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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他就匆匆掛斷了。

尚堯愣了許久,才有些機械地看向他父%e4%ba%b2剛才出現過的地方,那裡已經重新恢複成一片空白了。顧維楨安慰地抓著尚堯的手,不過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尚堯便敏銳地說道:“父%e4%ba%b2不對勁。”

謝望年霍然回頭:“怎麼說?”

尚堯看起來有些困惑的樣子,沉默了半晌,才搖了搖頭:“我說不好。可是……他就是不太對勁。”

一時間,屋裡的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許久,謝望年皺著眉頭說道:“以你們父子間多年的了解,你說元帥不對勁,大概他的確是有那麼點異常——雖然我什麼都沒看出來。不過,至少他現在人是平安的。之前被尤非斯囚禁,似乎也沒……”

謝望年突然頓住,同顧維楨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顧維楨接口道:“是的。元帥被尤非斯囚禁,現在尤非斯莫名其妙地死了,按理說這就再正常不過了;就算他服從軍部命令,跟雷洛元帥來捉拿我們,心裡也應該是相信自己的兒子的。何況,尤非斯跟他們的關係怎麼樣大家都心知肚明,說不定這回隻是逢場作戲而已。”

司南點了點頭:“是啊,如果不是來得還有彆人的人,咱們說不定都不會認真布防。”

尚堯說道:“對,就是這裡不對。咱們是這樣想的,父%e4%ba%b2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才對。為什麼會讓我們‘不要負隅頑抗’呢?他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抵抗?還是說,‘他們’本身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他們’?”顧維楨喃喃說道:“阿堯,我大概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

尚堯突然焦躁了起來:“父%e4%ba%b2被脅迫了——可是什麼人能脅迫他呢?尤非斯已經死了。何況我們都不在彆人的掌控中,是誰脅迫了他?”

顧維楨握著尚堯的手緊了緊,他趕緊安撫道:“彆急,彆急。咱們好好想想,彆衝動。”

尚家父子相依為命這許多年,尚堯和父%e4%ba%b2的感情自然非比尋常。可他仍然在顧維楨不住的安撫下奇異地冷靜了下來,這時,謝望年突然說道:“或許,也不是彆脅迫。”

尚堯立刻滿懷希望地看向他。

謝望年衝司南努了努嘴,司南會意,立刻走到尚堯身邊,死死拽住他另一隻手。

謝望年說道:“也許他是被人控製了心神。”

顧維楨立刻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他覺得,這回尚堯大概是不能好了。

謝望年這話說得算是相當克製了,可惜他們之前關於“靈魂置換”的話題討論得太多,尚堯一下就想到了最壞的情況。他眼睛都快紅了,把顧維楨的手攥得生疼,而拚命拽著他的司南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向謝望年投去了怨念的眼神。

謝望年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可以問問沈長琉,據我所知,置換靈魂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需要達成許多條件。你也是受過教育的人,控製一個人的心神,辦法多得是,比如說催眠什麼的。”

所有人這才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顧維楨趕緊順著謝望年的話安撫道:“老師說得沒錯,催眠的確是一種可以短時間裡控製人精神的方法,而且技術成熟,失敗幾率小。比起耗時耗力還不一定能成功的靈魂置換,他們用的肯定是催眠。”

尚堯狐疑地看了顧維楨一眼:“真的?”

顧維楨趕緊點頭:“真的真的!”其實,他心裡也沒有多大把握就是了……

然而六神無主的尚堯猶疑了一會,還是安靜了下來,這讓在座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謝望年忙著安置隱藏沒跳進包圍圈的軍隊,司南忙著布防。尚堯好不容易從坐立不安的狀態中掙%e8%84%b1出來,還沒等顧維楨喝口水,他便“蹭”地站起身,堅定地說道:“不行,我得去看看父%e4%ba%b2。”

顧維楨手一抖,杯子就掉在地上,滾出去老遠。謝望年和司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回過頭,顧維楨趕緊拽住尚堯的手,顫聲道:“彆衝動。”

尚堯倒是鎮定地坐了下來。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他身上,好像一眼看不見,他就能乾出千裡走單騎的豐功偉績似的。尚堯聳聳肩,說道:“彆緊張,我又沒說現在去。”

顧維楨覺得%e8%83%b8口吊著的一口悶氣總算是疏通了一點。

哪知,下一秒,尚堯低聲說道:“你們幫我想想辦法,怎麼去被發現的幾率比較小。”

第八十五章

冷靜自持的人一旦失去理智,那可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性格比較倔強。不管怎麼說,顧維楨算是著著實實地體會了一把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他一下午費儘口%e8%88%8c,儘陳利弊,無奈尚堯就是不聽,非堅持要潛入軍中見父%e4%ba%b2一次。

他的理由也挺充分的。第一,他被抓的幾率比較小,謝天謝地星耀有完美的偽裝功能,小心點就不會被發現;第二,薔薇軍團的主帥是謝望年,他現在無事一身輕,外頭的“敵軍”是自家人,也用不著他為國儘忠,去冒險看看父%e4%ba%b2就變得天經地義了。眼看著夜幕漸漸降臨,謝望年無奈地拍了板:“你要非得去就去看看吧,隻不過咱們得好好謀劃一下。”

尚堯用“早答應不就得了”的眼神看了謝望年一眼,後者一巴掌輕拍在了他頭上。

午夜過後,尚堯悄悄駕駛著星耀出發了。他這次出去隻有謝望年、司南和顧維楨三個人知道,連離開天籟星群都是偷偷摸摸的。尚元的位置很容易找,他們父子之間的有專門的秘密通訊頻道,隨時可以精確定位。

隻不過讓尚堯沒有想到的是,尚元居住的主艦意外地狹小,他不得不跟雷洛元帥擠在同一間屋子裡。

尚堯偷偷摸到主艦後,便找了個機會把星耀縮成掛墜,開啟了偽裝模式。星耀可以捕捉到人體周圍的畫麵,並迅速投射出相同的圖像,變化時間遠遠小於人的反應時間,以達到偽裝的目的。這主艦上神奇地沒幾個守衛,因此尚堯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來到了父%e4%ba%b2的房間。

尚元和雷洛在裡麵談事情,時而夾雜幾句閒聊,邏輯清楚,條理明確,似乎一切都正常得很。尚堯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進去。他咬了咬嘴%e5%94%87,迅速返回了天籟星群。

顧維楨坐在屋門口瞪著眼睛等了大半夜,星耀一落地他就衝了過去。尚堯還沒從思考中回過神來,隻是心不在焉地摸了摸顧維楨的頭發。

顧維楨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樣?”

尚堯有些遲疑地答道:“嗯……好像還好?”

顧維楨聽著這回話頓時一個頭頂兩個大。他疑惑地問道:“你沒有見到元帥嗎?”

尚堯點了點頭:“嗯,雷洛元帥在父%e4%ba%b2房間裡,我沒找到機會進去。”

這回看了一眼大概能消停幾天,可下回元帥再有什麼動作,難保這位不再冒險去一回。雖說尚堯藝高人膽大,但是沒事就出入人家軍中怕是早晚有一天要出事的。想到這,顧維楨提了一晚上的心還沒放下,緊接著又頭疼了起來。

顧維楨思考了一夜,終於決定第二天要好生同謝望年建議一下,這事得速戰速決。謝望年聽完後沉思了一下,說道:“沒錯,阿堯不能總往那邊跑,這麼下去早晚得出事。”

尚堯皺了皺眉:“可是,我總覺得父%e4%ba%b2還是有什麼不對勁的。”

司南聳了聳肩:“其實也可以這麼想:元帥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然要說冠冕堂皇的話,畢竟軍事委員會判定你有罪了。其實他心裡未必就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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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似乎也很有道理啊。

幾個人你來我往,討論了一下午,最終的決定依然是:先跟元帥聯絡上再說。

尚堯他們想了無數種巧妙的暗號同元帥聯絡,卻沒有一種沒破綻的。正在心煩意亂時,尚堯的通訊器又響了。

是私頻,隻有他們父子才知道的私頻。

尚堯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通訊器,尚元的半身投影就惟妙惟肖地出現在了虛空中。還沒等尚堯叫聲“父%e4%ba%b2”,尚元便劈頭蓋臉地把他訓了一頓:“你昨天去主艦找我了,是不是?胡鬨!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尚堯頓時熱淚盈眶了:真好,父%e4%ba%b2沒有被人置換靈魂。可是——

“彆問我怎麼知道的!”尚元嗬斥道:“絕對、絕對不許再做這樣的事!”

尚堯大概根本沒過腦子,隻拚命地點了點頭,然後迫不及待地問道:“父%e4%ba%b2,您有沒有事?”

尚元遲疑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然後肯定地搖了搖頭。他迅速說道:“好了,我沒有事。這次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就這樣吧。”

說罷,尚元急急忙忙地便掛斷了電話。

通訊結束的尚堯還愣在原地,謝望年探出頭,少見的一臉嚴肅:“現在咱們終於可以確定,元帥被人控製了。”

尚堯的腦子基本還處於不怎麼運轉的狀態,一聽謝望年這話,他霍地回過頭,差點跟司南撞在一起。尚堯推開麵前的障礙物,一字一句地問道:“怎麼講?”

顧維楨擔憂地抓著他的手,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跑出去似的。謝望年聳聳肩:“先說好了,元帥剛才說,讓你以後‘絕對不能再做昨晚那樣的事’。”

尚堯的臉色變了。

如果尚元依舊擁有掌控權,那即使尚堯被發現,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雖然他依舊會提醒兒子不要做危險的事,但大概不會用那樣字字句句透著擔憂的語氣說出來。尚堯想起他問及父%e4%ba%b2有沒有事時,父%e4%ba%b2那短暫得幾乎不會被人發現得遲疑,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裡。

這一仗打不打,怎麼打,都暫且不再重要了。他們必須先把元帥救出來,不然一旦開戰,也會處處掣肘。

短暫的沉默過後,謝望年決定:“再去一趟吧,阿堯,這次無論如何要把元帥帶回來。”

這次沒有人表示反對,隻是顧維楨拉著尚堯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他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顧維楨直覺這次的行程可能不會很順利,聽尚堯的描述,上次簡直就像是某人故意要放他進去一樣。尚元既然被人控製了,周圍會隻有零散的幾個看守嗎?顧維楨對此表示懷疑,尚元雖然不碰刀兵很多年了,但是年輕時也曾威名遠播,武力值並不比尚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