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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莫南柯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家小包子大大的黑眸偷偷的掀起了一條細縫,偷偷的瞄著他。一發現他醒來,小徒弟的眼睛就立刻閉上,做出一副“我在睡覺”的狀態。

莫南柯也不點破,反而饒有興味的觀察著自己懷裡抱著的那一小團。那孩子長得實在是好看,明明是藍孩紙,卻有一雙纖長的睫毛,不卷,但是異常細密,垂下了的時候會投射下來一小片陰影,顯得無辜又精致。而他的%e5%94%87是飽滿的紅色,點綴在奶白的肌膚上,端得是一副%e5%94%87紅齒白的俊俏模樣。

而莫南柯最喜歡的,卻是小徒弟的眼睛。稚齡的小兒的眼中卻仿佛藏著星河,清澈而童稚的映出滄海桑田的無聲變幻,仿佛他眼中盛著的,不是搖搖欲墜的淚水,而是絢麗的流年。

真真是小仙童一樣,有心捏一捏小徒弟的小臉,但是又不想失了為人老師的尊嚴,莫南柯無意識的搓了搓手指,隨後便坐了起來。他昨夜和衣睡下,今早起床的時候也並無洗漱,掐了一個法訣,就連同懷裡的小包子都周身清爽了起來。

翻身從寢殿的床上走了下來,莫南柯隨手束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頭發,然後俯身將一臉無措的坐在床上的小包子抱了起來。掂了掂手裡輕飄飄的重量,莫南柯輕微的皺了皺眉。太輕了,簡直和三年前沒有什麼區彆。

怯生生的伸出小手摟著莫南柯脖子的小包子看見了他的神情,立刻誤會成他討厭自己,眼中蓄起了一層淚水,卻咬著小小的嘴%e5%94%87不肯讓它掉下來。

這樣有些嫌棄的表情,他早就習慣了不是麼?照顧他的老仆婦曾經說過,他是不祥之人,他出生的那天,沈家顏麵掃地。所以他娘才被他克死,所以他爹才回將他扔在後院不聞不問,所以他的嫡兄才光明正大的欺辱他。

所以,不能哭的。即使哭了,也不會有人可憐你的。

緊摟著莫南柯的脖子的手慢慢的放開,小包子的臉上浮起了一種倔強的神色,低著小腦袋不再說話。雖然他不知道如果被這個人拋棄了他還能去哪裡,但是,他下意識的不想在這個人麵前哭。

莫南柯看著小包子變化的神情,心裡會然有些悄生生的疼。他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遇到了什麼,才養成了這樣的性子。他明明是希望自己的小徒弟健康快樂的長大,在父母跟前享幾年天倫才將他留在沈家的。可是如今的情況是,這孩子分明在沈家受過許多的苦。

舉事無悔。

莫說是有如今修為的莫南柯,就是曾經的莫南柯都信奉這個信條。可是如今,莫南柯的心裡的確有淡淡的悔意。

微微歎了一口氣,莫南柯伸出一隻手抱住小包子,另一隻手拂過他的小小的卻倔強的挺直的脊背,將他的小腦袋慢慢的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悔之無用,他能夠做的隻是在未來的很長的路上帶著這孩子一起走。

並且,讓他享受著疼愛的長大,忘卻那些印刻在他生命最初的三年的人事薄涼。

僵直的脊背漸漸的柔軟了下來,莫南柯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絕白如玉的手指帶著微涼,細細的拂過那孩子細軟的頭發,莫南柯問道“沈家給你取了什麼名字?”

或許是這並不溫暖卻輕柔的撫慰起到了作用,方才還如同受驚的小獸一樣的孩子漸漸的平和下來,收斂了方才的爪牙。聽見莫南柯這樣問,眼中不由浮現出一絲疑惑的神色,有些膽怯的問“什麼是名字?”

紫葡萄一樣的眼睛望著莫南柯,小包子的神情又無辜又惹人憐惜。

忽然想起這還是三歲的稚童,許或並不能很流利的和人交流,莫南柯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重新問道“就是……平時沈家的那些人平時怎樣稱呼你?”

這回小包子顯然是聽懂了,嫩聲嫩氣的對莫南柯說道“崔姨叫我小東西,沈轅和沈楠他們叫我賤、種”這個時候,小包子又浮現出了一點疑惑,偏過頭側著臉對莫南柯問道“什麼是賤、種啊?”

心頭火起。這是唯一一個能夠形容莫南柯此刻的心情的詞語。

他的脾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是到底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三五年,所以還是很能夠克製自己的怒火的。但是這一段時間,他卻總容易在有關自己小徒弟的事情上動怒。

莫南柯隻是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的骨肉。他沒有經曆過後宅的生活,並沒有那麼明確的嫡庶觀念。在他的意識裡,無論是嫡子還是庶子,都應該受到父母的關懷和疼愛的。如果連這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把那些孩子帶到這個人世間受苦?

麵對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神,莫南柯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一抹抑製不住的心疼。修行數年,又習冰係功法,雖然並不是參無情道,但是莫南柯的確越發冷漠,情緒鮮少波動,整個人也愈發淩然不可侵犯起來。

這樣直白而柔軟的心疼,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流露過了。

坐在他懷裡的孩子靜靜的看著那個目中無一絲煙火氣的男人流露出一種他從沒有見過的神情,此時他年齡尚小,並不能理解那種感情到底是什麼,隻是本能的覺得那人的眼神讓他溫暖而舒適。

此刻他並不知道的是,在後來的許多年,他卻會為了讓自家師父流露出這種感情而故意撒嬌弄癡。

輕輕的拂過稚而額前的碎發,莫南柯輕聲說道“沒關係,從此以後,你叫沈淮安。”淮安本來是莫南柯為自家小徒弟想的道號,未曾想沈家對這個孩子的忽略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所以他索性將這個道號冠上“沈”這個姓氏,變成了這孩子的名字。

沈,不是陳河沈家的沈,而是鬆竹道人的沈。到底是老友,雖然沈家苛待這個孩子,但是他並不想武斷的切斷這個孩子和沈家的聯係。

而淮安之名,淮者,至清之水也。安,乃一世長安。淮安二字,是莫南柯對自家小徒弟的期許,他希望這個孩子容止端正,為人清澈剛正。仙途險惡,存存險阻,但是莫南柯卻希望這個孩子能夠一世長安。

莫南柯明明三年前和這隻小包子隻是一麵之緣,三年後也隻是短暫相交,但是卻有一種“為人父母者,為子女一聲計”的心情,相交日淺,卻被他勾起了一片慈父心腸。

沈淮安奶聲奶氣的念叨著這個名字,反反複複的念叨了好幾百遍。完全是小孩子得到了好玩的玩具,所以舍不得撒手的模樣。直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莫南柯怕他傷到嗓子,方才伸出手指輕輕的按在沈淮安軟嫩的%e5%94%87上。

小小的%e5%94%87被微涼的手指按住,沈淮安下意識的%e8%88%94了%e8%88%94,撲閃著大眼睛裡方才還是惶恐和淚水,這會兒卻盛滿了讓人內心柔軟的笑意。

感覺到指尖的一點濡濕,莫南柯反手刮了刮沈淮安的小鼻子,將他往懷裡抱了抱,冰霜也是的臉上雖然並沒有笑意,但是那雙眼中分明就是縱容和寵溺。

“走吧,為師帶你去吃飯。”沒有忘記自家小徒弟還沒有修為,莫南柯早就吩咐了府邸中的山妖準備了適合三歲稚兒吃額飯菜。

沈淮安乖巧的伏在莫南柯懷裡,小聲的問道“什麼是為師啊?”

莫南柯愣了愣,沒有想到這孩子會提出這個問題,但是仍舊很認真的為他解答“就是師父,師父就是以後教你本事,看著你長大的人。”

沈淮安的眼睛亮了亮,伸手依舊摟住莫南柯的脖子,繼續問道“長大之前師父會一直和我在一起麼?”

莫南柯點了點頭。

“長到多大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被忽然開啟了“十萬個為什麼技能”的小徒弟逗笑,莫南柯想了想,耐心的回答“修為比師父高了,你就長大了。”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修為,但是沈淮安的眼睛卻更亮了。小小的心裡下了一個決定,他不想離開師父,所以……就永遠不要長大好了,這樣就能一直和師父在一起了。

這一天莫府的青石路上,白衣男子抱著懷裡的小小稚童,那畫卷美得讓人不想說話。

第10章 每個想把徒弟養得白胖的濕虎你都傷不起

第十章。每個想把徒弟養得白胖的濕虎你都傷不起。

莫南柯抱著沈淮安小包子一路走到了府邸的花廳。他已經辟穀多年,府中的其他奴仆婢女也都是山中精怪,所以府中根本就無人進食。但是自家的小徒弟顯然不同,莫說他如今沒有修為,就是有修為,莫南柯也不會讓自家小包子貿然辟穀。

沈淮安在沈家的處境的確尷尬,生母雖然是伺候沈家家主長大的丫鬟,也被沈家家主抬成了良家貴妾,但是妾終歸還是妾,何況那個可憐的女子拚死生下沉淮安的之後便撒手人寰了。而沈家家主因為嫌棄他出生的那天沈家在眾人麵前丟了一個大臉,所以覺得這孩子生來不祥,就將他丟在後院不聞不問。這樣的情況下,沈淮安能夠吃飽就是不易,更不談什麼營養。

這也就是為什麼,莫南柯看到的沈家那個比他家小徒弟早出生百天的嫡子卻比自家小徒弟大了兩三圈不止。

莫南柯將沈淮安抱在懷裡,一隻手拖著他隻有一點點肉感的小%e5%b1%81%e8%82%a1,另一隻手仔仔細細的探查著這孩子的筋脈,半響之後才鬆了一口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孩子雖然有些微的羸弱,但是並沒有影響他筋脈的生長,一番探查下來,莫南柯已經發現,自家小徒弟不僅筋脈通暢,而且強韌程度簡直和他瘦弱可憐的身材不成正比。

雖然還沒有踏入修真的門檻,可是自家小徒弟的筋脈已經可以抵過一個練氣三層的弟子了。

#艾瑪,這果斷是男主待遇麼?#

#看著自家小徒弟廢柴逆襲神馬的,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呸呸呸,我們家小徒弟才不是廢柴,他就是……恩,天才得不太明顯!!!#

筋脈強韌在修仙之路上是絕佳的好事,有多少驚才絕豔的天才都折損在筋脈纖弱上了。然而,饒是這樣,莫南柯也仍舊不準備現在讓自家小徒弟辟穀。

一生那麼長,有那麼多的風光還沒有領略,塵世之間的甘美與苦澀還沒有來得及體會,莫南柯並不準備從一開始就逼迫自家小徒弟修煉。

這些年來他自己也始終都在堅持不懈的修煉,而在修煉的途中也總是有一些心得的,特彆是在莫南柯發現,自己的修煉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