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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輕輕鬆鬆地把獸%e8%85%bf從它爪子底下扒拉出來,用兩根手指拈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真可憐,牙都沒長全,根本啃不動吧?”

說完,他耀武揚威地把%e8%85%bf肉扔出了窗外:“反正誰都吃不成了。”尚堯聳聳肩。

顧維楨發現,他家狐狸根本不認什麼窩,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他跟尚堯的臥室。晚上睡覺時,顧維楨一掀被子,果然又看見了睡得四仰八叉的狐狸。

尚堯怒道:“流雲!”

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先是在父%e4%ba%b2家擾了他的好事,今天又偷了無角獸%e8%85%bf,害他一天沒吃上肉。養這東西根本等不到吃就會被氣死吧,純粹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尚堯一把把正在酣睡的狐狸扔進流雲懷裡,恨恨地說道:“再不聽話我現在就燉了它!”

說的就好像他會一樣。

雖然被睡眼惺忪的一團白毛生物萌翻了,可是在媳婦的怒火麵前一切都是浮雲,男人當然要以媳婦的要求為第一準則。顧維楨聳聳肩,對家裡的新住戶表示愛莫能助。

尚堯在家休足了一個月,人都養胖了一圈,才施施然回軍部去上班。他回到軍部的第一天,就被成堆的文件劈頭蓋臉砸得石化了。部門的其他人都忙成狗,見領導終於回來了,塞維爾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感激涕零地握著尚堯的手,說道:“將軍,您可算回來了!”說著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遝一尺厚的文件:“這些都是需要您簽字的,急,一小時之內必須看完!”

尚堯一進辦公室就被文件的海洋淹沒了,著實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月懸中天時,他終於得以從成堆的文件中稍微直起脖子,結果一抬頭,正好對上顧維楨憂慮的眼睛。

尚堯大感欣慰,心想果然還是媳婦比較貼心,知道心疼自己。哪知顧維楨張嘴便說:“你終於看完了!快過來,第九要塞的戰事好像不太……”

“不看!”理想和現實的落差實在太打擊人了,尚堯怒喝道:“第九要塞有謝望年,能出什麼差錯!他在星際戰場所向披靡的時候,你還上學前教育呢!”

“不,據說我該上學前教育的時候還在孤兒院……”顧維楨敏銳地躲開了事情的重點,反駁道。

“……走了,回家吃飯!”尚堯實在沒力氣跟他廢話,邁開自己剛剛恢複知覺的兩條長%e8%85%bf,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好想退休,這什麼鬼軍部,真是一刻都不想再來了!

這一天過的,跟過了好幾天似的。忙得昏天黑地的尚堯和對第九要塞的戰事憂心忡忡的顧維楨都沒有注意到,家裡斷糧了。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顧維楨和尚堯麵麵相覷。

“都是我不好。”顧維楨搶先認了錯。他是真心覺得愧疚的,可憐的媳婦累死累活地工作了一白天,他卻連投喂工作都沒做好,實在是失職。

尚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說道:“出去吃吧,我讓塞維爾定個位置。”

顧維楨點點頭,正準備換掉正裝去吃飯,卻一眼瞥見小狐狸可憐巴巴地在沙發上縮成一團,離近了一看,還在瑟瑟發抖。顧維楨立刻緊張了起來:“阿堯,快來看,狐狸好像不太對勁!”

第六十一章

狐狸的確不太對勁,尚堯隻看了一眼便說道:“生病了,去醫院吧;家裡沒有獸醫。顧維楨胡亂點了點頭,抱起小狐狸上了懸浮車。

如今這世道,獸醫也是個稀缺職位。當人工智能寵物大行其道,畜牧養殖業衰微,獸醫漸漸地也就沒了用武之地,一個星球上能有兩三家獸醫院就不錯了。而且這些獸醫院一點也不像個醫院,朝九晚五,作息特彆規律。什麼?急診?不好意思那是什麼……

為了給這隻倒黴狐狸看病,尚堯托了八道關係才請來了一位據說“經驗豐富”並且最重要的是願意出診的獸醫。可是等他們趕到約定的醫院時,醫生居然還沒到。顧維楨不禁懷念起以前那個世界,雖然醫院總是人滿為患,但是看見滿世界跑的醫生護士起碼安心啊!

這倒是不用排隊掛號什麼的,隻不過是醫生半天不就位罷了。

姍姍來遲的醫生並沒有耽誤狐狸的病情,因為那貨隻是吃撐了;那位獸醫看起來就像是剛從被窩裡被人拎出來的一樣,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裡打了不計其數的哈欠,到最後,把憂心忡忡的顧維楨都傳染了。

“餓兩天就好了。”醫生最後下了結論,他扶了扶眼鏡看向顧維楨和尚堯,責備道:“它還不到一歲,牙都還差了三顆沒長全,你們怎麼能給它吃整隻的獸%e8%85%bf呢?”

顧維楨無辜地小聲說道:“可那是給我們吃的啊。”

著急回家睡覺的醫生給他們拿了幾種藥,叮囑他們按說明喂,並且一再強調這個年紀的小狐狸隻能吃鮮奶、蔬果和肉末粥。顧維楨好脾氣地謝過了醫生,夫夫倆便帶著狐狸回家了。

飯自然是沒吃成,顧維楨對媳婦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層。不過尚堯好像並不在意,非但不在意,而且心情似乎還挺不錯的樣子。他摸了摸顧維楨的頭,說道:“沒關係,我讓塞維爾訂了外賣,回家就能吃了。”然後他嚴厲地瞪了那隻一再打亂他生活的狐狸一眼:“看什麼看,沒有你的份。”

如果你在倒黴到極點的情況下安慰自己不會再有更糟的情況發生了的話,那麼更糟的情況通常一定會發生,這就是為什麼老人都說“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一般人誰能想到喝涼水會塞牙呢?所以就在尚堯和顧維楨認為他們的這個晚上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過去了時,政府氣象管理局就讓他們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天有不測風雲”。

下雨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因為著急,順手就開了前些日子兜風用的一輛敞篷懸浮車。瓢潑大雨毫無征兆地淋在他們頭上時,顧維楨隻來得及用身體護住生病的狐狸,而尚堯趕緊去按車頂閉合按鈕時,懸浮車略有些委屈地提示道:頂棚沒有帶。

顧維楨:“……”

好在路不算遠,僅僅十分鐘他們就到家了。可惜氣象管理局的人就好像一次性要把一年的雨都下夠似的,不到兩分鐘他們兩個人全身的衣服就都濕透了。等他們到家時,兩人身上的水都能滴成水流了,鞋也在積了水的車裡泡得十分徹底。

就這樣,顧維楨都沒讓狐狸得毛濕一點。

他把狐狸扔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才鬆了口氣:“還好你小,我還抱得住你。彆貪吃了,等你吃成流雲那個樣子時,下雨也隻能挨澆了。”

尚堯站在顧維楨身後,神色複雜地看著那一人一狐,他突然笑了笑,低聲說道:“路上我就想說了,你覺得咱倆像不像是帶著孩子看病的?唉,看你這樣子,這隻狐狸我大概也吃不上了。”

那天尚堯大發慈悲,在自己臥室的角落裡給狐狸弄了個臨時的窩,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儲備糧”,據說是用來哀悼自己永遠也吃不到嘴的食物。

本來勞累了一天飯也沒好好吃,再加上淋了雨,應該早點休息。可他們臨睡前,尚堯那個特殊頻段的通訊器又不要命地響了起來。他翻了個白眼,打發顧維楨先去睡覺,自己則到書房去處理那個坑爹的合作夥伴去了。

沈長琉毫不避諱地裹了件比他的身材大了起碼兩個號碼的衣服,手裡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偶爾慢條斯理地吞下一口,看得尚堯頓時就餓了。他語氣不怎麼友好地問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沈長琉含笑說道:“沒什麼事啊,就是閒聊。”

尚堯:“……再見。”說罷他真就要動手關通訊器。

“哎,等等!”沈長琉趕緊出言阻止,“你這人怎麼開不起玩笑呢,咱們好歹也算是朋友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尚堯冷笑了一聲:“誰跟你是朋友。”

尚堯回到房間時,顧維楨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了。他猶疑了一下,還是從後麵抱住顧維楨,無聲地歎了口氣。

儲備糧吃了兩天營養片,毛色都黯淡了下去。不過生過一場病以後,它倒是聽話了不少,跟顧維楨也終於%e4%ba%b2近了起來。流雲第一次覺得這種不會說話的生物也未必都是低智能,就說家裡那隻,爭寵起來簡直智商爆表好嗎!

尚堯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每天回家晚不說,還回回在書房裡泡著不知道忙些什麼。這一天,顧維楨百無聊賴地做著一種新點心,流雲循著香味摸到廚房,吞了口口水。

他仔細看看身後,確定尚堯不會出現,才謹慎地對顧維楨要求道:“你做的點心,待會能不能偷偷給我留點?”

顧維楨正卷著袖子往一個個小麵團上擠奶油,順口應了下來。他的興致似乎不怎麼高,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流雲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顧維楨把弄好的點心一一在烤盤上擺好然後塞進烤箱,才後知後覺地問了句:“你說什麼?”

流雲翻了個白眼:“你怎麼回事,失魂落魄的。”

顧維楨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沒有啊。”

在等待點心出爐的漫長時間裡,客廳裡一片安靜,儲備糧的毛蹭在沙發上的聲音都異常明顯。尚堯已經在書房裡泡了兩個小時了,顧維楨歎了口氣,不自覺地抱怨了一句:“最近……真是的,回家還這麼忙。”

養家糊口的男人顧維楨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哀怨,而正陶醉地扒在烤箱邊上等投喂的流雲隨口說道:“一般這種背著老婆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妥妥是出軌了吧。”

“出,出軌!”顧維楨整個人都驚呆了,仔細想想,帝國的那個沈先生越看越妖孽,萬一尚堯真的被他迷惑了怎麼辦!然後呢?他會私奔嗎?

流雲根本沒想到自己不走腦子的話會叫顧維楨有這麼大的反應。他趕緊把自己的推論依據說了出來:“古地球時代的家庭倫理小說都是這麼寫的,拋妻棄子什麼的,那個陳世美……”

顧維楨完全沒有理會沉浸在狗血情節裡的流雲,他傷心地抱起儲備糧,說道:“你媽要是不要咱倆了,怎麼辦?”

流雲:“……”怎麼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啊?

儲備糧不耐煩地從顧維楨懷裡掙%e8%84%b1出來,“嗖”地一下跳到流雲頭上。烤箱“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