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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就快要走出林子,回到昆侖山。

但如果,不幸應了柏玄所想,他們陷入米幻陣中……如此,他們之前選定方向,不作歇息的往回走,豈不是事與願違,正糊裡糊塗,一步一步在林中深陷!

“不能再陷下去,我們得儘快走出這米幻陣。”情況情急,柏玄當機立斷。

“依原路回去。”初雲提議。能不能依著原路走出去,還是一個問題。“但,明枝他們怎麼辦?”還有月壹月貳月叁明久,她一起長大的朋友。

“先救下自己再說。自身不保,何談救彆人。”況且,即便他們有本事救人,也來不及救明枝等人。依眼下情況,明枝等人,很有可能遭到不測。

“……隻能如此。”初雲雙眸暗淡,握拳道,“我們儘快走出這米幻陣,讓長老尊者前來搭救。”

但他們甚至不知道,何時陷入了這米幻陣中。米幻陣中,踏差半步,後麵的路,就能完全改變。但再怎麼改變,都是陷在這米幻陣中。現在,隻希望能半步不差地,順著原路,走回到誅殺古長老之地,再從誅殺古長老的地方,走最開始來的路,走回昆侖山去。

柏玄喚穿山小獸掉頭,二人並肩,往原路退回。

☆、第七十四章 憂中生喜

二人確信,是按原路,一步一步,反轉回去。但如此按原路走過一整日,也沒能走到誅殺古長老那處去。甚至,他們重新走到了那處密不透風的樹林子,但林子樹梢上,卻已然沒有了金翅大鳥的身影,也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怎麼回事?”頭上已是烈陽高照,心神緊繃一整日,初雲身心皆已疲憊,走到一塊視野較為寬闊之地,盤膝坐下,從儲物袋裡,取了清水,心神不寧地喝了幾口,低聲道,“我們一步不差的照原路返回,卻回不到原處。莫非這林子裡的樹和石頭,會跑,回動?”

“怕是還不止如此,”柏玄戒備望了四周,然後緊挨著初雲坐下,一麵說話,一麵警惕,道,“這林子裡草木山石,似乎還成雙,成對。更或許,同樣一片密林,同樣一顆石頭,在不同地方,設了兩處、三處,或者更多處。那片不透風的林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初雲身子不由一顫,道:“如此說來,我們在遇到那金翅大鳥那處,就已經陷入了這幻陣之中。那麼我們昨夜今晨又按”原路“走了一整日,走到另一處不透風的密林,豈不是又糊裡糊塗做了傻事,越陷越深。”

“怕是如此。”柏玄眼中流出一瞬憂慮之色,隨之又飛快掩去。

“還繼續走嗎?”初雲將裝水的葫蘆,遞到柏玄%e5%94%87邊,讓他也喝兩口潤喉。

“再走也無益。”柏玄沉了眉,“幻陣之中,變幻不定,由眼辨路,雙眼反而誤人。”

“好在我們還有穿穿!”麵色略顯憔悴的初雲,忽然歡喜言道。

“是,好在還有它。”柏玄摟過初雲,讓她枕在自己%e8%85%bf上,好休息上一陣。“如今之計,隻有讓穿山小獸離開我們,選定方向,遁地直行,看是否能成功出這林子。”

謀劃未定,初雲暫且不願睡去,鋥光瓦亮的腦袋枕在柏玄%e8%85%bf上,睜著眼,擔憂道:“雖然知道,隻能如此行事。但若是穿穿離開我們,我們會少一個依仗,處境也會更危險。危險也不那麼怕,結果再壞,也就隻能那樣。但就怕幻陣之中,一切皆幻,連頭頂的日頭,也是假的。我們依日頭選定的方向,也是錯的。穿山小獸這一去,不是離昆侖山越來越近,而是離昆侖山越來越遠。”

“是近,還是遠,總要試一試才知道。”暗中遣了穿山小獸,往選定的西向而行,柏玄耳聽八方,指尖卻輕揉初雲太陽%e7%a9%b4,緩聲道,“你先睡一會兒,我們就留在這裡,等穿山小獸的消息。”

“好,我睡了,你再睡。”初雲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儘量放鬆自己,讓自己儘快睡去。

這一等穿山獸歸來的消息,一等就是七八日。

清水乾糧,已經消耗大半。好在柏玄的儲物手鐲裡,還備得有初雲平日愛吃的零嘴糕點,還能勉強支撐幾日。

又過了幾日,夜裡狂風大作,下起大雨。二人麵露喜色,趕緊把儲物袋儲物手鐲裡,能盛水的容器,都拿了出來,盛滿雨水,放回到儲物袋儲物手鐲裡,以備日後之需。

收集完雨水,二人濕淋淋走到近旁一棵樹下,歇息避雨。萬幸,那吸血害命的妖獸,並未發現他二人。否則,這麼多天下來,早就對他們下了手。

柏玄背過身,讓初雲將身上被雨淋濕的衣衫換下。初雲換過衣衫過後,彆過臉打量四周,柏玄也將自己稍微收拾一下。若是去接雨水時,激起法罩護身,二人也不至於被雨水淋濕。但林中危機四伏,他們必須得萬分謹慎,根本不敢弄出絲毫法力波動,讓林中妖獸察覺了去。

聽著四下狂作的風雨,初雲側頭,乖巧靠在柏玄肩上,光溜溜的腦袋上,已經長出了半寸長的黑發。

“柏玄,我們要不要繼續等?”怔怔望著不遠處被風吹得枝葉亂晃的大樹,初雲幽幽出聲。半個月已經過去,還不見穿山小獸回來,她真怕穿山小獸迷了路。迷了路不打緊,隻要穿山小獸還能活著,她就已經很開心。

“彆喪氣,我們再等幾日。”柏玄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再等多久?”初雲眨了眨眼,忽然想見她的老大乾天、老二坤地、老三震雷、老四巽風……巽位屬風,她多希望,她能伴著風,回到老大他們身邊。“我們出來這麼久,還沒回去,他們是不是會很擔心?”

柏玄眸子一亮,多出一線希望,揉著初雲剛生出短發的頭頂,笑道:“我們出來這麼久沒回去,他們也該出動,來尋我們了。”

“對呀!”初雲也露出了笑顏,笑腦袋歡喜撞了撞柏玄的掌心,“這麼好的念頭,我們怎麼現在才想起?!”

“那是因為,我們兩個人都太習慣依靠自己的力量。”柏玄將初雲抱進了他懷中,讓她坐在他懷中,捏著她柔滑細軟的小手,道,“什麼事,都喜歡憑自己的力量,就把強大的外援,忘在了腦後。”

“是是是!”縱是歡喜,初雲還是沒忘記壓低聲音,“我們要是能撐到元嬰尊者%e4%ba%b2自到來,我們還怕個甚!要是早些想到這點,我也不至於鬱鬱寡歡這幾日。不過話說回來,等待的日子,可真是難熬,無論是等穿穿歸來,還是等有人來救。這麼枯坐十幾日,盼了天黑又盼天明,日複一日,就好比年複一年,盼得人都消瘦如狗尾巴草了。柏玄,我們回去,好好吃它一頓,把這幾日少去的肉,給補回來。”

“好。”柏玄樂意為小妮子的樂觀捧場。

“柏玄,我們烤一隻山%e9%b8%a1來吃。”山%e9%b8%a1跟金翅大鳥長得像,以彌補沒吃到那吃金翅大鳥的遺憾。

“好。”

“柏玄,我們還要去好好泡一泡藥澡。”出來這些日,一直沒泡藥澡,她想念得緊。

“好。”

“我們還要……”

“好。”

“我們……”

“好。”

“柏玄,我要睡了。”心情轉好,連暴雨狂風也變得動聽悅耳了。

“好。”

☆、第七十五章 險相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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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雲頭上短發,又長了一寸。眼見著身畔一丈遠,冒出些許野草,還開出了白色小花,卻始終不見穿山小獸歸來,也不見救援的人到來。

二人心知情況不妙,不能再無所事事枯盼下去,隻得肅色起身,重新上路。

畢竟,做些什麼,總比什麼也不做,強上一些。

許久沒下雨,上次盛的雨水,已經用完。儲物手鐲裡有用來保鮮零嘴用的寒冰,柏玄將那些寒冰取出來,每隔一段時日便化上一罐清水,用作平日飲用。

乾糧已經吃完,二人餓時,隻得捕捉林中野獸鳥雀為食,渴時,便飲用寒冰化作的清水,累時,便一人先睡,一人警惕四周,等一人休息妥當,再交換睡去。

“柏玄,你說我們是不是過上了野人的生活?”初雲一麵留心四下動靜,一麵拿著一根樹枝,在火上慢慢烤著,樹枝上竄著一條無毒的小蛇。再過幾天,儲物袋裡的鹽也快沒了,曆練前裝進儲物袋儲物手鐲裡的東西,也一點點告罄。要是再不下場雨,他們連乾淨的換洗衣衫,也沒了。

“還好,比野人要強上一些。”柏玄沉眉應聲,手裡握著一把小巧的匕首,憑著記憶,在一張羊皮卷上,專心刻錄著歇息前走過的地形路徑。每一顆石頭,每一處密集林子,他都刻得詳細。

“是要強上一些。”初雲烤著小蛇,撇撇嘴,悻悻道,“我們倆的身手,可比野人強多了,野人哪能輕而易舉捕殺到這許多獵物。以前,被老大他們看管著,不許多吃肉;現而今,天天頓頓有肉吃,反而懷念起老大他們端來的清粥小菜了。”

“嗯,換個人,也同你一般。”柏玄應聲,取過初雲手裡正在烤的小蛇,將作好的記錄,交到初雲手中,道,“你再看看,有什麼遺漏不妥的地方。”

初雲點點頭,細細查看起來,嘴裡卻道:“野人還有一個地方,比不上我倆。”

“什麼地方?”小蛇背部已經焦黃,柏玄將竄蛇的樹枝,翻轉半周,開始烤蛇的腹部。

“手藝啊!”初雲指尖在羊皮卷上緩緩滑動,一麵認真核實,一麵笑道,“野人的手藝,肯定沒法子跟你我比,你說不是?”這些年來,因為她好吃,柏玄與她經常偷去後山打野味兒,獵獸烤肉的手藝本事,可是昆侖山一絕。

柏玄笑了笑,從儲物手鐲裡,取出近兩月來所繪的一疊圖畫,遞到初雲手上,道:“你心細,這些畫,你連起來分析分析,看看能否發現什麼端倪。”

初雲將一疊羊皮卷,按次序鋪開在乾燥的草地上,撿了些石子兒壓在羊皮卷邊角上,以防這些心血記錄,被風給吹走了。

他二人已經走了兩個月,柏玄所刻錄的羊皮卷,也有六十來張,一一連接鋪展開來,竟也三丈有餘。初雲高懸於樹,金鉤倒掛,從上往下,一觀全局。

“你之前連起來看過嗎?”初雲一麵審視,一麵輕聲發問。她與柏玄,皆有一心二用、一心三用的本事,所以才能一麵做正事,一麵談話。

柏玄緩緩轉著手中小蛇,沉眉道:“一張一張,分開看過,但是並無發現。”

“有幾張,在局部的小地方,很是相像。”初雲凝神道。

“哪幾張?”柏玄將小蛇暫且置於火旁,輕而急地走過去。他們在林中走了兩三月,遇到過的相似之地,也不過是那片密不透風的林牆。

“第三張的左上角,第二十張的左下角,第四十五張的中間位置,第五十八張的右下角。”

柏玄依言,將那四張羊皮卷,從一長竄羊皮卷中抽取出來,放在一起一看,果然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