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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免不了關心則亂,他也不能免俗。於是在接下來的好幾天裡,顧維楨都掙%e8%84%b1不開憂心忡忡的情緒,十分煩躁。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杞人憂天了,可是,誰讓那是尚堯呢?

第九要塞的戰事依舊平穩,那邊的情形說不上好,可也不算有多壞。顧維楨一有空就抱著尚堯那隻實時轉發前線戰況的光腦研究來研究去,時間一久,尚堯就不滿了起來:剛排除了一隻潛在情敵,這是要再來一個的節奏?

可是他們的好日子也差不多過到頭了。帝國人今年就像瘋了似的,派了好幾股部隊侵略聯盟邊境。軍部的幾個將軍被派了個七七八八,到最後司南和尚堯全都接到了出征的命令,總算合了尤非斯的意。可惜,他自己手下也沒剩幾個人了,眼看著空出來的權利吃不下不說,還得跟他的兩個老對頭一起天天加班。

司南去了第九要塞東邊五十光年處的羊蠍星座,而尚堯則去了第九要塞西南三十光年的天籟星群。在他們二人就位後,加上謝望年的駐軍,會在第九要塞兩翼形成一個三角分布的兵團,哪個位置有危險,其他兩支軍隊都可以迅速救援。

顧維楨覺得帝*方簡直是瞎了眼才會做這樣的部署,平白讓他們形成了一個可攻可守而且穩定性極強的陣列。尚堯卻偷偷告訴他,羊蠍星座的戰事本來就在帝*方的計劃裡,可天籟星群,卻是沈長琉同他交換條件的一部分。

顧維楨簡直驚悚了,雖然靈魂研究的事非常嚴重,雖然討好合作夥伴也無可厚非,可是迫切到把星域和疆土拱手相讓,這也太……

尚堯刻薄地說道:“彆傻了,沈長琉那種人會讓自己吃虧?你且看吧,這回帝國人輸定了,然後他們的皇帝不知會以這件事為借口,蠶食多少軍權呢。我和他是雙贏,倒黴的隻能是入不了他們皇帝眼的那幾個將軍罷了。沈長琉的%e4%ba%b2疏遠近隻以共同利益為準,可從來都不是國界。”

雖然尚堯信心滿滿,可帝*隊也不是那麼好打的。入侵天籟星群的是帝國的一個老牌軍團長庚,也曾名震一時。雖然現在英雄暮年了,可是當年的實力擺在那,依舊不容人小覷。

長庚軍團以高效和勇猛著稱,而且軍團裡大多是老兵,配合十分默契。雖然已經不是帝國風頭最盛的兵團,但實力雄厚,一直以來都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沈長琉之所以選了這支軍隊,大抵是因為長庚兵團舒俱來是個極端保守派外加狂躁主戰派,給帝國正在進行的改革造成了極大的阻礙。帝國皇帝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沈長琉終於找著個借題發揮的機會,一來給政敵一個教訓,二來給合作夥伴一個人情,可謂一石二鳥,物儘其用。

“……可是這一看就不是個合理的陣列吧?舒俱來要是有這麼聽話,以帝國皇帝的那個鐵血手腕,能那他沒辦法麼?”顧維楨在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依舊不解。

尚堯聳聳肩:“舒俱來的確有兩把刷子,麾下猛將如雲,我跟他正麵交鋒過,當年的帝國第一兵團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他本人剛愎自用,又容易熱血上頭,沈長琉要是隨便激他幾句,他自己請戰都不是沒可能;就沈長琉那一肚子九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想讓這個粗人上當簡直太容易了。”

天籟星群中,大大小小的行星數不勝數,適宜居住的卻隻有那麼兩三個。剩下的部分裡,地勢占優的做了邊防,資源豐富的用於開采,然而大部分星球什麼都不占,隻能廢棄不用。顧維楨盯著這一片星圖緊鎖雙眉,這個地方,礙事的小行星實在太多了。平時還好,一旦打起仗來,這些體積不大移動方便的小行星群,就能給他們造成不少困擾。

顧維楨翻了個白眼,可惜他不懂陰陽五行,不然擺個九宮八卦陣神馬的也挺好玩的。

現在長庚軍團已經占據了一個居住行星和周圍的一片小行星,如果在他們趕到天籟星群之前,這夥人再攻破駐軍地,那情況就極為不妙了。

天籟星群的駐軍處位於星群中央的歐拉星,被一片雜亂無章的小行星群環繞著,戰略位置極佳。顧維楨對尚堯說道:“將軍,咱們離歐拉星還有一百三十光年,預計得走兩天。歐拉上有多少駐軍?夠不夠抵抗的?”

尚堯跟顧維楨的想法是一樣的,他目光微冷,堅毅地說道:“我已經給唐遠發過訊息了,讓他務必堅守。”說完尚堯冷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長庚兵團簡直就是帝國頑固分子的聚集地,沈長琉想借我們的手除去舒俱來,如意算盤打得不錯。”

事實證明,沈長琉的如意算盤打得何止是不錯,簡直是相當不錯。他們風塵仆仆趕到歐拉星時,正好趕上長庚軍團圍攻聯盟軍,被人實實在在地以逸待勞了一把。雖然最後歐拉星駐軍加上尚堯的增援以兩倍於敵的人數打出微弱優勢險勝長庚軍團,但最後反倒是被打退的帝國人士氣大漲。

尚堯從來沒打過這麼狼狽的仗,即使上次遭遇正值壯年的舒俱來時,也打得比這回暢快得多。

歐拉星領主唐遠是唐其寧一個堂兄,不過血脈上差出老遠,幾乎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旁係。不過大概唐家血脈裡有某些天賦維係著,這位將軍帶著歐拉星上這點可憐的駐軍,這些日子以來已經打退過帝國人大大小小的進攻幾十次了。

顧不上休整,尚堯把駐紮善後之類的任務統統交給後勤,麵色凝重地進了領主官邸裡的絕密會議室,身邊隻帶了顧維楨一個人。

長途奔波很辛苦,可他甚至連口水都沒喝,便詳細詢問起這些天的戰況來。

長庚軍團更偏重於那種大開大合的作戰風格,因此被派到這個星球雜亂無章、障礙四處都是的星群來,大概覺得十分縛手縛腳。可舒俱來和他的士兵不愧是征戰多年的老將,居然在短短幾天裡,就迅速把這種不適變成了士氣——習慣了酣暢淋漓的戰鬥的長庚軍團,把不能痛快打仗的憋屈全都轉化成了暴虐,在攻打歐拉星時發泄得淋漓儘致。

唐遠苦不堪言,歐拉星上的兩萬駐軍對上長庚軍團的十萬大軍簡直不夠看的。這些天多虧了四周的小行星群,他才堪堪守住了這顆星球。可是移動星球耗費的能源何等巨大,天籟星群的一顆最大的能源供給星已經被帝國人攻占,要是援軍再不來,他手下的將士們恐怕就真要絕望了。

顧維楨看著最新的星圖,眉間緊緊皺成一個“川”字。長庚軍團的駐地在兩個天文單位之外的古瑪星,是整個星係居住環境最好、但是體積最小的星球,在戰爭開始前居民就都跑光了。古瑪星緊鄰的那顆大行星就是能源最豐富的周山星,因此長庚軍團的能耗完全不是問題,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敢頻繁進攻的原因。

居住環境和能源都不缺,看起來長庚軍團在這邊打個持久戰都沒什麼問題。歐拉星上的聯盟軍隊則不同,歐拉星雖然易守難攻,可是離能源供給星太遠,能耗需要謹慎使用;他們又不可能放棄歐拉星,因為整個天籟星群裡都沒有比歐拉星更適合做戰略中心的星球了,放棄了歐拉星,就相當於放棄了百分之八十的天籟星群占有權。

直到半夜,他們也沒能研究出花來,似乎除了加強布防以外,就沒有彆的出路了。顧維楨第一次看到尚堯一籌莫展的樣子,他心裡清楚,如果不能在與長庚軍團的對峙中取得優勢,那麼他們臆想中的三足鼎立便是一局廢棋。

能源補給線長,消耗大;對手是打了%e9%b8%a1血的變態戰爭販子;最主要得是,所有的士兵都出於疲憊狀態。除了人數上相當外,他們似乎沒有其他優勢了,可是誰都知道,在科技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人數上差十倍八倍的的確會有點優勢,但是兩三倍的人數比例,根本不算什麼。

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會議結束以後,他們回到唐遠安排的臨時住所,顧維楨連洗澡都是強撐著去的。為了節省時間,他跟自己美貌的媳婦一同沐浴,赤誠相對,居然一點綺念都沒起。

顧維楨幾乎是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體力和精神都比他好一些的尚堯剛才被勾出一肚子火沒處發泄,險些憋出內傷。

第六十四章

雖然前一天半夜才睡下,尚堯和顧維楨還是一早就起了床。顧維楨整個人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最後吃了醒腦劑才恢複了狀態。

‖思‖兔‖在‖線‖閱‖讀‖

果然年紀大了,隻不過睡得少了點就扛不住了。顧維楨想到自己念本科的時候,考試前總要通宵那麼幾天惡補突擊,考完了還能立刻跑出去玩,做到無縫銜接。

昔日種種,猶曆曆在目,可是顧維楨卻似乎不是很想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了呢。

雖然他一早就知道,他八成是再也回不去了。

古瑪星,長庚軍團臨時駐地。

“將軍,有一個來自王城的通訊請求,要接聽嗎?”侍衛官急匆匆地跑進長官的臥室,問道。

臥室裡的人穿著帝國上將的製服,身材高大,肌肉緊實,他的頭發和胡須已經花白,麵部線條剛毅,連皺紋都深邃得不同凡響。

那人正在對著星盤研究些什麼,聞言回過頭來,衝著侍衛官皺了皺眉,用他洪亮的嗓音說道:“不接,就說我不在!”

這正是長庚軍團的首領,上將舒俱來。

舒將軍的厭惡之情可謂溢於言表,以至於他根本不考慮“隔牆有耳”這種事情,反倒把個慌撒得如此明目張膽。侍衛官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是……是那位大人。”

舒俱來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來自王城的電話還能有誰?不是那個人,難道還能還是皇帝陛下本人不成?他冷哼了一聲:“我知道,告訴他我不在!”

不過王城裡的那位貴人似乎是不打算讓舒俱來好好研究星圖的,沒過多長時間,所有帝國將軍人手一個但幾乎從沒用過的、專門用於跟皇帝陛下專線聯絡的通訊器又熱切的響了起來。

舒俱來:“……”

舒將軍深吸了一口氣,在臉上扯出一個自以為非常和善的假笑。

舒俱來第一次見到沈長琉時,便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討厭這個人。大半輩子都待在軍營裡的舒將軍這輩子除了打仗沒有彆的愛好,連老婆都沒娶過一個,因此他對沈長琉這種弱柳扶風的男人產生厭惡之情是再正常不過了。尤其是後來,這個長著張紅顏禍水臉的妖孽居然真的開始忽悠起小皇帝,兩個人進行了一係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