緩伸手要揪他耳朵。她卻忘了,此時此刻她%e8%83%b8口霞光迸迸,頸下肚上兩肋這一圈更是紅光奪目。
孫悟空不吹風了:“你偷走了?俗話說抓賊抓贓,沒有贓物怎好動手?”
“你就不怕夜長夢多嗎?”江天蹲下`身縮成一個球,使勁捂著這一圈的寶光:“你有乾坤袋嗎?”
孫悟空略顯鬱悶:“那玩意隻能自己煉製,我卻不會。”
江天伸手到他麵前:“我練了一堆,可惜現在沒法力掏不出來,你能拿出來一個不?”
孫悟空心說,蟠桃金丹我都偷得,你送到我麵前來,還能摸不著?自信滿滿的伸手進她袖子裡,一邊摸一邊問被癢癢的捂著嘴咯咯亂笑的江天:“你換了幾套衣服,乾坤袋拿不出來,還能還帶著?”
江天:“嘿嘿嘿嘿嘿這是收在肌理之間的和法寶一樣嘿嘿嘿,嘿嘿嘿又不真是個袋子嘿嘿嘿要不然多容易被偷,嘿嘿嘿嘿嘿,你摸到沒有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你要贓物就拔根毛變一個嘛,嘿嘿嘿”
孫悟空被她樂的自己都想樂了,還真摸到一大把乾坤袋,問:“那個是空的?”
江天一臉激動道:“有個回形錦桃心荷包上繡獅子狗鑲珊瑚球的,可以用。”
孫悟空白她一眼:“摸不出來!”說這話,他拔了根毫毛吹了一口,變出來的袈裟光芒有些妖異,但糊弄普通人乃至於普通妖怪也足夠了,隨身丟進方丈房裡。
江天想了想:“有一片毛茸茸還縫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扁圓形硬片。”
孫悟空立刻就把手拿出來,還拿出來了江天說的那個荷包。
江天一把搶過荷包,用指尖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瓶酒,簡直激動到手抖,一把捏碎了瓶頸,吹了吹灰,一仰脖把一整瓶酒都喝進去了。
“呃!呃!呃!”她連著打了三個酒嗝,使勁一甩胳膊,酒瓶子直接飛進那邊燃燒的火海中。孫悟空心急,把荷包裡的另外倆壇子酒拿出來,江天趕緊從懷裡遮遮掩掩的掏出袈裟,飛快的塞進乾坤袋裡。又把乾坤袋遞給孫悟空,滿臉通紅顯然喝醉了:“大聖爺~您拿著吧。我的乾坤袋煉製的很厲害呢,在珊瑚片上吐口水就能認主。”
“啥?”
江天抱著兩個50L裝的酒壇子,左邊蹭蹭臉,右邊蹭蹭臉,傻笑道:“有人研製了可以滴血認主的和乾脆不認主的乾坤袋,我懶得弄傷自己,改了一下煉製方法,一個時辰之內彆吃飯彆喝水,然後在刻了符咒的珊瑚片上吐口水,乾坤袋就能認主啦,嗬嗬嗬~”
孫悟空甚是喜歡。然後在她頭上拍了一下:“彆喝了!就這點酒量!”他還是把江天和她的兩壇酒都拎下去了,然後繼續呼風。
這觀音院正南二十裡遠近,有座黑風山,山中有一個黑風洞,洞中有一個妖精,正在睡醒翻身,隻見那窗門透亮,隻道是天明。起來看時,卻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妖精大驚道:“呀!這必是觀音院裡失了火!這些和尚好不小心!我看時與他救一救來。”
好妖精,縱起雲頭,即至煙火之下,果然衝天之火,前麵殿宇皆空,兩廊煙火方灼。他大拽步,撞將進去,正呼喚叫取水來,隻見那後房無火,房脊上有一人放風。他卻情知如此,急入裡麵看時,見那方丈中間有些霞光彩氣,地上有錦蝠袈裟,乃佛門之異寶。
正是財動人心,他也不救火,他也不叫水,拿著那袈裟,趁哄打劫,拽回雲步,徑轉東山而去。
次日清晨,江天捧著頭哼哼唧唧的說:“我不知道法力沒了酒量也沒了,我原先數日喝酒不醉。”
孫悟空啥話不說,就是樂。
江天有心跳腳,還沒力氣,剛一抬頭就覺得頭痛如針刺:“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
昨日安排住宿的時候,是將禪堂掃淨,取三張藤床,安設鋪蓋請三人住下——江天被變成男人了。
所以在金蟬子出定的時候,他就看見江天半死不活的怕在床上,捧著頭呻[yín],貌似痛苦,而孫悟空在一旁笑的打跌。他忍不住笑著調侃道:“悟空,你與她比鬥了?”
江天也不太想說自己喝酒喝到宿醉頭痛,就乾笑兩聲,沒說話。
金蟬子抽了抽鼻子:“哪裡的酒氣?”
江天趕緊說:“昨天半夜的時候那老和尚喜歡聖僧您的袈裟,想做個無本的買賣。”
金蟬子:“什麼是無本的買賣?”
江天還是頭疼,說話就覺得想吐,隻是伸手握住枕邊的大刀,蒼啷一聲把刀拔出半尺長,挑眉。
金蟬子了然。又轉頭對孫悟空:“悟空,你沒動棒子吧?”
江天惦記著孫悟空笑了自己半個時辰,立刻道:“沒有的事兒,聖僧您推門看一看,就知如何。”
金蟬子卻不急著開門,問道:“江施主,你怎麼了?”
江天頗為心虛的說:“頭痛。”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金蟬子靠近,金蟬子皺眉,金蟬子伸手……嗯?他在我額頭上隔著兩寸輕撫了一下,就不痛了?唉?“多謝聖僧。”
金蟬子微微一笑,轉身去推門一看,謔謔謔謔!!!!!燒的真乾淨!片瓦無存!孫悟空把事兒嘀嘀咕咕的一說,他掐算一番,知道純素活該。他就拿出筆墨來就在完好無損的禪堂牆壁上揮毫潑墨:
爭名奪利終何用,富貴榮華怎到頭。
閻王好比打魚漢,無常小鬼把人勾。
生死簿定三更死,誰敢留你日當頭。
穿白帶孝活人看,誰管萬貫作王侯。
花棺彩木量人鬥,萬頃江山一墳頭。
今晨看罷桃花柳,明晚又看月當頭。
為人但把良心正,惡鬼敲門不發愁。
然後%e4%ba%b2自牽了白馬,孫悟空見狀擔起行囊,江天把自己的包裹卷吧卷吧收拾好了拎著筐,一行人輕手輕腳的溜之乎。金蟬子歎了口氣:“此處人心向惡,並非久居之處。”伸手。
江天把筐遞過去,讓他抓了一大把葡萄乾就著泉水當早飯。孫悟空繼續上躥下跳的磕鬆子。⊥思⊥兔⊥在⊥線⊥閱⊥讀⊥
且不說一行人繼續西行,那廟中的和尚見三位老爺所居的禪堂外麵的門窗隔扇,更不曾燎灼了半分。眾人悚懼,才認得三藏是位神僧,行者是尊護法,江天是位神仙。
此後再不敢造次,專心修行。
也不說那黑風山黑熊怪興高采烈的捧了‘奪寶袈裟’回去,不料想孫悟空走在半路上,覺得身上少了根毛有些不舒服,恐怕什麼時候就像人一樣渾身都禿了,一抖身子,把毛收了回來。
那黑熊怪眼睜睜看著滿室寶光的袈裟突然消失了,險些心痛死,隻歎自己無德不堪承寶。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2 章
一路上曉行夜宿,最終在高老莊,孫大聖扮作高小姐,江天先被他?她?一個媚眼弄的神魂顛倒,之後孫悟空好開心的蹦蹦跳跳的在繡樓裡等著豬妖來。
然後收了豬八戒。
那呆子好飯量,一頓能把彆人家一家的飯食吃個乾乾淨淨還直說半飽。可惜路上沒多少人家。
是夜,四野無人。無奈露宿,江天找了顆老槐嗖嗖嗖的爬上去,還是練功,金蟬子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打坐,孫悟空左右看了看,把自己變了個桃子長在江天身邊的槐樹枝上,回味當年的蟠桃味。
就剩下豬八戒倒頭就睡,沙和尚辛辛苦苦的支起帳篷請師傅進去、再把豬八戒叫醒讓他進去睡,自己也進去湊合。
次日清晨,江天得意洋洋的自己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來一個乾坤袋,抓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又放回去,喜的手舞足蹈險些從樹乾上跌下去,幸好及時用雙%e8%85%bf絞住樹乾把自己又拉回去了。
她練了這麼久的法力,快半年了,剛找回來能開關乾坤袋的那一丁丁點法力,但是內丹上的封印已經破除了很多。
這一番折騰,那顆亂入的桃子現出原形,舒展筋骨抓耳撓腮:“啊,天快亮了。”
八戒一邊嘀咕著:“又要肚餓,又要乾活,真是豈有此理。你們餐風飲露,連累著俺老豬肚內空空。”嘀咕了一路,也無人搭話,他又巴巴的問:“師父師父,我們中午去何處討齋?”
金蟬子合十微笑:“一切隨緣,不必強求。”
“師父,我餓。”
金蟬子開始講經:“我佛如來前世曾為苦行者,帝釋天戲耍於他,化作鬼王誦半句佛偈。如來前世聞之,欣喜若狂,苦求下半句。帝釋天所化鬼王言道,吾肚餓如火焚,甚是痛苦,你若肯以肉身布施與我飲食,吾便告汝。如來前世立刻答應,隻求在被吃之前有一點時間把佛偈寫下來廣為傳法……孔子雲朝聞道夕死可矣,聖人誠如是也。”
八戒點點頭:“師父,我明白了。我不餓了,隻是肚子裡空空的有些難受。”
孫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