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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的下墜著,仿佛沒有儘頭。沈淮安靜靜的闔上了眼睛,然後就放任自己隨波逐流了。

經年修為一朝散去,血脈之中潛藏的力量開始漸漸覺醒。沈淮安到底是渡劫期的修為,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散去了周身的靈力。沒有平白的修行,準確的說,沈淮安的靈力不是散去,而是緩慢的進行了轉換。

他身負五靈根,又修行混沌篇,五彩斑斕的靈力自有順序的沿著他的筋脈遊走。而當他墜入這條奔騰的河流的時候,那些靈力開始混合。內府之中潛藏著的白色真氣仿佛一雙無形的手一樣,將沈淮安筋脈之中的五彩靈力翻攪融合,最終化為了濃稠的黑色。

當融合儘最後一縷靈力的時候,沈淮安開啟了血脈傳承。

他曾經隱約感覺過自己並不是尋常的修士,甚至站在了修士的對立麵。但是當他接受了整套完整的傳承的時候,他才驚覺,一切都像是個笑話。他的修仙是個笑話,他的修為飆升是個笑話。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他是天魔遺脈,是魔界至尊。讓一個魔族的領袖去修仙,難道不是笑話麼?

天魔,生於天地初開之時。天魔而生魔族,而天魔,就是整個魔族的始祖。當年仙魔大戰之後,魔族被封印在倉山之北的苦寒之地,作為魔界統領的天魔族隻來得及趁天帝不查送出一滴蘊藏著他全部力量的精血到人界。

那滴精血落地便潛藏在一個凡人的血脈之中,悄然的傳承了下去。那個凡人便是沈家的先祖。為了保證血脈的完整和精純,天魔血並不會分化,所以每一代的子孫之中隻會有一個人繼承天魔的血脈。而天魔血脈亦不會每一代都絕醒,唯有繼承之人厭惡天道,淡漠塵世之時,天魔的血脈才會初現端倪。

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此而已。

而沾染了天魔血脈,自然和凡人已經不同。沈家的子孫一旦有人覺醒了血脈傳承,其他的人也會沿著血脈的聯係而迅速的變為魔族。這些魔族雖然和凡人看起來無異,甚至會出現特彆有修真天賦的子弟,但是卻會收天魔血脈的驅使,成為魔族之中的貴族。

這是天魔為魔族的絕醒埋下的伏筆。他為自己的血脈留下了複興的力量,因為他始終相信,蒼山是封印不住他的種族的。總有一天,帶著他的血脈的子弟會重新踏上外麵的徒弟,而一直被誤解被打壓的魔族也終歸會有自己的生存之地。

隻是,他做的這一切並非沒有代價。為了送出這一滴精血,天魔已經殞身。而為了保證天魔血脈的完整傳承,被封印進蒼山以北的魔族傾儘的是一族之力。

在蒼山的酷寒之地之中,天魔隕落之後,實力最強的魔族被奉為魔尊。魔尊之所以受到魔族的尊重是因為他支撐著魔族流傳下來的大陣。這個陣法保證著天魔血脈的傳承,待到有人繼承了天魔血脈之日,就是蒼山的整個魔族傾覆之時。

隨著沈淮安身體中的血脈絕醒,蒼山封印中的魔人除了魔尊之外,都化為巨繭。魔族不死不滅,他們化為最初的形態,等待著他們的天魔完全吸收了精血之中的傳承之力的時候與天魔一道新生。

組人全部成繭,魔尊卻很是欣慰的笑了。傳承大陣耗費了他不少的魔力,樓彆恨用自己的打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也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吾王,族中老幼皆待君歸。汝歸之時,吾族必將享舊日榮光。

隨著沈淮安血脈的融合,曾經湍急的河麵漸漸結上了堅冰。黑色的河水讓人看不清河底的境況,沒有人知道,在這條河的底部,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正抱著懷中的白骨正仰躺在河底。若非他眉目緊鎖,那他簡直就像沉浸在一場異常溫暖的夢中。

天魔族又何如?再神奇的血脈也抵不過在夢境之中和師父相處的時光。即使知道這不過是大夢一場,沈淮安寧願永遠不要醒來。

多好,夢裡有花有草有山有水,還有師父。夢裡他還年幼,那個帶著清冷的香味的懷抱就像是他的整個世界。沈淮安下意識的抱緊懷抱,可是那個白色的身影瞬間化為了虛無,他惶急的用力擁抱著,卻隻抱到了懷中的白骨。

夢中的溫暖瞬間消失,隻剩下了殘酷的現實。沈淮安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無上宗的山山水水,也……沒有師父。

隻有冰封的河麵和懷中森森的白骨。

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天地不仁!

抱緊了懷中的白骨,沈淮安破冰而出。他的眼神中再也沒有舊日的溫柔,曾經的種種全部褪色,他亦不在是沈淮安。

蒼天負他。竟連一個和師父生死相隨的機會都不給他。那麼他憑什麼不能怨恨?更何況他生而為魔族,此刻就已經站在了天道的對立麵。

從此之後,他是莫怨天。拋卻沈姓,拋卻師父留給他的名字。用師父的姓將那道白色的身影狠狠印在心上。既已怨天,又何懼逆天!

莫怨天今後走的每一步,都是逆轉天命,顛倒命格。他不懼中途殞身,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要將師父喚回來。

魔族天生反骨,天道要抹殺的人,他偏偏就要讓他活過來。

莫怨天的神情帶著無限的默然和堅毅。這是他全部的執念,哪怕將這天地攪得天翻地覆,也要讓那人回來!因為那是他全部的執念,從此以後,也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師父。師父!

在天魔族的傳承之中,莫怨天找到了起死回生的法門。隻是那個法術從來都沒有人用過。魔族寡情,鮮少有人為了另一個人窮儘天才地寶挽留生命的。而莫怨天能,上窮碧落下黃泉,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為了他的師父,他總要試一試的。

懷中的玲瓏骨成了至關重要的東西。當年的青霄老祖已經身死道消,但是住在流雲珠的混沌卻推算出來莫南柯的神魂並沒有消失。這個結果成了點燃莫怨天死灰一樣的殘生的火星,他開始塑一個空殼,等待他師父的回歸。

冰玉為骨,忘川之水為血,三生花為皮肉。莫怨天翻攪人間,踏落黃泉,搜集了種種天靈地寶,小心的塑造著一具空的軀殼。他的修為已經高絕,但是要想搜集齊這些東西也破費波折。

將其中的艱辛略過,莫怨天小心的將從不離身的玲瓏骨安放在陣法中央。他祭煉了八十一天,期間他剖開了%e8%83%b8膛,每一天都將自己的一滴心頭血滴在白骨之上。魔族的血脈讓他不懼任何傷害,身體上的破口很快就會愈合。所以剖開%e8%83%b8膛這樣殘忍的事情,他每一天都會在自己的身上做一次。

整整八十一天,當多年不見的容顏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莫怨天的雙手都是顫唞的。耗儘他靈力的祭煉讓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可是莫怨天不顧自己還在顫唞的雙手將陣法中躺著的那人小心的抱了出來。

那人是赤|%e8%a3%b8的,他的每一寸肌膚都是由自己%e4%ba%b2手塑造。莫怨天不是不知道如今自己的懷中的不過是個軀殼,可是當他又一次觸碰到那柔軟的肌膚的時候,他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將臉埋在懷中的那人的青絲裡,屬於沈淮安的遲到了百年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沒有人相信,在那一刻,後來縱橫三界的天魔莫怨天,抱著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卻哭得像是個孩子。

第48章 一定是我穿書的方式不對。◢思◢兔◢網◢

第四十八章。一定是我穿書的姿勢不對。

莫南柯睜開了眼睛。

頭頂是白晃晃的天花板,身下是冰涼的瓷磚。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又閉上了。等到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頭頂依舊是白晃晃的天花板,身下還是冰涼的瓷磚。

“阿嚏”的一聲打了個噴嚏,莫南柯揉了揉有些酸脹的鼻子,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大約是在地上躺久了,他的每一寸的骨頭縫裡都是酸疼。隨意的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他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自己的電腦前開始玩手機。

照常用手機點開了自己的評論區,手機裡那個詭異而血紅的“挖坑不填的漢紙你穿越去吧”評論已經變成了普通的黑色五號宋體字,淹沒在一群諸如“太監的作者木有小%e9%b8%a1|%e9%b8%a1”“坑人者人必坑之”的吐槽之中。

莫南柯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仔仔細細的將被轟炸過的評論區看了好幾遍,還是一點異常也沒有。

又繼續打開了電腦,莫南柯點開那個被自己取名為“失控的孩子”的文件夾,《莫怨天》這篇文仍舊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麵。點開d盤,自己寫的程序代碼都在。點開男人電腦裡不能亂翻的那個盤,什麼蒼|井空老師啊,什麼小澤|瑪麗老師啊,什麼武藤|蘭老師啊也都完好無損。

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的程序員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失憶了,他打開了最常用的eclipse程序編輯軟件,一連串的代碼從指間流淌出去,很快他就寫出了一個撲克牌小程序把並且自己在控製台不亦樂乎的玩了起來。

#看完了那麼多老師的片子居然沒有擼,而是自己寫個傻逼程序玩了這麼久,叔一定是哪裡壞掉了。#

雖然是個很簡單的代碼,但是至少證明他的本能還在。此刻莫南柯心裡是極為混亂的,他總覺得剛才自己一連串的行為都有些異常和違和,但是到底異常在哪裡他卻說不出來。

畢竟是有成熟的社會經驗的成年人了,縱使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莫南柯也不至於慌亂到不知所措。依稀記得自己手頭方才結束了一個項目,上一篇文的“作者有話說”裡也寫明了自己會停更一周,莫南柯果斷決定按照原計劃的來,用下一周的時間修改自己的那篇老文。

《莫怨天》是他寫的第一本種|馬小說,裡麵的男主擁有順風順水的人生。寫第一本小說的時候,夢叔還不是夢叔,文筆也不夠老辣。但是那種近乎虔誠和忐忑的心境,卻是日後的每一本小說都不能及的。

莫南柯將心裡安排好的情節捋順一遍,並沒有著急去寫。而是難得另開了一個文檔,字字句句的開始細細敲下一個大綱。

——他想給《莫怨天》裡的男主最精彩的,也是最好的人生。

這個想法在莫南柯的心裡冒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對筆下的主人公從來不溫柔,即使向來以%e4%ba%b2爹著稱,莫南柯會保證結局皆大歡喜,但是為了點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