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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 字字錦 4403 字 2個月前

了事,沐陽因為過分焦慮而導致了精神錯亂,也是有可能的。

心裡是這麼想的,沐風卻眼睜睜看沐陽停下了車子,衝路邊的一隻斑點貓打了個招呼,一人一貓說了什麼之後,那貓一躍跳進了車子裡,盤踞在沐陽的大%e8%85%bf上,一路抬著爪子,“喵嗚”個不停,看那架勢,像是在指路。而沐陽,居然也聽從了它的指揮,一路奪命狂奔,往某個位置駛去。

隻是,等在那裡的,不知道是那個溫潤玉如的少年,還是——

沐陽和沐風,一個麵色深沉的攥進了方向盤,一個咬牙切齒的揪住了衣角,各自沉默著,都不敢多想。

☆、92、你若安好

負責帶路的阿貓阿狗各自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沐陽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停一下車子,打聽一下接下來的去向。

就這樣,沐陽七繞八拐的,終於在淩晨快三點的時候,趕到了那廢棄的倉庫前頭。

晚風攜了一陣朽木的味道傳來,隱隱還能聞到鐵鏽的腥氣。

庫門虛掩著,裡頭沒有任何動靜,沐風揣著小心推開了門,迎著月色,隻見裡麵淩亂擺放著許多雜物,卻不見有一個人影。

輕皺了一下眉頭,沐風看向了沐陽,“這些小東西,該不會是帶錯路了吧?”

“不,沐澤來過這裡。”沐陽說著,幽綠的眸色沉了下來,變成了潑墨也似的黑,“我,聞到了血腥氣。”

沐風的神經一緊,摸索著打開了吊燈,還未動作,隻見沐陽身形一閃,迅速進到了倉庫裡,低頭看著地上量雖不多,卻塗抹的到處都是的血汙,頓時麵無血色。

看那神態,就好似流乾血的人是他一樣。

沐風也是被地上觸目驚心的幾團血跡吸引了視線,踉蹌著走到了沐陽的身後,問:“不是沐澤的血,對不對?”

“是他的。”沐陽沒有自欺欺人的意思,手指微微曲起,多日未剪的指甲深深地紮進了掌心裡,自虐帶來的痛苦讓他努力保持著冷靜,回身看了那帶路的黑貓一眼,問:“這裡的人呢?”

黑貓%e8%88%94了%e8%88%94腳趾,說:“我瞧見兩個人將另一個人裝了麻袋,直接扛走了。”

“扛去了哪?”

“不知道,黑了咕咚的,我趴屋頂上睡覺呢。”黑貓說著,有些同情的看向了沐陽,“我說,你要不然就彆找了,那被裝了麻袋的人,八成是死了,我瞧著他滿身是血,一動也不動的。”

掌心裡的血水順著指縫滴落下來,沐陽的身形看著紋絲不動,心裡卻像是被火車碾壓過一般,支離破碎。

身子終究是顫了顫,沐陽將手搭在了沐風的肩上,試圖找到一個支點。

沐風感覺到了沐陽強烈的不安,嘴%e5%94%87有些不利索的問:“那貓,怎麼說?”

沐陽搖搖頭,隱瞞了沐澤真實的遭遇,說:“它也不知道沐澤的去向,隻是瞧見,那兩人將他扛走了。”

緊繃的神經微微一鬆,沐風呼了口氣,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結果。頓了頓,沐風掏出了手機,給手下的人撥通了電話,告知他們目前自己的位置,令他們立馬調出附近路口的監控,看能不能發現那兩個人的去向。

手下的人辦事效率很快,不多時,便打來了電話。沐風懷著希望接聽起來,卻聽對方說:“對不起,沐總,您那地腳太偏僻了,並未發現有任何的攝像頭。”

沐風心裡一沉,隻覺得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居然又走進絕境了。

一時間,有火無處發,沐風揪住了沐陽的衣領,“我說,你一路上裝神弄鬼的,不是很有本事嗎,都追到這了,怎麼就失去下落了!”

沐陽打開了沐風的手,沒給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自個兒倒是一趔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然後伸手捂住了臉,哭的稀裡嘩啦,哪裡還有他平日裡冷豔邪魅的天王風度。

雖然極力忍著沒有哭出聲,但是那身子抖成了篩糠一般,更顯得傷心欲絕。

沐風被他孩子似的反應嚇了一跳,可放在眼下,偏偏又沒心情取笑他,便蹲下了身子,說:“喂,有哭的力氣,我們再多找找,好不好?”

沐陽沒有說話,如今沐澤看來是凶多吉少了,執意找下去,萬一找到的不是那個活蹦亂跳的沐澤,而是一具屍身,又該怎麼辦。

他為了沐澤才融入到人群裡的,他若不在了,他留在這都市裡還有什麼意義。

不,他若不在了,他活在塵世裡還有什麼意義。

一路跟來的洛洛它們也被沐陽嚇了一跳,趕緊湊上來%e8%88%94了%e8%88%94他的手背,安慰道:“老大,沐澤不會有事的,我們再找找。”

沐陽吞下了眼淚,伸手摸了摸洛洛的腦袋,“嗯,繼續找,找到為止。”

沐風呼了一口氣,“我跟你說,小澤從小福大命大,先是被人扔了,遇上我媽,被撿了回來。後來上高中,為了救人跳進了冰窟窿裡,險些斷了氣。再後來,你也知道,洛琰三番五次想要他的命,都被你我救下來了。這小子,躲過這麼多場禍事,肯定是命硬,死不了的。”

“嗯。”沐陽點點頭,站起身來,說:“你們都分散開,四處打探一下,等會還是在這裡碰頭。”

“好。”習慣了夜裡行動的貓咪們答應的很是乾脆,隨來的兩隻狗卻不怎麼樂意了,整晚上的東奔西跑,早就困了。

小哈瞧見它們兩隻不肯動作,哼哧了一聲,問:“你們還想不想吃醬香豬蹄和酥皮烤鴨了?”

兩隻笨狗一聽,立馬打起了精神,說:“想!”

“那就趕緊去找人。”小哈難得冷豔一回,說完之後,也跟著散了。

沐陽憑著眼神好,大晚上的也沒什麼視覺障礙,便仔細尋找起附近的腳印來。好在附近特彆荒蕪,多年來沒人搭理,地上長滿了野草,沐陽就循著野草的倒勢,一路往前走去。

沐風跟了上來,問:“怎麼樣,發現什麼了?”

“嗯,確實是兩個人的腳印,像是往這個方向去了。”沐陽說著,步伐加快了一些。

沐風默不作聲的跟著他,走出了很遠之後,瞧見沐陽停住了步子,便問他:“怎麼了?”

沐陽有些焦慮,“這裡是沙地,找不到腳印了,怎麼辦?”

正說著,隻見先前引路的那隻黑貓跑了過來,“喵嗚”了一聲,說:“我,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了。”

沐陽麵上一緊,急忙問:“在哪?”

“那邊,廢品處理站。”黑貓抬爪子指了指方向,“我平時餓了,都去那裡覓食的,剛剛想著,反正都是找人,就過去看看吧,順便看看能不能填一填肚子。”

這樣的消息對沐陽和沐風來說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晴天霹靂。

要是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被人扔進垃圾場呢。他們將人棄之不管了,除非是——

隻一瞬的遲疑,沐陽和沐風突然狂奔起來,朝著處理廠的方向跑去。

此刻縱使預知了什麼,也不能就此停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沐陽探出了兩顆尖銳的牙齒,狠狠咬在自己的嘴%e5%94%87上,可即使這樣,他發現比起嘴%e5%94%87上的痛感,心臟更是痛得無以複加。

兩人終於驚慌失措的去到了廢品處理站,隻瞧著放眼一片狼藉,高高矮矮的垃圾堆成了好幾堆,因為不是夏天,雖然沒有撲鼻的惡臭,味道卻也不怎麼好聞。

沐陽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然後吸了一口氣,踩著廢舊的瓶瓶罐罐走進了垃圾堆裡,問:“人在哪?”

黑貓一躍跳上了垃圾堆,伸著鼻子到處嗅了嗅,然後停在一條麻袋前,拿鼻子拱了拱,又撓了幾下,想著將袋子抓爛。

此刻,天際微微有些泛白,黑夜就將過去了。

隻不過,有些人即將迎來稀疏平常的早晨,有些人,卻似乎被永遠留在了黑暗裡。

多年之後的沐陽想起來當初那一幕,還是不敢相信,當初的自己究竟哪裡來的勇氣,上前鬆開了麻袋,將那遍體鱗傷的男人摟進了懷中,像往常一樣,一聲又一聲的喚他,“沐澤,沐澤……”

少年沒有睜開睡眼,原本白皙如同透明的臉上蹭出了一塊塊的擦傷,白襯衣上的血漬已經乾涸,看著尤為刺眼。

“沐澤,沐澤。”沐陽一聲一聲念著他的名字,將懷中的人越發摟緊,語調也變得激動起來,“睜開眼,你睜開眼啊!”

沐風杵在那裡,如同一座雕像,仿佛風一吹,就要龜裂了一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不容易伸出了手,沐風想著觸碰沐澤一下的,卻瞧見沐陽一巴掌拍開了他,緊緊抱著沐澤不放,好像隻有這樣,沐澤才不會消失一樣。

那神態,就好像抱緊了沐澤,就抱緊了他的整個世界。

沐風乾站在那裡,也不知是天氣轉冷還是怎樣,身子微微顫唞著。

兄弟二人就這樣沉默著,誰也沒敢開口打破沉默。

那一瞬,沐陽腦子裡甚至閃過一個念頭——殉情。

說來矯情,可他真的不知道,沐澤不在了,他靠什麼意念活下去。

低下頭,沐陽%e4%ba%b2%e5%90%bb了一下沐澤的額頭,又攥了攥他冰涼的手掌,整個人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探到了沐澤的脈搏。

一下,一下,仿佛敲打在他的心上一樣。

沐風在一旁看著,隻見沐陽原本絕望蒼涼的麵孔上突然浮起了一絲可謂癲狂的笑意,然後俯下`身去,將耳朵貼在了沐澤的%e8%83%b8`前,確認了什麼之後,突然將人打橫抱在了懷裡,喊:“你去開車,趕緊的,我們去醫院!”

☆、93、難兄難弟

午後的陽光,穿過窗外梧桐樹的枝椏,稀稀拉拉投射在病房裡,灑了一地零碎的光輝。

病床上,那昏迷的少年雖然滿臉擦傷,卻一臉的安詳,原本就白皙的肌膚,因為陽光的照射,像是能看到皮膚下細微的血脈。

旁邊的心電監護儀上麵,能看到少年平緩而穩定的心跳,一下,一下,形成了一條綿延不朽的電波。

經過搶救,沐澤活了下來。按照蘇璟的說法是,幸好沐澤挨揍的時候,死死護住了頭部,雖然歹徒傷及了他的肝臟,好在都不是很嚴重,要是傷了腦子,這會早該歇菜了。

不過說來說去,還得歸結於這小子命大,居然會有歹徒粗心到沒把人弄斷了氣,就裝麻袋扔了。

蘇璟搖搖頭,對那些歹徒的職業精神很是鄙視,同時掃了沐陽沐風一眼,說:“你們也算醫院的常客了,說話輕點聲,彆擾了沐澤休息。”

“嗯。”一向大爺似的兩人難得化身乖寶寶,一起點頭說“好”。

瞧見蘇璟走出了病房,沐風趕緊湊到了床邊,嘀咕道:“真的是福大命大,我就說,這小子沒那麼容易死。你看吧,人品壞的,連閻王都不收他。”

沐陽抿著嘴%e5%94%87沒有吭聲。那會子,他可是清楚看到了沐風全身都在顫唞,跟瘋魔了似的,這會子倒是安下心來,又開始耍貧了。

輕輕笑了笑,沐陽攥了攥沐澤的手掌,心想著自己何其有幸,找回了%e4%ba%b2人,擁住了愛人。

幾番周折,還是守住了眼下的幸福。

突然,沐陽在沐澤的手指上摸到了一塊硬|物,舉起他的手一看,隻見他中指上套了個戒指,嵌玉石的部分,被他反轉過來,攥在了掌心,所以一打眼看過去,並不知道他手裡攥了一塊寶石。

那戒指做工古樸,花紋繁複,上麵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