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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聽了我的話,愣怔一下,又說,“自然不是的。隻是修行的人清心寡欲,沒那麼多執念。”他停頓一下,又問,“這樣不好嗎?”

我想想說,舅舅你要是這樣,我的舅媽可怎麼辦呀,隻好苦著臉說,

“也不是不好,就是,那啥,彆人跟你亂發脾氣,你一點兒都不生氣,要是遇上個小心眼兒的,一定自己把自己氣個半死,還覺得你沒有把他們在乎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比如之前轉牛角尖的我一樣。

舅舅聽了我的話,又愣怔一會兒,說,“是這樣嗎?沒有放在心上?”

我點點頭,“反正我是這樣想的。不過,舅舅你也不用太在乎這個,因為,聰明的,心%e8%83%b8寬廣的人,到最後都會明白你的用心的。”就比如現在想開了的我。

舅舅又一愣,然後笑起來,一邊又在我頭上拍兩下,說,“你還真是什麼都能說。”

我微微吃驚,“難道不應該嗎?%e4%ba%b2人之間不是應該坦陳嗎?”

舅舅沉默了,然後他微笑起來說,“沒錯,你說的很對,我要是早像你說的這樣,也許這世界上就沒有你啦。”

“啊?”什麼叫這世界上就沒有我了,我揉揉耳朵,難道我又聽錯了什麼嗎?

“沒什麼,隻是玩笑而已,中午有野%e9%b8%a1肉,給你熬肉粥怎麼樣?”舅舅迅速轉移了話題,

“舅啊,咱能不喝粥嗎?”我不由愁眉苦臉地問。

我這一病整整在休養了有一周,村裡的老大夫說,越是平時不生病的人,病起來越凶險,讓我好好休養,至於吃飯,就隻能喝粥。好在我們這一代沒有守孝不吃肉的習慣,不然我還會更慘一點兒。

現在我已經慢慢可以接受奶奶的去世了。想起來總還是要難過,不過我依然希望奶奶和爺爺曆經這麼多磨難,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等我好起來以後,就和姑姑姑父說要把我們家的房子都過給姑父。本來嘛,我現在在英國,按照我爸的說法,估計未來三十年不會回來長住了,正好姑姑家也不寬裕,前年姑姑又生了一個小女兒,也算是大齡產子了。他們家人口多,也是兩相方便。

姑姑當場就哭了,說我如果還認她這個姑姑,就彆說這話,還說一切照以前來,她和姑父會照看我們家的房子,並且租種我名下的土地。她說她會在家鄉把我們家的根兒給守好的。姑父一開始什麼也沒說,這時也隻是拍拍姑姑的背,一麵對我說,“小維放心,這兒一直是你家,你什麼時候都能回來。”

我感動於姑姑、姑父的一片心意,轉移房產的事這才作罷。

又過了兩周,我養好了身體,還和舅舅進了回山。舅舅這次帶我去了大山深處,我第一來這裡,沒想到竟見到了熟悉的陣法,和我們在英國的家的防護陣法很像。

舅舅用四枚符解開封印,深山就對我們漏出了一腳。陣法覆蓋下的植被似乎比陣法外麵的更老,也更茂密,這裡靜悄悄的,我還看到一顆特彆高大的鬆樹。舅舅對我說,把這裡封起來時因為這山在最近十幾年間有一劫,如果不封,山林會遭到人禍,到時候生態失衡,一方水土靈氣流失,又會影響到人。

舅舅帶我在被封的山林中轉了一圈,我們收獲了一隻小牛大的狐狸,皮毛是純正的火紅,除此之外,還有一米高的山%e9%b8%a1,我們把這些獵物帶到一處山洞裡,舅舅%e4%ba%b2手把皮毛削製好,還一麵教我處理皮毛的手藝。我在洞裡休息一晚,舅舅早晨回來的時候,又獵了兩條成人大%e8%85%bf粗的大蛇。

舅舅解釋說,這些動物都沒開靈智,而且活不了幾年了,剛好給我攢聘禮。我一聽這話,臉上就是一紅,不自覺磋磨一下戴在手上的毛手套,這個還是佩妮給織的。

舅舅看我一眼,繼續說,

“你也彆不好意思,英國人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你要是真想娶她,最好開始準備了。不然他們家恐怕又要有些變故。”

這話讓我心裡一緊,趕緊問,“會有什麼變故?”

舅舅又拍我的頭,說,“你常見他們家大人,那些相麵都白學了麼?”

我嘿嘿傻笑,說,“舅舅你還不知道我,我看這些都不準的。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舅舅也不為難我,說道,“本來他們夫妻都不是長壽的麵相,不過這些年,你帶著那個小姑娘有意無意做了不少善事,他們夫妻年末恐有一劫,如果能順利度過,也許會否極泰來。不過命數這事,畢竟飄忽不定,所以這些東西,咱們還是早點兒準備好吧。”

我聽了這話,心裡先是一緊,聽到否極泰來才鬆了一口氣。奶奶離世我就如此傷心,佩妮除了父母妹妹沒有其他的%e4%ba%b2戚,如果伊萬斯夫婦出什麼事,她該有多難過呀。

我心裡存了心事,自然有些心不在焉。等舅舅將這些獵物裝進了儲物袋裡,帶我離開了這片山林。我們出去以後,陣法自動封好。

舅舅向我介紹,其實這陣就是有名的桃源陣,

“這陣的入口其實每次都根據星象變換,不過入口的位置會和開陣用的符籙相互呼應,哪怕不懂星象,拿著符籙也能找到入口。這陣的名字就來自武陵人誤入的桃花源。”

我聽得神奇,舅舅又說,

“這一帶,還是當年我和你爸爸媽媽一起封起來的,以前這片深林歸我師門所有。後來師門敗落了,不忍心看它慘遭人禍。”

沒想到原來舅舅居然還是一個大地主!

我們下山的時候還順勢打了幾隻兔子、山%e9%b8%a1,也算是掩人耳目了。

大概半個月後,我和舅舅返回了英國。

作者有話要說:  回英國了~

☆、回歸生活

我回英國的那天正在下雨。

我和舅舅走出機場,意外地發現安妮師妹居然來接機。更正,意外的隻有我,舅舅對著安妮師妹露出一個了然又溫柔的笑。

安妮師妹也對我們羞澀的笑了一下,接著她帶上了斂息符,使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忽略她的存在。我們三個一起做出租車回了家,濕淋淋的街道上沒有幾個人,可是房間卻溫暖、乾淨。茶壺裡是溫度正好的茶水,我們稍微休息一下,就到餐廳用了午餐。

我看著餐桌上忽然冒出來的空盤子,已經見怪不怪了。我熟練得和舅舅、安妮師妹一起入座,等舅舅用原本不屬於我們家的銀釵子敲敲透明的高腳杯後,圓桌上就出現幾盤菜來。清蒸蘆筍,涼拌海蜇頭,牛肉蓋飯,烤魚,和蛋花湯,看來安妮師妹那個普通人看不見的仆人越發精通中餐了,而且這些菜色都是舅舅平時比較喜歡的。

我在心裡默默對自己點點頭,一邊對著安妮師妹稱讚道,

“師妹,你的仆人廚藝進步真快!”

隻聽廚房裡砰一聲巨響,安妮師妹略尷尬地笑笑,一麵回頭衝著廚房說,“保持安靜!”

然後廚房安靜了。她又回頭來對我和舅舅說,“你知道,這世界上無論什麼,都總會有點兒缺憾。”

我連忙表示不在意,舅舅也溫和地一笑,我看見安妮師妹臉紅了。

等到午餐後,我回到房間,準備將自己的隨身行李收拾一下。就發現我的臥室明顯被整理過了。窗明幾淨不說,就連被子也蓬鬆溫暖,帶著一股曬過太陽的味道,我望望窗外連綿不絕的雨水,隨手拽過報紙來,發現這雨已經下來三天了。再一次,我對那位普通人看不見的仆人刮目相看。

明明剛剛回家,一切都打理的這麼妥當,這難道就是有了舅媽以後的生活嗎?我心裡一陣恍惚,默默想著,安妮師妹這麼賢惠,舅舅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我又轉念一想,師傅既然都說舅舅紅鸞星動,問題應該不大。我遂將這些遐思拋之腦後,直接到客廳去給我的佩妮打電話了。

佩妮剛好在家,她接到我的電話非常開心,又告訴我她家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在。於是我馬上收拾一下東西就準備去伊萬斯宅。當然,我並沒有直接把那隻火紅大狐狸的皮毛帶過去,咳,聘禮自然還需要再準備準備。≡思≡兔≡網≡

我和正在給安妮師妹講解中文問題的舅舅打聲招呼,又和安妮師妹道彆,就冒著雨匆匆趕去了伊萬斯宅。

我一進門,佩妮就體貼地遞上一杯薑茶。我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將微潮的大衣掛在壁爐前。接著我們擁抱,手拉手坐在沙發上,佩妮溫順的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攬著她的肩。我們彼此緊緊靠在一起,什麼也不說,隻是這樣安靜又溫暖地坐著。

直到我忽然有了開口的欲望,

“我小的時候就和奶奶一起住。爸爸媽媽都需要上工,平時是奶奶照顧我。奶奶蒸的饅頭很好吃,她當時在村裡公社負責下廚。我那時候總跟著她,看著她忙裡忙外,偶爾抽空還給我吃一兩口試堿的小饅頭。”

佩妮什麼的都沒說,她溫柔地用手摩挲著我略帶些繭子的雙手,讓我不自覺的%e5%94%87角含笑。

我又繼續說,“我記憶裡她從來都不生氣,對我,對爸爸媽媽都很好,有她在,家裡就特彆安心。可是我從來不知道,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犟脾氣。她要和爺爺在一起,總歸他們倆一輩子都不容易,不得已分開這麼久總算是能團圓啦。”

我忽然問,“佩妮,你相信來世嗎?”

佩妮仰頭看了我一會兒,說,“我信!”

我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全身心都特彆溫軟,我對她笑笑,又再她額頭上%e4%ba%b2一口。我們就這樣消磨一段時光,彼此都覺得甜蜜溫馨。

等到天色有些暗了,伊萬斯夫婦恐怕要回家了。我想想舅舅之前說的話,又從背包裡拿出幾個護身符來,遞給佩妮,

“%e4%ba%b2愛的,最近,有消息說可能有黑幫份子在活動,你把這些交給你爸爸媽媽,讓他們隨身帶著吧。”

我緊緊盯著佩妮的眼睛,有些緊張她可能會有的疑問。佩妮果然很吃驚,她說,

“你也知道了?”

“啊?”也知道?

“莉莉和我和爸爸媽媽說的,她說最近可能會有些瘋狂的人,嗯,總之要小心。”

我隻不過隨口找了一個借口,難道真這麼巧合?不過不管莉莉的消息是哪裡來的,隻要佩妮和伊萬斯夫婦都更重視一點兒,也許這場劫難會更容易度過呢?

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僵硬,勉強笑笑說,

“總之,你讓他們都小心一點兒,這些,不一定有多管用,但是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佩妮也不答我的話,她一邊在護身符了挑挑揀揀,找出一個比較薄的來,說,“我可以把這個放在爸爸隨身的錢包裡。”

又找到一個比較大的,說,“這個可以係在媽媽的背包上。”

我聽她既沒有追問這些護符的來源,又沒有對這些有迷信色彩的東西表現出任何懷疑,心下又是一暖,不過我還是有點兒疑慮,

“伊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