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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敲了敲水晶,並沒有絲毫的動靜,心中隱約有一個聲音,吸引著他向前走去。

待他驀然被驚醒,發現自己離銅鏡不到半步的距離,甚至已經邁出了一隻腳打算往裡麵走去,他強製壓抑住心中的恐慌,握緊了長劍,硬逼著自己退後了兩步,銅鏡中卻突然有了變化。

先出現的似乎是一個女子的青絲,巨大的銅鏡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依舊能夠看得出那女子三千青絲的柔順與光華,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撫摸一把,感受它的柔軟。

隨著視角的漸漸拉遠,女子的整體開始出現在了銅鏡中,因為銅鏡巨大,所以沉暮舟隻能夠儘量的仰起頭看著銅鏡裡的場景。

不知為何,當那個女子出現的瞬間,沉暮舟心中突然為之一痛,仿佛她於自己是很重要的人。

場景依舊模糊,隻看得清那個女子大概的動作,猜測她在做什麼,而且從始至終,沉暮舟都隻能夠看到她的背影,而看不到她的正麵,隻是即使如此,他也覺得眼前的場景是如此的熟悉。

他如同在看一場無聲的表演,女子每日的事情不過是看書寫字,又或者是打坐練功,沉暮舟能夠看到有關她的最清楚的一次,除了她的那一頭青絲以外,便是一次她將書放在桌邊的時候,白皙細膩的手。

他像是一個偷窺者,在背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沉暮舟心中卻隱約覺得,她似乎並不開心,好像有什麼事情一直纏繞在她的心頭,讓她在看書的時候時而走神,手托著下巴,思緒似乎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沉暮舟迫切的想要看到她的正麵,想要知道她的模樣,她麵上的表情,更想要知道,她是誰。

隻是如今他隻能夠站在這個地方,仰頭觀察著她的生活起居,甚至連視角的轉換都不能由自己控製。

突然,那女子轉過頭,沉暮舟看到了她精致的小半張臉頰。

“雲念?”已經站在那裡許久不曾說話的沉暮舟,有些乾澀的開了口。

鏡子裡的人,是蘇雲念?這樣想著,隨即沉暮舟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蘇雲念從小便跟在了他的身邊,雖然他對她並不好,但是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了若指掌,而且眼前的場景也不像是在青闕宗內或者是彆的哪個沉暮舟熟悉的地方。

隻是,心中卻還是隱約有不安傳來。

這不安像是一顆種子在他的心中種下,騷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土而出。

門外似乎有人在敲門,女子將書放下,整理了一下裙裾,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沉暮舟依舊隻能夠看得見她的背影,卻不妨礙他看見來人的容貌。

來人一身黑衣,低垂著眉眼,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恭恭敬敬的端著一個木盒,應當是婢女一類的身份。鏡中的女子將盒子接了過去,兩人似乎說了什麼,然後婢女恭敬的退下,鏡中的女子將木盒放下,開始%e8%84%b1起了衣服。

衣服一層層從她的身上滑下,沉暮舟先是被她的動作一驚,隨即有些狼狽的轉過眼,臉頰微微發燙,便閉上了眼睛,估摸著女子應該穿好衣服之後,才睜開了眼睛,此時的女子已經換了一個模樣。

初始的時候,沉暮舟並沒有注意到這件衣服的不同,直到女子站起身走動的時候,沉暮舟才驚訝的向前邁了一步。

女子一身黑衣,衣擺有著精致的繡文,透出一種古樸而又神秘的高貴,但女子纖細高挑的身形,這一身衣服在她身上並不顯得沉重或者是老氣,反而透出了一股子的清冷。

沉暮舟一向不怎麼關注女子的衣物,但是這件衣服他卻是再熟悉不過,當初他從萬朝城城主手中得到的木偶娃娃,便是穿著這樣的一身衣物。

難道,這竟然是那個木偶娃娃?

沉暮舟猶記得第一次見到木偶娃娃的時候,她語氣中透露出的毫不掩飾的傲氣,想來應該不是一般的人,隻是沉暮舟對她的身份並不清楚,就在進入天機宗之前,木偶娃娃就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生命一般,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木偶,現在還靜靜地躺在他的儲物袋之中。

這怎麼可能?

他轉頭,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看到周圍的場景,他蹙眉,走了幾步,發現自己果然是在這個空間之中。

看來自己果然是大意了,竟然在不經意之間進入了這個空間。

隻是雖然有些懊惱於自己的莽撞和不謹慎,不過沉暮舟心中也不是全沒有歡喜,這樣他就可以去看看那個女子的容貌了。

此時女子正坐在書桌前,一隻手撐著頭,半眯著眼睛,似乎是在看著書,又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啪”的一聲,一本書不知怎麼突然落到了地上,驚醒了女子,也驚醒了正在走神的沉暮舟。他一驚,正欲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時候,那女子放下書抬起頭,卻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

“雲念——”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間,沉暮舟心中便仿佛有一根弦被狠狠地扯了一下,他快步走過去,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身體,卻從她的身體中穿過。

一瞬間,他便明白了過來,這要麼是在幻象之中,要麼是在記憶之中。

他又有些猶豫,這女子,到底是不是雲念。但心靈深處,卻又有一個聲音始終在告訴他,這就是雲念,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蘇雲念,隻是為何會是這般模樣,他卻是不得而知。

沉暮舟雖然進來了,也能夠在周圍走動,但是也還是有範圍限製,不能夠出門,隻能夠待在那女子的身邊。

那日婢女送來的衣服,於她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依舊是一日又一日重複的生活,枯燥而又乏味,即使是已經經曆過一次生死,自認為耐得住寂寞的沉暮舟,也有些驚歎於她的心性。

她的眼中始終不見一絲的浮躁,唯有一如既往的澄澈,看書的時候神情專注,修煉的時候沉暮舟雖然感受不到周圍的靈氣的波動,但卻能夠猜到她的天資必定不凡。她翻書的時候,沉暮舟也會跟在她身邊看,有的書是古語寫的,沉暮舟不懂,但是有的書卻是修真界的通用語寫的,所以能夠明白,而他也大概摸清了這個地方的級彆劃分。

魔兵,魔將,魔尊。

這裡是魔界,而眼前這個女子,不僅僅是身份不凡,從她的口中,沉暮舟知道,她如今已經是九階的魔將,隻差一步,便能夠邁進魔尊。

沉暮舟不懂魔界的規矩,亦不知曉在魔界提升修為有多困難,但是即使是魔修的修為進展比一般的正道修士來得快,也比不得這女子修煉如同禦劍飛行一般的速度。

作者有話要說:這略坑爹的更新時間→_→

昨天是周六,我們晚上考理綜,七點鐘到教室,我是住校生,本打算五點半的時候到外麵去吃飯加蹭網,結果隔壁寢室回來的妹紙告訴我今天看門的大叔不讓住校生出去,於是我默默回寢室洗衣服,結果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吃飯就去考試。

↑以上均為背景↑

考試結束,本來可以回寢室愉快的玩耍,班主任兼化學老師走進來說要講一種方法,是留是走可以自由選擇【嗯,我想這種選擇大家都懂得。】我猶豫再三,食堂已經開門,看了一眼班主任,在饑寒交迫的情況下,深深覺得他比不過一碗熱湯麵,於是收拾書包果斷走人。

【抹一把汗,據說全班隻有三個人狗膽包天走了,阿音居然十分榮幸的是其中之一啊……】

☆、第103章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聖女殿下,魔尊有請。”

又不知是過了多久,終於再度有人敲響了這房門,被喚作聖女殿下的女子,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個消息。

“走吧。”這還是沉暮舟在進入銅鏡之後第一次聽到她說話,她的聲線和蘇雲念很像,隻是蘇雲念的聲音要稍稍的沉一些,低一些,初時覺得很普通,但是卻很有力度,而眼前這個女子的聲音卻又不一樣,帶著一股子的輕靈的意味的聲音,卻用著不帶起伏的語氣說出來,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冰冷。

沉暮舟跟在她的身邊,打量著這個魔宮,在她的房間之中還未覺得,出來才注意到,這魔宮處處都是頂級的材料製作,連地上都是鋪著頂級的黑曜石,更莫談彆的地方。

而且不同於人族所認識的魔族粗魯而又未開化,魔宮的布置除了一種處處透露出來的低調奢華之外,還有著一股磅礴大氣,看似粗獷,實則是十分的張揚。

那女子的腳步並不快,甚至稱得上是很慢,她目視前方,眼神卻是空的,尋不到焦距,腳下的步子仿佛經過了丈量一般,每一步的距離都恰恰好相等。

走了許久,沉暮舟在初始打量過了魔宮的環境之後,便開始觀察起了四周,留心裡麵的各處角落,雖說他不一定能夠真的進入這個地方,但多些了解,更何況是借著這樣一個絕不會被人發現的絕妙機會,也是好的。那女子的腳步停在了一個殿外,應當就是所謂魔尊的處所了。

就在沉暮舟以為她會像之前那樣直接邁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幾乎是沒有表情的女子,臉上出現了些許叫做猶疑的神情。

“進來吧。”一個溫潤的男聲傳來,那女子臉上的表情很快便歸於了先前的平靜,她抬腳,邁了進去。而沉暮舟,也跟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門,沉暮舟便看到了坐在高位上的男子,他一身黑衣,墨發三千半散半束,斜倚在椅子上,以手撐著下頜,滑下來的衣料露出來的白皙的手腕,肌膚的顏色和他的臉一樣蒼白,不像是統領著一界的魔尊,反倒像是哪家大病未愈的公子。

更令人注意的還不是他那俊美的容貌,而是那雙溫潤的眼睛,沒有一絲的冰冷,反倒是透著暖意。

“你便是這一界的聖女?”沉暮舟聽見他問道。

“是。”單單一個字在這空曠的大殿裡響起,那女子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沉暮舟可以看見她臉上的表情不是害怕亦不是尊敬,似乎自己麵對的不是魔尊,而是一個很普普通通的人。

“你叫什麼?”魔尊問道。

女子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裂痕,似乎是觸碰到了她心底的什麼東西。她緩緩抬起頭,雙眼直視著魔尊,眼裡沒有任何的感情,沉暮舟卻能夠感受得到她快要噴薄而出的怒氣。

“雲念,蘇雲念,在魔兵屠城下的唯一幸存者。”

在她說出前兩個字的時候,沉暮舟便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跟著停止了。這是蘇雲念?這就是他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