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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去多看幾眼。

忽然,柏玄頓住腳步。

“怎麼了?”

初雲亦停住腳步,低聲問他,然後嘴裡一長一短輕輕兩個呼哨,隊伍立刻停頓下來。眾人齊轉過身,望向她與柏玄。

“我們回去。”

柏玄長眉緊鎖,不複多言,手拉初雲,轉身便走。初雲望柏玄一眼,兩人目光一接,便明了彼此心中所想。

眾人互看幾眼,麵上茫然,儘管心中迫切想著離開這吃人的林子,但卻並無多久遲疑,三三兩兩,急忙跟上了前去。

雖然柏玄話少,但對於同門這個不出世的奇材,他們總是莫名給予幾分信任。再者,柏玄一走,他那隻五階穿山獸也跟著走,更何況,他還拉著初雲一起走,初雲走,她的初雲劍也跟著走,沒了穿山獸與初雲劍做最後依仗,剩下他們這群紫袍藍袍弟子,修為最高不過琴心境中期,處境更是岌岌可危。

所以,無論是擔憂柏玄初雲的安危,還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兒,他們都得跟著柏玄初雲一起走。

隊伍又向密林深處行去,又向更危險處行去,柏玄初雲並肩走在隊伍前麵,明枝押後,月壹等人依舊行在隊伍中央。

一路無話,愈往深處,氣氛愈是凝重。

“我們去哪裡?”

月壹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問初雲。

初雲籲了一口氣,道:“隻是去印證一件事。”

“什麼事?”眾人一麵留心四下,一麵屏息凝聽。

“……等會兒到了就知道,總之……希望不是。”初雲心中不安在擴大,欲言又止。看來覺得不對勁兒的,不單單是她,柏玄同樣也覺得不對勁兒。在這件事上,她可真不歡喜她與柏玄的心有靈犀。

好的預感心有靈犀,那是極妙;壞的預感心有靈犀,那可就糟糕。

一行人在同一段路上,來回走了三次,前麵不遠,就是昨夜休整的那棵參天古樹。

日頭正當頭,日光穿透古樹濃密的樹冠,斑斑點點灑落下來,撒在樹下的青草上,撒在那今晨折斷墜地的樹枝上。

那殘敗的染了血的枝葉,仍舊安靜躺在草地上,但那殘敗的染了血的枝葉上,已經沒有了金丹長老慘白如紙的屍身!屍身不可能再活過來,邁著雙%e8%85%bf自己離開!屍身近旁,也沒有野獸到來,拖拽啃食的痕跡!

莫非生了翅膀,羽化登仙了?!

怎麼可能!得道成仙,那已經是幾萬年幾十萬年之前的事情,現如今世間靈氣稀薄,元嬰尊者已是修真之人的極限。元嬰尊者隕落後,也不過化為塵土,更何況隻是修為隻是金丹期的長老?

但前後不過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前還在樹下的屍身,怎麼會憑空消失了!

眾人心中一跳,驀地瞪大了眼睛:“屍身?!金丹長老的屍身,被毒物害去性命的屍身,究竟去了何處?!”

☆、第五十八章 恫嚇

長老屍身憑空消失,眾人心下駭然,皆知情勢凶險。

無論長老屍身,是被妖獸吞噬,還是被他人收屍,亦或是長老假死又活過來……

三種假設,種種假設背後,都是他們不願去想的結果。

若長老屍身是被妖獸吞噬,那表明他們已被妖獸盯上;若是他人收屍,但在這人跡罕至的密林當中,誰會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的屍身感興趣。

若是第三種猜測,也是最壞的猜測——長老詐死複活,那背後所藏的動機陰謀,又何其讓人心憂膽寒。

沒有人願意去承認第三種猜測,但偏偏第三種猜測,又是最為可能的猜測!畢竟,堂堂金丹長老,數百年中進出這林子不下百次,若不是自己主動尋死,又怎會輕易就丟掉性命。

但金丹長老何故主動尋死?

眾人都不是愚笨之人,片刻之間,便又多了數種猜測。

尋仇?

他們數年難見一麵,話也很少說,私人恩怨大不可能。若不是私人恩怨,那便是比私人恩怨更大的仇恨。

奸細?

或許金丹長老是出自其他門派的奸細,早早就潛在了昆侖山,這次便要借良機,一並除去柏玄初雲月壹月貳天賦出眾的弟子。尤其是柏玄,天也會妒的柏玄,彆派之人,很少有人,不想將這耀眼奇才抹去。

奪寶?

柏玄得柏元尊者疼寵,穿在隱在身上的家當,不輸十個金丹長老。即便不是要奪柏玄的寶,隻初雲那柄讓三個元嬰修士都動心的初雲劍,就足以讓人心生殺機。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長老若當真詐死,此般故布迷陣,想來叛逆奸細與殺人奪寶的可能性最大,或許,兩者兼而有之,三者兼而有之也不一定。

因門派之爭,叛逆殺人,再順手奪寶,這是再合理不過的推測。但,疑慮依舊存在。

“為何他不直接殺了我們?剛進林子就可以下手,何故走上一天,何故還要假死,如此大費周章?”一個藍袍弟子一腳踢向一旁巨樹,咬牙言道。口中那個“他”,顯然認定了是那詐死的金丹長老。“我們這裡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勿怒。”月壹止住那人的舉動,沉聲道,“不直接殺死我們,是因為他沒把握,將我們這麼多人全部殺死!隻要一個人逃走,回去稟告元嬰尊者,那他這輩子即便活下去,也再無安逸日子。”

“走上一天在開始行動,”有人接過話,恨恨道,“是因為他要斷了我們的援兵,不讓尊者長老察覺到我們的險境。再有,我們離得山門遠些,他才有充裕的時間,一一將收拾我們乾淨。”

“至於假死,”明久貝齒緊咬,怒聲道,“是他給自己留的一條,即便我們當中,有人活著回去,稟告林中發生之事,師父尊者們也決計不會懷疑到一個死人身上去。好一個%e8%84%b1殼之計,隻可惜一早就被柏玄初雲窺見了端倪。”

“詭計已然被識破,為何他現在還不動手?!”月叁雙手握拳,眼中露出冰寒冷光。做獵物的滋味,最是難受,他寧願那長老即刻現身出來,廝殺一場。即便是死,也死得直接乾脆。

“因為他也怕!”初雲淩厲的目光,四下飛快一掃,道,“怕不能儘數殺了我們,還怕即便儘數殺了我們,打鬥時強烈的法力波動,驚擾到林中高階妖獸。所以,不能照原路回去,他顧慮頗多,既然不當麵出手,那麼回去的路上,定是布下了陷阱,致命的陷阱。”

“那……那該如何是好?”眾人一聞初雲之言,心中更是驚駭。若不是一早察覺出對方詭計,若不是初雲出聲警醒,那麼他們惶恐折身,匆匆忙忙原路返回,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乖乖踏入對方事先埋好的陷阱。

“暗箭難防,若要避開那些暗箭,隻得繞路遠行。”初雲麵色沉重。在林子裡,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若非不得已,誰願意在這林子裡瞎轉。

“往東繞,還是往西繞?”近路已不能走,往東,還是西,需要儘快拿主意。

“聽天由命吧。”初雲望了柏玄,見柏玄也無論斷,又道,“兩邊都是未知的路,未知的凶險,我們不清楚,那人也不清楚,但總比局勢掌握在對方手裡好。”若是他們原路返回,局勢掌控在對方手裡,對方以逸待勞,即便那些陷阱不能要他們的命,也會讓他們元氣大傷,到那時候,那人在手起劍落,利落收網,他們也是一個都逃不了。“不做甕中之鱉,就隻有擇路它逃。”

初雲話音一落,耳畔忽地響起一道張狂之聲。眾人神色陡然大變,無疑皆是感應到那人強悍的神識。隻聽那人用神識傳音,道:“哈哈哈,果然精明!老夫白費了這諸多功夫,東繞也好,西繞也罷,老夫總會跟在你們身後,看著你們一個一個,被那些妖獸吃掉,吞掉。”

☆、第五十九章 相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行人往東,繞路而行。說是路,其實又何來的路,來也無路,回也無路,放眼望去,皆是深綠青草灌木,高高低低在茂密樹林中鋪展開來,鞋底踏過不留痕跡,一行二十來人,來回再踏二十來遭,也踏不出一條路。

日頭偏西,頭頂青天,儘數被枝葉交錯的一棵又一棵巨樹擋住,隻有一點點昏黃慘淡的殘陽光影,穿透過重重密難透風的樹冠,孤零零灑落下來。

一陣冷風又起,吹得眾人衣袂獵獵作響,摧得齊膝荒草接連伏地折腰,古樹枝葉也不住晃蕩,那撒落在灌木叢上的零星光點,也跟著時隱時埋。

“咦,快看!”一個女弟子壓低聲音,指著不遠處,驚奇叫道,“那些走路草,也跟著來了。”

其實用不著她出聲提醒,許多人也早已發現。

數百棵嬰兒般大小的走路草,周身綠如翡翠,如同蹣跚學路的嬰孩兒一般,正一扭一扭地叉開樹根,笨拙而又快速的向他們走來。

不知道那些走路草從何而來,也不知又要去到哪處,風就是它們的向導,風往北,它們就往北,風往右,它們就往右,它們隨著風四處漂泊,在這茂密蒼莽的叢林裡,不停歇地穿行遊蕩。

現在,它們正向初雲這行人撲來,像是一團散開來的流浪兒,紛紛嚷嚷,爭先恐後,急著要投入這群人的懷抱。

離初雲他們愈近,就愈見迫切。

風,突然變換了方向。

但那些走路草,卻依然朝初雲他們奔湧過來,執著而又熱情。

“不好!”

眾人臉色一變,陡然間十來柄飛劍躍起,二十來人齊齊立在了劍身上。月壹等還隻是鳳初境的弟子,還不能以氣禦劍,隻得與琴心境的高階弟子,同擠在一柄劍上。初雲修為顯露在琴心境,常理來說,也沒具備禦劍的本事,但她的初雲劍已生靈智,跟她心意相通,危難時,隻需她心念一動,那靈劍就會主動載她而起。

眾人腳下飛劍,均是鋒利輕靈,唯獨初雲那柄初雲劍,漆黑笨重,質樸無華,不見絲毫鋒芒,偏偏卻又似乎萬丈鋒芒外露,讓人一見之下,就不由望而生畏,望而生敬,繼而生愛生慕。

初雲也知道,她的初雲劍是個極易招禍的好寶貝,若非情況緊急,她是不大願意將初雲劍祭出來顯擺。

果然,乍見那柄初雲重劍,隱身在暗處之人,一雙枯老的眼睛裡,射出了精光。

風不住的吹,幾百棵走路草竟如生了根一般,逗留原地,無一離去。

眾人立在劍上,垂眼下望,麵色難看。

“走!當心枝丫間毒物蟲蛇。”初雲柏玄禦劍先行,其他人緩慢跟在身後。

密林當中,處處有高大灌叢樹木擋道,禦劍穿行,極為不便。他們禦劍而行,竟比用腳行路還慢。更糟糕的是,他們禦劍行到哪處,那些走路草就亂紛紛跟到哪處,根本是要逼得他們下不了地。

這些不知弄了什麼玄虛的走路草,必須儘快除掉!

“扔個活物下去。”

初雲在前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