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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聽見這兩聲。

莫南柯清晰的感覺到,那一滴心頭血沿著自己的眉心沉入了自己的內府之中。他的內府之中的小元嬰閉目而坐,被一個光團包裹著,在一片波濤洶湧的混沌之海之中顯得尤為可憐,也讓人膽戰心驚。

那滴心血進入莫南柯的內府之中之時,小元嬰仿佛有所感應一般睜開了眼睛。從前他在莫南柯的內府之中沉睡的時候總是雙目緊閉的,和莫南柯如今的模樣倒是像了七八分。然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會發現他和莫南柯其實並不相同。

莫南柯的眼眸之中,有著三分雪色掩埋的清冷,就像是天邊的一輪明月,雖然孤高難以企及,但是卻始終靜靜的看著這個塵世,在這個塵世的每一個角落都灑下了溫柔的倒影。

而小元嬰的眼眸之後,是坐看雲煙滄海的冰冷,就如同崖底終年不化的堅冰。他望著你,卻並不是再看你。當那一雙眼眸望向你的時候,你會發現,他隻是穿透了你的心靈,然後去看這芸芸眾生。

雖然是看著,可是三百三十三種磨難,四百四十四中苦病不在他的眼中。這浮生的刹那之歡,驟然之樂也不在他的眼中。他無悲無喜,就隻是那麼看著,看著。

小元嬰向著那一滴圍繞著他轉動的心血伸出了手。那一滴心血很是歡樂的衝破了圍繞在小元嬰周圍的光膜,衝到了小元嬰的心口。

被小元嬰抱著的忘魂劍一聲長鳴,衝著心血曾經的來路衝了出去。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忘魂劍從莫南柯的內府之中衝了出來的時候,沈淮安和莫誅南都是一愣。莫誅南是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潛心尋找的寶物竟然被藏在了一個小嬰兒的身體中,所以才會驚訝。而沈淮安則是在那柄劍之上感受到了屬於師父的氣息,所以才會愣住。

訝然的看著那一把向著自己飛來的長劍,又仔細的看了看一眼被莫誅南抱在懷裡的嬰兒,沈淮安確信方才自己並非錯覺。

——莫誅南懷中的嬰兒已經沒有他師父靈魂的氣息,反倒是這柄劍上仿佛鐫刻著他師父的靈魂。

這個大膽的猜想在沈淮安握住忘魂劍的那一刻得到了證實。在他的手觸碰到劍柄的冰冷的時候,師父的聲音在沈淮安的耳畔響起。

“用忘魂刺那個身軀的%e8%83%b8口。”莫南柯的聲音難得的帶上了一絲急促。雖然他說的話讓沈淮安近乎肝膽欲裂,但是他仍舊選擇相信師父。

師父不會離開他的,師父已經答應過了。

沈淮安在心中默念著。他近乎是強迫一樣的讓自己相信師父的每一句話,在師父曾經離開過他一次以後。

這不是方才的戲耍,這一次,是沈淮安全力的一擊,莫誅南根被就始料未及也防禦不到的一擊。

“老祖對不起你,可是他的孩子是無辜的,你連個孩子都不放過麼?”隨著莫誅南慌亂而帶著憤恨的聲音響起,他懷中的小小嬰兒被沈淮安一劍貫穿。

沈淮安的長劍揚起,又落下。莫誅南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劍尖兒%e5%90%bb過他%e8%83%b8膛的刹那冰涼。可是,那孩子的血是熱的。

顧不得還提著劍的沈淮安,莫誅南撚著自己指尖溫熱的鮮血,愣了幾秒之後才“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將已經有些涼了的嬰兒小心的放在了地上。

沈淮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劍上的鮮血和劍柄,眼中卻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將劍鞘套在長劍忘魂之上,沈淮安沒有再對莫誅南說什麼,而是轉身返回魔界。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在這浪費。

方才和沈淮安和他比鬥的那一番已經耗費了莫誅南不少的靈力,但是饒是這樣,他仍舊拚命的搜刮著自己的內府,想要將更多的靈力過渡給這個躺在地上的孩子。

他們相處日淺,隻有六日而已。

可是,人心非木石。隻是短短六日的相處,他不能說把這個孩子當做家人一樣看待,可是終歸是有感情的。

因為這個孩子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他出現在莫誅南大悲大喜之時,喜的是他洗淨了靈根,日後修行必將一日千裡。悲的是他苦心孤詣,非但沒有取得妖禁之澤之中的寶物,反而無法回歸宗門。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孩子出現了,陪著他做了一段時間的人間過客。雖然明知道這孩子的身份特殊,不然不會明明是人身,卻在妖族被養了起來。雖然明知道這個孩子可能給他帶來麻煩,青霄老祖和天魔都不會坐看他把這孩子抱走養大。可是,鬼使神差的,莫誅南還是講這個孩子抱了回來。

這個孩子很乖,不吵不鬨的,自己在床上能睡上一整天。可是隻有他知道他有多嬌氣,寡淡的米漿不喜歡吃,鮮美的肉湯也表現出“隻是平平”的樣子。莫誅南一麵嘴上嫌棄著他,可是卻儘力讓他過得舒服一些。

大概是覺得這孩子也很可憐吧,莫誅南一邊想要對著他好一點,一邊卻忍不住想要欺負他,想看他氣哼哼的小樣子。

畢竟,人間,也是很寂寞的。仙途,也是很寂寞的。

莫誅南甚至想著,若是他能夠把這孩子成功的養到五歲,他就收他為徒,教他修仙,這樣修仙的路上他好有個伴兒。

可是,這一切都讓沈淮安毀了。

當初揣測那孩子的身份的時候,莫誅南就有心理準備。他覺得這孩子不一定能夠活到五歲,而他最有可能的死法,就是死在沈淮安的手下。

這世間所有的瘋狂都源於嫉妒。有多愛,就會有多嫉妒。莫誅南可不覺得沈淮安會是多大度的人,能夠容忍一個帶著青霄老祖的血脈的卻不屬於他的孩子。

隻是他沒有料到這一天來得這樣的快。無論他再怎樣的輸送靈力,那個小小的身子最終還是涼了下來。當莫誅南那個小身體的餘溫散儘的時候,七八個月大的嬰兒身體驟然散為點點金光,從莫誅南最喜歡揉捏的小腳丫開始,一寸一寸的湮滅殆儘。

莫誅南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半響之後才緩緩的爬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放在溫泉邊上的大木盤子旁邊。

木盤上隻剩下一件小小的冬衣,帶著帽子的小披風上,兩隻俏皮的狐狸耳朵隨風搖曳著。莫誅南踉蹌著握住了那件小小的披風,手中的鮮血印在了雪白的披風上,刺目而鮮明。仿佛在提醒著莫誅南,那個小東西已經不在了,死在了沈淮安的劍下,再也不會回來了。

魔族凶殘成性,見之必誅!

一個聲音從他的心底裡響起,莫誅南咬了咬牙,攥緊了手裡的披風。

青霄自甘墮落,與魔族勾結,見之比誅!

那個聲音繼續在莫誅南的耳邊念著,仿佛要將自己的話狠狠的刻入莫誅南的心裡。手指上沾染的血還帶著腥甜的味道,莫誅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魔族是凶殘的,青霄老祖是個連自己孩子都不肯保護的懦夫。

他們是錯的,是不應該存在的。

見之必誅!見之必誅!見之必誅!

莫誅南心底最後的猶豫沒有了,豁然睜開眼睛,莫誅南攥緊那件白色的小披風,堅定的向著自己的府邸走去。

他要抓緊時間修煉,他要走的路還很遠,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因為,他和沈淮安之間,注定是不!死!不!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73章 這是……領證了?

第七十三章。這是……領證了?

師父沒有騙他。

當沈淮安看見那個緊緊的抱著他的劍柄的小元嬰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師父沒有騙他。

忘魂劍的劍身纖細,但是那個小元嬰抱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沈淮安試著將小元嬰放在自己的掌心,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劍身,無奈之下,沈淮安隻能用手指托著小元嬰,一路疾飛。

旁人自然是看不見莫南柯的元嬰的,沈淮安能夠看見還得益於他和莫南柯同根同源,靈魂羈絆頗深。在外人看來,也就是沈淮安握劍的姿勢有些異樣罷了。

沒有和任何人會麵,沈淮安回到魔界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忘魂劍回到自己的寢宮。將寢宮的門窗緊緊關上,又不下了嚴密的結界,沈淮安方才微微鬆手,將忘魂劍放下。

“師父。”用指尖輕輕的拂過小元嬰的臉,沈淮安的語調極儘溫柔。

#脊背一涼腫麼破?#

#徒弟!徒弟!你千萬不要再黑化了啊喂,你那已經黑成了墨汁了。#

#叔現在這是微縮版,所以……小菊應該是安全的……吧#

縮了縮脖子,莫南柯勉強的抱住了沈淮安的一根手指的指尖,有些討好的說道:“淮安~”

在菊生安全麵前,什麼“波浪號蹦人設”啊,“賣萌失氣節”啊之類的,莫南柯已經不作考慮了。

感覺到自己指尖柔嫩的觸?感,沈淮安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用指尖沿著莫南柯的小肉臉來回蹭著,沈淮安語調輕柔的說道:“師父,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現在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莫南柯癟了癟嘴,推開了沈淮安一直作亂的指尖,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忘魂劍的劍身上,自己總結了好久才對沈淮安解釋道:“你原來給我塑造的那個身體不能承受仙帝的神魂,所以我自從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之後那個身體就一直處於瀕臨崩潰的地步。”用肉嘟嘟的小手托著腮買了個萌,莫南柯繼續說道:“當時我神魂寄存於元嬰,唯有忘魂劍可破殘軀,長劍刺入的時候,這元嬰自然就依附在上麵了。”

沈淮安被推開之後眼神驟然變暗,指尖搭在忘魂劍的劍身上,方才他就是握著這柄劍穿透他家師父的身體的。刀劍入肉的感覺仿佛還殘留在指尖,讓沈淮安感覺到莫名的戰栗。

“師父,你知道麼,當你讓我刺入你身體的時候,淮安是會怕的。”讓劍刃劃破自己的手指,沈淮安不能原諒任何人傷害他的師父,即使那個人就是他自己。這世間所有的對他家師父的傷害,必須都由鮮血去彌償。

鮮血的味道瞬間包圍了莫南柯,理智上莫南柯是覺得心疼的,可是一種無名的力量驅使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向沈淮安的鮮血靠近。

腥甜的味道縈繞在%e5%94%87齒,莫南柯不收自己理智控製的吮xī著沈淮安的血液。沈淮安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