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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曉彤被人抓住了,也不管對方到底是誰,喘熄過後抬腳走了過來:“叫你跑!回去後老子打斷你的%e8%85%bf,看你還敢不敢跑!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吃裡扒外,竟敢幫著二狗子家的!你叫我在村子裡怎麼還有臉待下去?”

見李春花伸手就要過來抓秦曉彤,金子冷哼一聲,抬手把李春花推開:“你乾什麼?我還有賬要跟她算,你閃邊!”

“我乾嘛?我還想問你乾嘛呢!”李春花怒道,“她是我女兒,要算賬也是我跟她算,輪得到你嗎?走開!”

“嘿,你說她是你女兒,她就是了?我跟她的賬還沒算完前,你彆想把她帶走!”金子身子一挺擋在了李春花跟前。

“可不是嗎!凡事可有個先來後到啊!”大壯雖一直跟金子抬杠,但此刻自然要一致對外,也斜著眼哼了一聲。

“大梁,你還愣著乾嘛?還不快過來幫我?”李春花見自己勢單力孤,忙轉頭對身後的木訥村人道。

大梁聽話地走了過來,要幫著李春花抓秦曉彤。

秦曉彤突然低聲道:“金子哥哥,他們是人販子,我根本不是她女兒!求求你幫幫我!”

秦曉彤聲音雖輕,但離她很近的金子聽得清清楚楚,那一聲“金子哥哥”叫得他心裡一甜,不知怎麼的就起了英雄救美的念頭。雖說這小丫頭幾次冒犯他,她的長相也算不上“美”,但他可是在道上混的,盜亦有道,總要講個義氣,講個凡事有可為有不可為,就衝她這一聲哥哥,他可不能讓這兩個人販子把人給抓走了!

“你躲開,看我不把他們揍得他們爹娘都不認得!”金子豪氣乾雲地一甩手,抓著李春花的衣袖就將她扯到了一邊。

秦曉彤的話,李春花也是聽到了的,她當即怒吼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敢這麼編排老娘!你不是老娘的種還是誰的種,啊?”

秦曉彤隻當沒聽到李春花的話,縮著身體躲到了一邊。

有了金子的號召,他的同伴們也都上前攔住李春花和大梁。那邊霎時一邊混亂。

秦曉彤一邊注意著那邊的戰況,一邊慢慢向外退去。

李春花剛被路子推了一把,差點摔倒,一見秦曉彤要跑,忙喊道:“彆跑!你給我站住!”

可她的去路被金子三人擋住了,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曉彤跑掉了。

最後,這扭打在一起的一行人是被趕到的民警勸開的,他們將人都帶到了派出所。值班民警是認得村長秦國慶的,一聽李春花和大梁說明了情況,就把金子三人教育了一通,說三丫是天然村逃家的小丫頭,李春花和大梁可不是人販子。

金子幾人雖然是打架進的派出所,不過他們的行為是為了“阻止人販子”,再加上李春花還急著要去抓秦曉彤,不想追究了,所以金子他們當時就被放了出來。

“太晦氣了!”站在派出所外,金子狠狠道,“居然被個小丫頭片子給騙了!”

大壯聞言賤笑:“金子,我看你是被人小姑娘的美.色給迷惑了吧?”

金子一愣,氣得抬腳就踢:“那臭丫頭又黑又瘦,還美.色,美.色個%e5%b1%81!下回再見到她,我非要找她算賬不可!竟敢騙到老子頭上!”

秦曉彤並不知道金子那邊的情況,也就無從得知自己已經樹了一個大敵,她雖心有愧疚,但畢竟那是當時她能想到的唯一能擺%e8%84%b1李春花的辦法,隻好那麼做了。在擺%e8%84%b1李春花和大梁之後,她又大膽地從前門回到市場內,在市場中淘了另一套便宜的連衣裙。她之前穿著那一件碎花裙子的時候已經被金子他們認出來了,不能再穿,隻好再買一套偽裝,然後她買了一條寬大的披肩,再加上一副平光眼鏡,一頂從便宜貨中淘的相對可愛的帽子,一把剪刀,又一次進了市場的衛生間。

這一回,她對著衛生間的鏡子,把自己的長發一刀剪了,成了齊耳短發,原本露在外麵的額頭也用劉海遮了起來。她也不是理發師,再加上是自己給自己剪頭發,隻能剪個大概,還過得去罷了,勉強能叫*頭了。當她換上她特意挑的淺色小清新裙子,把大大的披肩往身後一披蓋住書包,再戴上帽子和平光眼鏡,整個人的氣質陡然變了——她不再是那個山裡的粗野小丫頭,而是個稚嫩的學生妹了。

這具身體裡裝著的靈魂畢竟是秦曉彤這個曾經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雖說皮膚偏黑人偏瘦,但氣質這東西,有時候隻要一個眼神的轉變,就能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因此秦曉彤還是比較滿意鏡中的自己的。

因為擔心李春花會認出自己,秦曉彤又去市場裡專門給人化妝的店裡,跟店長討價還價,最後用十塊錢成交,讓她給自己化了個淡妝。主要是用粉底遮一下她的偏黑色肌膚,再把她的主要五官特色改一改。

最後妝成的時候,秦曉彤很滿意鏡中的效果。她相信就算李春花在她麵前,也認不出眼前這個已經大變樣的自己了。

換裝完成後,秦曉彤就去了汽車站,在附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著,拿出書包中的水慢慢喝著,做出正在等人的模樣。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丁柔正坐在巴士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丁柔正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時間漸漸流逝,秦曉彤發現之前追去縣城那輛巴士的幾個村人乘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麵包車回來了,而另一些村人則來跟他們彙合。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顯然這一場追逐之旅沒能達成目標。

秦曉彤聽不到他們說話,不過可以從他們的表情動作猜測他們在說什麼。在意識到被她騙了之後,他們有幾分鐘的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茫然,顯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這時有個村人突然臉色一變,開口急切地說了些什麼,其他村人聽聞,紛紛點頭,臉上也露出焦急的神色,又紛紛離開了。

自始至終,沒有人去查看就在旁邊的那輛巴士。

秦曉彤微微一笑,她知道她的計劃成功了,天然村人現在一定是發現了她之前“引開”守著電話村人的意圖,這才急匆匆地趕過去了。

可惜,那也是一個圈套。

秦曉彤剛才跑了那麼大一圈,現在還沒緩過來,邊喝水休息邊注意著四周,注意著丁柔那邊。在丁柔徹底逃出去之前,她不敢完全放鬆警惕。

或許是她的黴運在之前已經都降下來了,當巴士到點發車的時候,並沒有天然村人再過來,上車查驗。

秦曉彤站起來,遠遠地望著巴士駛離車站,坐在最後一排的丁柔突然若有所覺地抬起頭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偽裝後的秦曉彤。

當去縣城的城鄉巴士徹底沒了影子的時候,秦曉彤轉身離開了車站。

救走了丁柔,接下來要救的人,就是石秀秀了。

秦曉彤翻了翻身上的錢,微微一歎,不由得有些苦惱。⊙思⊙兔⊙在⊙線⊙閱⊙讀⊙

給了丁柔一百,再加上連番的偽裝花費,她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三百元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了二十三元五毛錢。

接下來她的計劃,是等著天然村人放棄搜捕丁柔,回村子裡去,而當他們放鬆警惕後,就是她救石秀秀的時機。隻要先把石秀秀救出來,之後的事怎樣都可以。她預估她還得在大門鄉待上半個月,隻有這點錢的話,她沒辦法活下去。

一番思索過後,秦曉彤隻能先去了市場,花五毛錢進衛生間,將之前舍不得扔的礦泉水瓶都灌滿了自來水,作為飲用水。自來水好歹是消毒過的,或許生水喝了可能會拉肚子,但至少不會得瘧疾之類不治療就要命的病。

之後,她又去包子鋪花兩塊錢買了四個白麵饅頭,帶好所有的東西,又沿著之前的那條路,回了山上。

沒錢,秦曉彤隻能選擇在山裡露宿,還好這裡離城鎮比較近,也不會有猛獸。之前她和丁柔沿著大路走,也是沒往山深處走,就怕遇到什麼野獸,以她們兩個弱質女流的能力,肯定就危險了。

預計要在山裡待上半個月,再加上這回隻剩下自己,沒有丁柔一起取暖,秦曉彤決定給自己做一個宿營地。大學的時候,她也是看過一些野外求生節目的,此刻還能回憶起一部分,便按照腦中的記憶開始搭建。

在山中繞了半天,秦曉彤找到一處高地,這裡有一棵長得不太好的樹,非常矮小,不過樹乾卻很粗大,中下部有些被侵蝕出來的樹洞,而她正是看中這一點。她在四周折了一條長樹枝,支在樹洞和地麵之間,又折了不少帶枝椏的樹枝,一左一右鋪在樹枝上,在這根長樹枝、地麵和樹乾之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之後,她又去撿了不少的枯樹葉,鋪在那小空間的地麵上,直到感覺躺上去足夠柔軟之後,她才停下。

當然,做這些事之前,她換上了她最先穿的那套臟兮兮的衣服,把她新買的小清新連衣裙折好放進了書包裡。

一切都弄妥之後,秦曉彤坐在她的新床上休息,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上麵她的生日是八月十八日,按照這個日子,還有幾天,她才能到十六歲,不算童工的日子。大門鄉工作機會不多,她要是找個地方打工,說不定輕易就會被天然村人認出來,所以暫時她是不可能打工賺錢的了。沒有錢,她沒飯吃,也不可能回去江城市,所以現在她最大的問題,還是賺錢。

在秦曉彤還是她自己的時候,她沒有被逼到現在這個境地過,身上隻剩下二十元錢,讓她覺得非常沒有安全感。可這個身體,這個地方,她能賺錢的方式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她到底怎樣才能賺到足夠她這段時間生活下去的費用呢?

這一天,秦曉彤跑了太多的路,雖說暫時還想不出該怎麼賺錢,她還是沒太為難自己,吃過饅頭後就躺下休息了。

雖說前麵還有那麼多的難事在等著自己,但秦曉彤卻並不覺得絕望。她已經救了丁柔,從大山深處出來了,還有什麼事能難倒她呢?那些艱難困苦,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一個個克服。

第二天,秦曉彤在偽裝一番後下了山。她這回去鄉裡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查探天然村人的動向,另一個則是尋找賺錢機會。

在大門鄉遊蕩了好一會兒後,秦曉彤驚訝地發現,天然村的人竟然一個都沒看到。

他們這就都撤走了?按理說,他們應該不知道丁柔已經離開了,不該這麼快就離開的。應該不會是……丁柔被抓回去了吧?

秦曉彤心中疑惑又擔心,便大膽了一回,去汽車站附近找了家小店,忍痛買了瓶水,裝作不經意地問店主:“前幾天有一群人不是在車站抓人嗎?怎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