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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蹈!”

“是……啊……”明久笑著嘶啞出聲,兩個寶寶在她肚子裡悶了兩百多年,怕是悶壞了。如今終於要見天日,自然是歡天喜地。隻不過,她也沒料到兩個寶寶會選在今日出來,山下許多受災之人,還等著她的救治。

“哇,我們的小久兒神醫,怕是比我這個臨危受命的,更知道寶寶的狀況!”初雲擰乾巾帕,不斷為明久擦汗,“那,小久兒寶寶要出來的時候,你抬抬手指告知我一下,我陪你吸氣,然後再呼吸,再吸氣,再呼氣……”

“初雲!”明久忽然抬了身子,凝聚全身力氣,大呼了一聲,隨即散了力氣,癱倒榻上握緊拳頭,感受著腹部陣陣劇痛,斷斷續續道,“好像……好……好像要……要出來了……”

“啊?!好!”初雲眼睛發亮,又驚又喜的鼓勵道,“來,小久兒,我們開始努力,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穿穿,你快來替久兒擦汗!”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初雲又調出丹田內凝氣草,讓它隱了身,覆在明久腕上,不斷為體虛力竭的明久注入生氣。

明久感激而信任的望向了初雲,忍著腹部劇痛,依著初雲的鼓勵之聲,努力運氣。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抉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於屋外不停踱步的月貳而言,無疑是度日如年。尤其是不聞明久呼痛之聲,更讓月貳心急如焚。

屋內初雲忙碌亦是不停,忽然雙眸一縮,急喚了聲:柏玄!

聞聲,柏玄即刻穿門而入,攬住初雲。月貳卻是跌撞到榻前,焦急握緊了明久無力的手掌。

“怎麼回事?!”望著奄奄一息的明久,月貳眼中布滿血絲。

初雲被柏玄護在懷中,慌道:“盆骨明明張開一刻有餘,卻不見寶寶出來!我擔心,擔心是……”

“擔心什麼?!”月貳暴躁低吼,心急如焚之時,如何能忍住對方的吞吞吐吐。

眉心黑氣一躍,柏玄極為不悅適才月貳對初雲的無禮,沉了眸,冷聲道:“擔心明久肚子裡兩個孩子出不來。”

“難產?!”月貳駭得身軀一顫,陡然起身,兩步到初雲跟前,死死捏住初雲雙手,赤紅著眼,用儘全身力氣懇求,“初雲,你一定得救救她們!若實在不行……若實在不行……保下久兒!”

不待初雲作答,柏玄已經不費吹灰推開月貳無禮的雙手,擁著初雲,麵無表情道:“生死有命,明久肚子裡的兩個孩子,是有人不想讓它們出生,不是普通的難產。”若是普通難產,又如何能難倒初雲。

“柏玄你這是什麼意思?!”此刻明久羸弱蒼白的躺在榻上,如何不叫月貳慌得六神無主。憑著僅剩的一絲理智,月貳慌亂猜測道:“你的意思是,久兒不是普通難產,而是被人背後下了詛咒,不許兩個孩子平安出事?!是誰在暗地搗鬼,在折磨她們母女?!是不是山下那些蛇鼠之輩?!”

“不是!”初雲亦急得束手無策,若是山下蛇鼠之輩搗鬼,她如何不能應付。隻是背後暗做手腳那人來頭不小,不僅她不能對付,就連柏玄也愛莫能助。若不是有墨汁兒暗中不斷為小久兒注入生氣,隻怕小久兒這會兒已經凶多吉少。“柏玄,我們該怎麼辦?”初雲扭過頭,迫切望向了柏玄,宛如在望最後那根救命稻草。

柏玄望進初雲祈盼的雙眸,莫可奈何搖了頭。

初雲悲戚將頭埋進柏玄%e8%83%b8口。

月貳看懂柏玄初雲間的無聲交流,重重一拳捶在一旁圓桌之上,完全失了以往的貴族風範。

榻上明久,被月貳的重拳驚醒,緩緩睜開眼來,虛弱開了口。月貳即刻移身榻前,暖著明久冰寒的雙手,紅著眼附耳傾聽,傾聽著明久有氣無力的彌留之聲。

“孩子……來不及了,剖開肚子……留下孩子……”

“不行!不行!我要你!”月貳猛然搖頭,高聲大吼,忽然掉下來淚。

初雲望著命在旦夕的明久,怔怔落下淚來,為明久母女三人悲痛,也為自己的無能自責。柏玄沉了眸,亦是第一次瞧見心高氣傲的月貳落淚。

“生離死彆,生離死彆!讓人喘不過氣的生離死彆!”小金煩躁撲扇著翅膀,鬱鬱在屋子裡打轉,聒噪罵道,“是哪個毒婦惡棍在背後搗鬼!做如此陰毒之事,也不怕下輩子輪回,也跟我一樣做畜牲!”

“究竟是誰?!”月貳周身戾氣陡生,泣血道,“無論背後之人是誰,我月貳今日立誓,定與那人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夫君,保下孩子,保下我們的孩子……”明久意識恍惚,還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哀求。她清楚的知道,再晚一些,孩子就會窒息在她腹中。她不想讓她的孩子出事。

“我要留你!”月貳語氣堅決,回頭望向初雲,堅定道,“初雲,我要久兒!”

“月貳,作為母%e4%ba%b2,”同樣懷了寶寶的初雲,拭去眼淚來到榻前,道,“我會保下孩子!這也是小久兒的意思!”猶豫不決,隻會讓母%e4%ba%b2和孩子一起喪命。私心裡,她自然想要保下小久兒,但站在小久兒和一個母%e4%ba%b2的立場,她卻願意為小久兒保下孩子!即便日後月貳怨她,她也要保下孩子。

“保明久!”柏玄忽然出了聲。若躺在榻上的初雲,他會跟月貳做相同選擇——保母%e4%ba%b2!

“柏玄,保孩子,我知道小久兒的心思,她一定是要我們保孩子!”初雲伸出雙臂,蠻橫將柏玄往外推,“你們先出去,我要保孩子!”

“怎麼保?!”月貳忽然發起了狂,一把推開初雲,怒吼道,“難道真的要剖開久兒肚子,將兩個孩子取出來?!出去,出去!你們都出去!孩子和久兒都是我的,我要留誰便留誰!你們出去,都出去,這裡用不著你們!柏玄!”月貳爆吼,“將初雲拽出去,彆人她來搗亂!我自己的妻子自己救,我自己救久兒!”

“不要……”明久掙紮欲要起身,絕望向初雲求救。她要救她的兩個孩子!

“初雲,我們走。”柏玄攬住初雲往外而去。

“不要!”初雲不住掙紮,她如何忍心對明久的求助置之不理。兩個即將出世的孩子,哪個做母%e4%ba%b2的能夠狠下心腸拋棄它們。

“初雲,不要任性。哪個做丈夫的,又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妻,在自己麵前死去?”柏玄硬下心腸,攬了初雲,消失在屋裡,隻留凝氣草仍在暗中相助明久。

轉瞬之間,柏玄與初雲已經挪身到了跌水崖前。

初雲滿臉淚痕,掙%e8%84%b1開柏玄,提起拳頭,狠狠捶在了柏玄%e8%83%b8口,悲痛大吼道:“為什麼這麼無情?為什麼這麼無情?即便保下了久兒,即便久兒活下來,那也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們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但至少久兒還活著。”柏玄也不躲避,生生受了初雲一拳,雙臂抱住情緒激動的初雲,沉眸道,“%e4%ba%b2手舍去自己的孩兒,月貳的痛,並不比明久少一些。隻不過,命數如此不懷好意,月貳他不得不去麵對承擔這些。”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魔君顯

“我要回去!”初雲欲要掙開柏玄的手。

“去哪裡?”柏玄微蹙了眉,眉心黑氣頻頻浮現。他自知越來越不能控製自己情緒,尤其他在初雲臉上,看出了初雲對他的不悅與指責之色。從來,他都極為不願在初雲臉上,看到她對他的不滿與失望之色。

他隻想看見初雲的笑臉!

初雲臉上顯而易見的不悅與指責,於此刻的他而言,簡直難以忍受!那種揮之不去的晦暗折磨,不斷激蕩攪動他體內魔性,教唆牽引著他迫切想要毀滅些什麼,來抗衡抵禦這愈漸翻湧的魔性。

“自然是回去陪久兒!不像你和月貳那樣自私!”沉浸在悲痛與悲憤中的初雲,並未及時察覺到柏玄異樣,掙開柏玄無力握緊的手臂,轉身欲離去。

猛然,身後傳來一聲訇然巨響,宛如山石崩裂開的山塌地裂之聲。

柏玄?!

柏玄!

已騰身在半空的初雲,在還未意識到究竟發生何事之前,腦中就已經飛快閃過柏玄痛苦隱忍的身影。·思·兔·網·

慌亂與驚憂瞬間攫住了全部心神,初雲心驚膽顫,霎時回過了頭去。

磅礴跌水斷了流。

柏玄被黑氣吞噬的身影,宛如一團巨大黑石,截斷了奔流不息的倒掛跌水,而且去勢不止,又如一塊堅不可摧的玄鐵,繼續向山石之內撞去。

因撞擊而產生的巨響,轟響不止。

整個昆侖山腰都在震顫。

房屋與地麵突然開始了劇烈抖動,月貳掙紮、茫然,慌忙設下結界護住塌上明久,握著剪子的右手,顫唞得愈加厲害。

明久慘白的%e5%94%87微啟,直直望著月貳,一直在無聲落淚祈求,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身下異常的震動。

大殿之內那些被囚的冰封之人,動彈不得,掙%e8%84%b1不開,在自以為的天災麵前,更是惶恐。

“柏玄!”

初雲心神俱散的驚呼一聲,想也不想,便隨著柏玄撞入山中的軌跡,衝破了水流,蜷身入了狹長黝黑的山洞口,緊緊跟隨了上去。

柏玄周身挾裹著一團巨大魔氣,在堅硬的山石之內,橫衝直撞的往前,就好似發了狂的穿山小獸一般。那麼痛苦,痛苦得似乎完全失了理智。

初雲苦苦追趕,不能靠得太近,卻舍不得離太遠。

“柏玄,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初雲自責,自責得亦想要發狂。她不該忽視的,不該忽視柏玄的異樣,不該對柏玄指責埋怨。她明明就知道,柏玄現在身上的魔性,因為刻意的隱忍,隨時都可能劇烈洶湧的爆發出來。

“……初雲?是初雲……”柏玄痛苦嘶吼,身與心都仿佛正在經曆一場莫大酷刑,“初雲你在哪裡?”

“我在你身後,”黑暗凶險的狹長山洞之內,初雲哽咽高呼,“柏玄我在你身後!你還可好?柏玄,對……對不起!”

“初雲,離我遠一些!”體內瘋狂叫囂著的嗜血衝動,讓他擔憂他會失去理智,傷了最不願傷害之人。

“柏玄,你怎麼樣了?”柏玄身置煉獄,她如何能安心離去?她要守著他,一直守著他!

“我……”瘋狂撞擊著山石,柏玄強忍痛苦,不願向初雲坦白他%e8%83%b8中狂念。他想要殺生,想要嗜血,想要將整個昆侖山、整個龍%e5%90%9f國都夷為平地!

億萬生靈都不得生,都要沾染魔性,全部都要投入他們魔界!

天上地下,都要以他們魔界為尊!

“啊——”割裂的劇痛突然襲來,身軀與頭腦仿佛要被生生撕成兩半,柏玄猛然抱住了頭,在瘋狂的撞擊中,痛苦慘叫一聲,“你是誰?!”

“柏玄,我是初雲!我是初雲啊!”初雲悲切回應。眼看著柏玄受苦,她卻是無能無力,內心煎熬,亦如利刃剜心。枉她與柏玄都升作了天界之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