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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道服的青年從無上宗的山門禦劍而出。隊伍中唯一的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年回身四顧,在發現山頭佇立著的那抹白色身影的時候,方才回身專心禦劍。

不多時,那個逢魔的鎮子就近在眼前了。

第20章 男主光環的微型利用第一更

第二十章。男主光環的微型利用。

作為隊伍中唯二的兩個修為達到了金丹期的人,沈淮安和沈轅理所應當的成為了隊伍之中的領頭人。和平素豪放不羈的沈轅師兄相比,沈淮安這種溫文爾雅的類型更容易得到其他師兄弟們的信賴。

何況,真的論起輩分,就連沈轅都是要喚他一聲“師叔”的。於是,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無上宗的弟子們都隱隱有以沈淮安為首的趨勢。

留仙鎮是第一個發現村民相食的地方,所以便成了他們探查的首個地點。到了鎮口,為了沈淮安避免遭人圍觀,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便讓無上宗的所有子弟都收起了飛劍,換下道袍,徒步入鎮。

——修真界和凡塵界天塹之隔,留仙鎮雖然在無上宗的附近,周遭又毗鄰流雲女派,但是若非此次生事重大,修真之人是不可在凡塵顯露蹤跡的。

留仙鎮處於兩條商路的交彙之處,平素都應當是很是繁華的樣子,但是近日發生的事情仿佛給這個鎮子蒙上了一層陰影,讓整個鎮子都迅速的蕭條破敗了起來。鎮口的城牆旁沒有了往日鎮守的精兵,隻剩下了兩個老人帶著三四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守在鎮口。

看見沈淮安他們一行人結伴走來,鎮口處那個神色倦怠的老者疲憊的擺了擺手,他身邊的那個手持長槍的男孩子便迅速上前,長槍一橫,厲聲說道“封鎮了,你們可以繞過留仙鎮,從左邊的清霞鎮通過。”

十五六歲額少年人,和沈淮安一般大小,卻比他平白多了幾分滄桑和……死氣。沈淮安注意到,這個男孩子的手臂上還纏著黑紗,顯然是家中%e4%ba%b2人剛剛去世不久。也難怪了,血%e4%ba%b2去世,自己周身的血氣會縈繞三月不散。隻是那個時候的血氣紅中帶黑,已經可以稱之為死氣了。

無上宗的弟子全都停下了腳步,不待沈淮安和他說上幾句表明來意,從與他們完全相反的方向淩空降下一隊女修,衣袂拂動之間帶起一陣香風。無上宗並不是佛修之地,但是從小所習功法都極為克製守禮,見到是一群女修,卻也無人像是毛頭小子一樣盯著人家猛瞧,都隻是掃了一眼她們的修為,便將目光垂落在地上。

隻是對於她們的行事舉止,莫說沈淮安,就是素來不重俗禮的沈轅都皺了皺眉頭。不擾黎民,這是修真之人的基本準則,而這些女修鎮口禦劍,說小了是涉世未深,不懂規矩。說大了就是沒有教養,師門不嚴。

沈淮安等人特意收斂了氣息,那些剛剛築基的女修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同是修士。方圓百裡隻有流雲派是門下皆為女修的宗門,沈淮安略一思索就知道了這群女子的來曆。

而方才攔住他們的小哥也沒有因為她們是女子,又明顯的是修士而客氣。攔在沈淮安他們身前的長槍順勢橫掃,同樣攔住了那些姑娘。

在隊伍最前麵的綠衣女修大概沒想到有人會阻攔她們,當即就長眉一挑,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往那小哥的長槍上一彈。帶著木屬性靈力的一彈指瞬間將那個小哥的長槍斷為兩截,隨著金屬落地的一聲脆響,那綠衣女修有些得意的說道“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攔本姑娘?”

這個時候,其他的守門人也都聚攏了過來。

一個看起來更年幼的少年望著地上斷了的長槍,失聲叫了起來“虎子哥,你爹留給你的槍……”

還未等他說完,剩下的話便被守門的老者捂在了蒼老的掌心裡。老者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手拿半段長槍,幾乎要哭出來的少年,卻無可奈何的對幾個女子拱了拱手,低聲說道“幾位仙姑莫怪,他們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俺們鎮子正在鬨邪崇,若是幾位仙姑不覺危險,那便進去吧。”

說罷,老人打來了落鎖的鎮門。

那幾個女修聽見“邪崇”二字似乎有些興奮,而那個綠衣女修更是有些矜傲的哼了一聲,嗤笑道“恩,我們幾個就是為了這個來的,老人家放心,有我們在,那些邪物不足為懼。”言罷,她就帶著那群師妹進了鎮門。

她們走之後,老人沉重的歎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呆立在一旁的少年,低聲說“沒事啊虎子,爺爺回去讓李鐵匠給你修,應該能修好的。”然後轉身對方才那個娃娃臉的孩子問道“這是第幾夥修仙的人了?”

娃娃臉少年幫著撿起那段掉落在地上的長槍,歪頭算了一會兒才回答“這是第五隊了爺爺。”將長槍放在那個叫虎子的少年手裡,娃娃臉恨聲說道“讓她們不聽虎子哥的,還弄壞虎子哥他爹留給他的遺物,統統都折咱們鎮裡也是她們活該。”

“誰教的你小小年紀心思這麼惡毒?你再說看我收拾不收拾你!”另一個守門的老人一巴掌拍在娃娃臉的後腦勺。

娃娃臉摸著後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小聲嘟囔著“我這不是生氣她們不識好人心嘛,誰讓她們欺負虎子哥……”後麵的碎碎念卻因為老人凶狠的眼神而咽了下去。

無上宗中的人都是修仙之人,自然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聽見已經有五隊人馬在這個鎮子折損的時候,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他並不怕死。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修行之途亦是寸寸險阻,生死之事早就不放在他的心上。然而,他最是了解自家師父。所以他知道自家師父那看似冷漠的麵容下有一顆多麼柔軟的心。那顆心讓自家師父承擔了許多,如果自己,師受傷父會難過。而如果無上宗的其他弟子隕落,師父同樣會愧怍。

所以從一開始,沈淮安就麼有允許這個隊伍之中的任何一人折損。如今看來,這件事恐怕還是有難度的。

然而到底還是得進去。沈淮安掛上了文雅的微笑,緩緩走到了那群守門人之間。

“在下會一些小伎倆,若是這位小哥不嫌棄,可否將那斷槍交由在下一試?”沈淮安對抱著斷槍悶悶不樂的少年如是說道。

聽見沈淮安說自己的長槍,那個叫虎子的青年神情有一瞬間的凶狠,手無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槍,抬頭向沈淮安瞪去。

沈淮安的笑容不變,依舊十分有禮的站在離他三步遠處。不得不說,沈淮安本就是眉目清俊的男子,舉止從容,端得是絕佳的好氣度。而當他笑起來的時候,總是自帶三分溫暖,無一處不妥帖。

這樣的笑容迅速的刷了守門老老少少的好感,那個叫虎子的少年咬了咬牙,說道“那就讓你試一下吧,反正已經折了,修不好我就認了。”說話的功夫便將懷裡的斷槍交到了沈淮安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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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心運轉一股火靈力,沈淮安將斷了的長槍握住,又在等待精鐵融化額空檔掐了一個複原的法訣,在那幾個守門人看來,沈淮安就是握住了斷槍,然而當他鬆開手的時候,一柄完好無損的長槍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沈淮安微笑著將長槍遞給了虎子,虎子驚喜的接過長槍,翻來覆去的拿在手裡看著,那種驚喜和快樂很筷感染了娃娃臉,兩個半大的孩子的臉上寫滿了笑意。

倒是一旁的兩個老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半響之後,其中的一位掏出了彆在腰間的煙槍,蹲在一旁“吧唧吧唧”的抽了兩口,才對一旁的沈淮安說道“這位……仙長,你們根本就不是過路的吧?”

方才收起飛劍和變裝是為了不驚擾百姓,而如今看來,顯然這個鎮子已經來了好幾個門派的修仙之人了。既然如此,沈淮安等人也就沒有必要偽裝,在被老人問及的時候,沈淮安點頭承認。

老人在城牆上磕了磕手裡的旱煙,歎了一口氣說道“俺們讓人在鎮口守著,是怕那些往來的人平白送了性命,你們這些修仙問道的,小老兒和這幾個猴孩子想也是攔不住的。”頓了頓,老人又繼續說道“隻是仙長聽俺一句,莫沾染這些了。前些日子進去的那幾夥修仙的,沒一個出來的。那些邪崇特彆喜歡吃你們修仙的。”

而另一個老人接話道“你幫虎子修槍,可見是個心善的,跟那些跋扈的修士不一樣。你們能踏上修仙的路那都是造化,有大造化的人不該折在我們這個小地方。”

老鄉的這一番話說的實在,然而不僅僅是沈淮安,就連他身後的一群師弟師侄也都表情凝重了起來。修仙之人自帶浩然正氣,按理說應當百邪不侵。但是這裡的邪崇卻偏偏喜歡吞吃修仙之人,看來也不會是好相與的。

然而已經到了這一步,又焉有退卻之理?棄蒼生於不顧,日後再修行,必將動搖道心。眾人多半都是各個長老和峰主仔細教養出來的首徒或者最為寵愛的關門弟子,自然都想到了這點,所以即使老者這樣相勸,也沒有一個人提及退卻。

沈淮安想了想,謝過了老者的好意。卻還是帶領著無上宗的子弟進入了城門。老者在後麵喊了幾聲,還要再勸。

鄉人質樸,沈淮安也不好硬闖,隻得轉身停了下來。從戒指中拿出一塊製作陣法用的玉牌,沈淮安並指為刀,在玉牌上刻下來了一個“安”字,並且打入了一縷自己的靈力,後將玉牌遞給了追上來還要再攔的老人。

“老爹無需再阻,我們修仙之人自有自己的堅持。然而淮安和老爹相識一場,還有一事相托。”說罷便將手中的玉牌遞給了老人,沈淮安微微躬身,繼續說道“此去恐有險阻,若是淮安等人一朝不測,還望老爹跑一趟,將此物放到滔翠山下,我師父自會收取。”

其實沈淮安知道,每個下山的弟子都要點燃本命心燈的,若是有所不測,心燈就會依照個人情況出現暗淡或乾脆滅了的情況。而自己的心燈更是未曾與眾人的一道擺在觀星閣,一早便被師父移到了莫府自己的寢殿。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就是這樣做了。看似仿佛是為了給老人找些依托,表明他們此去一定要入鎮的決心,二來卻是藏著一點小心思。沈淮安總是想千方百計增加自己和莫南柯的羈絆的,就仿佛真的有那麼一天,他身死道消,除卻那一盞滅了就會消逝的心燈,他還總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可以讓師父想起他。

老人接過玉牌,半響沒有說話,最終隻得一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