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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晚的舉動在她心裡,原來是這麼銘心刻骨。鐘赫看榮絨緊攥著自己的袖子不說話,稍稍緊了緊眉心,轉向榮享時微笑著說,“絨絨一直都是住校,她好像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學校了。”“不舒服就住家裡。”榮享盯著榮絨,一句話說得不容拒絕。鐘赫有些不高興,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出現就讓他不舒服。雖然是榮家的一份子,從進門開始對每個人謙和有禮,他卻覺得他骨子裡都是透著寒意的。而且,似乎對他有莫名其妙的敵意?宋海清走了過來,榮絨直接躍過榮享對宋海清說,“我先回學校了,明早還有課。”宋海清不著痕跡的瞟向榮享,榮享若無其事的坐回沙發,手指輕輕把玩著打火機,似乎對這邊的對話興趣缺缺的樣子。宋海清欣然頷首,叮囑鐘赫,“一定要把絨絨送到學校啊。”“阿姨你放心,那我告辭了。”榮絨主動伸手去抓他微涼的手掌,鐘赫的眉心蹙得更深,若有所思的牽著她離開榮宅。*鐘赫看著車窗玻璃上她的倒影,終於出聲打斷滿車的沉默,“你和你哥關係不太好?”他們兄妹倆間的互動太奇怪了不是嗎?她躲躲閃閃的情緒更是讓他好奇,這個女人在榮家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為什麼似乎和每一個榮家的人都隔著幾層紗一般含糊不清。榮絨依舊注視著窗外的夜色發呆,很久才低低的“嗯”了一聲。鐘赫詫異,之前在榮家的熱情好像瞬間被澆滅了,這個女人又開始披上生人勿近的外衣。榮絨慢慢回頭看他,想了想才又說了句,“他是我繼兄。”鐘赫了然,父%e4%ba%b2幾年前才來N市上任,對榮家的家事知之甚少。但是多少能猜出個大概,這種家庭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並不稀罕。“哎,以後在你爸媽麵前我是不是也要表現出咱倆特%e4%ba%b2密才行?”接收到榮絨疑惑的目光,鐘赫曖昧的笑,“在餐桌上你的舉動,難道不是想造成咱們‘%e4%ba%b2密’的錯覺?”榮絨心裡很煩,那樣的舉動真的幼稚到家了,可是偏偏就是做了,還那麼拙劣。榮享肯定一眼就看懂了。她側過臉貼著車窗,心裡澀澀的,“鐘赫,你……愛過什麼人麼?”鐘赫擰著眉,好像真的費神想了一遍,“還沒,也許以後會有。”他心緒雜亂的瞥向她,淩亂的發絲擋住了白皙的側臉。隻能從模糊不清的窗戶倒影看到她落寞的臉,鐘赫腦中混混沌沌不清晰,此刻%e8%83%b8口有些怪異微妙的情緒,癢癢的撓著心尖。“真好。”榮絨笑著說了兩個字,鐘赫不明所以。沒有愛過人,真好?*榮享站在落地窗前,漫天星光、霓虹閃爍,濃濃的失落感席卷而來,四年,終於還是回來了……指間的煙一點點燃著,他緩緩抬手搓了搓臉頰。悠悠吐出一口氣,轉身就看到蘇夢一臉狡黠似笑非笑的樣子。榮享不理她,直接往沙發上一坐,拿過無框眼鏡帶上,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打開筆記本忙自己的事。蘇夢竊笑著擠過去,“原來絨絨長這樣呀……”看到身邊的人垂著眼,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移動,一點也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蘇夢撇了撇嘴,有些無聊,“榮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人家拋棄爸爸媽媽,大老遠跟著你回來複仇——”榮享瞪她,蘇夢捂住嘴,口齒不清的支吾,“王子複仇記,多刺激,乾嘛不許用這個當行動代號。哎,我們可說定了,到時候我的小說你得免費提供素材啊。”榮享歎氣,看著這不靠譜的家夥,“你確定真的不會壞事?”“……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懂惡毒後媽心理學的人!”蘇夢一臉激動,眼裡閃著興奮的光。榮享皺眉,真不該一時心軟帶個小丫頭片子回來。可是必須找個人穩住宋海清,誰讓他身邊就這麼個鬼機靈的雌性動物。蘇夢一邊拿出麵膜仔細貼到臉上,一邊嘀咕,“可惜王子歸來太晚啦,公主好像等不及咯。”她可是小心觀察了一整晚,那個鐘赫和榮絨間互動的不要太頻繁哦。鍵盤上的手指微微一頓,鏡片下的眼泛起寒意,“我記得你媽媽的電話好像是02——”“好啦,我知道了。”蘇夢大叫著打斷他,每次都來這招,掐準了她怕被抓回去。蘇夢乖乖的趿拉著拖鞋,昂著臉防止麵膜滑落。一步步挪到門口,想了想又探進腦袋,“榮享,你什麼時候給我講講你們H的過程唄,我最近卡文卡得厲害,人家沒有經驗,你就當是做善……”看到某人越來越黑的臉,蘇夢連忙抬手做了個sorry的動作,趕緊帶上門。心裡默默怨念,臭脾氣的家夥,掛不得絨絨拋棄你跟小白臉跑了,哼哼……*榮絨的生活還是和往常無異,那人沒有任何表示,似乎他就沒有回來一樣。榮絨一邊心存希冀,一邊忐忑不安。她鄙視自己,為什麼這樣了也不死心。大四的課程越來越少,空餘時間再多榮絨也不想回榮家。尤其現在多了那兩人,她更加不想回去。“榮絨,你哥找你。”榮絨心猛地一緊,緩緩轉過頭看向教室外麵。榮享站在教室後門對著她笑,那樣的笑,似乎他還是那時愛她的英俊少年。榮絨收緊手指,慢慢朝他走去。那晚之後他們沒有再見過,甚至那晚彼此微妙的較量也都隻字不提。“有空嗎?陪我走走。”榮享一副好兄長的模樣,耐心征求她的同意,腳步卻率先邁了出去。徒留一個背影給她。榮絨沒辦法拒絕,應該說她開不了口拒絕。昏昏沉沉的跟在他身後,隻要他的視線留在她身上她就發不出聲音。兩個人漫步在校園的小湖邊,青翠的楊柳軟軟垂在湖麵,圈圈水波蕩漾著。就好像她此刻的心境,波瀾起伏,細細繚繞。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大片刺眼的陽光,榮絨此刻才敢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看他。貪戀又執著,想把這四年遺失的都補回來。榮享忽然回過頭,刺眼的光暈霎時晃得她眼花,他模模糊糊的五官一點也看不清神情。隻聽得到他沉穩的聲音,“晚上有空嗎?幫我個忙吧?”榮絨下意識的抬手擋住那片熾熱的驕陽,垂下眼,“……做什麼?”“晚上我來接你。”他不說什麼事,也不說做什麼,隻是稍稍挨近了她一點。目光在她牛仔褲和襯衫間上下打量,最後似笑非笑的說了句,“記得穿性感點……”榮絨看著他恍恍惚惚的笑,有種怪異微妙的感覺。似乎他這句話帶著彆樣的深意,卻又看不出他哪裡不一樣,隻是傻傻的點頭,“噢——”

心生隙(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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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器械在身體裡攪動,小腹一陣陣被抽乾的記憶真實可怕,感受到雙%e8%85%bf被分開……榮絨猛然睜開眼,寢室湖藍色的窗紗在微風中輕輕飄蕩。一室陽光明亮刺眼,她望著潔白的屋頂發呆,一時怔仲竟不知自己身處何地,支著身子坐起。空蕩蕩的寢室隻剩她一人,榮絨迷糊了一陣才記起晚上和榮享還有約會。午睡的時間太久,臉頰上都是紅紅的印子。她慢吞吞的從衣櫃裡找出宋海清買的紀梵希長裙,對著鏡子一點點刷腮紅,又在%e5%94%87間擦了橘色%e5%94%87膏。氣色終於好了許多,對著鏡子露出一絲微笑。*榮享的車停在學校門口,把電話直接撥進了寢室。榮絨踩著細跟涼鞋上車,他靜靜的注視了她一會,最後隻輕輕一笑,“很漂亮。”榮絨小心翼翼的看他,心怦怦跳著,狹窄的空間都彌漫著屬於他特有的味道。榮享發動車子,一路都安靜無話,堅毅的側臉,沒有一點情緒留給她。自從再見,他總是帶著眼鏡,鏡片擋去了他太多心思,越發讓人琢磨不透。榮絨心裡悄悄雀躍又隱約踟躕,榮享和那時不一樣,這麼沉默難懂。他到底在想什麼,又會帶她去哪裡?車子在一家會所前停下,榮享沒有多餘的解釋,似乎篤定了她會跟上來。徑直下了車,站在車前默默看她,一身筆挺的西服襯得他愈發挺拔倨傲。榮絨猶豫了下,還是打開車門跟上他。這家會所在N市名聲很響,她就算很少去娛樂場所也知道裡麵魚龍混雜。侍應在前麵引路,看向她的眼神曖昧詭異,榮絨不自在的攥緊手包,因為細跟鞋穿不慣,腳下也格外留意。悠長的走廊,榮享察覺到了她細微的動作,放慢腳步等她。到了包間門口,他似乎是停頓了下,目光複雜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最後還是毫不遲疑的走了進去。榮絨被他奇奇怪怪的眼神弄得發怵,再看到裡麵看著自己微笑得人,渾身都透起一股涼意。她早該想到,他是回來報複的,又怎會善待她?曖昧的光束灑在男男女女身上,妖嬈蠱惑。周思成在一片橘色光暈裡望著她,臉上依舊是諱莫如深、意味深長的笑意。“來了?”他和榮享打招呼,熟稔的調調。榮絨不知道,這麼多年他們依舊是有聯係的?不和家人聯係,甚至不留隻言片語便離開。居然會和周思成這般瓷實?看到她還呆愕的立在門口,榮享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過來。”君臨天下的意味,榮絨有些不習慣。還是乖乖在他身邊坐下,震耳的音樂擾得%e8%83%b8口都是燥熱不安。榮享遞給她一杯酒,五彩流光在液體裡泛著些許瀲灩,修長的手指晃著酒杯,%e5%94%87幾乎快貼上她的耳垂。“替哥敬思成一杯——”榮絨不可置信的猛然抬頭,幾乎是看洪水猛獸一般驚詫的盯著他。榮享依舊是微笑的,深邃的眼專注的看著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妥。榮絨緩了口氣,捏緊杯腳,要作賤她?這有何難,他早就見識過比這更狼狽一百倍的她……他的鐵石心腸,她也早就身有體會,現在又怎會再失望分毫呢?榮絨輕笑著對周思成說,“好久不見周大哥,我敬你。”一飲而儘之後,胃部頓時開始辛辣難受,灼得熱騰騰的,喉間也開始發苦。周思成滿意的笑,拍了拍身邊女伴翹挺的%e8%87%80。嫵媚的女人不削的睨了眼榮絨,眼神裡分明帶著看向“同行”的歧視和鄙夷。她訕訕的起身離開,榮絨心一沉,看著周思成一步步走近自己。周思成坐在她身旁,帶了一身酒意,“這兩年,我可沒少去學校看你……”“……現在的警察都很閒嗎?”“為人民服務的同時,也要偶爾為自己服務下。”周思成挨近她,熱熱的呼吸有著濃烈的酒味,似乎他們進來之前他已經喝了很多,“乾嘛每次見我都跟刺蝟似的,嗯?”“有嗎?我不覺得?”榮絨往邊上挪了挪,一挪便貼上了榮享的肩膀。榮享側過臉看她,眉宇間都是冷淡平靜的樣子。榮絨不禁輕揚了%e5%94%87角,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視線,這樣的結果他滿意了吧?榮享被她挑釁的樣子刺得心都是慌的,手機適時的響起,看也不看就直接接聽,對著周思成胡亂打了個招呼,“……接個電話。”榮絨冷冷看著他離開,再看著周思成的胳膊一寸寸襲上自己腰肢。胃裡翻江倒海的酸楚肆虐……榮享倚在圍欄邊,蘇夢嘰裡呱啦含糊不清的話讓他更加煩躁,瞬間便沒了耐性,“說重點。”蘇夢這才嗚嗚咽咽的絮叨出個頭緒來,好像又是和Arvin鬨彆扭了。榮享無語,兩個人小孩子過家家似的,這種事也要纏著他解決。榮享好脾氣的勸了她幾句,正說著話,包間門“嘭”的被推開來。榮絨站在走