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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隨性的人:軍裝外套被他隨意地拎在手裡,襯衫的扣子一直開到%e8%83%b8口,而且,顧維楨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看見那人鎖骨下方的牙印的!

那人回頭衝著屋裡吹了個口哨,叫道:“老師,我待會回家的時候帶午飯給你,叫阿姨彆做了。”說完就從顧維楨身邊越了過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這個人一樣。

謝望年一向蒼白的臉色罕見地泛起一絲紅暈,不過一看就知道是氣的。他沒好氣地掃了顧維楨一眼,簡練地說了句:“你來了?坐。”

顧維楨已經懵了。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老師忘記自己姓甚名誰的準備,可這會一看,他不僅沒有忘,而且好像還跟自己很熟似的!顧維楨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感動了啊喂!

這邊謝望年照例給他倒了杯茶,然後不耐煩地說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顧維楨心裡的感動還沒褪去,轉眼就被潑了杯冷水,硬生生地石化在原地。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來得特彆是時候,剛好可以當謝望年的出氣筒。

顧維楨的擔心最後沒有成真。謝望年這個人很有修養,這麼年大概也就失態那麼一次,還不幸剛好被顧維楨撞在了槍口上。謝望年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生生把剛才被某人激起來的滔天怒火壓了下去。他臉頰上的紅暈已經褪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二百局軍棋打完了?”

顧維楨:“……”男主你能靠點譜嗎!是誰說的他記性不好撂爪就忘來著!

謝望年卻沒有糾纏這個問題,還特彆痛快地認了個錯:“那二百局軍棋就是我隨口一說的,你也不必太當真。最近在比賽是吧,回去好好準備,比賽結束後儘快來找我,咱們再談你下一步的發展。至於那二百局軍棋嘛……話已經說出去了,覆水難收,你抽空繼續玩就行。”

所以說認錯歸認錯,反正他那二百局是鐵定賴不掉了嘛。

正事說完了,兩人一時間靜默下來,誰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顧維楨坐立不安地打算告辭,謝望年卻突然叫住了他:“抽張地圖吧,跟我玩一局軍棋。”

謝望年無愧當年軍部第一謀將之稱。雖然他明顯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可顧維楨絞儘腦汁也沒討得什麼好。高手過招,半點都失誤不得。很快,顧維楨的一步沒算清楚,立刻被謝望年捉住了錯處,兵敗如山倒。

前後也不過一個小時的工夫。從遊戲裡退出來時,顧維楨已經出了一身冷汗。而謝望年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看來勝利的喜悅是真有治愈功能的。不過好景不長,謝望年的好心情止於從他們身後傳來的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老師今天心情真好,這樣的遊戲,你有七年又四個月沒上手過了吧?”

顧維楨驀地轉身,早上在謝望年門外碰見的那個年輕軍人赫然出現在他們身後,手裡還拎著一隻小箱子。這個東西顧維楨認得,高級貨,用來盛放食物的,保溫保鮮效果一流。

謝望年隻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從青年身上移了開來,聲調平板地說道:“這是我家,你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隨便闖進來,這不合適吧?”

青年把食盒放在一邊,輕笑了一聲:“老師莫非忘了麼?這裡是我家啊。”

謝望年突然變了臉色。

顧維楨聽得雲裡霧裡,但也覺出自己礙事了。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對謝望年說道:“老師,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今天多謝您指教了。”

謝望年正專注地瞪著那青年,聽見顧維楨說話才反應過來屋裡還有個人。此時謝望年無暇他顧,隻胡亂地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聽到了,然後繼續瞪向青年。

隻不過,顧維楨在經過青年身邊時被他一把拉住。青年的手勁大得嚇人,箍得顧維楨手臂生疼。那青年寒聲說道:“你,以後離我老師遠點。”

這可真是冤枉了顧維楨,他入學好幾個月了,這才第二次見到謝望年而已。他正準備為自己辯解一下,他的老師卻搶先說道:“顧維楨,你的比賽我看過了,非常有天賦。”

顧維楨被這不合時宜的誇讚弄得莫名其妙,再看青年,一張俊臉已經猙獰起來,似乎他老師誇彆人一句就要了他的命似的。青年盯著謝望年,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那我倒是想長長見識,希望決賽的時候咱們能碰麵。”

顧維楨再蠢,這會也看出這兩人關係非同尋常了。為了避免殃及池魚,他乾脆不再說話,三步並作兩步,倉惶逃出了老師家。

連關門的時候,他都儘量降低存在感,輕輕地把門帶上,所以他也就特彆清晰地聽見他的老師情緒激動地嚷道:“好,你家,我走就是了!”然後各種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此起彼伏,到謝望年的一聲低呼為止,一切終於歸於沉寂。

那青年看起來人高馬大的樣子,萬一對他老師家暴怎麼辦?可他的直覺又告訴他不要插手這兩人的事。於是接下來的整個下午顧維楨都在糾結這件事,直到尚堯回家,他還一臉的悶悶不樂。

尚堯有些驚訝,因為他的這隻配偶從來都讓人懷疑他少了某兩個重要器官,前些時候差點傷重不治也沒見他皺過眉頭。這得是多大的事,才能讓他憂心成這個樣子。

沒等尚堯問出口,顧維楨焦慮的眼眸便對上了他的:“今天我去找老師了。”

尚堯點點頭,心道八成是謝望年那個老怪物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哪知顧維楨下一句話險些把尚堯噎死:“他家裡還有個兵痞,我一直擔心老師被家暴。”

尚堯:“……”

不得不說,顧維楨“家暴”這個詞用得相當準確,尚堯心想,隻不過誰家暴誰可就不一定了。尚堯不欲讓顧維楨憂心彆人家事過多,便提醒道:“再兩天就要比賽了,你就彆胡思亂想了。”

顧維楨深以為然,果然沒再提老師的事。隻不過當時他根本沒有想到,兵痞在謝望年家對他說的那句話,原來並不是空口相脅。

第二十六章

星際軍棋大賽的決賽一向是全聯盟一起糟心的一件事,每次都備受矚目。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每次決賽的比賽方式都不一樣,而決定該方式的辦法也原始而粗暴——抽簽。

什麼?你說係統裡為毛有這麼多種花樣作死,啊不,花樣比賽方式,可以供全聯盟的軍校上躥下跳一百年不帶重樣的?抱歉,科學尚未攻破,該問題無法解答。

決賽的前一天,比賽規則終於公布了。

隻見今年照例令無數人望眼欲穿的決賽辦法上,竟赫然寫著“賽跑”。

顧維楨:“……”

傅禹:“……”

亞諾唐:“……”

他們當然不會真的天真地認為決賽場地會是一片賽道,先跑到終點的算冠軍。可是賽跑……它究竟跟星際軍棋有一毛錢關係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提前公布的比賽規則都是坑,其實這也是個慣例。為了避免作弊事件,星際軍棋大賽神聖的決賽方式在比賽開始的前一秒都是絕對保密的。顧維楨不甘心地調出了以往所有的決賽公示,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提前公布的東西一般都很坑,純粹是給無所事事的聯盟人民提供茶餘飯後的談資——當然,現在大部分人都靠吃營養片過活,因此顧博士用“茶餘飯後”這個詞其實並不準確。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比賽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心到位,從“抽到”比賽方法開始,相關工作人員就都被軍部隔離了,連尚堯都破天荒地兩天沒有回家。

直到和小夥伴們一起站在了賽場上,顧維楨心中狂奔的草泥馬依然沒有停止踐踏他脆弱的玻璃心。

這坑爹的決賽,居然真的是“賽跑”。

每人一台機甲,大家同一個起點同一個終點,路線自選,按到達終點的順序決定名次。當然了,奔跑過程中遇到各種挫折這是一定的。可能是評委會設置的:途中有軍部選拔出來的優秀戰士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也負責隨時把他們拉進地圖裡打一場;也可能是對手刨的坑:比賽規定上明晃晃地寫著,一定程度上襲擊對手不違規。

比賽剛一開始,大部分機甲立刻就衝了出去。顧維楨沒有動,他還在全神貫注地研究地圖。終點在差不多半光年以外的地方,並不會差計算路線那幾分鐘的工夫。

到終點的路線有成千上萬條,可謂想怎麼選就怎麼選總有一款適合您。顧維楨打眼一看,唔,評委會並不算苛刻,好幾條路線都挺好走的,隕石流星體都不多,適合階躍。

如果不算上埋伏在各處等著伏擊這些可憐的孩子的軍官們的話。想想剛從空間階躍裡跳出來,就迎麵撞上一尊瘟神的畫麵吧,太美了好麼!

顧維楨的機甲操作水平在這些人裡絕對算得上是特彆渣的;他也就是個“勉強能開”。軍部選的機甲都是量產的,跟流雲那種大師手筆不同,這些機甲並沒有智能,也沒有為駕駛者趨利避害的作用。顧維楨在原地待了幾分鐘,終於選了條障礙物最少的路線出發了。

顧維楨的機甲剛剛發動,便收到了亞諾的信息:“上次合作非常愉快,這回有沒有興趣?”

有個水平不錯的合作夥伴自然是好的。亞諾唐既聰明,跟顧維楨的配合也相當默契,兩人一拍即合,按照顧維楨選定的路線一路走了下去。

他們的速度並不算太快。顧維楨覺得路線這麼長,前期跑得太快沒什麼好處,出頭鳥的下場一定是被軍部的家夥伏擊或者被競爭對手圍毆。再者說,讓障礙物們先被對手消耗消耗,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在一小段空間階躍完成後,顧維楨看看地圖,他們倆目前的排名分彆是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

顧維楨並不著急,他看到排在一直跑在最前麵的那位已經停止不動,大概是被什麼人拉進地圖裡打仗去了。難得的是亞諾也不急,還一直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亞諾看起來是真想跟顧維楨交朋友來著,話說的一多把自己中二時期犯的蠢刨了個底掉,相當會自娛自樂,並且對顧維楨沒有交換相當的信息略有不滿。顧維楨隻好隨口應付道:前些年出了車禍傷了頭,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亞諾:“車禍?哇,你居然會在車禍裡受傷,而且還是重傷,真是夠背的。”

顧維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