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得不輕。
阿明挨了揍,心裡也惱了,一個翻身按住了沐風,然後揮著拳頭,同他廝打起來。
“我說實話怎麼了。”
“%e5%b1%81實話,沐澤是我媽去醫院生出來的,不是撿來的。”
“就是撿的,而且是從縣城裡撿來的。”
“找死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哇,沐風打人啦——”
沐澤在一旁看著哥哥打架,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哭起來了。
沐風又狠狠撓了阿明一把,然後一把抱起了沐澤,怒氣衝衝的說:“走,我們回家。”
“哥哥。”沐澤吸了吸鼻子,“沐澤不是撿來的。”
“不是,當然不是,你是我%e4%ba%b2弟,誰再敢胡說,我揍不死他。”沐風說著,頭一回因為不安,而將沐澤抱得緊緊的。
“嗚,哥哥背著。”
“我這不是抱著嗎。”
“哥哥背著。”
“好,背著。”沐風有些無奈,將鼻涕蟲放在了地上,然後蹲下了身子,“上來。”
難得哥哥這麼好說話,沐澤立馬止住了哭聲,然後趴在了沐風的後背上,由他背著自己往家走去。
剛回家不久,王穎也殺回來了,後麵還跟了阿明和他媽。
沐風白了阿明一眼,心想這個告狀精,這麼快就帶了家長過來興師問罪了,當即也不鳥他,給沐澤往水槍裡注了水,然後遞給了他,“來,就朝著阿明噴。”
沐澤也聽話,瞄準了阿明之後,扣下了扳機,那水注便“噗”的一下,噴在了阿明那被揍花了的臉上。
“哎呦,小兔崽子。”阿明媽嚎了一聲,一把奪過了沐澤的水槍,然後怒視了沐風,“你小子不學好,可彆帶壞了弟弟。說,你為啥要打我們家阿明啊,你瞧瞧,把他的臉撓成什麼樣子了!”
“哼,誰讓他討打的。”沐風白了阿明一眼,然後抱住了王穎的大%e8%85%bf,“媽,我要吃乾脆麵,你給我一包唄。”
王穎一把拽開了沐風,沉著臉說:“你打了人,還想著吃麵!”
沐風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哼哼”,“他說沐澤是你撿來的,我當然揍他了。”
霎時,屋裡變得寂靜無聲。王穎的表情有些僵硬,阿明他媽則是有些心虛而尷尬。
一瞬的沉默之後,隻見阿明媽一把扯過了阿明的小手,怒斥道:“你小子胡說什麼呢,真是的。”說著,又看向了王穎,“沐風他媽,這小子犯渾,您彆跟他計較,這天也不早了,我回去做飯了。”說著,也不找沐風問罪了,灰溜溜的出了門,小聲嘀咕著:“不是告訴過你不準亂說嗎,你怎麼還胡咧咧。”
“明明是真的,為什麼不能說?”阿明有些悶悶不樂。
“你還說,閉嘴!”
沐風將阿明母子的話聽得真真切切,僵硬的看向了王穎,“媽——”
王穎歎了口氣,心想這事傳開了瞞也瞞不住,總有一天,沐澤也會知曉的,乾脆也不隱瞞,抱了抱沐風,問道:“告訴媽,你喜歡弟弟不?”
沐風仔細想了想,要是不喜歡,今天也不用朝著阿明發那麼大的火了,雖然弟弟很得寵,零食和玩具也比自己多,但畢竟是%e4%ba%b2人,怎麼可能不喜歡,於是點點頭,“喜歡。”
“那,弟弟要不是媽生的,你也喜歡嗎?”
沐風的身子一僵,轉念間,又點點頭,“弟弟就是弟弟,怎樣都喜歡。”
王穎欣慰的笑了笑:“那不就行了,他是你弟弟,做哥哥的,要疼他,愛他,不管過去多少年,未來發生了什麼,你都要保護他。”
沐風用力的點點頭,“我會的。”不管,過去多少年,未來又發生了什麼……
這花開花落的,眼看著過了一春又一春。轉眼間,沐風成為了英俊的小少年,也到了上學的年紀。
王穎去學校給他報了名,然後反複交代著:“好好學習,咱這窮山村裡就沒出個大學生,你可得給爸媽爭臉了。”
沐風一臉的不情願,“不想上學,還得做作業。沐澤就可以玩,我也要玩。”
“你跟弟弟攀什麼,過兩年,他也得上學。”王穎說著,將嶄新的書包塞給了沐風,“瞧瞧,你爸在縣裡買的,多好看。”
“不稀罕。”沐風一臉不想的不爽。
王穎歎了口氣,人各有命,能不能學好了,有沒有出路,也是勉強不來的。
沐風終究還是去了學校,因為花田也去了,還是一個班上的,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些興奮。不過,讓他更興奮的是,兩人又做了同桌,這倒是方便了沐風沒事做小動作。和媳婦兩個人玩摸摸的遊戲,最開心了。
沒多久,沐風因為“打架王”的稱號,成了一年級孩子的頭目。而花田,因為有沐風罩著,儼然成為了大嫂,整日被人喊著“沐風媳婦”,也美滋滋的答應了。
隻是,花田妒心很重,平日裡都看不慣沐風和小女孩走的太近。一旦有人貼上了沐風,立馬揚起了尖下巴,擺出一副正妻的嘴臉,特彆毒%e8%88%8c的將人轟走。
沐風也不惱,拚命蹂躪著媳婦的小臉,學著電視上的腔調,“寶貝,你吃醋了。”
“哼!”花田必須扮傲嬌狀,一揚臉,說了句:“花心大蘿卜。”
“我是蘿卜,你咬我一口吧。”沐風%e8%88%94著臉,笑得十分猥瑣。
“當我不敢?”花田挑了挑眉,張嘴咬上了沐風的俊臉。
傍晚的時候,沐風就是頂著兩排牙印回去的。
沐澤看了,急忙上前摸了摸,問道:“哥,這誰咬的?”
“一隻小狗。”沐風笑了笑,然後甩出了書包裡的課本,衝沐澤挑了挑眉,“你,過來幫我寫作業。”
“哦。”沐澤乖乖答應著,呼哧呼哧爬上了凳子,然後握住了鉛筆,開始認真的算起了公式,“13+6=19,21-4=17……”
沐風眯起了眼睛。要說沐澤這小子未免太聰明了點,才四歲的年齡,就因為纏著自己教了他幾天的拚音和算術,他居然全記在了腦子裡,並且活學活用,簡直是個神童。
突然,外頭傳來了開門聲。
沐風一個激靈,趕緊將沐澤從凳子上抱下來扔到了床上,然後一%e5%b1%81%e8%82%a1坐在了桌前,裝模作樣的算起了公式。
王穎一步踏了進來,然後瞪了沐風一眼,“你剛才鬼鬼祟祟的,搞什麼名堂?”
“哪呢,寫作業。”沐風說著,皺了皺眉。誒,17加23等於多少?
王穎白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沐澤,“你說,你哥剛才在做什麼?”
沐澤低頭掰著手指,有些心虛地回答:“算術。”
“嗯。”王穎這下滿意了,摸了摸沐風的頭,“好好學,考了一百分,我讓你爸給你買個打子彈的手槍。”
“真的?”沐風立馬來了精神。
“當然是真的。”王穎說著,又看向了沐澤,“年底的時候,你想要什麼?”
沐澤想了想,“我要飛機。”
“噗——”沐風笑了起來,“做夢呢,我這輩子看都沒看過飛機,咱爸就是砸鍋賣鐵也買不起。”
沐澤側過臉去,不說話了,隻呆呆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藍色的變成灰色的,灰色的變成了黑色的,那一望無垠的世界,成了他一生的追逐。
而未來那個能為他圓夢的人,此刻正倒掛在樹枝上,滿頭的長發垂了下來,“啊嗷”叫了一聲,然後伸出手來,看著月光從指間流逝。
蟲鳴啾啾,晚風習習。沐陽他,似乎品到了寂寞的滋味。
☆、5會輕功的哥哥
沐勳一直忙到了年三十,在縣裡買了幾樣東西,這才回到家中。
掏出了一摞厚厚的票子,沐勳往桌子上一擱,笑著說:“除了工資,老板又多給了五百塊錢的獎金。”
“這麼多?”沐風湊了上來,伸手摸了摸那摞票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明年還多。”沐勳說著,從袋子裡取出了一個盒子,“看,爸給你買了什麼?”
沐風急忙接了過來,眸子一亮,“手槍!”
“嗯,裡麵可是放了塑料彈的,彆朝著人打。”
“嗯嗯。”沐風一口答應,然後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可我這回沒考滿分。”
“不是也考了個第三名嗎,以資鼓勵吧。”沐勳摸了摸沐風的腦袋,又衝沐澤擺了擺手,“來,看爸爸給你買了什麼。”
沐澤對這位聚少離多的父%e4%ba%b2不太%e4%ba%b2近,聞言隻是咬了咬嘴%e5%94%87,直到沐勳掏出了一架飛機模型,他那波瀾不驚的小臉上才終於泛起了興奮,“呀,飛機!”
王穎見了,問道:“做得這麼精細,不便宜吧?”
“幾十塊錢的東西。你不是說小澤想要飛機嗎,我沒本事整一架真的給他,買個模型總可以。”沐勳說著,伸手抱了抱兩個正在搗鼓玩具的兒子,“和爸爸一起貼對聯吧?”
“好。”兩人剛得了好處,必須一口答應。
貼好了對聯,父子三人一歪頭,看向了其餘的鄰居。一溜紅對聯,襯著滿地的白雪,年味十足。
回到家裡,三人又洗了洗手,動作一致的落座,幫王穎包起了水餃。
沐勳負責擀麵皮兒,妻子和兒子比賽包餃子,一家人說說笑笑,間或撲對方一臉麵粉,鬨成一片。
家家戶戶正在搞團圓夜,不遠處的山上,沐陽“嗷嗚”了一聲,拿腦袋蹭了蹭母狼,往她的懷裡拱了拱。
母狼已經很老了,皮毛變得暗然無光,牙齒也不再鋒利。此刻,它顯然不能再給兒子什麼,隻能挪一挪身子,貼在沐陽身上,讓他%e8%a3%b8|露在外麵的肌膚能感受一些溫暖。
狼是靈性很高的動物,此刻的沐陽,已經感覺到了母%e4%ba%b2的蒼老,和命不將久的悲哀。
他不笨,他知道自己不是母狼的孩子,可是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有它的地方才有家。
遠處的鞭炮聲響過了一陣又一陣,沐陽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緊緊貼在了母狼身上。
突然,他聽著母狼的肚子裡發出了一陣難耐的咕嚕聲,顯然是有些餓了。沐陽猶豫了一下,突然站起身來,往洞外走去。
母狼警覺的睜開了眼,然後“嗚嗚”了一聲:“去哪?”
沐陽回了一句:“找食物。”
“不成!”母狼一嗓子喝住了他,“你不準下山,危險。”
沐陽回身看了母%e4%ba%b2一眼,他知道山下是個禁區,母狼一直不讓他去。可他也知道,那裡食物最多,因為猴子們每回下山,總能帶回稀奇古怪的東西。
眼下,他已經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了,也該用自己的雙手,為母%e4%ba%b2做點什麼。
回過身去,沐陽向母狼投去了安心的一瞥,然後縱身一躍,飛奔而去。
沐勳家中,王穎下好了餃子,然後乘了一碗,擱在了沐澤手裡,“乖,端去東廂,給東山老爺和西山老母供上。”
“嗯。”沐澤答應著,端了餃子出了中間,往東廂走去。那裡,供著兩尊不知名的神像,早些年爸媽請了來,說是能保平安的,一直都虔心供奉著,有了好吃的,總要先孝敬兩尊大神。
而此刻屋內,沐陽正在冒犯神明,盤%e8%85%bf坐在案台上,一邊啃%e9%b8%a1%e8%85%bf,一邊喝了一口白酒,然後拿手扇了扇%e8%88%8c頭,覺得太辣了。
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正朝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